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第67章
作者:怀仙
第65章 一起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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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下来, 祁斯白难得在家吃饭,这顿晚饭祁奶奶和许璇本来就准备做顿丰盛的。听说江逾声要来,还又多做了一道菜。
最后五个人围坐在桌前, 祁斯白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菜,又看着右边江逾声不停被奶奶招呼着夹这个菜那个菜吃, 笑着摇摇头, 心说这顿饭是不是丰盛得有点过头。
“祁斯白,你和……小江, 你们今天是高三补课还是上那什么, 竞赛课啊?”祁修远笑着, 和和蔼蔼地问。
“上午……周考, 下午竞赛集训。”
“你们这周考好几次了吧,还不准备跟我们说说成绩啊?”祁修远问完祁斯白, 又朝江逾声笑笑,“上学期家长会就听你们老师说,这学期要弄一个什么app,每次考完都公布排名,是吧?”
“哎呀, 就那样,”祁斯白一如往常, 敷衍着糊弄过去, “没考几次, 不具备参考价值……月考再说,月考再说。”
他话音一顿, 余光里看到江逾声放下筷子、安静听祁修远说话的样子, 忽然又凭着一点莫名自豪和想要炫耀的小心思,忍不住用胳膊肘碰碰江逾声, 跟祁修远示意说:“不过他的排名折线图几乎一直都是一条直线——就,挂在最上面,雷打不动第一的那种。”
江逾声被夸得笑了下,侧过脸看祁斯白,避着几个大人的视线,朝他很轻地一挑左眉,嘴上却温和地说:“祁斯白的竞赛也是,雷打不动的第一。”
祁斯白笑着舔了下自己的一颗虎牙,朝他扬了扬眉。
耳边是祁修远夸奖两人的声音,夹杂着是几句许璇数落祁斯白不务正业、高三了要好好跟人家小声学学的话,祁斯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顾着跟江逾声幼稚地挤眉弄眼、口型对话。
晚饭后,祁斯白和江逾声在厨房里洗碗。厨房水槽就那么点地方,两人一起洗,也快不到哪去,纯粹是两人换了个地方闲聊。
祁奶奶这阵子自己散步惯了,等祁斯白慢腾腾洗完碗,才发现奶奶早拎着垃圾袋下楼了。估计奶奶都快散完步回来了,他也就没准备下楼,领着江逾声到自己房里一起写作业。
桌上电脑后一个有些隐蔽的位置就放着祁斯白直播用的设备。江逾声之前来时没问,这次,祁斯白主动跟他讲了讲自己直播的事。
江逾声的反应有些太过安静,以至于祁斯白讲完,想了想,忽然问他:“……你知道b站是什么吗?”
“……知道。”
祁斯白唔一声,笑着问他:“我之前答应了她们今晚要直播,你跟我一起吧?”
“……一起?”江逾声拉开书包拉链的动作一顿,“需要……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祁斯白解释,“我以前会帮她们看点数学题,不过现在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啊,就是单纯的,一家一起写作业而已。”
“我平时直播会露脸的,不过,”他一边开电脑、调设备,一边探头端详了下江逾声的脸,在江逾声疑惑的眼神里促狭一笑,“江神这么帅的脸……”
江逾声要笑不笑地抬眼看向祁斯白。
祁斯白被他看得笑意一顿,眨了下眼,垂眼确定了他坐的位置,转头继续捣鼓设备,背着人小声把话讲完:“……我一个人看就够啦,不要放出去祸害我的粉丝小朋友们。”
房间里静了会儿,江逾声没应声。
显示器屏幕上,光标已经移到那个“开始视频直播”的按钮上。奶奶回家关门的声音从虚掩的卧室门外传来,祁斯白轻微动了动鼠标,刚想着转开话题,回头问江逾声可不可以开始,就听身边人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放在鼠标左键上的手指一个不小心,已经点了下去。
几条稀稀拉拉的弹幕很快出现在直播界面上方。
[啊啊啊啊啊啊小起好久不见!!!!!]
[两个人!看手不像之前那个朋友诶?]
[?等等]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祸害、谁?]
[好家伙,俩月不见一上来就这么刺激,不愧是你啊崽]
江逾声刚刚的话在祁斯白耳边重放——
“好啊……祸害你就够了。”
祁斯白顿了几秒,蜷了蜷手指,扭头拍了下江逾声的肩,用口型跟他说了句话。
江逾声往前倾了倾身,轻声问:“什么?”
祁斯白头大地抿了抿唇,很轻声地开口:“我开播了。”
他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加了句:“……别乱说话。”
这话说完,祁斯白莫名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感。毕竟……最近爱乱说话的,可能主要是他本人。
“……哦,好。”江逾声低声应完,视线这才转到刚刚被祁斯白挡住的电脑屏幕上,而后,他看到了直播界面上越来越热闹的弹幕。
[小起!你们偷偷讲悄悄话我们可是听得见的哦!]
[笑死]
[怪这个麦收音太好了哈哈哈哈或]
[什么叫因为开直播了所以不要乱说话,意思就是你们平时经常这么乱、讲、话、咯?]
[刚刚是在互撩吧我天]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为什么连这位手很好看声音好像也蛮好听的帅哥的脸都没看见,我磕新cp的想法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1明明前一天我还在磕起司和暮归啊喂]
祁斯白简单和大家介绍过江逾声,也就不再说话,安心开始赶作业了。
他应对弹幕胡乱起哄的方式一般就是置之不理。虽然这回的调侃,他看着还挺愉悦,但……心里偷偷开心就好了,表面还是一副任你们瞎闹我自岿然不动的态度。
直播画面里,只能看见桌面和两人的半截上身,锁骨的位置将将出框,若隐若现。一黑一白,肩抵着肩,偶尔倾身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大部分时候都是各学各的。
这样简简单单的画面却还是能轻易看出两人之间说不出的亲昵。
弹幕里除了自发的一些学习讨论,其余的几乎都是各种小尺度大尺度的调侃和胡闹。祁斯白刚开始时不时瞄上两眼,还会有点害臊和尴尬,怕被江逾声看到,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跟江逾声解释他狂放的粉丝们的这些个……戏言一般的,虎狼之词。
但后来见江逾声对那个界面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没往那边看过,祁斯白也就放心了。后来写完一科换书时,他抬眼瞥见两句关于江逾声的讨论,还解答了两句。
“声哥帅不帅?帅死了……跟我比啊?”祁斯白顿了顿,若无其事地瞄了江逾声一眼,语调自然地坦白:“比我帅。”
江逾声没抬头,唇角却牵起一抹笑,低声说:“没你帅,你最好看。”
祁斯白轻咳一声,忽略掉那些噌噌噌又冒出来的怪叫和笑闹。
“声声……”祁斯白笑了一下,侧眸看一眼江逾声,小声跟他解释一句“她们管你叫的声声,不是我”后,又继续照着弹幕念:“声声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当然是因为……”祁斯白故作深沉地顿了顿,余光里,江逾声似乎都停笔看过来时,他才笑着说:“好听的声音总是相似的嘛。”
他嘿嘿笑了两下,又看了两眼弹幕。
[你就是喜欢这一挂的吧,男人!]
[什么男人,听他这笑得,儿子明明还是小屁孩一个]
[这明明是臭情侣撒狗粮的笑声]
[说真的,虽然声哥话好少好安静的样子,跟暮归那个狗男人完全不一样!但是……这声音是真的有点像啊]
[我觉得很像]
[……我去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暮归,他们面基完还去了起司家里见家长!然后一起直播并且因为小情侣害羞不好意思说!就骗我们说是同学嘿嘿嘿嘿嘿]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这个脑洞哈哈哈,我磕到昏古七]
[忽然想去做个声声和暮归的音频声线比对……姐妹们等我,我写完这破随笔就去搞!]
祁斯白看到编小故事的就已经觉得好笑了,看到那个说音频比对的,没忍住,乐出声来,感叹他粉丝里能人真是多。
察觉到江逾声频频看过来的眼神,祁斯白想起他可能不记得暮归是谁,就扭头和他解释了下,又说:“我歌单里就有他的歌,之前给你听过几次的。”
江逾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他只是抿了下唇角,“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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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直播学习这样的“陪伴式学习”可以说是一种督促学习的方式。这种形式好像有某种奇妙的魔力,能让直播的人和看直播的人都不由自主更投入地做事。
所以对祁斯白来说,忙不忙,至多也就影响他有没时间帮直播间的小姑娘们解题,并不影响他直播。前两三个月播得少,除了因为在学校晚自习播不了,主要就是因为他经常和江逾声腻歪在一起。
如今江逾声知道他直播了,也不排斥,甚至祁斯白周日下午去江逾声家写作业时,江逾声还会跟他说,想播的话,把设备带到他家去就行。
于是,祁斯白的直播间里除了自家卧室,第一次出现、并且开始频繁出现了别的背景画面——江逾声家的书房。
两人在直播时的相处也渐渐自然,不再会因为摄像头而拘束,甚至为了能自在地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把人声调得很小,直播间里只剩音乐。
什么两个人凑得很近地耳语,彼此拉拉手、扯扯胳膊玩闹,互相喝对方的奶茶、咖啡,一个人撑着桌在另一个人身后俯身说话,类似的亲近互动在祁斯白直播间里全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直播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时间很长。没直播的时候,祁斯白也开始会在微博分享一点和江逾声有关的小日常。
两周下来,新cp粉异军突起,一下压倒前阵子的□□cp。祁斯白的粉丝数也开始噌噌噌地涨。经常是一开直播,粉丝们就鱼贯而入,直播间几乎是空降在“学习”那一直播分类里的前排。
热度飙升,也就容易引来一些妖魔鬼怪。不过,诸如跑进来骂主播麦麸的,都被粉丝们战斗力极强地,以“你跟你好哥们一起写作业叫麦麸吗”的说辞,给阴阳怪气着赶走了。
虽然大家帮忙“解释”的行为祁斯白很感激,但……
眼见着贴吧之前那个八卦他和江逾声的贴子日渐凋零冷清,而直播间粉丝们最开始还嗷嗷起哄、现在却信誓旦旦说两人是好哥们的言论,祁斯白又有点怅然若失和困惑。
他觉得他最近“追”……不,用牧阳成参观他直播间后的观后感来说,应该是“撩”。
他觉得他最近撩人撩得还不错啊,江逾声有时会被他弄得不好意思,甚至很偶尔会疑似有些脸红。
可看贴吧和直播间的反应,怎么又好像是辛辛苦苦一两月,一朝回到解放前……祁斯白想了想,觉得没事,反正就……再接再厉呗。
虽然他是个有些容易三分钟热度的人,但对于追江逾声这件事,他还挺有耐心的。
祁斯白埋头在课内复习和竞赛集训之间辗转,虽然没再像上学期那样,突击学习到凌晨三点,但每天也都处在一种紧张忙碌又缺觉的状态中。唯一的乐子,就是课余休息时,在努力撩人的路上不断试探、越挫越勇。
九月最后一周,高三年级考完月考、讲解完试卷,赶在国庆假期前,开了次家长会。
因为祁修远和许璇以前都不会时时盯着祁斯白的成绩,所以祁斯白也没有出成绩后立刻就和他们说的习惯。于是这一次月考的成绩和排名,两个家长是在家长会上拿到祁斯白成绩单才知道的。
祁斯白晚上下完竞赛集训,回到家,困得后脑勺一阵阵地钝痛,因而也没太注意沙发上祁修远和许璇在说些什么,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撒娇一般抱了抱祁奶奶,就睡眼惺忪地往卧室里进去了。
他放下书包,拿出课本。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个日程本。今天刚发的放假通知,说这次国庆,竞赛生只放三天,四号就要返校补课。同时,竞赛集训也在四号开始。
祁斯白根据新通知改了改自己满满当当的计划,改完,精神了些,翻开课本没看两页,终于听清客厅里越来越大的争执声,其间夹杂着几句祁奶奶让他们小点声、别吵到祁斯白的话——
祁修远和许璇在争吵去年让祁斯白继续学竞赛这个决定对不对,因为这次高三月考,祁斯白考得挺砸。
含着烦躁情绪的争论总是容易口不择言,而祁斯白这阵子虽然表面上乐呵呵的,心里也不是真的不好强。
从回归高三复习,他心底就有根一直紧绷着的、不愿认输的弦。这根弦在他成绩波动、年级排名两百多时紧紧地绷住了,在月考进步了一百来名但仍然是难看的八.九十名时还在紧紧地绷着。却在祁修远一句“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时——
在嗡嗡的脑中叮地一声脆响,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