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可是他叫我宝贝诶 第75章

作者:怀仙 标签: 强强 甜文 直播 校园 近代现代

  “我想着,考完再问你啊,”祁斯白扯了下唇角,半开玩笑:“难不成,在冬令营之前扯着你衣服骂你……渣男啊?”

  祁斯白说到这个词,自己乐了一下,“那也太幼稚了。”

  江逾声却没再笑起来。他在冷风里站久了,风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刮得有些细细密密地疼。而想到祁斯白这两周来的心境,他心底漫起的绵绵密密的酸和疼好像比皮肤上的更甚。

  江逾声原本还想等把人哄好就问他,刚刚学弟转易拉罐问的那个、他没回答的问题。但这时候,他有些问不出口。

  气氛莫名又沉郁下来。

  祁斯白不经意间朝自助餐厅的大门处扫了一眼,整个人忽地一滞。

  他陡然发现,大门内侧似乎有几个正推推搡搡、探头探脑的……熟悉人影。

  ……这帮人什么时候开始围观的?

  他定睛一看,怎么好像……陈老也在??

  跑下来时什么都没顾忌,这会再回想起刚刚的场面。两个人在游戏里刚说完些暧昧不明的话,转头就相继离场……

  祁斯白有些懊恼地嘶了一声。

  江逾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身形顿了一瞬,便恢复淡然,端详他神情,问:“回去吗?”

  祁斯白啊一声,“回不去了吧?”

  江逾声狭长的眼眯了一下,“陈老下来了,另外两个老师也在下楼梯,应该是要撤了吧?牧阳成好像还抱着我们的外套。”

  祁斯白又看了大门那边一眼,忍不住尴尬又头疼地抬手遮了下脸。这算不算被……抓个正着?

  幸亏他刚刚,光顾着生气,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祁斯白原本不太抱希望地想,他要是解释他和江逾声是跑出来吵架的,不知道有没人信。没成想,等他们走回自助餐厅门口,还没开口解释,陈老上来就是一句:“怎么,好不容易考完试了,精力充沛得没处使?”

  祁斯白一愣。

  陈老笑呵呵道:“突然跑出来,吵架啊?”

  一束束炯炯有神的目光也齐刷刷好奇地望过来。

  牧阳成刚把一黑一白两件羽绒抱过来递给这两人,就听耳边一左一右几乎同时响起两声:

  “嗯。”

  “不是。”

  牧阳成毫不给两位的面子,当众“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祁斯白穿衣服的动作一滞,江逾声以为他没找到身后的另一只袖子,转身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卫衣袖口往羽绒服的袖子里带。

  凉飕飕的晚风里,众人齐齐一顿,而后彻底笑闹起来。

  担忧他俩吵架闹大的,磕cp的,还有不明所以跟着乐的,大家各聊各的,一派和乐。

  祁斯白问了牧阳成才知道,教练们在一旁看着他们玩,左右无事,就提前帮他们联系了家长来接。

  牧阳成他爸的车刚在路边停下。牧阳成八卦十足的眼神沾在祁斯白和江逾声身上,在祁斯白身边小声说了句“明儿要讲给我听啊”,又意有所指地朝江逾声挤眉弄眼,便一溜烟转身跑了。

  几乎是牧阳成刚一上车,祁斯白转眼就看见了许璇从路口处走过来。

  许璇和陈老说说笑笑聊了会后,就在众学生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把祁斯白和江逾声一起领走了。

  祁斯白和江逾声一齐转身走进夜色里,没走出几步,隐约听见身后,陈老和其他教练还在说笑着:“看看这俩人粘的,前脚吵架,后脚就一起回家。诶对,他俩住一个小区……”

  回去一路上,许璇笑着问了问他们俩冬令营期间的事。

  祁斯白话不多,大半时候都是江逾声在回应。

  他们肩抵肩走着,两人的手垂在身侧,走路时总是相互碰触到。明明刚才好像什么都没说清,但这时候又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拿开手、藏进兜里,或是稍微离远一些。

  手背、骨节和指尖摩擦、轻碰,羽绒服衣袖摩擦而生的轻响里,空气开始变得暧昧不明,风里的花香也动人。

  许璇就走在一旁,笑着和他们说着家长里短的小事,不知道他们手指间的若即若离,聚餐时游戏里明目张胆的示意,也不知道二十几分钟前冷风里的少年心意。

  暧昧隐秘不宣、遮遮掩掩,反而将仅两人能察觉到的微妙氛围衬得更加氤氲撩人。

  祁斯白听着身边江逾声清冷又温和的声音,说不上在哪一个瞬间,忽然就,释怀了。

  心底那点残存的情绪烟消云散。他只知道,他喜欢这个人,所以想让他开心。

  一贯孤冷淡漠、冷静自持、游刃有余的人,在他面前将两年前到现在的心意一一剖白,会紧张又赤诚地对他说喜欢,也会慌乱狼狈,好像冰山塌陷一角。

  和他误会的这短短两周相比……江逾声作为J,清醒又沉沦地,听他说着喜欢别人,还要心平气和地帮他试验他究竟能不能接受他喜欢的人的性别。

  这么想,他这两周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许璇好奇签约那天的情况,祁斯白笑着跟她讲起来。

  某一瞬,羽绒服下指尖相触时,江逾声的手指不小心勾到了他的,又很快蜷缩回去。

  祁斯白还扭头和许璇说笑着什么,右手却在衣袖下悄悄探到江逾声那边,开始从江逾声的掌根慢慢摩挲到掌心,而后,五指从他指缝间穿插过去,亲昵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江逾声的手很凉,和他的一样。

  江逾声像是愣了下,被握住的左手有些无措,一动不动。

  祁斯白余光里能看到他似乎是往许璇的方向看了眼,而后,渐渐地,掌心贴上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

  是少年捧在心尖的、热切喜欢着的那个人。

  江逾声回握住他。

  祁斯白翘了下唇,面上不动声色,原本搭在江逾声食指上的拇指忽地游离开,慢条斯理地,从他指根一点点摸索到他的手腕内侧。那一处皮肤薄,触觉好像也更敏感。祁斯白有意无意地摩挲那一处皮肤,忽地摸到一根有些硬的、凸起的筋。

  江逾声手腕冷不丁一颤。

  祁斯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璇一愣,转过头问他:“笑什么呢?”

  祁斯白舔了下下唇,岔开话题聊起别的。

  衣袖下,江逾声已经紧扣住他的手,十指相握,不让他乱动。

第72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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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手牵了半路, 手心是温热的,但手指早被北城冬天夜晚的风冻得有些僵,手背也开始微微刺疼。

  走到小区门口时, 保安帮忙开了门,笑得一脸憨厚。

  江逾声下意识要抽手, 祁斯白不管, 握紧了他的手,对扶着门的保安笑眯眯说了声谢谢。

  刚刚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牵某个人的手, 他光顾着在心里傻乐了, 这会才反应过来冷, 牵着江逾声的手放到了自己羽绒服的兜里取暖, 两人拉拉扯扯、连体婴似的走进了小区。

  江逾声看一眼许璇走在斜前方背影,心里不轻不重地跳着, 只觉得祁斯白一路握着的,时不时不怀好意捏碰把玩的,不是他的左手,而是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从小区主干道拐进通往各个单元门的支路时,祁斯白终于松开江逾声的手。

  两人的手指依旧在冷冽的空气中晃荡, 没一会,祁斯白就忍不住勾一下江逾声, 浅尝辄止, 又乐此不疲。勾没几下, 也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等察觉到时, 手就又牵到一起去了。

  走到支路尽头时, 两人已经神色如常地放开了对方的手。

  明天周六,他们五个刚回来的竞赛生不用参加周考, 但也要回学校补课。许璇笑着跟江逾声唠叨完一句早点睡,招呼祁斯白回家。

  祁斯白在沉静的夜色里朝江逾声扬了扬眉,眼底是星光一样的笑意。

  江逾声望着他,眉眼的凌厉线条早就温和得不像话,眼里又沉着某种浓重的情绪。他心里似乎已经满足到极点,又觉得还不够。

  牵手不够,只是看祁斯白朝自己笑也不够。

  祁斯白忽然往江逾声那边迈了一步,在江逾声些微诧异的目光中,一下抱住了他。一个十分哥们的、大大咧咧的拥抱。

  他用许璇听得到的声音嘟嘟囔囔:“江神辛苦啦……”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江逾声的背。

  许璇在一旁看得直乐,“是啊,明天还要补课,你们这五个小可怜……”

  江逾声怔了一瞬,笑起来,隔着羽绒,使劲拥了拥祁斯白,“你也辛苦了。”

  他心里一瞬间被填得很满。

  这个人从两年前撞进他怀里,像一束光,闯进他世界。而今,他将他的光,抱了个满怀。

  江逾声确定自己喜欢祁斯白时,没想过有结果。他的思维方式一贯是理智又无趣,连对自己也是冷眼旁观。

  祁斯白喜欢他的概率,两人在一起的概率,不会被家长发现和阻拦的概率,还有其他许多许多。他的理智帮他一条条计算好,而他也确实不想让眼前这个熠熠发光的人染上一点尘埃。所以他从最开始就不抱期待。

  他原本以为自己足够理智。可之前祁斯白似乎喜欢徐塔时,他会失态,会萌生出如果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的恶劣想法。而刚刚看祁斯白牵着他的手对他狡黠地笑时,他又发现他原来贪婪至此。

  这个小傻子光顾着撩拨人,不知道如果抛开理智,他甚至想此时此刻就编个理由把人骗回自己家去。

  一个短暂而正经的拥抱过后,祁斯白就跟在许璇身边,规规矩矩地走了。

  回了家,祁斯白一边收拾着行李箱里的东西,一边和家里人聊着家常。后天是成人礼,祁修远和许璇还问了问那天的安排。

  祁斯白表面一本正经又淡定地听着祁修远的夸奖,其实心思全在自己的手机上。好像太久不聊句天,江逾声就会跑了似的。偏偏他三番两次看手机,都没收到江逾声的信息。

  好不容易等到家里人进屋睡觉,祁斯白洗漱完,关了房门,坐在床上,用微信给江逾声打过去一个语音电话。

  电话接通,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通过电流传递到彼此耳边。

  祁斯白刚要声讨他怎么一条消息都没有,就听那边问:“你家人都睡了?”

  祁斯白“嗯”了一声,心说,原来这人等的就是这会儿的电话啊。

  江逾声忽然问他:“刚刚牵我的手,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嗓音里的磁性质感尤为明显。

  祁斯白忽然发现,设备似乎是会放大人嗓音里的优点。戴着耳机,又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整个世界里只能听到这个人的声音。

  是那道他喜欢的嗓音。而这道嗓音属于他喜欢的人。这个人现在问他,刚刚为什么牵他的手。

  “嗯……”祁斯白脸有点热,手上扯着被子一角,语出惊人:“……勾引你?”

  那边一愣,低低笑出了声。

  “笑什么?”祁斯白自以为说了句了不起的话,这人怎么这个反应。他不满道:“那……没什么意思。”

  “嗯?”

  “没什么意思了。”

  “……祁斯白。”江逾声忽然放软了声音,喊完他名字,又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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