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野猫 杀死野猫 第14章
作者:夏六愚
擦掉侧脸的血迹,刑谭被惹怒了。
刑谭死死压住任南野,阴森又无耻地笑道:“你让我流血了,待会儿可得好好补偿我。”
“操你大爷,”任南野骂骂咧咧,他身子火热,双眸却冷如冰窟:“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那眼神像一匹隐匿在暗夜里的狼,够味。
但任南野双鬓汗湿,眼角泛红,比平时可口多了,看得刑谭邪火中烧。
“来啊,”邢谭解开领带往旁边一甩,慢条斯理地解他衬衣:“我等你。”
任南野瑟缩着后退,嘶哑地咒骂,却因意识越来越模糊,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滚…滚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震耳膜,连续不断,既像暴雨又像台风,来势汹汹。
刑谭停下,他偏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以为是刑盛折回来。
再看一眼任南野,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已然是砧板上的尾鱼。
邢谭喘着气爬起来,向门口走去。
看清来人时,刑谭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宋先生?”刑谭立刻收拾好表情,张开双臂挡住里头的罪恶:“你怎么在这儿?”
宋玉风跑得微喘,额角挂着冷汗,他不跟刑谭寒暄也不客套,而是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把人交出来。”
宋主任脸上永远挂着和风细雨的笑,他看起来对一切都漫不经心,满身锋芒却不外露,鲜少有人见他脸色阴沉,这模样莫名让刑谭心里发怵。
但刑谭仍然嘴硬道:“什么人?宋先生说——”
宋玉风没跟他废话,旋身猛地踹在刑谭胸口。
刑谭作为一台之长,习惯了高高在上,他周围都是谄言和低眉顺目,从来没一个人敢这样,他被一脚踹懵了。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宋玉风又一拳砸中他的鼻梁骨,砸得刑谭晕头转向,倒去墙角捂住鲜血飚溅的鼻子,咿咿呀呀地哼。
房间凌乱不堪,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一滩滩蜿蜒红酒,玻璃碎片堆了满地。
任南野躺倒在沙发上,已经昏过去了。
“任南野,醒醒,”宋玉风拍拍他的脸,想要叫醒人。
手掌下的皮肤烫得不像话,宋玉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抬起任南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揽住他的腰,扶起半昏半醒的人就要走。
眼看快吃到嘴边的肥肉被人抢走,邢谭愤怒大骂:“你他娘的要带他去哪儿?”
“我的人,用不着你管,”宋玉风浑身笼罩在光晕下,犹如匍匐于黑暗中骤然睁眼的猎豹。
他的影子从地上延伸出来,与刑谭的影子形成对峙姿态。
“站住!”刑谭挣扎着爬起来,从柜里抽出酒,嘭一声砸碎了。
他举高刺口尖锐的玻璃瓶子,咬牙切齿道:“这么容易就想走?”
“怎么?”宋玉风寒声说:“没吃够拳头?”
“你——”一时语塞,回想起他刚才出手,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刑谭知道和他硬碰硬,根本讨不到便宜,但心里憋着口气咽不下去,只能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蓄意伤人,老子要告你。”
宋玉风回首,含波儿的眼睛曼丽不再,像一阵飕飕寒风,教人瞧上一眼就觉得危险。
他丢下一张名片,并不掩饰眼底的不屑,“有事找我律师。”
第13章 虚幻相拥
找不到任南野的家门钥匙在哪儿,宋玉风只好带他回自己的住处。
“好些了么?”宋玉风蹲在卫生间门口,轻抚着任南野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帮他顺气。
任南野无力摇头,一阵恶心翻上来,他连忙扒开马桶盖,吐了个天昏地暗。
“小宋先生,这是醒酒汤,”家里的帮佣林嫂敲了敲门,她手里端着一个青瓷小碗。
“给我吧,”宋玉风拿过那碗汤药:“今天没什么事了,您先回去休息。”
节目播出在即,鼎奥临时撤资确实给宋玉风找了不少麻烦,他今天在广告部忙了一下午,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有猫腻。
利用关系网调查鼎奥的背景,竟让他查到刑谭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回到编辑室又听范小西说起刑谭约了野哥见面,宋玉风早听闻邢谭这人荤素不忌,酒会那晚又见他对任南野动手动脚,听到消息后他急冲冲地赶往香溪水榭,幸亏去得及时,救出了人。
“张嘴,”宋玉风让任南野靠在自己肩头,伸手过去捏住他的下巴。
那人微启唇,宋玉风低头吹了吹,用手背碰碗边,确定不烫了,才往他嘴边送。
噗。
一口还没咽下去又被任南野全部吐出来了。
“……不吃药,”吐完了,任南野逮住宋玉风的手,看着他茫然摇头:“不吃……”
手掌收紧,从指尖移到手腕,又到小臂,没过几秒,任南野几乎抱住了宋玉风的整条胳膊。
这个姿势实在别扭,宋玉风就地坐下,好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吃药?”
“太苦了。”任南野抬眸,语气认真,像幼儿园小朋友。
任南野脸颊、鼻尖、眼尾都染上了红晕,双手还抱着宋玉风的胳膊,这种模样难见,就像一只小野猫似的趴在脚边,散发着一种纯真的性感。
场景明明很滑稽,落在宋玉风眼里,他竟然觉得这人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宋玉风背靠玻璃门,他曲起长腿,看着这醉酒的人,忍不住想要逗他玩,“那这样,你把药喝了,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哄骗的语气,像对付小孩。
“不吃,小屁孩才吃糖,”任南野抬头,甩开他的胳膊,表情挺拽挺酷,却因那双眼睛水雾弥漫,显得波光激滟,狠戾没了,独留一层诱惑的红妆。
这醒酒汤怎么也喂不进去,宋玉风试了两三次都以失败告终。
任南野埋首在他颈窝里,一会儿嘟囔着好热,一会儿又说口渴,想喝水。
卫生间外是主卧,一张深灰色的大床摆在正中央。
宋玉风拦腰抱起人,一个身高超过183cm,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实在不算轻,但宋玉风日常健身练拳,抱起来还算轻松,他臂膀有力,脚步也踩得稳。
走到床边,扣住任南野的后背,把半昏半醒的人小心地放去床上:“躺好,我去倒水。”
一楼厨房到二楼主卧,不过三分钟时间,宋玉风走到门口时一怔。
里头那人不知什么时候脱去了上衣,明艳、毫无遮拦地躺在他的丝绒衾上。
卧室里装了壁灯,灯光偏暗,暖色调,像月光一般倾泻而下,细碎的白芒覆了任南野满身。
光斑将那如蝶薄翼的肩脾,线条完美的肌理勾勒得淋漓尽致,连同那些旧时疤痕都在暖光下浮出隐隐丽色。
“水、水呢?”任南野脸颊烫得不像话,恰似一盒揉碎的嫣红胭脂。
他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天光板:“我要喝水。”
嗓子干的快要冒烟,皮囊里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几乎烧得他的脚趾头都要开始融化。
任南野扭过头,无助又热切地盯住宋玉风,准确来说,应该是盯住他手里的那杯水。
“水……”任南野喉结滚动:“给我水……”
宋玉风做了个深呼吸,压住心头没由来的躁热,他面色镇定地走过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自己拿。”
任南野看着离他一米远的宋玉风,又看了看水杯,理所应当的说:“你喂我。”
他双鬓汗湿,轻喘着微微一笑。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画。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却像潘多拉的魔盒,明知有危险还是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里面是彩虹泡泡还是万丈深渊。
拳头攥紧又放开,犹豫一瞬,宋玉风坐了过去,他把水杯抵到他下唇,目光直视虚空中的某一点,平声说:“喝吧。”
任南野就着这个姿势,后脑勺枕在宋玉风肩膀,仰头猛灌好几口水,喝得急切,不少水珠从他下巴滴落,滑过起伏的线条,落在了他珍珠色的锁骨窝里。
“咳咳……”任南野呛到。
“慢点,”宋玉风轻拍他后背,像掬一缕薄雾般将他掬住,捧在掌心。
宋玉风只敢用余光中瞧他,嘴皮破了,薄唇显得更红。说道:“喝完。”
任南野仰头,一饮而尽。
“热,好热啊,”凉水入喉,稍微安抚了任南野急促跳动的神经脉络,但还是热,热得他想除去一切束缚。
宋玉风明显感觉到怀里这个人像一座火山,滚烫的岩浆从接触的部分往外溢,连带着他的皮肤也烧起来,最要命的是,烧得他的心跳频率都加快了。
“我去给你开空调,”宋玉风说。
“别走,”任南野拽住他衣角晃了晃,“你别走。”
一晃,晃得宋玉风的心好软。
他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任南野醉了似的笑:“你为什么不看我?”
宋玉风说:“非礼勿视。”
任南野沾了水珠的唇瓣红润绮丽,他忽地捉住宋玉风的手腕:“你撒谎。”
宋玉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做什么?”
任南野不回答,鼻尖却顺着宋玉风的指甲盖,掌心,腕骨嗅过去,无声又贪婪。
灼热的鼻息一路熨烫着宋玉风的肌肤,火花噼里啪啦,在那毫厘之距的轻触中绽开,教他背脊发麻。
任南野抬眸:“你好香啊。”
暧昧犹如即将涨满的肥皂泡,浮动在空气中。
这个地方不能多待,那双诗意的眼睛里全是旖旎,看多了,给人一种陷进去的错觉,尤其他还神志不清,衣裳不整,宋玉风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宋玉风深吸一口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他放下水杯:“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