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倒霉蛋 天选倒霉蛋 第66章
作者:Brass
路边的围观群众依然拥挤着没散去,何景乐在其中听到一把耳熟的声音,转头望去,看到季先和刚才被自己托付了报丨警重任的那对小情侣肩并着肩站在一处,挡了好些想凑近围观的人;季先声音已有些嘶哑,但他听清了,对方在喊:“别挤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我朋友!”
他怔怔望着,手又被辛随牵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地指了指前面的三人,用口型说:[先帮帮他们。]
但其实已经没必要,聚在一起的人大部分凑个热闹,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又过不久,就乏味地各自散了开来;季先长松一口气,顶着刚刚推搡间被弄乱的头发走过来,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问道:“没事吧?”
他摇头,辛随在旁边回答:“现在暂时说不出话,要去医院看了再说。”
“是受刺激了吧?”情侣中的男生在一旁说,“我在医院工作,念书的时候了解过一点,应该是刚才情绪波动得厉害,属于心理原因,能自愈,别太着急。”
这话多少安慰到了辛随一些,他虽然没表露,但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点,又朝他们道谢。
何景乐也跟着大鞠躬,本来想说话,但嘴张开一半才想起来自己不能说话,于是重重地点头,故技重施,拉过那个男生的手就要写点什么;辛随在一边眼皮子直跳,没忍住轻飘飘打在他手背:“行了,人家女朋友还站一边,你倒先耍上流氓了。”
其余人都笑起来,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什么关系,只剩何景乐这个笨蛋还不自知地被蒙在鼓里;他委屈地缩回手,不能写,什么也干不了,想了想,又是一个大鞠躬,口型是:[谢谢。]
“这样也不是事啊,”那个穿着工装来的姑娘说,“帅哥,你手机呢,拿手机打字也方便些。”
“……”何景乐羞愧地低下头,半晌没说话,默默又绕到刚才和纪瀚岑对峙的垃圾桶那儿,捡回了个摔得四分五裂的x牌手机。
辛随在旁边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愁得,掏出来自己的手机放他掌心;他乖乖地接了,讨好似的笑,指头再往上一按,就进了主界面。
辛随密码和指纹都没改,他进了备忘录,总算打出一句完整的话,对着那对儿热心小情侣:[谢谢你们,等我好了一定请你们吃饭!]
那两人早被他这一连串操作逗笑了,连声地应好,他用辛随手机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又面向季先,继续在备忘录里写:[谢谢你,你说的话,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季先一愣,下意识去看旁边的辛随,后者刻意没和她对上视线;她有一点失落,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微笑着说:“不客气,这是我欠你们的。”
“谁都不欠谁,”沉默了很久的辛随终于说话,“还有,回彬县工作对你而言不是最合适的选择,如果你愿意,我有师兄正准备在帝都创业,工作室初期急缺人手,可能会苦一些,但做成了收获也同样巨大。你好好考虑,随时联系我。”
说罢,没等她反应,道了别,带着何景乐坐上了旁边等待已久的出租车。
车辆将要启动时,一侧窗户被降下,何景乐拉着辛随探头张望,看见在原地的三人纷纷挥舞手臂,声音很大,一点也不怕闹市有多少双旁听的耳朵:“祝你们两位——白头到老——”
风把何景乐的眼眶吹得潮乎乎,他缩回头,悄悄地看辛随,后者正拿着摔坏的手机看还有没有维修余地,察觉到他目光,抬起头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你是不是还有问题没回答我?”
是刚才两人在一处,辛随问的那句“想不想住大房子”。
何景乐心里早有答案,但现在情况特殊,他不想草率地用备忘录敷衍,于是一门心思装傻,无论辛随怎么问就是不吭声;两人一路僵持到医院门口,又做完了一通检查,结果也确实和刚刚那男生说得差不离:后续结合心理生理上的合同治疗,痊愈不算困难,只是时间问题。
但时间不好掌握,辛随问了医生,没得到准确的答复,他出了门,低头看旁边椅子上晃脚玩手机的何景乐,想起刚刚临走前医生说心理原因当然要首先解开心结,感觉白头发滋滋往外冒,有心想问刚才纪瀚岑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怕再刺激到人,治不好不说,还得不偿失。
怀着这样那样的忧愁,他凑近了,看见何景乐拿自己手机登了社交账号,在他们那几人小群里雄赳赳气昂昂地叫向空山:[向空山退钱!今天没复合,退钱!我要求重新开一局,这次必须得带我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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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何景乐一天不参与聊天能憋死,所以他发现自己哑巴了的第二天就去买了个计算器,会出声的那种,辛随他们说话,他就在旁边按“666”;
刚开始大家看他是病号还忍着,后来终于都烦了,于是有一天回家,他惊觉自己的计算器消失不见,还发现家里铺了好几平方米的按钮,就是某宝上卖的教小狗说话的那种彩色棋盘格,他怀着好奇按了一下,辛随声音响起,他男朋友倾情献声:“老公啵啵。”
他又按了一个,这次是柯文曜:“爸爸我饿了。”
他按了好几溜,发现内容涵盖了吃喝拉撒,也不知道这群人都是什么时候背着他搞的,最后一个按钮格外大,他按下去,是大家齐声:“乐仔,我们爱你!”
……幼稚!
好吧,再按一下。
第121章 小狗哑巴
“……退什么钱?”
辛随幽幽地问,把正控诉向扒皮的何景乐吓了一跳,欲盖弥彰地合上了手机,仗着自己没法说话,嘴唇抿得紧紧,打定了主意要将装聋作哑进行到底;结果过了会儿没憋住,一下一下地拿眼神偷瞄旁边的人,看辛随也懒得追问,知道对方恐怕心知肚明,于是厚着脸皮又转移话题:
[本来想着今天回学校找借口请几天假,现在看也不用找借口了,我刚刚把病历单发给导员,旷了两周,视情况还能延长,一会儿回乾吕路住。警丨察那边你怎么说的,需要我现在去协助调查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辛随就有些控制不住火气,他强忍着,惜字如金地说:“不急在这一时。”
何景乐了然地点头,两人一时无话——不过本来也就是辛随单方面在说,他枯坐了一会儿,那点怒火越烧越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语气有点冲地复又开口:“你做这些我都理解,但是上次遇见束槐我就跟你说过,万事自己安全最重要。今天是运气好,对方只有一个人,你还抓得住他,万一好几个人呢?”
何景乐被说得一愣一愣,张着嘴也发不出声音,反应过来连忙要打字,但中途又被叫停,只见刚骂过他的人疲倦至极地阖上眼,好像自己才是受了最大委屈的那个,气息几不可闻:“过来,抱一下。”
他依言蹭了过去,尽管两人从刚才到现在没聊起关于复合与否的话题,对于彼此的关系也还没个准确的定义,但有些事情现在看来已经心照不宣;辛随把他焊在脑袋上一样的帽子摘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盘他脑袋,盘了会儿气消了大半,于是又好声好气地说:
“不是想凶你,是我着急了,要不是刚才季先从那边经过看了一眼,恰好认出你,你自己要怎么办?话也说不出来,手机也摔坏了,何景乐,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呢,嗯?”
何景乐拱在他胸口,一个劲儿地摇头,失去语言功能之后连心意都无法表达,怎么做都觉得不够,过了会儿还是坐直身子,把手机递到他眼皮底下,上头写:[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光想着不能让纪瀚岑跑了。]
辛随终于听到他肯主动聊起这些,斟酌着问:“纪瀚岑他……”
何景乐又“安静”下来,目光没焦距地散在空中,在此刻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不能说话,否则实在无法准确客观地将来龙去脉讲完,还好身边是辛随,他只是开了个头,就推测了个大概:“你是说就在束槐那次吗?我没看到,也许是角度问题。”
话开了个头,后续就好说很多,辛随刚才在现场交涉,很轻松地便将前因结合,给了后果:“纪瀚岑不是第一次做这些,应该早就被盯上了,所以你先别那么着急,少个你去说也不会耽误什么,嗓子治好才是第一要紧事。”
手机在此时应合似的震动,被何景乐叫了好几遍的向空山姗姗来迟:[乐仔,真的没和好吗?我不信。]
虞叶好在底下附和着道:[我也不信,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赢来的钱现在已经变成我奶茶里的双倍芋圆啵啵了,想拿就来我肚子里取!]
但何景乐哪敢再说,光是现在,辛随有如实质的眼神就扎得他如芒在背坐立难安了,要是地上有个洞恐怕能当场钻进去,而且他也实在没办法当着对方的面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
死鸭子嘴硬的何少爷挣扎了半天,刚决定要转移话题,向空山就掐着点拨了个电话过来,上来就道:“何景乐,我夜观天象,有重大发现——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搞什么事了?”
何景乐都被说懵了,头一次知道自己哥们还有算命这本事,他又陷入新一轮坐立难安中,正紧张思索要怎么巧妙委婉且让对方不生气地告知他自己哑巴了,手机就被拿走,辛随云淡风轻地揭了他最后一层老底儿:“小山吗?我是辛随,他现在暂时不能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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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向空山胳肢窝里夹着没怎么睡醒的虞叶好,风风火火地准时敲开了他家大门。
其实小山哥昨天晚上挂了电话就想来,但辛随坑人讲武德,引了雷还给死缓,三言两语这么一说,就让他歇了念头,给何景乐留了一个不用被轰炸的夜晚;但早死晚死都得死,这会儿向空山的脸堪比虞叶好做菜烧焦的锅底,能看出是真气着了,连说话都忘了阴阳怪气,机关枪似的突突:“什么时候?怎么搞的?好得了么?”
何景乐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属实也没法吭声,旁边的辛随给他当代言人,轻声细语地解释了半天,总算叫向空山放下点心,但语气依然不怎么好,有气没处撒,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我看你一辈子挂随哥身上得了,怎么自己呆半个小时都要搞出点事儿?”
辛随先生优雅旁听,神态跟听家长训孩子的班主任似的,闻言简直乐意至极,差点就要跟着一起点头,半道看见何景乐哀怨的神色,将将刹住了车,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地和稀泥:“这也是不可抗力因素嘛……”
不能说话的何景乐摁着他刚买来的有声计算器,感觉自己快被这个双面人气撅过去了,机械女声响彻整个客厅,嗷嗷地叫:“归零!归零!归零!”
一片沉默里,虞叶好率先扭过头,绷不住笑了。
这一笑就没能停住,下午柯文曜他们来拜访,纷纷对新鲜出炉的哑巴少爷表示了极大关心和兴趣,后面连颜煜都知道了,于是乾吕路这间不大的房子彻底被他们的欢声笑语填得满满当当,隐约还能听见夹杂在其中几声无能狂怒的“归零”,到最后,还是辛随大发慈悲地替他转移话题:“好了,先不提这个,我和小乐问到了之前曾出过类似赵元思事件的地址,肯定是要过去一趟的。”
房间里静下来,众人都听他说:“但是小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远门——”
话没说完,何景乐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能去,手机备忘录快被他搓出火星子:[谁说的!我能去!我就要去!]
辛随一张脸上能出气的口被他全堵了个严实,费了点劲才把他的手给薅下来,惩罚似的扣在自己掌心;屋里一时没人说话,看样子都不太赞同,于是何少爷自己也开始心虚,他脑袋慢慢往下垂,气焰弱了很多,正要再辩解点什么,忽听旁边辛随叹了口气,道:“那就去。”
他倏地抬起头,眼神里迸出一缕不可置信的惊喜火花,然后又听见辛随后半句:“反正你不跟着我我也不放心,还不如在我眼皮子底下二十四小时看着。”
周围响起一片善意的起哄,他被围在中间,脸倏地红了,讷讷地,嘴巴张成个o形:[哦。]
辛随短促的笑了声,攥着他的那只手不着声色地松开一些,满座亲朋里,神色寻常得像是刚刚只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只有何景乐自己知道,无人看见的隐晦角落,对方一笔一划地将几个字写在他掌心,笔画勾连,带有不自知的狎昵暧昧:[小哑巴,什么时候再亲口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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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叶好(目睹调情全过程):我刚和向空山谈恋爱那时候也像他俩这么腻吗?
余康哲:你把“刚”这个字给我去掉,你他妈现在也腻。
【明天也写!明天完结哈!
第122章 物是人非
这种旁若无人的戏弄让何景乐耳根连着脖颈烧红一片,木讷地兀自脸红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辛随这话好像是另有深意;他怀着这点小疑惑在家琢磨了两三天,等到辛随紧赶慢赶地把手头活计都给处理完、两人坐在中转的大巴车上,终于没忍住,连比划带敲字地“说”:
[辛随,你该不会其实很在意当时我没立刻回答你吧!]
彼时车辆正行经过一段颠簸路面,他没防备,猝不及防地要往旁边窗户上栽,还好辛随眼疾手快地拽了他一下,被问到的人语气里带着笑,轻轻哼了一声,手臂绕过来搭在他肩膀上:“回答什么?”
何景乐被反将一军,浑然不觉地走进埋好的坑里:[当然是我们要不要继续谈恋爱啊,还能有什么?]
他久没听见辛随说话,一扭头,发现对方嘴角上翘,乐不可支的样子,于是倏地反应过来,涌上一阵羞臊,急赤白脸地辩驳:[我不是在问你,是你这么说的!你先问我的!]
“我可没像你这么说,”辛随逗他,“我只是问你,‘小乐,和我住大房子,好不好啊’?”
辛随刻意将后半句声音压得很低,比起复述,听上去更像是借此机会的二次告白,何景乐听得有点心跳加速,他抿了抿嘴唇,正要说话,忽然又听对方郑重其事地说:“要。”
……要什么?什么要?大白天的说这些不好吧?
脑仁没核桃大的少爷反应了好几秒,才联想到上个他被诓骗着脱口而出的问题;他有些发愣,恍惚中辛随转过来看他,温温柔柔地把他靠着椅背睡翘的头发捋平了,口吻稀松平常——辛随好像总是擅长把这些应该轰动热烈的瞬间化成更细水长流的另外一种东西:“你问得也太晚了。”
辛随道:“我一直在等你这么和我说。”
这让他第n次陷入了自己是不是个大渣男的怀疑,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见对方又叫他,这次是到站了。
由此可见,辛先生和他男友这趟不算旅行的旅行实在有些过分寒碜,人员稀少,装备还简陋——两人加一块总共俩包,还没装满。
怪只怪决定仓促,他们其中大部分人又都是还在上课的学生,就这么点时间,想做什么都来不及,横竖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先这么将就着;赵元君倒是一开始打算来,结果临出发又接到鞠听萍病情反复的通知,何景乐见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怎么敢还叫她出远门?
因此,现在只有帝都某不知名前情侣——括弧,暧昧版,随着回乡的人潮站上了这个距帝都十万八千里的小镇。
镇上四处都没修路,而且大概是刚下过雨,尚且潮湿泥泞,踩上去有些深一脚浅一脚;周围的杂货铺都没开门,他和辛随二脸茫然地站在路中央,良久,迟疑着问:[村……在哪儿呢?]
小斌给的地址当然精确不到门牌,他们来时靠着东问西问,光是上刚刚那辆大巴车就费了不少功夫;但就算是这样,已经是辛随上车前拿着地址特意跟司机核对过的结果,那时候对方拍着胸脯朝他们打包票说能到,谁承想出师不利,这都到了终点站,愣是连个能住人的地方都没看见!
天上又飘起雨丝,两人站在没开门的小店屋檐下躲雨,辛随掏出手机要给小斌打电话,拿出来一看才发现信号满共剩两格,网络更是早早地转上了加载圈;两个旷世倒霉蛋面面相觑,没办法,只能又找人来问路,给他们指路的男人看着五十上下,不笑时表情有点凶狠,但人却挺好的:
“……留阳村?你们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看见有第一个房子的地方右转弯,大概三四十分钟就走到了。”
“三四十分钟?”辛随有点惊讶,引来那男人上下打量的一眼,他连忙端正神情道了声谢,末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那这么久,平时住那儿的人来要怎么来?”
“走着来啊,还能怎么样?”男人理所应当地道,“运气好兴许能碰见个小三轮,主要是那边实在太偏了,是我们这里最偏的村子,这些年,但凡是家里有点能力的,早就搬走了,现在还住在那儿的,都是些上了年纪没人管的,三四十分钟还是说你们年轻人呢,老头老太太的,一两个小时也正常。”
辛随附和着点头,神情却沉重几分,他又客客气气地和那男人道了声谢,一转身,看见何景乐神色晦暗地在一边发呆,手机屏幕熄了都不知道;见他看过来,才扬起嘴角笑了一下,动作间触发解锁指令,屏幕闪了一下,他看见上面一句没写完的话:[其实,赵元思不在这里也……]
也挺好的。他默默在心里补全了对方的话。
否则,实在没法想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怀着忐忑和惊慌离家万里,到了这样的穷乡僻壤要怎么办;结局几乎可以料想,即使后来举家搬迁,也一定仍是件深刻而无法消磨的阴影。
他们同时想到小斌,吃了那么多苦才闯出来,自身努力和好运气缺一不可,但世界上又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这样改变人生的机遇;就连他们现在这样可惜遗憾,本质上来说,也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没有任何作用。
何景乐低头,快速地把这行字删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地拉辛随的手,默默无言地踏上了那男人指的路。
越往北,路面越泥泞,像是刚刚下过大雨,他们临时在路边唯一一家开着门的小店买了伞,果不其然,路上就又下起雨来;好在不算太大,只是速度难免又慢一些,大概步行快一个小时,终于看见那男人说的房子,再向右,一个孤零零立着的小村子就赫然出现在眼前。
说是村子,其实也只是几间小屋立在那儿,两人又走近一些,才发现好多都锁着门,看新旧程度,大概就能推测出里面已经很久没人在住;他们敲了家没挂锁的门,过了会儿,才有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过来开,头发全白,说话也是模糊不清的乡音:“谁啊?我没见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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