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头 甜头 第17章

作者:咿芽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近代现代

  陆邀:“这山上什么没有。”

  虞了被勾起好奇心:“也有松鼠,豺狼,山鹿?你都见过?”

  陆邀没有继续接下去:“先去吃饭。”

  他不说虞了差点都忘了,从早上回来到现在,他还没吃饭呢。

  上次炒饭没吃上,让他把尝陆老板手艺的机会拖到了今天。

  桌上放着的一碗面色香味俱全,混着几根青菜煮的,猪油化开浮在汤面的油花很漂亮,煎蛋上面还撒了一层细细的葱花。

  虞了尝一口就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晃脚尖,好吃,跟他在城里早餐铺子吃到的味道都不一样。

  他边吃面,边看陆邀从井里打了水出来,然后把摘好的槐花泡在里面,木桶放回井里之前,他把西瓜先放进了桶里。

  虞了是听说过的,以前没有冰箱,夏天冰水果就会把它们放进溪水里或者是井里,但他没见过,也没尝过井水冰的西瓜,好奇心在这里又扎了根。

  他挂念到晚上,临睡之前见陆邀也没有把西瓜拿出来的打算,忍不住就问了。

  陆邀眉头一挑:“想吃西瓜了?”

  虞了老实坦白:“我就是想尝尝井水冰的西瓜,以前没吃过。”

  陆邀搁在栏杆上的手点了点,似在思索:“今天太晚了,吃凉的容易胃不舒服,明天吧。”

  “下次还想要什么,早些告诉我,”

  陆邀说话算话,第二天虞了还没提,他已经捞了西瓜起来切好了。

  虞了下楼,就看见赵小松和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儿一起在树底下坐着,旁边还有一只似柴非柴的狗在伸着舌头欢快摇尾巴。

  虞了走过去,端详一阵陌生小孩儿,不确定地问赵小松:“苗苗?”

  赵小松还没说话呢,小孩儿已经鼓着眼睛:“才不是,苗苗是女孩儿,我是男孩儿!”

  “是啊了了哥哥,你怎么男女不分。”

  赵小松年纪小小,笑话起人来倒是一点儿不含糊:“这是叶宝,来还水财的,喏。”

  他指着狗:“这就是水财。”

  水财看起来很开心,尾巴都快摇成螺旋桨了,就是肚子和四只脚有点脏脏的,糊了泥巴。

  虞了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大黄,就跟赵小松他们一起并排坐下逗水财。

  陆邀端着西瓜过来,督促他们挨个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手,才给一人发了一块大西瓜。

  虞了捧着西瓜咬一口,冰冰凉凉甜丝丝的没错,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架势,怎么感觉陆邀把他也当个小孩儿了?

  今天是个阴天,不下雨的状态大概率能撑到晚上,槐树下头三个在啃西瓜,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给狗洗澡,一只猫围墙上头趴着打瞌睡。

  水财好乖,浑身湿淋淋的时候还知道听话不能甩脑袋,洗完了擦干了就自己跳上石头坐着晾毛。

  陆邀洗完狗,看水还剩大半,倒了也可惜,索性给自己洗了个头。

  虞了看了会儿,没看懂:“光用水洗?”

  陆邀:“这是皂荚水。”

  皂荚,又是一个对虞了来说只活在传闻里的东西。

  他好奇问:“有味道吗?”

  陆邀:“你可以闻闻。”

  喔。

  虞了看看搁在另一边地上的木盆,又看看就坐在他右前低着头的陆邀,倾身凑了过去。

  陆邀感觉到了,随着他忽然抬头的动作,太阳穴上被柔软地擦过。

  他不由顿了下,随即抬眼去看虞了。

  后者已经往回躲了些,正擦着湿漉的鼻尖,然后嗅嗅沾在指腹的水渍:“好像没什么味道。”

  陆邀淡淡嗯了一声,收回目光冲了水站起来,转身去檐下晾衣架上收了条干毛巾搭在头上,又从厅堂进了楼梯底下狭窄的一间休息室。

  他将湿了的上衣换下,头发更简单,板寸,随便擦擦就干得差不多了。

  窗户为透气开着一条缝隙,陆邀靠在一边,从这里看出去,正好能将树底下的人尽收眼底。

  虞了吃完了西瓜,靠在石头上边摇蒲扇边玩手机,赵小松探个脑袋过来看,虞了就顺便帮他也扇扇。

  陆邀手肘撑着窗棂,一偏头,就能从墙上挂着的一面老式镜子里看见自己额角的疤。

  他抬手碰了一下,不知为何,忽地垂下眼帘笑了。

  已经是很多年前留下的了,早没了感觉,如今被虞了无意碰了下,存在感倒是强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发热。

  而树底下,虞了将开着游戏的手机让给了赵小松,自己摇着蒲扇的手慢下来,在所有人没发现的时候,偷偷屈指蹭蹭鼻尖。

  其实,也不是什么也没闻到。

  是一股很素的味道,混着草木香,如树叶熟透,又如果实浸水沉淀,沉稳清淡,就像大山里盛树丛荫,泉鸣叮咚的夏天,

  就像,就像陆邀给他的感觉一样。

第15章

  午饭之后,虞了就没见到过陆邀了,以为又是去了外边忙什么,结果到了晚上还是没见着人。

  “我刚过来过来时看见小陆了。”

  做饭的张姨边整理着灶台,边对虞了道:“就在老安家后面的坡上,好些人都在,应该是在帮老安家砌边。”

  虞了没明白:“砌边?”

  张姨:“就是用石头和水泥把后院边沿砌起来,免得雨下多了,把后边山上的泥土都冲进院子。”

  喔,虞了懂了,就跟河边修堤坝差不多的道理。

  关证没多久也下来了,两人“久违”地又一次在厨房碰面。

  虞了主动跟关证打招呼,关证回得仓促,走得也仓促,还是跟往常一样端着饭掉头就回了房间。

  “现在的孩子学习也太辛苦了。”

  张姨有感而发:“大学了,又是在校外,还能这么忙。”

  虞了想着陆邀这闷热天里大半天没回来的事,心不在焉,附和张姨随意点了点头。

  搁碗筷时见张姨把中午的剩饭剩菜和了一碗,知道那是给水财的,自告奋勇:“我去吧,我正好上楼。”

  “行,那就麻烦你啦。”

  张姨把饭递给他:“我正好再炒两个菜热在锅里,小陆回来就免得做了。”

  水财的窝在院子角落,那里原本应该是柴房,不过现在烧火用不到柴火了,就被铺满了干燥的麦秆,给水财当房间。

  水财是很纯正的中华田园犬,黄毛,虎头虎脑的,对人一点也不凶,虞了今天才第一天跟他见面,它也会乖乖摇着尾巴让他摸。

  让虞了意外的是白天总是见不找猫影的大黄也在里面。

  它正趴在水财肚子上眯得惬意,搞得水财除了摇尾巴都不敢有别的大动作,连吃饭都只是小心翼翼用前爪支着上半身。

  虞了看着特别有意思,拍了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配文:

  谁说猫和狗不能做朋友了?

  天不下雨了,房间里就开始渐渐蓄起闷热,夜里虞了洗了澡睡不着,想去楼底下倒杯水喝。

  没想到刚下楼,入目就是井边光着上身的陆邀。

  他背对虞了半蹲在井边,捧了木桶里刚打上来的井水洗脸,然后抹了把脸站起来,将木桶里剩下的水直接兜头浇下。

  “……”

  虞了看愣了,水流冲刷过陆邀肌理分明的光裸肩背时,他忽然涨红了脸。

  水财站起来冲他摇尾巴,陆邀跟着回头,看见一声不吭站在檐下的虞了:“怎么还没睡?”

  “房间里有点热。”

  虞了迅速反应过来,庆幸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好,同时又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的莫名其妙。

  毛病啊,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有些,开了窗户会好点。”

  陆邀朝他走过去,随意收了件晾干的黑色运动背心先套上了,才去拿干毛巾擦头头上手上的水。

  他真的很适合黑色,至少在虞了看来。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的气质能和这个颜色这般相辅相成,不经意就能将它应有的稳重,沉着,和未知的强大发挥的淋漓尽致。

  于是在他靠近之后,被笼罩的感觉让虞了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是几分心慌意乱。

  陆邀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

  好歹这点儿不自在都被虞了死要面子地藏了起来,欲盖弥彰问了句:“你不冷吗?”

  陆邀的表情多了点儿似笑非笑的味道。

  虞了:“……”

  虞了:“咳,我的意思是,你这背心看起来挺凉快的。”

  “确实。”陆邀将毛巾搭回去,状似随意低头问他:“那你要不要试试?”

  虞了一歪头:“啊?”

  虞了没搞懂他是怎么从下楼喝水演变成跟着陆邀上楼换衣服的。

  不过算了,上都上来了。

  这还是虞了第一次进陆邀房间,开了灯,看清了里面,虞了第一反应是这真的是个正常人住的房间吗?

  不是说房间里的陈设风格,而是物件摆设,每一处都端正整洁得不像话。

  柜子面没有放东西,垃圾桶里没有垃圾,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没有杂物,床上枕头被子更是铺叠得整整齐齐,他盯了半天愣是找不到一条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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