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 驸马何日还乡 第93章
作者:兰振
那县丞道€€:“好说,好说。”
岳昔钧又道€€:“只€€是不知€€这些新娘是甚么样人?可否叫内人见€€一面,也好……看看货色。”
那县丞面上有些不自在地道€€:“这个……你放心,肯定都€€是好货。”
岳昔钧微笑€€起身,顺手€€将桌上的玉佩又拿了回去,道€€:“那在下€€午时便在金元酒楼恭候大人了。”
“哎,”那县丞的眼睛粘在岳昔钧手€€中玉佩之上,道€€,“见€€见€€也无妨,只€€不过前面几位都€€休了,只€€有这最后一位还在府内。”
岳昔钧道€€:“怎么,她给令郎守寡么?”
那县丞道€€:“她一过门,我儿便过世了,岂不是要€€好好查查她?因而还在柴房关着。”
岳昔钧道€€:“原来如此,叫我娘子去瞧瞧罢。”
她说着,又把€€玉佩缓缓放回了桌上。
那县丞便呼了个下€€人,领谢文琼入内堂。谢文琼来到柴房,果然瞧见€€一女子坐在当中,便道€€:“这位……”
那女子闻声€€转过头来,谢文琼见€€那面庞生得€€眼熟,再仔细一瞧,竟然是改扮过后的五娘!
谢文琼面色不变,只€€当不识,接着道€€:“这位夫人可是李公子宝眷?”
五娘微微颔首。
谢文琼同五娘寒暄几句,便回转前厅,与岳昔钧一道€€告辞。出了县丞府,谢文琼将见€€到五娘之事言明,猜测道€€:“难不成李公子之死,是五娘的手€€笔?”
岳昔钧道€€:“娘亲们决计不是擅动私刑之人,不会杀人。既然五娘在此,想必其余娘亲也在左近接应,你我找找便是。”
谢文琼道€€:“好。”
说来也巧,二人在一处宅院门处恰遇出门采买的安隐,两方见€€了,安隐连忙带二人入院内,同娘亲们相见€€,俱都€€是感慨非常。
把€€未见€€时见€€闻聊罢,岳昔钧问道€€:“娘亲们在此是为行侠么?”
七娘道€€:“不错,大姊慈悲心肠,始终记得€€这一县腌€€事,我等便来瞧瞧这县丞可有甚么把€€柄可以拿住。五姊潜入其中,却不成想那李公子苟延残喘,恰在此时断了气。五姊暂先按兵不动,计划寻机试探出那县丞的软肋来。”
谢文琼道€€:“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她和岳昔钧便把€€计策说了,几人合计一番,决定将事情闹得€€更大些,各自行动起来。
正午之时,岳昔钧同谢文琼来到金元酒楼二楼雅间,不多时,李县丞和钱二也来到。李县丞见€€了谢文琼,道€€:“尊夫人也一同吃席么?”
岳昔钧心中啐他,口中却道€€:“都€€是亲戚,不必避讳。”
那李县丞也不再多言。酒过三巡,岳昔钧佯醉道€€:“大人啊,这买卖若是做好了,可并非内人胞弟这一桩生意啊。”
李县丞醉醺醺地道€€:“怎说?”
岳昔钧道€€:“本€€县有钱娶阴亲的人不多,可不见€€得€€别处不多啊。李大人和钱老板难道€€就€€不想再进一步?”
李县丞还有些理智,道€€:“老弟啊,这本€€县之中,本€€官还能说上话,若是他乡纠察起来,恐怕难保啊。”
岳昔钧笑€€道€€:“这有何难,实不相瞒,我这娘子,乃是名门之后。县官啊,还见€€不到她爹爹呢。”
“哦?”李县丞低声€€道€€,“不知€€是哪府的大人?”
岳昔钧也压低声€€音,道€€:“京官。”
岳昔钧怕他不信,又以更小的声€€音道€€:“不过,我娘子有些个讲究,不肯叫我现€€在便说出岳父大人的官职来,只€€等事成之后,方好告知€€。你也晓得€€,这事须得€€偷偷摸摸,他们有些个疑心,也是正常。大人也看了那方玉佩罢,这可不是寻常府衙里的货色。”
李县丞早便找人鉴了那方玉佩,知€€道€€是好货色、好水头,如今听了这话,便也信了,道€€:“原来如此,若是事成,你就€€是我亲爷爷!”
岳昔钧放声€€大笑€€道€€:“不敢不敢。”
岳昔钧笑€€罢,又道€€:“只€€是,我岳父大人近日有些个烦心事,若是李大人能为之分忧,我也好将以后源源不断的好差事顺理成章给大人,不是么?”
李县丞连忙道€€:“大人为何事忧虑?”
岳昔钧指了指天,道€€:“还不是上头之事。”
“莫不是为了新皇登基一事?”李县丞道€€。
岳昔钧道€€:“正是为此事呢。”
李县丞眯着眼半醉半醒地试探道€€:“大人在新皇跟前……”
“在新皇跟前依旧说得€€上话,”岳昔钧道€€,“只€€不过么……”
李县丞急道€€:“只€€不过甚么?”
岳昔钧慢悠悠地道€€:“只€€不过觉得€€女人么……”
李县丞连忙附和道€€:“女人干政,那是牝鸡司晨,大逆不道€€,是也不是?难不成大人想要€€扶保哪一位殿下€€,取而代之?”
岳昔钧不置可否,只€€道€€:“李大人莫慌,自然不叫李大人涉足如此险事,我那岳父只€€是恐有人效忠新皇,来揪他的把€€柄。李大人所做之事,更是紧要€€,万万不可被新皇党羽截了去。故而,我那岳父嘱咐我,一定摸清经手€€之人是否对新皇忠心耿耿。”
李县丞立时道€€:“大人放心,李某身家性命全系在大人身上,一家老小还想进京住住,定然不会辜负大人。”
岳昔钧微微一笑€€,道€€:“李大人发心不诚罢,若是诚心,为何不说说心里话?在下€€听了,也好放心,不是么?”
岳昔钧又道€€:“李大人,在京城,那种玉佩,可是丢到地上,都€€没有人拾的啊。能否一飞冲天,可就€€看你一句话了。”
李县丞被忽悠得€€飘飘忽忽,吃了盏酒,忘了谢文琼也在,开口道€€:“好啊,老子也早看那新皇碍眼了,女人能成甚么大事?在这县里,不都€€是随意发卖的货色?我看啊,不消几日,她就€€要€€完蛋!”
那钱二也连忙附和几句。
谢文琼咬牙,抚上腕间,才想起佛珠取了,强自忍耐。
岳昔钧眼中杀意现€€了一瞬,又换上了笑€€意,道€€:“好极。”
岳昔钧从怀中摸出一方契纸,和一小盒印泥,道€€:“我先前也说,这京官么,总有些疑心病,大人,不若画个押?画了押,事情就€€板上钉钉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岳昔钧又劝道€€:“富贵险中求,若是你做事周密,这市券绝不会现€€世。”
李县丞哈哈大笑€€,满口应承,醉眼朦胧,也看不清契纸上写了甚么。岳昔钧便将纸拎起,道€€:“我给大人读读。”
她读了一番,也就€€是双方寻常买卖云云,只€€字未提是配阴婚。那李县丞连道€€几声€€“好”,晃晃悠悠地按下€€了指印。那钱二也随之画押。
这时,只€€听一声€€炮响,那李县丞和钱二被唬得€€一跳。那李县丞跳将起来,推窗骂道€€:“直娘贼,哪个放炮!”
只€€见€€隔壁雅间窗子被“吱呀”推开,一串鞭炮伸将出来,在他耳边噼啪炸响。
第119章 刀斩秋风平不平事
那李县丞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破口大骂, 却€€被鞭炮声全压了下去。
四€€邻街坊听到鞭炮之声,纷纷推户出€€屋来看,酒楼下前街聚起人来, 议论纷纷:“这是哪家有喜事了?”
然而, 那鞭炮一停, 便有人从窗中抛出€€漫天纸钱,雪白的纸钱洋洋洒洒落了满街,像是一场大祭。观者连声道“晦气”,正欲离去, 只见那放鞭炮、抛纸钱之人探出€€头来, 大声道:“李县丞草菅人命,买卖妇女, 害死€€女子五人,尸埋荒郊, 不得安息, 今日为屈死冤魂一大哭!”
这高声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五娘。
李县丞听闻此言,酒醒一半, 厉声道:“血口喷人!掌柜的!掌柜的在哪!”
轰然一声,雅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二位身着官服、腰间佩刀的女子闯入,那李县丞一看,脱口道:“你们€€是新皇的走€€€€”
他尚还有些神智,险之又险把“狗”字吞入腹中。
那二女把住房门€€,将€€意图溜走的钱二一脚踹了回去。李县丞这才€€知道害怕, 连滚带爬地扑在岳昔钧脚下,哀声道:“爷爷, 爷爷,你要€€给孙儿做主啊!”
岳昔钧微微清清嗓子,居高临下笑道:“哪个是你爷爷?”
李县丞悚然一惊,震惊抬头道:“你、你也是女人!”
岳昔钧嘲笑道:“李大人,轻视女人的滋味如何?”
岳昔钧道:“这衣服么€€,不过是扯几匹布罢了,哪里分甚么€€男女,李大人可不要€€心存偏见、先入为主啊。”
李县丞面色惨白€€,冷汗汩汩流了满脸。他仍有侥幸地道:“姑奶奶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一时糊涂,饶了小人这一次,小人给你们€€当牛做马!”
谢文琼摆一摆手,一位带刀女子便走上前去,一把揪住李县丞的衣领,从他怀中掏出€€了那枚岳昔钧给他的玉佩。
谢文琼道:“这玉佩脏了,卖了罢,钱给姊妹们€€分了。”
那女子躬身道:“谢殿下。”
那李县丞和€€钱二听得这一声“殿下”,心中轰隆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李县丞和€€钱二不住磕头,额头在楼板之上磕得鲜血淋淋,口中不住道:“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文琼冷喝道:“何必惺惺作态!你们€€不是拜本宫,不过是在拜自己的一线生机而已!”
谢文琼道:“我今日料理你们€€,不是因€€为我出€€身好、权柄在握,而是因€€为尔等犯我大丰律法,丧尽天良!”
李县丞和€€钱二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是口中不住告饶。
谢文琼嗤笑一声,道:“泯顽不灵。”
她向二位带刀女子微微一点头,二女便一人拎起李县丞,一人拎起钱二,将€€他二人按趴在了窗边。李县丞和€€钱二的脖颈卡在窗框之上,脑袋从大开的窗户探出€€去,能清清楚楚地望见楼下百姓。
一位带刀女子高举那张“契纸”,朗声道:“县丞李当,富户钱方,略卖妇女,滥杀无辜,视天下女子为草芥,上辱新皇、下欺民女,已认罪伏法,按律当诛!新皇为天下女子谋福,为天下开清平盛世,绝不姑息此等奸佞!”
二女抽出€€佩刀,道:“此二人罪大恶极,依章示众,就地正法!”
李县丞和€€钱二凄厉惨叫,却€€忽然戛然而止€€€€
刀荡秋风,利刃割头,血冒三丈。两颗头颅抛下酒楼,跌坠在人群让出€€的空地之中,鲜血浸染了满地雪白€€的纸钱。
人群静然,忽又炸开锅来,复再议论纷纷起来。不知何人高喊一句“杀得好!”,便引来众人附和€€,长街一片赞声。
二女擦了佩刀,向谢文琼和€€岳昔钧行礼道:“多谢二位殿下相助,若非你们€€激他们€€说出€€辱及女子之语,我二人还真不好插手。”
谢文琼伸手一托,道:“客气了。同仇敌忾。”
二女拖了残尸回去复命,岳昔钧和€€谢文琼同去隔壁雅间和€€娘亲们€€相见,俱都觉大慰。
三娘快人快语,道:“俺们€€若是当初出€€事时,是在新朝,哪里还会受这许多苦!”
六娘道:“三姊此言差矣,若是新皇当政,当初那事,也不会发生。”
四€€娘掩口咳嗽两声,道:“罢了,少谈政事,我们€€还是快些走罢。”
众人见她面色有些不好,恐怕是身子骨弱,见不得血腥,于是便住了话头,将€€她护在当中,一齐下了金元酒楼。
待等众人下楼之时,楼下人群仍旧没散,有窃窃私语者,有静立而观者,亦有慷慨激昂者。秋风吹起纸钱,悠悠打了个旋。众人皆明白€€,有甚么€€在悄然改变了。
休整几日,娘亲们€€便将€€租来的庭院退了租,雇了三辆马车,和€€岳昔钧、谢文琼一道南下游山玩水。愈往南方而行,愈发热潮起来,街上女子的装扮也愈发丰富,不局限于闺阁装束,千姿百态、百花齐放起来。几人心中了然,并非是愈南之地愈开化,而是时日愈久,谢文瑶的新政愈加行效。
一路上,几人兴至便行,累了便歇,见江山千百风光,日日怡然。原先不过向南而行,到了后€€来,也不管东南西北,随意行走,寄身山水巷陌之中,不拘何处。
谢文琼倒果真给宫中寄信、寄物,连带些新鲜见闻,常常说与谢文瑶和€€沈淑慎听,也算代天子一观民风。谢文琼本分别给谢文瑶和€€沈淑慎写信,后€€来得知她二人在一处看信,便也省去了一封,因€€为给二人信中内容相差无几。
谢文瑶和€€沈淑慎回信之时,常常不知谢文琼身在何处,便也只得寄往官驿,待等谢文琼在一处城镇停留久些,再往官驿询问,彼时再送信到手。然而,有时并非是一封信不曾拿到,而是几封信不曾拿到,这几封信又散在不同官驿,送到谢文琼所在地之官驿时,也错乱了回信先后€€之序,纵然落款处有日子,有时谢文琼也不知那时究竟回的自己哪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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