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 驸马何日还乡 第58章
作者:兰振
谢文琼借力站直身子,摇了摇头道:“无事。”
谢文琼又向€€英都道:“多谢。”
英都浑不€€在意地道:“举手之劳。”
岳昔钧将谢文琼往身侧拉了拉,道:“你别推我啦,专心看路罢。”
岳昔钧取出丝绢罗尉,对口中说着€€“我只是一时不€€慎”的谢文琼笑了笑道:“没有多少路了,我自己也使得的。”
谢文琼揉了揉鼻子道:“好罢。”
四人行至岳昔钧的屋舍,坐定吃茶。
岳昔钧问英都道:“阁下的身子可安康了?”
英都知晓岳昔钧所问的是自己身中的“十四子”之毒如何了,便道:“托空尘小师太的福,已然解了大半了。”
岳昔钧道:“那€€便好。”
英都也问岳昔钧道:“恩人在此处可还惬意?”
岳昔钧道:“都好,莫要叫我恩人了,唤我表字‘若轻’便好。”
英都点头应下。英都适才见岳昔钧时,乍然见她仍旧是一身女装,心中不€€是不€€起疑惑。
但英都并非蠢笨之人,她心道:既然她在此处都身着€€女子装束,要么是真是女子,往日男装才算是乔装打€€扮,要么便是她确实是男子,但现下不€€得不€€以女装示人€€€€她身旁这€€位忽然出现的挚友,是叫恩人“不€€得不€€”以女装示人的缘故所在么?
英都不€€明真相,但也不€€询问,而空尘看人早超脱了皮囊,并不€€在意岳昔钧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岳昔钧道:“一路辛苦,我给二位收拾间屋子来。”
提及此事,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怕路上生是非,因€€而不€€曾提前知会,添扰了。”
“见外了,”岳昔钧道,“路上还顺遂么?”
岳昔钧心道:既然她说“怕路上生是非”,想来她在朔荇的一个月,并不€€曾完完全全扫平障碍,连放一只信鸽都要小心,不€€是处境更加糟糕,便是到了紧要关头,不€€敢行差踏错。她既又说“十四子”之毒好了大半,那€€多半不€€是处境更糟,而是后者了。
英都道:“这€€一路倒顺遂,也不€€知是否是我太过€€疑神疑鬼了。”
岳昔钧道:“终归是谨慎些€€好。”
英都点头道:“不€€错。”
英都又道:“我二人此次登门€€拜访,实则还是为了我这€€病症之事。”
岳昔钧道:“但请说来。”
空尘开言道:“缺一味药,这€€药不€€能炮制,只要现采。听€€闻在岳城山脉一带盛产,故而来此。”
岳昔钧道:“不€€知这€€药叫甚么名字,生得如何?”
空尘细细描述了,岳昔钧正在思索间,谢文琼忽然道:“我似乎见过€€。”
第74章 英空登门共寻灵药
空尘问€€道:“谢施主在何处见得?”
谢文琼道:“从岳城来此的路途中, 路过一处山壁断崖处,似乎见到过这味药。”
英都道:“这药生在断崖处么?”
“崖旁,”谢文琼道, “我不过是路过, 见它生得古怪, 故而记得。”
英都诚恳地€€道:“不知谢姑娘可否带路?在下感激不尽。”
谢文琼瞧了一眼岳昔钧,道:“这倒无妨,只是我来时全靠信鸽引路,也€€不曾记得路途, 若是要找, 恐怕一时半刻是找不见的。”
英都道:“原来如此,那就不劳烦谢姑娘了, 我就往岳城去,一路上在山间多转转便是。”
谢文琼点€€了点€€头。
英都雷厉风行, 说罢便起身告辞:“事不宜迟, 我这就出发。空尘小师父且在这里等我。”
空尘道:“我和你同去。”
岳昔钧道:“且慢,我也€€随你一道。”
谢文琼道:“你的腿……”
“不妨事,”岳昔钧道, “我有一辆小车,可在山间小路中穿行。这里山多路杂, 我多少熟悉一些,可以指路。”
英都有些犹豫,岳昔钧笑道:“我还不曾道谢,你便不要推辞了。”
岳昔钧是指还未对英都护送娘亲们之事道谢,英都也€€只好€€道:“那就有劳了。”
岳昔钧道:“恐怕一日之间难以赶回, 我们驾车两辆,夜晚也€€有宿处。”
英都道:“也€€好€€。我们的马匹拴在山脚, 我先去牵了来。”
英都、空尘和谢文琼乃是两个€€方向来此,谢文琼走的路通岳城,故而能走马,而英都和空尘来的道路上林木众多,马儿€€难以穿行,因此二€€人暂将马匹拴在山脚处。
英都说罢,和空尘便告辞去牵马,屋中只剩岳昔钧与谢文琼二€€人。
岳昔钧向谢文琼细细交代道:“怀玉,劳你将这幅水车图交予九娘,就说等我回来再做商议。若是路上不顺遂,我大略三四日不能归,你不必下地€€做活……”
谢文琼打€€断她道:“我也€€去。”
岳昔钧道:“路上辛苦,你在家歇着就好€€。”
谢文琼心中抑制不住地€€疑神疑鬼:她究竟是真体贴我,还是想要支开我,和英都相处?
谢文琼心中不愉,口中道:“在家没意思,我想和你一起。”
岳昔钧也€€只好€€道:“好€€罢,那怀玉也€€收拾一下行李,估计今日就要起行。”
谢文琼问€€道:“那英都生了甚么病?这般急迫。”
岳昔钧不知该不该擅自讲出,因而只是含糊道:“不是一般的病症,听闻多拖一日便多一分性命之忧。”
谢文琼讶于英都看起来体魄强健的,竟然生了这样的病。此时,谢文琼终于可以不用旁敲侧击,而是光明正大地€€问€€道:“这英都是甚么人呀?”
岳昔钧道:“江湖上的朋友。”
谢文琼道:“你们认识很€€久了么?”
“我们这般客气,像是认识很€€久了么?”岳昔钧笑着反问€€道。
谢文琼心道:没认识很€€久就念念不忘了么?
谢文琼道:“瞧着是不像,可‘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谁知道究竟如何呢。”
谢文琼又心道:是了,岳昔钧说甚么要和我白头偕老,若真能如此,我又何尝不是那个€€“白头如新”,英都才算“倾盖如故”。
谢文琼一边和岳昔钧说话,手€€中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物,胸中不由烦闷,背过身敛了笑颜。
岳昔钧敏锐地€€觉察出谢文琼语气不佳,试探着道:“我和她哪里是倾盖如故,不过是互相敬重罢了。”
“好€€个€€互相敬重,”谢文琼没忍住轻哼一声,“也€€不见你来敬重我。”
岳昔钧温声道:“那不一样。”
谢文琼道:“如何不同?我比不得她,不值得敬重么?”
“怀玉这话说得便有失偏颇了,”岳昔钧道,“她是我的朋友,故而敬重,而怀玉是我的发妻,虽也€€要敬重,我却觉得‘亲近’一词更为妥帖。”
谢文琼手€€下一顿,有些小小的欢喜,又有些淡淡的悲哀。谢文琼道:“是么。”
岳昔钧道:“怀玉还是不信我已然心悦于你么?”
谢文琼给包袱打€€了个€€结,却有些不知道怎么系,系得乱七八糟,反而散开了,她有些气恼,索性往旁边一座,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谢文琼顺了气,道:“不是不信。”
岳昔钧道:“那是如何呢?”
谢文琼搁了茶盏,伸手€€往自己心口比划了一下,道:“若轻,我这里空落落的。”
谢文琼坦白直言,将自己的感受剖开给岳昔钧看:“它好€€似一片羽毛般在空中浮着,抑或说,像是断线风筝。上不了九重天,下不及黄土地€€。”
谢文琼说着说着,便有些迷茫了:“花言巧语填不满它,虚与委蛇拽不下它,它万分挑食,以至身轻如燕、骨瘦如柴。”
谢文琼轻声细语,在岳昔钧耳中听来却好€€似重锤敲打€€自己云淡风轻的外€€壳、以利刃剥开自己披着的人皮,谢文琼一字一句打€€破了二€€人之间恩爱的假象,亲手€€撕碎所有刻意营造的伪装。
岳昔钧有些不敢去看谢文琼的面庞。
其实,她也€€看不见谢文琼的面庞了。因为,谢文琼说完那句话,便掩面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喜欢不是这样的,”谢文琼道,“我见过你对待在乎的人的样子,娘亲们和安隐是你在乎的人,你在她们面前无比放松。在京中时,你也€€曾佯装倾心于我,而你近日和在宫中无有半分差别。”
谢文琼抹了把脸道:“你在我面前也€€是放松的,但始终带着一丝防备,是也€€不是?你在怕甚么呢?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一室寂静,岳昔钧怔坐轮椅,双唇微张,似乎想要辩解甚么,却终究没有出口。
谢文琼平复了一会儿€€,平静地€€开言道:“我本不该在此时跟你谈论这些,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但对不住,我撑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我不知晓你是否真的有旁的心悦之人,我只想告诉你,你不必在我这里有甚么负担,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只说便是,我谢文琼并€€非死缠烂打€€之人。”
岳昔钧一直无有甚么大神情€€的面皮动了动,眉头蹙了起来,眼眸中盛满了疑惑,缓缓地€€道:“怀玉,我并€€非为自己粉饰,你适才所说,我细细想来,我与你在一处是快活的,我也€€愿同你做些亲密举动€€€€若这都不算喜欢,那甚么是喜欢?”
谢文琼淡淡哀哀地€€道:“我也€€不明白,我只知,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从€€未对我有那种€€爱恋的眼神。”
岳昔钧轻声道:“原来如此。”
岳昔钧道:“你方才问€€我在怕甚么……我怕这世道。”
谢文琼道:“你我都在山林之中,自成一片天地€€,世道于你我何干?”
“我不是怕世人对于你我的口舌,”岳昔钧道,“我怕这世道不叫你我安稳。”
谢文琼道:“你这是话里有话?”
岳昔钧定了定心,也€€直言道:“我怕你的父皇和母后。”
谢文琼倒有些意外€€,道:“我之前已然说得清楚明白……”
“这不过是怀玉所思所想而已,”岳昔钧道,“若你是陛下、娘娘,安能不担忧?安能应允?便是骗他们你已经身死,不见尸首,怎不能上天入地€€地€€寻€€€€明珠公主。”
谢文琼默然。
岳昔钧却将自己的言论推翻了,道:“然而,这不过是托辞而已。”
谢文琼问€€道:“那甚么是真言?”
岳昔钧道:“我怕将心完完全全交予旁人。”
此言一出,换作€€谢文琼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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