跟残疾大佬闪婚后 跟残疾大佬闪婚后 第134章
作者:雾漫青山
这12年他学会了说泰语,出来的用途只是让他点了一碗海鲜面。进去的时候泰国€€还很落后,如今满街飞驰的汽车让他无所适从,手机从笨重的大哥大变成智能手机,身上的钱却只够买一个山寨的老年机。
好在当年进去之前,在一棵大橡树下埋了一小包金子,值个二三十万。这是他的命根子,在监狱里,有人得知他藏了金子,殴打、虐待,把他左腿硬生生踢瘸,他都没€€说。
如今大陆的法律严格许多,偷渡不像从前那么容易。常规通道走不通,尤其他这种犯过事的,回国€€必须经过层层审查。但€€那样的结果,往往都是不允许入境。
之前霍衷德说过,这个监狱算是替他蹲的,出狱了去找他,无论发生什么,会给陈峰一笔足够养老的报酬。
偷渡的船绕了不少地方,等到第14天,他才终于混上一艘回国€€的大型游轮,冒充员工混进了后厨。可第一天晚上,他就被抓了。
手臂被庞大的力道反拧到背后,身体€€像麻袋一样砸向地板,膝盖跟肩膀传来钝痛,嘴上的胶带撕开,他破口大喊:
“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
啪!
头顶的灯骤亮,黑暗的视野被强光一刺,条件反射扭头闭眼,迎着€€尖刺的光线用力掀开一点眼皮,眼前景象却让他忘了呼救€€€€
离他两米远的位置放着€€一张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轮椅旁边坐着€€另一个女人,四周站着€€几个魁梧的保镖。
当年,陈峰是分.尸后的第二天被抓的。后续的事情,包括寄尸块、把霍烟的腿打残,都是霍衷德带着€€陈六干的。
换言之,他没€€见€€过霍烟。
没€€见€€过,但€€当他看到凌厉得恨不得将€€他剁成肉酱的眼神,浓密的眉拔高眉骨的高度,深邃的眸似树林深处的水井,静谧地陈述着€€某些阴森的往事。
一旦看到这双眼睛,不由就会跟十几年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
发酵12余年的恐惧在刹那间爆发,躺在地板上的身体€€瑟缩一下,哆嗦着€€问:
“你......你,你是谁?”
霍烟眼皮半耷,凝视着€€地板上的男人,音色冰冷:
“陈峰,你应该认识我才对。”
“不,不认识,我不认识你。”陈峰避开眼神。
“看来,我父亲这些年,忘了找你索命。否则,你应该一眼就会认出我来。”
提起霍恺生,陈峰连辩驳的意€€识也没€€了,死命咬着€€后槽牙,用压根的疼痛确认这是现实€€,还是又一场噩梦。
剧烈的痛让他确认现实€€,有那么几秒的时间,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只是轮回报应找上了门€€。认命地在地板上坐起来,两手被绑在身后,双眉皱紧,问:
“你想干什么?”
霍烟将€€他的变化€€收进眼底:
“我这里有个交易,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陈峰想都没€€想:“没€€兴趣。”
“不再想想?”
“我现在好不容易出狱,不想惹事,只想当个普通人,过完后半辈子。”
这个回答很棘手。霍烟不满意€€地拧了下眉头,转而看向蓝苏。二人交换眼神,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蓝苏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熟练地拧了下脖子,故作惋惜道:
“那太遗憾了。”
陈峰闭上眼睛,拒绝的意€€图十分强烈:
“你们不用大费周章了。当初我入狱,就已经是把一切都扛了。现在牢都坐完了,说再多也没€€用。”
蓝苏往前两步,在他面前蹲下,同样高度的视线却带着€€杀猪宰羊的主宰感。
“陈峰,知道我们现在在哪么?”
陈峰冷笑:“回国€€的船上。”
蓝苏纠正:“我们现在,在公海。”
“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是在公海领域,一个偷渡的犯罪分子,不在员工记录表里,无权无势。这个时候,要是不小心从船上掉下去,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陈峰眼珠一刺,眼球上的红血丝突突直跳:“你们想杀我?你敢!”
蓝苏笑得冷漠:“你觉得呢?”
身后,轮椅上的霍烟慢吞吞补充:“或许,我也可以模仿你的手法,像你当年对我父亲那样,砍掉你的手,再砍掉你的脚。一刀,一刀,让你的血流干,最后,再把你扔下海,毁尸灭迹。”
阴暗的山洞里传来鸟兽嘶鸣的声音,混着€€狭小空间里的空气流窜声,声音尖细,似尖锐的锥子在耳膜上打钻,疼且刺耳。
呼啦€€€€
忽然一阵风从洞里蹿出,成群的蝙蝠叫嚣着€€冲出山洞,密集的叫声震烈洞口的巨石,尖锐的獠牙淌下猩红血液,嗒,嗒,嗒......逐渐汇流成河,将€€天地染成血红。
第137章 较量(一)
静谧的海域之€€上, 一艘大型轮渡在夜色中缓慢行驶着。上层贵宾室的其中一间,气€€氛冷过冬夜的冰川。
中年的陈峰盘腿坐在地上, 两手绑在€€身€€后,脊骨佝偻得与龙虾无异。
身€€前,是气€€定神闲坐在轮椅上的霍烟。原本蹲在€€他面前的蓝苏,此刻已经打开€€房间的窗户,腥味的海风裹挟着夜的寒冷吹进室内,让人零距离感受大海的恐惧。
夜风中,霍烟的音色一如既往的冰冷,非要用冰锥在心口上凿出一个深坑:
“只€€要你出庭,指证霍衷德, 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并且,我给足你养老的钱。”
陈峰像被人抽了脊骨,佝偻着坐在€€地上,“这笔钱,你能给我, 三哥一样能给我。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背叛他?”
霍烟放慢语速:“陈峰, 海水很€€凉。掉下去, 盐分会腐蚀你的伤口, 再€€顺着伤口撕咬你的骨头。你的血还会引来鲨鱼。听说,这一带鲨鱼不少。”
抬头,迎上霍烟淡漠的眼神, 目光一转,站在€€窗口的蓝苏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丝毫挡不住眼睛里的寒意。
“你们不会杀我。”
说着多了几分底气€€:
“你们要是有其他办法, 就不会来找我。严格说起€€来,我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霍烟不置可否:“的确, 不过你们跟着他,无非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冤有头,债有主,我只€€会找霍衷德。”
空气€€陷入沉寂,陈峰扭头看向墙角,没有妥协:
“三哥什么都没做过,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别想了。”
陈峰的骨头比想象中硬,如果真的动用私刑,恐怕也得不到结果。毕竟,陈峰在€€监狱里被打成瘸子,都没说出他藏的那包二十万的金子在€€哪。
更别提,霍衷德能给他的,远不止钱财,还有让他甘愿充当替罪羊去坐牢的恩情。
念头一转,霍烟沉下嗓子,质问:
“你以为€€,你回去找霍衷德,他真的会干干脆脆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去养老?”
“不然呢?”
“他为€€了一幅画,杀死了自己€€的亲兄弟,还让人分尸,一块一块往家里寄。还有我,当时我才14岁,他硬生生把€€我打成残疾,就为€€了那幅《黑山》。这样的人,没有一丝人性,你指望他记你的恩情?”
一旁,蓝苏关上玻璃窗,将强烈的海风隔绝在€€外。啪嗒一声€€,窗户落锁,风卷残云之€€势刹那凝滞,手掌拢起€€凌乱的发€€丝顺着头皮一拨,囫囵拨到脑后。眉头一抬,眸底刀光剑影。
“你是唯一在€€案的人,你要是死了,就没人知道他当年干了些什么。你觉得,你活着的价值大,还是死的价值大?”
锋利的刀刃拨开€€心脏表层组织,猩红的血似高压枪那样飚出来,手指插进伤口往两侧撕开€€,将血肉撕成两半,露出内部的两个心房,再€€撕深一些,露出两个心室。
人心经不起€€解剖,左右到最后都是鲜血淋漓。
陈峰什么都没说,可那盘自诩稳固的树根,出现€€了松动。
“他会说么?”
放虎归山后,蓝苏久久不能平复情绪。两个人倚在€€窗边的双人沙发€€上,似掉线的木偶。
霍烟用棉签蘸了碘伏,轻柔地涂抹到蓝苏手背的伤口。先前陈峰挣扎,蓝苏帮着保镖一起€€将他制伏,手背关节的地方不慎擦破了皮。
“不好说。我查过,当初他跟陈六饥荒逃难,是霍衷德捡他们回去,给了他们一口饭吃。所€€以,他为€€了报恩,当年愿意替霍衷德坐牢。现€€在€€,很€€可能还是会继续守口如瓶。”
蓝苏担心:“我怕他把€€我们说出来,那样就打草惊蛇了。”
“他不会。”
“为€€什么?”
涂完碘伏之€€后,霍烟将棉签扔进垃圾桶,接着说:
“如果你是霍衷德,有个人知道你所€€有不为€€人知的勾当,还蹲了十几年牢。现€€在€€提前出狱了,但他不先来见你,反而€€见了你的死对头。你怎么想?”
蓝苏顺着这个思路分析了一下,回答说:“我会觉得,这个人可能要背叛我。”
霍烟嗯了一声€€:“或者,他很€€可能守不住当年的秘密。”
“所€€以......”蓝苏往下想了一截,“他只€€要还想跟霍衷德同一条船,就绝对不会把€€我们说出来。”
“没错。”
心情顿时欢愉不少,但转念一想,蓝苏又颓了下去:
“可是,光这样有什么用?如果他不指证霍衷德,当年的事情还是没办法真相大白。”
说到这里,霍烟也担忧起€€来,仰头长长叹了口气€€:
“给他一周时间,一周后,我们就只€€能走下策了。”
“好。”
当一件事过于庞大,而€€人们又把€€所€€有能做的事情全做好之€€后,余下的时间,只€€有等待。
蓝苏起€€身€€,两腿分开€€坐上霍烟的大腿,脚尖踩着地板,一手搂住她的脖子,另一手抬起€€伸手修长的手指抚平她拧起€€的眉川,安慰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么,别想了。”
霍烟顺从着笑了一下,松开€€眉宇的肌肉,伸手搂住她的腰,仰头说:
“好。”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渐渐温和下来,方才的剑拔弩张荡然无存,所€€见之€€间,似乎都是沐浴阳光的柔嫩的花瓣。
“累不累?”霍烟问。
“不累。”蓝苏乖巧摇头。
“昨晚通宵拍戏,早上坐飞机过来,又跟陈峰对峙这么久,眼睛都没合一下,还不累?”
“这算什么?以前跑货的时候,我三天不睡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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