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之意 如你之意 第19章

　　贺意以为自己没几天好活了，生怕他下一句就是要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目前来看，胃出血，胃黏膜轻度糜烂，有慢性胃炎，好在啊，没有息肉，不用动手术。”医生说着，又看了一眼贺意病历本上的年纪，“才30岁啊，之前有过胃不舒服的情况吗？”

　　贺意摇摇头，“没有，除了晕机时会泛恶心胃疼一阵，其他时候胃一直不错。”

　　他从小到大没犯过什么肠胃方面的病，就连呕吐都少之又少，所以医生突然告诉他有慢性胃炎，贺意有些意外。

　　“胃得养，从今天开始戒烟戒酒，忌生冷食品，我给你开些养胃的药……”医生叮嘱道，把所有检查报告递给贺意，“看你目前的状态，可以先去办理出院手续了，胃活检还要大概五天左右出结果，到时候还来这个科室找我。”

　　贺意礼貌道谢，在路边叫了个车，先回自己住处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驱车去了公司。

　　流量算法被盗后，贺意一直没有在公司露面，这让意思的员工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贺意冷着一张脸，路过办公区，去休闲区给自己接了杯咖啡。

　　想到医生的叮嘱，马上要按下“冰”的手指头一歪，换到了“热”上。

　　贺意直接去了方鑫办公室，一推门，就看见方鑫正在里头兜圈子。

　　“别急。”贺意坐下，登录自己的token，查看梁星的操作记录。

　　操作记录没什么异常，除了梁星一直在偷偷登录别人的账号这件事。

　　方鑫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们能拿到搞事情的后台算法数据，是不是就能证明他们是盗用了我们的算法？”

　　贺意抬眼看了一下他，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第一，算法在他们服务器内，我们拿不到，第二，就算我们有机会拿到，他们也不会给我们留这个机会，第三，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算法是我们的，而不是他们自己写的？”

　　方鑫跳脚：“他们自己写？这个APP从做好到申请上线不过三天，他们三天就能写出这么庞大的算法？他们做成本预估了吗？他们做算法测试了吗？”

　　贺意喝了一口热咖啡，胃口的坠物感缓解了不少，甚至觉得有些饿了。

　　“订个外卖吧。”他提议道。

　　“……”方鑫一下子没了脾气，想起贺意是个刚刚出院的病人，于是任劳任怨的拿起手机订了份粥。

　　“你刚出院，身体重要，吃完饭就回家休息吧，这有我呢。”

　　贺意这两天有姜未陪睡，精神还不错，他拒绝了方鑫的好意，“不累，累了我自己会走的，不用担心。”

　　方鑫知道贺意心里有数，由他去了，“成，我去技术部看看，有事喊我。”

　　贺意点点头，喝下最后一口热咖啡，却越来越饿，好在方鑫订的粥来的很快，让他没饿多久就吃上了热乎乎的饭。

　　正喝着粥，李朝阳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贺意划开手机，接了个免提。

　　“怎么回事，我刚看见你给我发的消息。”

　　贺意简单给李朝阳讲了一遍，把目前的进展告诉他：“……还没查到是谁，意思员工太多了，这个人可能还在职，可能已经离职，可能在普通工位，也可能在高职，至于梁星……只是怀疑。”

　　李朝阳“啧”了一声，“不管意思内部是谁把东西偷走的，外面肯定有人接盘吧？接盘的是谁？”

　　“接盘的人不认识，但背后指使的，大概有猜测。”贺意几乎可以肯定是苏煜明。

　　因为在这个算法研发初期，苏煜明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并且要求贺意把算法复制一份给他，本着对研发组所有组员负责的态度，贺意拒绝了苏煜明的请求。

　　也是因为这件事，苏煜明对他的态度急剧下降。

　　电话那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李朝阳好像在嗑瓜子，“你还记得我们公司之前做的那个超大的陶瓷过滤器吗？HT-16那个。”

　　贺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扶手上，“记得。”

　　“我们当时设计HT-16的时候，除了内部的过滤器，其他部分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用个几十年都不会坏的那种。”

　　贺意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上一声，表示自己还在听。

　　“HT-16定价不贵，但内部过滤器换一个要不少钱，因为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赚更换滤芯的钱，但是HT-16面世不到一个月，市面上就出现了所谓的‘替换滤芯’，还他妈的是平价版。”李朝阳说着说着突然开始骂骂咧咧。

　　贺意突然明白了李朝阳的意思，“你是说，你们的技术没有泄露，但是被人取代了。”

　　“对，还他妈是劣质的平价替代品，其实这种情况真不少见，就算我现在是个卖饮料的，我头一个发明了一种花胶鸡汤口味的饮料卖的很好，不出一个月，市面上全是卖花胶鸡汤口味饮料的，各种牌子都有，你信不信？”

　　“……”贺意憋了很久，才告诉他：“我不是很敢相信，花胶鸡汤口味的饮料应该不会有什么市场。”

　　“……操，我就是打个比方。”李朝阳笑着骂了贺意一句，安慰他：“我觉得这事你先别急，他们是不是用的你们的算法还不一定，说不准就是他们自己瞎写了一个算法，过几天看看用户反馈就知道了。”

　　“我不急……”贺意确实不急，甚至还悠哉悠哉喝了口小米粥，“着急的是方鑫。”

　　“他那是怪自己没给你守住家门呢……”

　　话音刚落，方鑫连门都没敲直接跑了进来。

　　“查到了!”他手里拿了几张纸，一下子拍到贺意跟前。

　　“工资卡的转账记录，昨天下午，梁星账户上划入了一笔收入，转账人……”方鑫说到这里，给贺意指了指，指尖敲在桌面上，发出钝声。

　　贺意低头一瞧，汇款人一栏里明明白白写着姜未的名字。

　　“姜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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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末儿：为什么这一章我没有出场？

第18章 愿这个世界上没有军训

　　贺意心里乱了一下，又立马安定下来。

　　“再查查吧，跟他没关系。”贺意把文件退回去，要方鑫继续查。

　　他呲溜呲溜喝完粥，还是很饿，突然想吃南大街的果子跟豆汁。

　　于是他给姜未发了条信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姜未的回复很快。

　　【姜末儿：意哥，你出院了？】

　　【贺意：嗯。】

　　【姜末儿：那你病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姜末儿：你先等等你先等等，我先做个准备。】

　　看到姜未这句话，贺意轻笑了一声，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贺意一愣，才想起来他跟李朝阳打电话一直没挂。

　　“你怎么还不挂？”

　　李朝阳一头雾水，“你怎么不挂？”

　　“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我给你打的电话就得我先挂？那不是为了你的事吗？”

　　“好，挂了。”贺意说完，利落的挂断电话，姜未的消息正好弹出来。

　　【姜末儿：意哥，你等等我好不好？我待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再跟我说检查结果，但是要等一会儿。】

　　贺意看了眼外头的天，已经黑了，难不成他们晚上还要军训？

　　什么破学校。

　　贺意缓缓吐出一口气，想了想，打下一句话。

　　【检查结果还没出，不用来找我，军训完早点休息，我在忙工作。】

　　他反复读了三遍，觉得语气有些冷漠，于是敲敲打打修改一番才发出去。

　　【贺意：检查结果还要五天才能出，不用来找我，你军训一天肯定很累，早点休息，我正在忙工作，忙完就住在这边，晚饭吃豆汁果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发出去后，贺意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姜未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去跟另外一个人做出保证，保证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这样的话。

　　这边姜未颓疲的放下手里的手机，在教官的催促下，继续跑圈。

　　他白天偷拿手机给贺意打电话被惩罚了，要在闭寝前绕操场跑三十圈。

　　教官全程监督，跑不动也要走下来，可以休息，但休息完要继续跑。

　　跑到最后，姜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滚到地上，仰面躺着，也不嫌身下的草坪脏。

　　“意哥……”

　　他抬起酸软的手，挡在自己眼前，从指缝里看星空，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花了十分钟选出一张最好看的，上传到自己微博。

　　【意哥跟姜末儿的宇宙：那句歌词是真的，躺在学校的操场看星空，下次一定要带意哥一起来看，然后让意哥等我下课。】

　　发完坐起身来，瞥见一旁盯着他笑的教官，愤恨不已的掏出手机，又加上一句评论。

　　【意哥跟姜末儿的宇宙评论意哥跟姜末儿的宇宙：愿这个世界上没有军训!】

　　五天后，贺意难得睡了个懒觉，准备去医院拿检查结果，正要出门时，接到了贺父的电话。

　　“爸？”贺意接起来，有些意外，他们父子俩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平日里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能不交流就不交流，今天怎么突然给他打电话了？

　　“回来一趟。”贺父直接命令。

　　贺意叹了口气，深知他爸说话一直是这么强硬，胸口憋了火又不敢发。

　　“爸，有什么事现在说吧，我今天很忙。”

　　“忙什么忙!”贺父显然是在发火，贺意甚至都能听到电话那头拍桌子的声音。

　　“你的检查结果我托人从医院拿到家里来了，你马上给我回来一趟!”

　　电话戛然而止，贺意看着手机，但没什么办法，只好驱车回了老宅。

　　一进客厅，贺意还以为大家凑在一起商量他的后事。

　　贺父拄着一把金拐杖坐在沙发正中间，两边各站了三个保镖，再往前看，贺父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贺意上前去打招呼，“爸，娄医生。”

　　青年叫娄乔，是他爸的私人医生，虽然只比他大几岁，但在业内已然有了不小的名气。

　　“贺总。”娄乔站起来，眼带笑意看了贺意一眼，然后伸出手去，跟贺意握了一下，示意贺意坐在他身边。

　　“坐下，好好听听。”贺父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往空中虚点几下。

　　贺意顺势坐下，跟娄乔保持着一定距离。

　　娄乔意外的挑了挑眉毛，但很快又恢复笑吟吟的模样，拿起桌上的检查结果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就在贺意一脸不耐正要开口时，娄乔说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