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 不般配信息素 第6章

作者:狮不狮 标签: 近代现代

  明天听说周老师办公室缺植物,就挑拣自个儿养得最漂亮的盆栽送去。

  后天听说周老师办公室里的空调坏了,都不用人喊物业,自个儿抓起工具箱上门服务全包不说,生怕给人热着流出一滴汗,连压箱底的超级清凉强风力电扇也给挪人办公桌边放得稳稳的。

  余京海乐于助人也不是全没好处,留了心思,消息就能比别个保安都要灵通好几倍。

  这次难得能遇着周惜明显喜欢的东西,要能送一瓶这酒,才是投其所好,真送到心坎上了。

  余京海想了想,拽了身旁兄弟一把,又问,“这酒多少钱一瓶?”

  “老余你喜欢啊?你喜欢我送你一瓶呗。”

  其中一个兄弟一向是豪气作风,但心里清楚着这酒的价格,忒烧钱,所以豪归豪,送人一瓶也够他肉疼的,只能意思意思一下。

  “不用,”余京海摇着头说,“我要喝自个儿买,这多少钱?”

  那兄弟立马伸手比了个数,余京海顿时沉默了。

  “我这也是有个亲戚送的,要不然也耗不起,”那兄弟又说,“大牌酒喝多也心慌啊。”

  他这话也是委婉的提醒,余京海干的是保安的工作,一个月就能挣那么点儿钱。

  这一瓶酒能抵余京海好几个月的薪水。

  余京海没再说话,目光从那瓶红酒上移了开,心头像是压了石块儿,闷得他伸手就去扒拉了根烟。

  正准备把烟点上,前头霍地响起了激烈热火的口哨呼声。

  八成是又有什么人气颇高的驻场歌手上台了,这家酒吧十二点后就会有不同特色的节目,上回的节目是个脱口秀。

  当时表演的人把全场的氛围都点炸了,还有好多笑趴的。

  但本身笑点就高,为人乏趣,反应会迟的余京海愣是一脸木然。

  上上回是热舞节目,那舞把余京海身边好几个兄弟都整得大汗淋漓的,可他的信息素却一丁点儿冒头的迹象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方面也是个老实派,常年禁欲吃素,才嗨不动。

  总而言之,就是一味的格格不入。

  旁边的人都在说,今晚的节目是钢琴演奏,突然来了个文艺的,有些性子糙浪的本是兴致缺缺。

  但看见上台的人,瞬间眼都亮了,一个两个都往前挤,伸长了脖子。

  余京海是唯一一个没向凑的,可当舞台升高后,他从鼎沸人群中瞧见那台上站着的熟悉身影,蓦地就愣住了。

  然后失了魂般,被远处那身影牵动了四肢,从座位上起了身,步子紧挨步子地跟着向前走去。

  只见整晚盘旋在他脑子里的周惜在台上微微俯身,施了一礼,便坐在琴架前,抬起手,按上了黑白色的琴键。

  余京海走得更近了,便看见那纤韧的十指灵巧地穿梭在琴键间,奏出了一串又一串流畅悦耳的音符。

  如同溪流淌动的乐声悠然地回荡在已经静下的酒吧里,专心聆听的观众脸上逐渐露出了痴醉享受的神情。

  一曲将近,台上认真弹奏的周惜唇角轻轻翕动着,嘴里缓缓流泻出柔软空灵的哼吟,和着清雅的琴声,为台下观赏者带去这一晚尤其美妙新奇的体验。

  不太会欣赏音乐的余京海听得迷迷瞪瞪,眼睛早就转不动方向,只顾着黏在周惜的身上。

  直到周惜唱出最后一句外语歌词,整个节目也到了尾声。

  余京海恍惚地记起曾在教室外面听见过他为学生作示范,朗诵课文,那时便觉得稀奇。

  怎么有人能把平整朴实的句子读得好像在唱什么动人的小曲儿?

  如今真的听见了他的歌声,又觉得怎么有人唱歌能唱出世情百态的种种韵味儿来,故事丰满,扣拨心弦。

  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映在周惜的脸边,将他那张本就俊美非常的容颜折出一丝凌乱诡谲的冶艳。

  余京海呼吸发浑,喉头缩得紧,身上浓重的白酒味忽然不受控制地溢散开,转眼间变得汹涌厚重。

  舞台周围不止是他一人的信息素在发散,他能感觉到好些Alpha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此刻,周惜正在台上谢幕,在余京海眼中,身为Omega的他就像是陷进包围圈的白羊,旁边都是虎视眈眈的狼群。

  但他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也许是用过了抑制剂,又不在发情期,即使环境不利,也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形。

  只要他不在这人群里久待就行,好在他马上就转身下了台。

  余京海隔了两三排的人,看着他走远,背影消失在灯光里,不由地心情复杂。

  一边像是知道他远离了危险的松气放心,一边又隐约觉着失落。

  那么多Alpha的信息素当场爆了,周惜却不受什么影响,不管是否在发情期,都说明了他和在场的Alpha信息素匹配度不高。

  ——和自个儿的也不高,估计还差了挺多的。

  那晚的周惜能让他抱着,还让他咬了腺体做临时标记,不过是因为抑制剂没打及时,信息素失控了而已。

  他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在周惜心里头压根掀不出一点儿波澜的过路人。

  余京海垂下了眼皮,拖着微跛的那只左腿,有些匆忙地要退出拥挤的人群。

  过路的时候,耳边飘来酒吧顾客瞎嚷嚷的话声,说的是刚才上台弹琴唱歌的周惜。

  “……妈了,刚才那男的是Omega?没闻出啥味啊,可惜走得快,要不真想去泡他!”

  “谁说不是呢?这绝对是极品啊!看一眼我就能起来,就那脸那身材那声音,都不比那些大明星差,要真能那啥,肯定够味儿!”

  “我最喜欢他那手,你们瞧见没?他一弹琴我就痒,要是他那手能搁我身上来一趟,还不得爽死?”

  “就是,弹什么琴啊,弹老子不好?就弹老子身上这些肉,想怎么弹就怎么弹……”

  越来越下流的话语钻进余京海的耳内,他脑袋里有嗡嗡的音在猛烈震着,胸口里霎时堵满了滔天火气,双手不知觉间握成了拳状。

  他的眉毛皱得死紧,忍着上头的脾气,胸膛狠狠地起伏了个把来回,才没把拳头砸出去。

  脚步加快了更多,就要把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甩在后头时,突然又听到那些渣滓笑声猥琐地商议着,“走走,赶紧去找一圈,没准真能撞大运找着人呢……”

  余京海神色瞬间凛紧,猛地转过身,还真看见那群渣滓玩意儿朝着周惜之前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他不及再考虑别的,紧抻住腿脚,用最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第6章 要不你还是废了他吧

  “——找到了,人在那儿呢!”

  一路追到酒吧后门通道上的余京海听见前边响起的兴奋高呼,心顿时往下沉去,再次加紧了步伐。

  就在他快要追平距离差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洗手间里走出几个人,像是喝醉了,路走得七拐八弯的,不小心撞过来。

  他身形没稳住,半摔到了墙边的杂物架上。

  哐啦数声,杂物落了一地,有的东西砸着了余京海的左腿,让他一下皱紧了浓眉。

  喝醉的那些人中有清醒的顺手要去扶一把,却被他大力地推搡开,立刻不满地要发飙。

  余京海眼看着被绊了脚程,心里急得慌,手头使的劲儿忘了分寸,也根本没注意周围的情形,便连忙爬起来挤出人堆,继续往前赶去。

  身后传来醉了的人喋喋不休的怒骂声。

  “靠,什么态度?!不就是不小心撞到吗?看着人高马大的,撞那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算啦,你看他那腿,好像是个瘸的……”

  “原来是个瘸子,啧,残疾人啊!真倒霉!晦气……”

  余京海想走快,但刚摔过,越急越快不起来,人还没走远,那些话都听全了,手不由地攥紧了这时明显成为拖累的腿。

  还是慢,还是不够快,已经看不到刚才那群人了,为什么紧要关头就是快不起来?!

  他满脸阴沉,粗砺的五指发狠地掐着左腿,最后跌跌撞撞地终于扑到了后门上,迅速拽住门把,用力地拉开门,奔了出去。

  一出去就听见后巷子里满是此起彼伏的哀叫声,余京海视线仓促一扫,只见那群人东倒西歪地栽在地上,旁边站着的人就是周惜。

  而周惜跟前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正抓着他的胳膊,双方似在拉扯。

  “……你先放手。”

  周惜嘴里冒出的这句话猛地刺中余京海紧绷了一路的神经,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散发出的Alpha气息。

  那股气息很浓厚,周惜和这Alpha距离这么近,只会完全被对方压制控住。

  余京海神色霎时冷凝,跨步迈上前,一个手刀冲着那男人直劈而去。

  逼人退开的同时,反手握拳毫不留情地照着对方肚子防守最薄弱的位置挥下。

  奇亚国际学院的安保人员大多是练家子。

  那个身手排行榜还真不是胡乱排出来的,连续几年排在首位的余京海但凡认真出拳,必不落空。

  挨了他一拳的男人当场痛呼一声,捂着腹部,脚下踉跄得差点儿直接跪地,脸色青白交加的,却还要再往前进,而且是朝着周惜的方向。

  “再碰他试试,老子废了你!”余京海沉下脸,一身呛人鼻息神智的白酒味破闸而出般迅疾地覆盖了整条暗巷。

  他整个人和作为Alpha的信息素以绝对强硬的姿态拦到了周惜身前。

  那男人被余京海过于霸道蛮横的气场压得顿时弯了双膝,脚跟都在发颤,后背不断渗出冷汗。

  “阿、惜。”那男人咬牙叫出一声,“快、快让他收了。”

  就快被压跪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只能先出声求饶。

  余京海听见那称呼,眼中顿陷茫然,慢了半拍似的扭转回头,看向周惜,愣愣地问出一句,“这货……你认识的?”

  周惜轻轻点了一下头,不能怪他慢,余京海出现得突然,出手还快重如狂风。

  他刚才来不及解释,就连余京海的拳头是怎么出去怎么收回的都没能看清楚。

  余京海脸上的狠厉之气立即散去了些许,身上的信息素也往回敛了敛,但还是护在周惜跟前,又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一群人,不放心地问,“他和这几个真不是一伙儿的?”

  周惜还没回答,旁边好不容易扶墙站直的男人忿声道,“废话,当然不是,小爷我什么身份,和这群癞蛤蟆能相提并论吗?!”

  “这些王八蛋是我干趴下的!你你还敢揍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谁?!金大地产的太子爷——我、就、是!你混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余京海没搭理他,不知信没信他的话,反正就跟块儿铁板一样插在周惜身旁固守着。

  金大地产的太子爷陈启是本市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他的堂弟就在奇亚国际学院上学。

  这些富家少爷的背景在校内八卦圈里都传遍了,余京海确实听说过相关的传闻。

  但传闻里可没有这太子爷和周惜的关系,所以甭管人什么身份地位,就是不能碰周惜。

  陈启见余京海整一个闷葫芦不理人的模样,当下也懒得跟他掰扯,又转向周惜,刚想再伸手拉人,却遭到余京海明摆着撂了警告的瞪视,心头立即一怵。

  叫嚣归叫嚣,前面那压制他的信息素和那暴力的拳头,都让他不敢真的轻越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