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第55章

作者:怀仙 标签: 强强 甜文 直播 校园 近代现代

  那为什么他觉得……

  祁斯白恍然间察觉, 他最近和江逾声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因缘巧合下, 比和牧阳成、薛远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因而给了他一种, 他和江逾声很亲近的错觉。

  比如昨晚。雨下,火光里, 他和江逾声牵手。其实只是无意间牵到手而已。

  比如因为恰巧分在同一个宿舍、又一起主持, 所以前两天才总是连体婴似的一起活动。

  不总那么亲近, 才是正常的。比如今天。

  再淌过两条水深过膝的河时, 每个班都排成一列,自发组织着, 前后同学拉紧手才踏进河里。

  河底是大大小小的细碎石块,混杂着泥沙,浑浊的黄色河水湿冷冷地冲刷过祁斯白的膝盖。

  祁斯白前面一个女生个子矮些,河水已经到了她大腿的位置。她冷不丁踩到石头,脚下一崴, 整个人直直往一旁栽去。

  祁斯白忙握紧她的手,想让她借力, 却被她拽得脚下一动, 跟着一起栽过去。身后的男生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他才将将站稳。

  女生虚惊一场,卷起的裤腿泡湿了, 湿漉漉滴着水。她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 “好吓人……谢啦祁神。”

  祁斯白朝她笑笑,又回头和男生说笑两句后, 下意识朝岸边看了一眼。

  他们班另一列排在后面,还没下河。

  祁斯白一眼瞥过去就看见了江逾声。虽然人群里一米八几的男生不少,但江逾声站在那中间,仍旧显得很扎眼。

  江逾声一直在看别处。祁斯白顿了两秒,回头继续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临近中午时,队伍走到了嶙峋的山峦之间。山谷里,河水湍急奔流。众人牵紧手又过了两道河后,队伍突然在一条河道极宽的洪流前停住了。

  浑黄的河水由上向下滚滚而去。

  竞赛班和文科班打头阵走在年级队伍前面,最先被河拦住。后面其他班还在往前走着,不知道前面的状况。

  各班老师让大家先就地休息,吃点零食。众人原地解散,各班小范围地三三两两聚到一起。

  牧阳成举着一根二号车的旗子,背着满书包零食,从前排跑到后面来找祁斯白和江逾声。

  祁斯白顺手接过他手里那根比人还高的旗子,举在手里掂了下,沉甸甸的。

  牧阳成从包里拿出一袋妙脆角和一袋锅巴,问他俩要吃哪一袋。

  江逾声看了眼,说都行。祁斯白跟着说了句“都行”,忽地笑了下,“你吃这个,待会手油,又去碰别人的手?”

  江逾声看祁斯白一眼,祁斯白顿了下,指指牧阳成,表明立场:“我说他呢。”

  牧阳成听江逾声说都行,就已经刺啦撕开一袋,咔嚓咔嚓吃起来。他把包装袋往两人面前递了递,另一手指了指书包,声音含糊不清道:“……我刚路上就吃了,有湿纸巾,一整包呢,放心。”

  说着,牧阳成看一眼在队伍前面焦虑得来回走动的几个教官和老师,皱皱眉,“我刚在前面,听陈老说,这段河虽然宽,本来挺浅的,结果好像是因为下雨,河面就涨到这么高了。”

  祁斯白看过去,有个教官正在下水试深浅,旁边有另一位教官和一个年轻男老师扶着,滔滔淌过的河水一下就没过了教官的胯部。

  牧阳成继续咔嚓咔嚓着:“我记得……教官有一米八出头吧?”

  祁斯白啧舌,“水这么深,怎么过啊。”

  “不止是深,水太急了,”江逾声看着河边的情况,声音有点轻,但透着股认真,“之前那条浅一点的河,某人不也差点摔了。”

  祁斯白心里动了一下。他瞥江逾声一眼,微不可察地翘了下嘴角。

  原来,他看到了啊。

  牧阳成没听清,啊了一声,“谁摔了?”

  祁斯白一个顺口,回了句:“没谁……”

  祁斯白话音未落,江逾声似乎往他这边瞥了一下。他忽地抿住唇,不吱声了。

  牧阳成:“?”

  他视线在祁斯白和江逾声之间来回梭巡,看得祁斯白掩饰性地屈指蹭了蹭鼻尖,嘴角又止不住往上翘,而江逾声一脸淡然,疑惑地朝他挑了下眉,挑完,眼神却有点飘。

  牧阳成的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咧起一个弧度——

  怎么的,就一两天没怎么见,这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怎么还……互相换了外套穿??

  他忽然乐了下,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转瞬,就被祁斯白掐了下脖子,打断了:“陈老刚刚还说什么了吗?”

  “陈老……哦,陈老刚刚跟宋老师在聊,听他们的意思,现在是要决定眼前这河能不能过。咱们往山里扎得挺深,可大巴车走的是大路,出山的路要过了这条河才能到……”

  “也就是说,要么过河,要么就得原路返回了?”

  “对,”牧阳成见祁斯白和江逾声对零食兴趣一般,就把袋子折了折放回背包,给他们拿湿纸巾,“我听宋老师那语气,这事儿好像还挺严重。”

  祁斯白:“当然严重,整个年级将近五百人,要是有一个出了意外,这责任……”

  “对啊……”牧阳成整张脸都皱了皱,“但这次出来最重要的不就是这趟拉练?”

  祁斯白刚要说什么,就见带他们前面几班的教官和老师都聚在一起,大声争论了起来。过了会,几个老师拿着手机发消息,两个教官拿着对讲机在跟后面领队的教官沟通。

  后面的队伍陆陆续续到时,教官和老师们终于敲定一个过河的办法,开始组织前三车队的男生出列,和在场的几个教官、男老师一起,站成两队。

  一队人手拉手在河里拦成一道人墙,面朝上游的方向,另一队人负责将不方便淌水的同学背过河。

  老师们虽然没刻意问大家的意愿,但男生们都热血十足地自告奋勇。

  人墙那一队人很多,江逾声也在那一列,而祁斯白碰巧被分在背人那一列。

  临下河前,祁斯白叫住江逾声,把外套脱还给他。

  江逾声皱了下眉,要拒绝,祁斯白将衣服硬塞到他怀里,“在河里站着不动,更容易冷。”

  江逾声看着祁斯白不由分说的眼神,心里软了一下。

  祁斯白见他不动,笑了下,又说:“你这衣服重,我背人也不方便啊。”

  人墙的队列已经开始往前走,江逾声犹豫一瞬,还是妥协地和他交换了外套。

  但没过半小时,江逾声远远地,看着祁斯白一趟趟地,白着张脸朝背上人笑一笑,然后一步步稳稳地踏进河里,就忍不住地后悔。

  说不上是后悔没让他穿着厚外套,还是后悔之前分队时一个错神,没将他自私地拽到自己这一列。

  在湍急的河里站久了虽然冷,但总好过来来回回背着人在河里一趟趟地淌。

  祁斯白算是体质好的,过了几趟后,虽然体力消耗很快,但还算能撑得住。

  他前面有几个男生,背着生理期的女生,走到半路,忽然力竭,毫无预兆就向前踉跄着,连同背上的人一起栽进了河里。幸亏有一道人墙挡着,又有旁边排着队走过的几个男生搀住,才将人从水里折腾起来。

  竞赛班和文科班的人都留在岸边帮忙,最后其他队伍都过了河,才轮到他们过。

  祁斯白和荀明杰去背最后一趟时,岸边是徐塔和化竞班一个小个子女生。

  祁斯白有点意外,上下看看徐塔,哑着声音问:“哪里伤着了?”

  徐塔担忧地打量着祁斯白的面色,一边觉得十分丢脸地解释:“刚刚走半路,脚趾那个水泡破了,校医路过包扎完,说不能淌水了,会感染……老师让我这条河过完,就别走了,去车上歇着。”

  祁斯白听着都替徐塔觉得疼。他点点头,本来还想叮嘱两句,但实在太累了,张不开口,勉强朝他笑笑,刚要弯下身背人,荀明杰忽然开口说:“我背徐塔吧。”

  祁斯白微一愣神,就听荀明杰解释:“我刚就来回两趟,还有劲儿。你悠着点吧。”

  荀明杰和他相视着笑了下,没再多废话,弯身去背徐塔。

  祁斯白背着化竞班的女生,走在荀明杰身后。

  不知道是从哪个时刻开始,他脚下越来越慢,连呼吸时吸入的氧气好像都越来越稀薄,和荀明杰的距离也越落越远。

  拦在下游方向做人墙的男生们这会也被冻得够呛,但还是一个个出声给路过的荀明杰和祁斯白鼓劲。

  祁斯白却有点听不清了,身边人都好像隔着一层不透风的屏障,在远处跟他说着什么话。他的脸白得吓人,嘴唇也隐隐发紫。

  在河里淌冷水、还背着人这种事,体力消耗的程度难以准确预估。可能入水前还精神抖擞,却会在河中央的某个地方突然就耗尽力气,甚至失去知觉。前面那几个昏倒的男生都是这种情况。

  祁斯白其实也已经快到极限,全凭脑中那根绷着的弦才支撑着继续往前机械性地移动。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耳边已经开始嗡嗡耳鸣了。

  某一瞬,他忽然听见一道模糊又清冽的声音,冰冷冷的,和这个阴冷雨天很相称,可语调里又透着很明显的焦急。

  他听见耳边这道声音喊他祁斯白。

  而后似乎迷迷蒙蒙间又喊了一声小白。

  脑中清明了一瞬,他视线往旁边一扫,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漆黑如潭的眼睛。只是那池潭水此刻波澜动荡。

  他心底某处软了一下,躯体却好像变得更坚强。

  想跟这人说声没事,但又没有力气了。

  终于支撑到快接近岸边时,几个在休息的女生和刚刚透支过体力的男生蜂拥过来,帮忙搀住祁斯白和他背上的女生。

  对很多女生来说,河水漫过腹部甚至胸口,那样艰难着走过这条长河后,这会仍在气喘吁吁。大家虽然热情地想要帮忙,实际上却是一阵手忙脚乱。

  被人半拽半扯着上了岸,背上女生落地的瞬间,祁斯白绷着的那根弦倏地松了。他腿一软,在身边软软扶着他的人的一声惊呼声中,忽地往前一跪。

  嘭一下。

  耳边是隔着厚重衣料的、闷闷的躯体撞击声。

  熟悉的淡香裹挟而来的一瞬,他昏昏沉沉间,被人揽着腰腹,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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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忙毕业论文,有点头秃,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暂定隔日更orz

  顺便感谢宝贝们的评论、雷和营养液,么么啾~

第55章 拉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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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的耳鸣声和轻微模糊的视野里, 祁斯白感觉到身后人似乎被他带得往前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祁斯白试着站起来,但腿还是很软, 最后几乎是整个人挂在江逾声臂弯间,被他缓缓放到了地上。

  周围同学也很快围上来帮忙。混乱中, 祁斯白碰到了江逾声的手, 一片冰冷,与河水的温度一样低。

  刚刚在另一边照顾其他学生的陈老也很快赶过来, 把自己那件暖和到有些太厚的外套搭到祁斯白肩头。

  围在身边的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什么, 祁斯白其实听得模模糊糊, 那些话明明入了耳, 脑袋理解语言的能力却迟缓许多,他只好全程点着头, 偶尔低声说两句没事。

  众人乱哄哄地关心着祁斯白和江逾声。江逾声面色还好,不像祁斯白那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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