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风过载 突风过载 第19章

作者:茶引CHAR 标签: 近代现代

  项适原发现他的笑中带着强烈的讽刺。

  “那也有代价,不是吗?”郁清弥将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想要跟你在一起,就得放弃自我当你的笼中金丝雀。想要让你来救我,就得接受被你当着别人的面侮辱的代价。”

  清凉的液体滴落到项适原的下巴上。

  郁清弥稍稍别过脸,他明明想装酷来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这么忍不住。

  他不是个强大的人啊……不能逼他经受这乱七八糟、死里逃生的漫长一天还像电视剧男主角那样英勇无惧、毫不动摇。

  项适原的表情凝固了,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郁清弥脸颊上的泪痕,这次他没有拒绝。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郁清弥勉强冷静下来,“早上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你因为一条压根也不紧急的信息从纽约赶过来了,还给我带了定制的抑制剂。上次在伦敦见面的时候也是,如果你自己不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处境,只会对你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说着他对项适原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很浅很淡,让项适原感觉抓不到,随时会消失一般,语气也轻得像叹息,“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他从项适原身上摇摇晃晃爬到一边,拢紧了身上的浴巾,捂住额角定了定神,一阵情绪宣泄过后,药效又上来了。

  他下了床,项适原心惊肉跳地看着他在满地玻璃碎片的缝隙中踩过。

  郁清弥在散落的药剂中翻找了一下,他刚刚就看见自己那种定制抑制剂不只有一管。他拆开另一个白色纸盒,熟练地组装针头。虽然他觉得把自己关一阵小黑屋也能熬过去,但他可没有自虐倾向,要在项适原面前表演宁死不屈的戏码。

  反正项适原对他的印象也不能更糟了——或者说从未变好过。他就认命地当蝇营狗苟的菟丝花就好了。

  捏着针管的手被握住了。

  “弥弥,”项适原从后面抱住他,声音放得很低很轻,“不打抑制剂了。”

  猎物只能忍耐和等待,但猎人不是。猎人要把他看上的猎物牢牢抓在手里。

  郁清弥听见项适原贴在他耳边说:“如果你今天会跟一个Alpha上床,那就是我。”

第24章 卷二 伦敦的小鹿

  夜色中的泰晤士河水簇拥着船只航行,水纹透过圆形舷窗在舱房的白墙上投映出绚烂繁复的光影,随着风浪的波动变幻着曲率。

  手中的抑制剂被夺走随意扔到地上,烈酒系的信息素以让人沉醉的姿态牢牢裹挟住自己,臀部顶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后颈上的腺体被似有若无地舔舐,至微微起伏的颈椎处,浴巾随着对方的动作往下滑落,郁清弥再次被抱了起来。

  他不明白项适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对他温柔,还对他起了欲望。

  “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吗?”

  “你可以挣扎。”项适原说,“扇我巴掌,我不还手。”

  郁清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项适原见他的手都没有抬起来的意思,短促地笑了下。

  “以后光脚不要在玻璃碎片里踩。”项适原抱他回床上,依然是他跨坐其上的姿势,把浴巾抽出往旁边一甩。

  “你……你也脱。”郁清弥抿着唇道,“这次我们是平等的。”

  项适原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对不起。”

  不等郁清弥对着破天荒的道歉表示惊讶,项适原继续道:“刚刚对你出言不逊,还有,没让你的第一次有愉快的体验。”

  他捉住郁清弥的手,亲了亲指尖,又放在自己的衬衫领口上,包裹着他的手指,引导他帮自己脱。

  高纱支面料下的肌肉精练结实,多了几道黯淡的狭长刀疤,以及右肩上子弹留下的痕迹。

  郁清弥脱下他衣袖的时候怔住了。

  手臂上缠绕着他那个遍寻不获的choker。

  “你……”

  不是没想过项适原会捡到,也不是没想过捡到也不打算告诉自己,毕竟可能随意就被无视或丢弃了。只是为什么会绑在衣服里,他会看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声音颤抖起来。“……小偷。”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项适原摘下choker,戴回他脖子上,金属扣在颈后发出清脆的一响,他的小狗回来了。

  “现在给你了。”

  郁清弥不可思议地摸着上面蕾丝的纹路,不敢相信这次这么好说话。

  “有条件的。”项适原把他推倒在床单上,欺身而上,“我把项圈给你了,你把自己给我。”

  简直是强词夺理。

  一对枕头叠着塞在腰后垫高,项适原脱掉剩下的衣物,用膝盖将他的腿分开,手指探进去。

  “还没碰就很湿了。”他转动着手指说。

  “那是因为药……”郁清弥用小臂遮住眼睛,轻轻喘息着,感觉灵活而带着些许粗粝的手指在他体内时而伸张时而屈起地扩张着,另一只手握住他的前端揉捏捻逗,完全不同于上次的冷漠,前后都被温柔照顾的感觉实在太美妙,郁清弥不想只有自己表现得沉醉,难耐地勾起小腿蹭了蹭项适原的手臂,“够了……进来。”

  项适原的手指退了出去,却没有立刻进来,只是拉开他盖住视线的手臂,深深地望着他。

  “我是谁?”

  莫名其妙的问句让郁清弥茫然地歪了歪头:“啊?你又怎么了……”

  Alpha的手指卡在他下颌上,力度让他有点疼,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我是谁?”

  这人的温柔就没超过五分钟!

  握住他前端的五指撸动了一下,指腹重重刮过铃口,引起一阵战栗。

  “啊……!项适原!”

  “记住了,”掌控着他身体的恶魔不放松地挑逗着他敏感的部位,“不是随便一个可以救你的Alpha,是项适原。”

  “本来就不是!”性事经验少得近乎一张白纸的Omega被刺激得双腿夹紧了他的腰,“从一开始就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要项适原……要你……”

  “只要项适原吗?只要我吗?”

  郁清弥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什么也没听清,兀自呢喃着,艰难地抬起上半身,双手捧着项适原的脸,在他唇角印上颤抖的一吻:“你再不进来,就让我死了算了。”

  这么泰山崩于前都无动于衷的一个人,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被激得狠狠吻了上来。

  唇舌被强硬地攫取,郁清弥重重陷入床褥,随着强势的进入,被瞬间填满的后穴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配合着被抚慰良久的前端,他几乎是立即缴械了一次。随着下半身的强势律动,他整个人被推得往床头撞去,很快又被人箍着腰拽回来,舌尖和指腹不断在他的后颈和胸前两点碾压,带着又酥又麻的痛楚,以及迅速淹没痛楚的快感。

  身体被完全展开、掠夺,又乘着飘飘然的药力,郁清弥浑身泛红、颤抖,一声高过一声地叫了起来。他声线都变调发尖了,手指塞进口中想阻止自己,被不容分说地抓开,吻住,不留缝隙,仰躺着承受,信息素如潮水一般灌入,身体深处好像有什么开始崩坍,进而融化,泥泞泛滥。

  吞咽不下的津液从唇角溢出,然后被带着薄茧的拇指拭去,大拇指隔着choker摩挲甚至按压着他的喉咙,一下比一下深入地撞击着他的人命令他:“叫我的名字。”

  “项适原……项适原!”敏感的体内涌出又一波潮水,随着快速的抽插发出淫靡的、液体被挤压的声音。

  船随着河水晃动,郁清弥随着体内的潮水晃动。

  “啊……项适原,够了……够了!”

  “不,还不够。”对方的声调很冷静,动作却越发疯狂,攥着他的脚踝高高拉起,压向床头,他的腰离开床单悬在半空中,他眼睁睁地看着后穴被自上而下地一下下嵌入。

  门忽然被敲响了。

  项适原顿了一下,Omega瞬间很紧张,夹得他差点闷哼出声。

  郁清弥想起赵医生出去时的场景,小声说:“门是不是没锁?”

  项适原拍了拍他的屁股让他放松:“我在这里,他们不敢直接开门进来的。”

  门外响起梁金的声音:“三分钟内出来,项胥发疯了,我搞不定!”

  “妈的……”项适原低低咒骂了一句。

  脚步声远去,郁清弥看着项适原阴晴不定的脸色,有些发怵。

  项适原的汗水随着呼吸滴落到他脸上、身上,烫得灼人。

  项适原以似要将他的腰折断的角度不管不顾地往下压,与他贴近,吻他的眉眼、鼻尖和脸颊上被滴落的汗珠,然后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频率律动起来。“弥弥,不够。”

  郁清弥望进他沉静冷酷而意味不明的深瞳,感到一阵惊恐,项适原在想什么,在向他索取什么……

  很快他意识到,身体的战栗不是因为惊恐,而是因为项适原直接在他体内射精。即便没有成结,来自强势Alpha的大量信息素注入依然让他的神经近乎崩断一般叫了出声,甬道不断痉挛着,欲水几乎喷涌而出,却苦于无宣泄出口。

  “唔……”郁清弥失神地微启双唇,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都哑了。

  项适原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拔了出来,却仍箍着他又酸又胀的腰,低头确认那已经又紧窒得缩回去的秘道。

  这个姿势很不错,一滴液体也没有漏出来。

  “松手……”郁清弥沙哑着道。

  项适原只松了一只手,将他颈上的choker摘下,揉成一团,塞进那隐秘之处,余那枚金属扣子衔在外。

  郁清弥浑身瘫软,震惊地看着项适原的举动却无力反抗。

  他终于被放了下来,体内乱七八糟的液体却被堵着,并不算难受,却有着奇怪的异物感。

  项适原起身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郁清弥试图侧过身,还没摸到床沿,项适原已经拎着一叠干净衣物回来,给他套上。

  船上也无处购置新衣,那应该是项适原的衣服,好在郁清弥在Omega中个子算高,衣袖折上一折即可。

  项适原给他套上裤子的时候他又开始惊疑不定,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那个……直接穿吗?”

  没有内裤,体内仍塞着。

  项适原握住他的脚踝给他折裤脚,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小腹总感觉有些胀,但衣服宽松,表面也看不出什么。

  “自己站起来。”项适原托着他的小臂。

  郁清弥借力起来,晃了一下稳住身形,那枚金属扣随着走动在他股间令人不安地晃动,他走了两步就拽住项适原。

  “我们……出去吗?”

  “船正好靠岸了,”项适原说,“回去。”

  “哦……”郁清弥捏着他的衣袖,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项适原看着他,低头用唇摩挲着他的脸颊,发问:“弥弥,不觉得不够吗?”

  郁清弥茫然地摇了摇头:“什么不够?”

  项适原也没生气,仿佛早就预料到他的答案,直起身,拉着他出去。

  天完全黑了,九月的晚风还带着夏日余温,在船舱里闷头做爱做得头昏脑胀的郁清弥扶着船头的栏杆发呆。项适原已经从最底层的船舱里出来了,正在一旁与梁金简短谈话。

  他们提到项胥和温尚宇的名字,郁清弥只稍微确认廖梦思安然无恙的消息便懒得再听,只是专心致志地想着,项适原为什么又神神叨叨的,喜怒无常也会有逻辑吧。

  他得过且过惯了,遇到项适原这种无表情、神经质又心思深沉的人简直无从下手。

  可他不想像从前那样只是想办法与Alpha保持若即若离的安全距离,他想要了解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