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迹之纪煦潮 情迹之纪煦潮 第1章
作者:空梦
《情迹之纪煦潮》
文案:
备注:本文纯属架空小说,社会背景与现实毫无挂钩关系。
楔子
纪煦潮三岁被他妈抱给纪爷爷的时候,纪盛已经十六岁了。
小兔崽子见到纪盛的第一眼就哇哇大哭,小家伙可能知道他要被他妈抛弃了,小短腿的他站在纪家那脏乱的小门口,哭得天昏地暗,哭到真的太阳落山,黑暗来袭也没停止。
那时候,纪盛就想,这么大嗓门,将来可不得了。
而如他所料,纪煦潮的未来确实不得了──在他的恶意滋养下,十岁的纪煦潮就把当地老大的儿子的脸打得血肉模糊,而他只能回头小小地扇了被他宠坏了的小兔崽子一巴掌,回过头,再次认命地收拾起小王八蛋弄出来的烂摊子去了。
第1章
盘古新年3年。
恰值新盘古国百废待兴之际,旧盘古国潜伏在新盘古国的一枚老棋子在新盘古国的三个主要领导人接二连三病逝的当口掌管了内政,在他的主导下,飞速展开了对新盘古国的一系列学者,人才进行歼灭性的打击活动。
纪煦潮命不好,他出生的那年,他爷爷,一个在首都古城担任大学校长的老学者就因为此人的上位第一时间受到了第一波打击,而他外公跟他爷爷是同行,也遭受了同样的遭遇,他爸为了救两个老人,也没了。
在之后,他还不满一岁的时候,他的奶奶和外婆被人攻进了家里,在被家里被人戏弄侮辱,两位老人当场被气死,过世时她们那七窍流血的惨状,被当时爬在她们身边,还以为奶奶外婆躺地上在陪他玩耍的纪煦潮看见了。
他还去亲了她们的脸,咯咯笑着,以为当时还睁着眼睛的她们还活着。
剩下他妈,把他托付给纪盛他爷爷后,去陪他爸,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了,一家子人就剩了个纪煦潮。
纪煦潮被托给纪家那年,他才刚满三岁。
那年正值盘古新年6年。
他妈走后,他哭得当时的纪爷爷心都碎了。
当年纪家也穷,当天晚上把家里的仅剩的那点小米用水熬成了粥,一点一滴喂他,生怕他哭岔了气,跟着苦命的一家去了。
纪盛当时也很饿,那年十六岁的他正值发育期,需要太多营养,他是看见吃的就馋,一看见米糊糊就直咽口水,他先是灌了一瓷杯子的凉水,这才抱着怀里哭得快要断气的娃儿,抿着薄唇让他爷爷把家里仅剩的那点粮食送到小娃儿嘴里。
隔天小娃儿像是知道他被遗弃了,不哭也不闹了,挺着一张瘦瘦又白白的脸,奄奄一息地靠在纪盛怀里。
纪盛不知道哄孩子,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爷爷一大早,就抱着纪煦潮他妈妈给的那点金条,私底下去给纪煦潮弄身份去了。
老头儿扯了谎,说是乡下的亲戚穷死了,就剩了个孩子,托给了他,老头儿眼色好,看得清人,那办事的很贪婪,得了天大的好处,就把这事办成了。
只是当时纪盛父母都死了,一家老小就只有一个纪大爷,还有一个纪盛,老头儿年纪大了肯定不会有这么小的儿子,所以把纪煦潮挂到了纪盛名下,当了纪盛的养子,上了他们家的户口。
于是纪盛在他饿得连树根都要去啃一啃的年纪,有了一个儿子,从此之后,名叫纪煦潮的那个人成了一辈子的责任。
他必须担负起其一生的责任。
纪盛当时瘦得很,腹部的腔骨清晰可见,那时纪煦潮每天晚上就趴在他身上数数他的骨头才去睡。
他们处了半年,两个人就算隔了那么一大长段年龄,但也熟了。
在外,纪煦潮就当着别人的面喊纪盛爸爸,谁都知道纪盛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人有了个远房亲戚托过来的养子,当时他们周围一群七八岁以上的小孩就拿这个常常取笑纪盛。
当然,他们也就取笑了那么几年,后来,他们也就谁也不敢了。
这年在入冬后,纪家老头没熬过冬天,去了。
死前嘱咐纪盛,照顾好纪煦潮。
当时纪煦潮才不到四岁,可他懂得太多了,他从生下来就经历生离死别,已经对死很熟敛,于是在即将要过逝的老人面前,在沉默到一句话都憋不出的纪盛面前,这小娃儿拍了拍他们爷爷的肩,跟他们爷爷哥俩好似的说:“爷爷你放心去地下找我爷爷外公去玩儿,我会照顾好爸爸的。”
瘦得就剩把骨头的纪爷爷当时笑了,然后看了眼纪盛,含笑离世。
纪盛当天当了家里的一口锅,买了床糙席,背着他爷爷,带着纪盛到了离五十多里的一个可以随便葬人的坟地,挖了一个包,拿糙席把他爷爷一包,把他爷爷葬了。
后来,就算过了六七十来年,纪盛年迈得眼睛都看不清了,也还是清楚记得当时冻得流着鼻涕,已经大半天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粒米的纪煦潮在他们回去的路中穿着那双十个脚趾头都露出八个来了的烂胶鞋在他身边蹦蹦跳跳哼着歌,欢快地对着他说:“爸爸,你别不高兴了,没有爷爷,你还有我呢。”
当时纪盛就想,是呢,我还有他呢,还没给他吃饱穿暖,我得撑下去,我得让他活着,让我们好好活着。
纪老头过世的头一个冬天,纪盛跟纪煦潮的日子格外难过,他们连唯一的那口锅也没了,为了不饿着纪煦潮,纪盛就背着他去了以前欠老头儿钱的一户人家去讨点吃的。
那家老头儿其实还欠纪老头一条命,但他家里有几个孙子还嗷嗷待哺,哪管得了别人的死活,他家儿媳甚至用锄头来赶他们走。
纪盛先是不吭声,然后把纪煦潮放在一边,把他放好了,确定等会发现的事涉及不到他这块地方,他捡了根棍子,面无表情地向着这家人走去了。
那时他身上的那身气势,亡命之徒看了也害怕。
那家人被他吓住,扔了几个玉米砸在了他身上,这家的儿子跟着老婆齐齐朝他们骂:“滚,滚,赏了你几个吃的了,不欠你们家什么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纪盛冷冰冰的眼睛一一横扫过去,所扫到之处全部齐齐噤声。
纪盛弯下腰,捡起那几个玉米,揣到兜里,随后谁也不看,走到纪煦潮身边,蹲下身,让纪煦潮爬上他的背。
纪煦潮迅速爬上去,那速度完全看不出他有两天没吃东西了,纪盛背着他走,他还扭过身,握起小拳头,满脸杀气对着那家欺负纪盛的人家吼:“打死你们,我以后要打死你们……”
他小,但长得特别的好看,只是那双大得满是黑的眼睛里这个进修透露着凶煞的杀气,他这话听到人的耳朵里,这眼神看在周围人的眼睛里,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往上钻,完全不敢把他当一个单纯孩童看。
到了家,小霸王纪煦潮从纪盛身上一骨碌地站到地上,跑去烧热水。
纪盛的鞋子在雪地里走了半天,现在里面已经全是雪了,露在鞋子外的脚踝已经冻得发紫。
等纪盛哆嗦着手把玉米粒剥下,放到一个大号的铁盆里,这时纪煦潮已经烧好水了。
他们家的灶火用的是柴,先前在烧水的时候纪煦潮已经弄得满脸都是灰,他用袖子随便擦了一下,抽了抽盘子,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涕水,把水倒到一个桶里,小手提着桶颤颤巍巍走到一旁的短凳边,大叫道:“纪盛,纪盛,爸爸,你过来……”
纪盛走过去,把他抱到腿上,纪煦潮挣扎,“放我下去,我给你脱鞋。”
“我自己知道会脱。”纪盛到他抱到紧紧的,因瘦显得尤为过长的长腿随便一甩,就把那双破鞋甩了出去,把脚放到热水里,吁了一口长气。
就算如此,少年过于瘦削的脸上,还是有着过于冷峻的神情。
纪煦潮眼睛往桶里瞄了瞄,问:“你疼不?”
他脚上已经冻出冻疮了,疼得很,他爸爸把他的两双袜子早上都给他穿上了,脚现在肯定冻死了。
“不疼。”纪盛抱着他,闭着眼睛。
他这几天晚上都没睡,闭着眼睛也只是想去哪里弄吃的。
不能冬天还没过,小家伙没冻死,就先给饿死了。
“你穿一双呗……”纪煦潮不死心,早上纪盛非要给他穿两双时,他已经拼命抗议过了,最后被纪盛打了一屁股才老实,但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他还是想跟他爸爸讲讲理。
“少噜嗦。”纪盛摸摸他的肚子,扁得凹进去了,他手搭在纪煦潮陷进去了的肚子上,沉默着。
“诶……”纪煦潮见没法讲理,唉声叹气,随即把两手放到纪盛脖子处取暖。
突然被冰了一下,纪盛也没躲,还伸手把他的手放到了胸前,让他塞进去一点,好用那点体温把那双小冰手给弄暖点。
“你放心,他们欺负我们,我以后会欺负回去的。”纪煦潮已经懂得太多,尽管他有着童稚的脸,但早就明白在这个世上,他就只有一个纪盛对他好了。
在路上,纪煦潮这样的话说过太多回了,纪盛听了照旧模糊地笑,又抱紧了点他,脑海里其它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明天去哪弄吃的。
晚上的玉米粥纪煦潮吃得香喷喷的,他吃了一半,纪盛也吃了一半。
两个人吃完就裹到棉被里,纪煦潮照例爬他身上用手摸了摸他衣服底下的排骨,摸完惊奇地喊,“爸爸,你又瘦了一点。”
纪盛笑,把他抱到身上压着自己,说:“你也是。”
吃完,纪煦潮摸着纪盛的脸,跟纪盛说:“爸爸,如果没吃的,你还是先饿死我吧,我没事,我去底下陪我们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他们去,他们肯定会把好吃的都留给我,我不会再饿死了的。”
纪盛把他的头塞到自己怀里,抽了他的头两下,骂道:“乱说什么?老子能饿死你吗?”
纪煦潮在他怀里挣扎,意图出来再次说明他不怕死,可他的头被纪盛死死压住,头一刻也抬不起来。
而黑夜里,纪盛死死地抱住纪煦潮,眼边滑过一滴冰冷的水滴,嘴里冷然地陈述着说道:“少乱放屁,我饿不死你,谁都饿不死你,你是我儿子,现在饿不死你,以后也不会,等过几年,我还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
再多的狠话他没有说出来,他也没把纪煦潮松开让他抬起头来看他的脸,因为他不想让怀里的小孩看到他脸上的阴狠,还有眼泪。
为了活下去,纪盛想,他什么都干得出。
真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了。
那年冬天,纪盛去一个医院的太平间背了一个冬天的尸体,他们总算把最难的时节熬了过去。
历史一直是往前走的,或好或坏,或坏或好,但它一直在往前马不停蹄地行驶。
盘古新年7年,新的领导人上台,旧盘古的势力被清算,很多事情得到了正确的对待,纪盛家的房子居然还回来了。
当然,纪盛爸妈的命是还不回来了。
当年纪盛爸妈出事后,纪盛是他们的儿子,也被抓走关了起来,还好他爷爷是一个因为种种原因没受到波及的老司令手下的老部下,老司令开了条,让纪盛爷爷保住了他。
风气是真的好了起来,纪盛在国外的外公在私底下也第一时间找到了纪盛,问纪盛要不要跟他出去。
“不去,这个地方欠我的,我得要回来。”纪盛平静地回答了他外公,看着他外公那张老脸,没有告诉他,他父母是怎样死的。
回头纪盛外公把当年的事查清楚了,再来见纪盛,就对纪盛咬牙切齿地说:“血债得血偿。”
纪母当年貌美,又是归国回来助力祖国盘古国新发展的人才,她气质出众,与当时在军中是少校的纪父结婚生下了纪盛,只是她被纪父的上级看中,几年不从,在旧盘古国势力一上台后,就给了她一顶“卖国贼”的帽子戴。
她是自杀的,在那个觊觎她的人对他实施侮辱的时候生生咬断了舌头死去的,他父亲想救她,被那人的身边的人打死,扔在了臭水沟里,无人收尸,纪盛也被抓紧关了起来。
他爷爷为了保他,带着他与他死去的父亲划清界限,爷孙俩就这么看着他在臭水沟里化了蛆,也没有把他接回去。
而那个人,现在还在其位上,没有下来。
清算没有清算到他头上,反而因为他出卖旧盘古国的速度够快,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他还被记了功。
第2章
纪盛离不开这个地方,他答应了他爷爷,他要替他父母报仇。
他不走,并不代表纪煦潮得跟着他在这片沾血的土地上熬,所以在纪煦潮啃着鸡腿时,纪盛跟他说:“你跟外公走,去学知识,学好了我带你回来。”
“你不去?”纪煦潮舔了舔手上沾着的油渍,又大口啃了一块鸡肉,把快要掉下来的那点撕了下来,往纪盛嘴里塞。
“不去,”纪盛接到口里嚼着,看着坐在他大腿上穿着破烂衣服的瘦小孩子,“你先去,等家里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过去陪你。”
纪煦潮想都没想回了他:“那我不去。”
纪盛先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很若无其事地说:“说了让你先过去,等我把这边咱们家的房子卖了,凑出了钱能过活用,就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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