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决冷漠的表情之下,没一个人敢说不。

  那些‘繁琐’的流程全部直接跳过之后,婚礼仪式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婚礼仪式一结束,像是终于完成任务的城决,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城决掏出口袋里的旧手机,输入密码将其解锁,然后迅速的翻到号码簿。

  接着。

  他锲而不舍,再次打了过去。

  那个像是预兆一般,在他的梦中再三出现的身影;

  今日早上莫名的心悸,和前往裴家的路上,无故的心慌意乱;

  所有人都对于他闭口不谈的原因,裴少倾的谎言;

  以及号码的主人否认自己的身份,拒绝电话……

  他从来没有纠缠他人的习惯。

  也不喜欢被人再三的纠缠。

  但他更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被旁人再三欺骗的感觉。

  以及。

  他的那个性格恶劣的至交好友到底想要见到什么,他也想知道。

  然而,在电话拨打过去之后,他所得到的回应,依旧只有那句冰冷机械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城决黑着脸,锲而不舍的再次尝试。

  但结果依旧。

  电话拨打了将近快一个小时,始终无人接通。

  看着手机上的电量不足的提示,城决这才不得不放下了手机,停止了不断重复拨通号码的举动。

  现在旧手机的密码既然已经得知,要想得知以前他所工作的内容,文件档案,以及所合作的商业对象的号码联系方式等等,他只需要去翻翻旧手机便可。

  那么,他的那个受到威胁,乖乖听命于母亲的秘书,最后的一丝用处也就跟着荡然无存了。

  他向来厌恶旁人对他说谎。

  在发现贴身秘书对他撒谎,并没有一时间换掉他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目前暂时对他还有一定的用处。

  但是现在,他已经对他毫无用处了。

  婚礼仪式结束,城决认为自己也已经没有再留在此处的必要,他身穿着礼服,离开了宴会厅,前往公司。

  ……

  两个小时后。

  顶头上司在婚礼当天突然出现在公司,一众下属猝不及防和莫名间,没多久,便突然得知,跟在顶头上司身边多年的贴身秘书被辞退的消息。

  紧接着,城氏企业和裴氏企业在前些日子商议好的合作项目,也跟着突然被城决叫停,中止。

  没有任何前兆,城决突然一声令下,终止合同。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头雾水,满脸的难以置信。

  城家和裴家联姻,按照道理来说,两个家族的企业之间,商业联系不应该会更加紧密吗?

  怎么反倒中止了?

  城决突如其来的举动,裴父裴母以及郝夫人和城父等人,是在城决将秘书辞退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终于得知。

  此时,他们还在热闹的宴会厅内,接待着一众宾客。

  城决的举动让他们感到错愕和莫名。

  得知了此事之后,裴父和裴母来到郝夫人与城父的身边,表情凝重的询问:“老城,郝夫人,城女婿突然叫停合作的原因是……?”

  城父才回S城不到一天,对于两家之间的商业合作里的具体内容,压根一无所知。

  不过他知道城决。

  城决做任何事,向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旁,性急的郝夫人已经迅速的掏出了手机,给城决打了过去,准备去询问具体的情形。

  但电话始终处于忙音,无人接通。

  半晌,郝夫人伸手扶额,面色严肃而凝重道:“等他今天晚上回来,我去问问他。”

  ……

  另一边。

  刺耳难听的丧乐声奏了一个上午和中午。

  在午间温度最高的时候,早上八点左右联系的送葬车,终于缓缓地驶入了桥上愚的眼帘。

  殡葬馆里的工作人员动作利落的将棺椁搬上送葬车,在等工作人员将棺椁完全放好之后,桥上愚和徐阿姨一同坐上了车。

  车身发动。

  丧乐声终于停下。

  殡葬车缓缓地驶向火葬场。

  火葬场的位置在郊区,离得比较远,殡葬车行驶了足足两个小时左右才到。

  到达目的地后,工作人员动作娴熟的将棺椁从车上搬了下来。

  将棺椁搬下车后,桥上愚沉默的跟着徐阿姨一同从车上跳了下来。

  跳下车后,殡仪馆的真容便出现在了桥上愚的眼前。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

  殡仪馆极大。

  因为位置处于郊区,所以周围都是丛林和树木。

  在这森森的树木和丛林的环绕之下,殡仪馆透着满满的死气,还有让人看不到的绝望。

  一旁的徐阿姨望着眼前的殡仪馆的样貌,触景生情,忍不住再次伤心的落泪。

  她伸手擦了下眼泪,偷偷地哽咽着。

  桥上愚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表情。

  他们跟着抬着棺椁的工作人员一齐走进了殡仪馆内。

  棺椁抬下车后,棺椁很快被送到了火化炉内。

  工作人员并没有马上开始火化,而是来到了桥上愚和徐阿姨的面前,沉声说:“还有三分钟就开始火化遗体了,现在还有什么想对死者说的,就快点说吧。”

  工作人员话落,徐阿姨终于憋不住了,当场痛哭出声。

  “呜呜……桥韵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不是说好要和我当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吗?”

  “我最近新学了甜品你还没有吃上——”

  “你明明说好要和我一起去A城玩的——”

  徐阿姨痛苦的大喊着,眼泪止也止不住。

  桥上愚站在一旁,至始沉默。

  一个字都没说。

  三分钟后,火化时间到。

  在场的一众工作人员对着火化炉的方向鞠了个躬,接着,沉默的关上了火化炉。

  两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小瓷坛,来到了桥上愚和徐阿姨的面前。

  工作人员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瓷坛里装着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桥上愚沉默的伸手,将其抱进了怀中。

  一旁的徐阿姨望着瓷坛痛哭。

  她声音嘶哑,带着满满的哭腔,“那么大一个活人……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小瓷坛……”

  徐阿姨泣不成声。

  几分钟后,他出声淡淡道:“徐阿姨,我们该走了。”

  徐阿姨狼狈的擦了下眼泪。

  她鼻子通红,狼狈的应了声。

  带着骨灰坛离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殡仪馆建筑后方的墓地。

  墓地里,满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墓碑上,写着各自不同的名字。

  十几分钟后,工作人员在一个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的名字赫然正是桥韵二字。

  墓碑前,是一个空荡的水泥凹糟。

  凹槽的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个骨灰坛。

  桥上愚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和墓碑上母亲的仪容。

  他站着一动不动,凝视了许久。

  许久之后,他这才缓缓地俯身,将怀中的骨灰坛放了进去。

  骨灰坛放下,水泥凹槽被一旁的工作人员安静的盖上。

  工作人员做完自己的工作,安静的离开。

  徐阿姨对着墓碑心痛的哭着。

  徐阿姨哭着说:“你以后经常要来梦里找我玩听到没有?不然我就不和你当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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