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敌不让我早恋!! 我情敌不让我早恋!! 第92章
作者:柳不断
在CBD某幢大厦下,迈巴赫稳稳当当停靠在路边,原榕看到好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交谈时言语很恭敬。
五分钟后,大厦门口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到车前笑着敲了下车窗:“原榕在不在?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哥哥。”
原榕记得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问好:“封先生。”
封覃扬了扬下巴:“走,我带你上车。”
他开来的车是挂着白牌的,即便是在如此堵塞的路况下也能畅通无阻,原榕不知道封家到底什么背景,一路上惴惴不安,有些紧张。
“别害怕,这车也是我找家里长辈借来的,我自己没那么大本事,”封覃声线轻柔,很懂得怎么让人卸下防备,“一会儿你和清濯只有半个小时的见面时间,不要超时,否则会很麻烦,你能做到吗?”
原榕颔首。
封覃边打方向盘,边从兜里取出一把钥匙:“拿好,可千万别丢了,这可是我千辛万苦联系到开发商弄来的钥匙,幸好你爸妈搁置的那套房子没换防盗门,不然还真不容易弄到手。”
原榕钻进那枚小小的钥匙,感觉像是攥紧了全世界。
“封先生,真的非常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比较好了。”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带着你哥来我们家做客就行,”封覃促狭地笑了笑,“清濯这家伙总是放我鸽子,每次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最后却总是不带你来,这次你答应我了,可不能反悔。”
原榕答应下来,心里却悲观地想,短时间内可能都没什么机会了。
轿车一路驶进一家高档小区,封覃连门禁ID卡都弄了一张,一并交给原榕,在居民楼下,他随身摸出一支烟点燃了,低声说:“二十八楼,2802,去吧。”
捏着卡和钥匙,原榕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紧张到全身出汗,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上楼的过程中,一路奔波的疲惫,激动不安的汗水,与一阵阵后怕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
这一路比他想象得要更快一点,开门的时候,原榕指尖颤抖,那把钥匙怎么都送不进狭小的锁孔,他太想见到原清濯了,也太紧张了,冷汗溢出,钥匙快要拿不住,简单的动作做了无数次,直到眼泪留下来都没能打开那扇门。
开、开啊,怎么打不开?
他干脆把钥匙收下去,开始敲门,一遍又一遍。
敲了几次,原榕感觉心情稍微冷静了一些,正当他打算重新试着开门的时候,那扇门发出一阵响动。
原清濯穿着薄毛衣,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面前。
看到楼道里的少年挂着两行清泪,青年怔了怔,又揉了几下眼睛,颤声说:“榕榕……我又产生幻觉了吗?”
一见到他,积压已久的思念与委屈迸发而出,原榕又笑又哭:“我在你的幻觉里是什么样子,难道也会掉眼泪?”
原清濯微凉的指尖轻轻抚着他的眼角,意识到眼前的人具体可感之后,便一把将人搂在怀里,疯了一般吻住他,分不清那落在脸上冰凉的泪水是他的还是弟弟的。
“你真的来了,我想你,好想你……”
原清濯紧紧搂着他,像是要把他融在自己体内:“我想你……我想你……”
不论承认与否,他们都清楚,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已经根深蒂固地生长成缠绕在一起的荆棘,刺入他们的心脏、骨血、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别人斩不断、扯不开,就算一把火烧成灰烬,想念的风一吹,就如漫无天际的野草一般疯狂重生缭绕。
没人能介入,没人能破坏,没人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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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很快过去,对封覃来说不过是几根烟的功夫。
他倚在车头前,任由思绪散漫地扯远,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和家里的弟弟也被长辈发现了会是什么反应?
后果如何还不清楚,总之应该会比原清濯稍微好上一些。想想也是,他已经是封家半个掌权人,年纪也不小了,原清濯才二十出头,距离真正成熟还早着,以后说不定也是石城不可撼动的人物。
到那个时候有了话语权,也就不像现在这么被动了吧。
封覃深吸一口烟,轻轻吐着烟圈儿,感叹着。
恋爱这种事儿还是年轻人更合适,他们尚且有精力去耗,而自己呢,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抬腕看了眼手表,还有三分钟,居民楼门口已经传来开门的声音。
原榕红着眼睛走出来,重新对封覃说了句谢谢,这次他多少给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可以看出心情很好。
这种情绪最打动人,封覃没忍住,唇角也跟着他微微上扬:“不客气,快上车吧。”
临开到原家家门口的时候,他好奇地问:“以后你和清濯打算怎么办?”
原榕没回答。
他望着窗外流水般飞逝的繁华夜景,轻飘飘地说:“没想过那么远,但我打算出国了。”
封覃讶然。
“出国,然后结束这一切,让大家都好过一点。”
原榕闭上眼,既然爸妈想让他们断了,那就先断吧,总不可能断一辈子是不是?
他现在很累很累了,只想着赶紧让这种熬人的阶段过去,有时候他真想睡一觉,醒来穿越到很久很久以后,那个时候他一定已经和原清濯真正在一起了吧。
趁着现在有机会,也让他为原清濯付出一次,不能总是让他为自己牺牲,对不对?
黑夜里,原榕做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第91章
原榕和妈妈商量了一下, 坦白了自己正在参与的交换项目。
他不想在国外重新考学,否则真要在大洋彼岸一个人度过四五年,这比直接宣判他的死刑还难受。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都要争取尽早回来, 尽早让父母接受,尽早和原清濯见面,虽说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很渺茫,他面临的很可能是爸妈一辈子的不理解, 以及与原清濯永远分隔两岸。
好在爸妈心软了, 同意他暂时先去参加学校安排的留学项目,短期内原榕能想通是最好的,在外体验体验国外的学习方式,为以后的留学生涯做准备, 满打满算,交换加上国外本科一共五年, 原榕二十四岁就能拿到毕业证。
原妈妈也申请办了签证,但她的流程审批很慢, 预计原榕入学后并不能及时发到手中。
有了要努力的目标, 原榕总算提起些精神来,除去学校的课程外, 他还主动报了德语班,着手学习各种需要的语言与生活技能。
说起来也算挺有意思, 当时上大学前朋友们一起在酒吧聚会, 乍一听到华一鹤要独自去小县城复读的消息时, 原榕还很敬佩, 他想如果是自己, 那肯定没勇气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 原清濯对他的照顾已经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离开了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他现在竟然要一个人去国外生活了,这比华一鹤更勇气可嘉,原榕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量,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怕麻烦、很怕事儿的。
想了又想,可能是向原清濯学来的。
明明年前两个人拿到录取通知时还兴奋地想要一起庆祝。
结果庆祝也没庆祝成,这个年也没过好。
飞去瑞士的那天,原妈妈开车亲自送原榕离开,在国际航站楼门口的停车场,他们与原爸爸的车不期而遇,车里的副驾驶位置坐着原清濯,他知道弟弟要去国外留学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要亲眼看着原榕登机。
春天已经过半,石城的天气干燥而温暖,路边野花的香气弥漫在机场的空气中,国际航站楼人流涌动,不同肤色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隔着不远的距离,原榕一眼看到原清濯,他默默跟在原爸爸身后,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连帽衫,脖颈上挂着那条项链,轮廓较从前更深邃了一些,眼角眉梢尽是冷意。
那道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时,原榕心脏猛地揪紧,他们对视不到一秒,原清濯便悄无声息地错开了目光。
为什么不看自己了……难道他生自己的气了?因为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要出国的打算?
可是两个人不能一起出国参加交换的,爸妈不允许,这不能怪他。
都快要走了,他还和自己拗什么劲儿呢,说不定很久都见不到了,算他求求原清濯,多看看自己吧。
可是对方好像没有听到自己心里的恳求,仍旧不肯给他半个眼神。
原榕垂下头,从妈妈手里接过身份证,自己一个人排队去领登机牌。
等他再次拿着登机牌回到爸妈面前时,原清濯忽然开口了:“不想看了,去躺厕所。”爸妈都清楚他是找个借口离开,便点头同意他走了。
原榕攥紧手里的证件,好半晌没说话。
一路上,爸妈叮嘱他去了国外要注意的地方,他都认真听了,听着听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在想:当年原清濯去美国的时候,爸妈送他登机前是不是也说了这些?好想回到那天看一看,可是他当时好不懂事,因为怄气没有来机场送原清濯,现在想想好后悔。
出发时间迫在眉睫,他开始珍惜留在石城的每分每秒。
离登记的时间点还早着,原榕不愿意过安检,抱住妈妈在她怀里撒娇:“我不想那么早上去,放心,等广播喊开始登机的时候我再去,妈,就让我再多待一会儿吧。”
原妈妈拍了拍他的后脑,边咳边说:“妈妈也舍不得你,我们再坐下来说会儿话。”
“嗯!”原榕点头,关心道,“妈,我走了以后你好好养病,不要担心我了,我在那边有认识的同学互相照顾,不会有事儿的。”
“咱们家我和你爸最担心的就是你,当时清——”原妈妈说到这个名字时顿了一下,身边的丈夫抚着她的肩,她继续笑道,“你总是最调皮的那一个,我们担心也是正常的。”
原榕哼了一声。
他的视线在偌大的候机厅里看了几圈儿,最后落在一家排队排出十好几米开外的冰淇淋专卖店里,心血来潮地说:“我想吃那个……”
“不行,现在天还没热呢,听话,你吃了闹肚子怎么办?”
“可是今天气温挺高的,我就是想吃,”原榕失落地说,“万一瑞士那边没有怎么办,妈,我就吃几口行不行?”
他在妈妈肩膀处蹭了蹭,这时爸爸开口了:“想吃就去买吧,别耽误了登记。”
“还早着呢,不耽误!”
得到爸爸的肯定,原榕笑了一下,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朝着那家冰淇淋店门口走。
与父母别开视线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敛起,不由皱起眉,浑身立刻紧绷起来。
原榕强迫自己变得冷静,不断对自己说:慢慢走,自然一些,放松一些,千万别被爸妈看出端倪。
他进入那家冰淇淋店,义无反顾地挤入人群,从另一侧逃走。
拐入父母视线盲区的街角,他控制不住地开始狂奔,一边过人一边说着抱歉,不顾一切地向附近唯一的洗手间跑去。
原榕不敢回头,他在心里不断祈祷。
拜托,求求爸妈不要发现,不要追上来。
不知道撞到第几个人,原榕终于拐进标有男性标识的洗手间,原清濯果然就在最后一处隔间门口等着他,目光平和,对着他微微一笑。
原榕飞进他的怀里,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拖住他的臀,将人抱起来,还没走进隔间内就吻住了他,两个人拥得很紧,原清濯伸出长腿踹开用力隔间的门板,那扇门嘭地发出一声巨响,隔壁传来一个人的骂声。
他们俩一起笑出来,原榕伏在哥哥身上依恋地蹭着他的颈窝,原清濯把人抱进去,单手落上锁,他们一发不可收拾地接吻,像往常任何一次那样热情,原榕鼻子一酸,颤声说:“不可以咬,会留下痕迹的。”
“那就不咬,榕榕不哭,啊,”原清濯哄着他,温暖的指腹抹去他的眼泪,极力克制着自己,随后温柔地覆上去浅浅啄吻,良久,才喘着气说,“虽然爸妈肯定跟你说了,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遍。”
他开始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关心,那些文字单摘出来看很敷衍,可原清濯的语气饱含爱恋与不舍,细致到几乎要把原榕学习与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囊括进去了。
本来原榕的心情挺放松的,被他说的越来越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最后干脆捂住原清濯的嘴:“说点儿我爱听行不行?”
“你爱听什么?”
原清濯微笑:“我想你,我舍不得你走。”
这确实是原榕爱听的。
他们在隔间里接吻、交融,做着一切恋人之间会做的事,原清濯的呼吸落在原榕耳边,带着他的心跳同频率起伏,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卡塞在原榕手里。
“榕榕,拿着它,去了那边给自己买辆代步车,你得学会自己开车了,我不能每天接你上下学,要是宿舍不满意,你就在学校旁边租一套房子。”
不用想,里面的存款对原榕来说一定是个天文数字,他把卡推回去:“我没有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乖,宝贝你拿着,不然我不放心,”原清濯眼眶一热,声线颤抖,“我努力这么多年不就是想挣钱给你花么,你过得好我才值得,你过得不好,我努力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