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渟 秋水长渟 第15章
作者:无晦春秋
与第一次的剑拔弩张不一样,这次的秋意北真的做到了一个丈夫对另一半该有的呵护。
无论是第几轮的碰撞,都没有让陆渟感受到一点疼。
“听说泄火烧退的快。”
秋意北说着,手上动作已起。
身体上的高温已经让陆渟眼前迷蒙一片,再加上秋意北的动作,更是让他大脑昏沉。但他还是在秋意北放开他时,强开口道:“……你又趁人之危。”
秋意北抽出床头的一张湿巾,说:“陆总既然有力气到处乱走,我这就不叫趁人之危。”
陆渟轻哼了一声,他已经力竭,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从侧卧的姿势摔趴在床上。
秋意北扔掉湿巾,跪回床上,扒开陆渟被汗水浸湿的衬衫,露出陆渟脆弱的脖颈。
他抚摸上陆渟后颈微微凸起的腺体。陆渟浑身一抖。
秋意北一口下去,牙齿扎进腺体一毫米,临时标记完成。
陆渟嘴角扯出一抹笑道:“秋老板也是不吃亏的生意人,以牙还牙奉行的很彻底。”
秋意北没回答他,而是把陆渟翻了过来,给他换掉了湿透的衣裳,还有床单,最后扔了一床干净的被子到陆渟身上,再次躺到了陆渟的旁边。
一番折腾下来,本该筋疲力尽的两人,此刻好似有些后劲的兴奋,谁也没有闭上眼。
“你有信仰吗?”一片静默后,陆渟突然轻轻开口问。
秋意北不明白陆渟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回答了:“蓝天。”
无论是初入飞行学院的他,还是过了这许多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的他,心里的信仰永远都是无边无际蔚蓝的天。
秋意北的思绪因为陆渟这一问,飘散了很远,渐渐地,他睡着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秋意北在阳光中醒来。
他还没全部睁开眼睛,大手就呼上了陆渟的额头。
退烧了。
秋意北坐起身,强行清醒了几分钟,看看陆渟熟睡的脸,又看看时间,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不叫陆渟起来吃早饭,让他多睡一会。
没想到这一睡,陆渟直接睡到了晚上。
秋意北推推陆渟的肩膀:“醒醒,我送你回陆公馆。”
陆渟没有反应。
秋意北倏然皱眉,手心探上去,额头甚至比昨天还烫。
陆渟感觉到秋意北的手,动动身子,嗫嚅道:“冷……”
秋意北打开衣柜,扔出来许多现在不穿的衣服,终于又掏出了一床被子。
陆渟听到动静,清醒了一下,往秋意北的衣柜里看了一眼。
——
昨天那个有眼力,且见上了一些年纪的医生又被叫来。
医生:“泄火退烧是谬论,会造成体虚,加重病情。”
秋意北咳嗽了一声,尴尬地岔开话题:“他多久会退烧?这么高的温度烧了两天,有没有什么不妥?”
医生边收拾医药箱边说:“年轻人底子好,老老实实把我开的吊瓶打完,在床上躺一天,第二天又能活蹦乱跳了。”
“谢谢您。”秋意北欠欠身,带医生出了卧室。
就在医生穿鞋时,秋意北拿出一沓红票子递到医生跟前,“他是alpha的事……”
“哎,”医生推回钱,“梁少叫我来,不要听不要看,只管看病。这里的一切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梁少。”
说完,医生不用秋意北送下楼,自己顺着上次来的记忆,出了小区。
秋意北按照医生的其他嘱咐,给陆渟的手心脚心擦着第三遍酒精。
擦到陆渟右脚时,他送给陆渟的红绳露了一角出来。秋意北撸起陆渟的裤腿,注视片刻, 一口咬了下去。
睡梦中的陆渟轻哼一声。
秋意北松开陆渟的右脚腕,两弯并不深,却泛紫的牙印赫然出现在陆渟骨节凸出的脚腕上。
秋意北也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动作,从五年前他开始跟踪监视陆渟时,他就在心底告诉自己,他要亲自让陆渟受尽他受过的所有苦。
他要用所有的手段把陆渟锁住,尽情地发泄他的恨,在陆渟身上留下所有他复仇的痕迹。
红绳帮他“锁”住了陆渟,牙印是他报复的痕迹。
秋意北想,先这样吧,来——日——方——长。
他站起身,给窗外的月光洒到陆渟身上的机会。
秋意北的咬痕和陆渟脚腕上的红绳放在一起,在凛凛月光下,格外扎眼。
只剩下陆渟的左脚心还没有擦第三遍酒精。
陆渟的左腿上难堪的大片伤疤再次闯进秋意北的眼睛,秋意北顿了顿,给陆渟尽职尽责擦完酒精,盖上被子,出了卧室。
他给梁少泽打通了电话,不等梁少泽喂出声,直接问:“十七年前发生在陆渟身上的车祸,能不能再帮我查一下。”
梁少泽大半夜被吵醒,说话还有点大舌头:“你不是查过了吗?六岁的陆渟吵着闹着要买玩具,蒋夫人不让,他大哭胡闹。司机分神撞上电线杆,车身极度变型,他们还没完全爬出来,就爆炸了。司机当场被炸死,陆渟母子不同程度烧伤。”
梁少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清醒了一点,接着说:“当年还有报道呢,你要报纸我给你找找?”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就这些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秋意北:“车祸发生的具体细节。陆家的司机怎么会是一分神就发生车祸的人?”
梁少泽:“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这事过去太久了,估计只有警察的陈年档案里会有了。”
“嗯,”秋意北也知道梁少泽不是万能的,就作罢,“谢了。”
“哎等等,陆渟病了?”梁少泽听出秋意北要挂电话,赶紧打断。
“对,怎么了?”
梁少泽就算半夜被吵醒,也挡不住他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你给他折腾的?还叫了两次医生。”
“……”
没有听到秋意北的回答,梁少泽直接当他默认,“可以啊你,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一副油盐不进,恨不得把‘莫挨老子’四个字写到脑门上的禁欲样。我看你就差逢人就说你出家看破红尘了,你这样的人,能……啧啧啧,不容易不容易。不过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他——是真的?”
秋意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说道:“……证都领了。”
“靠!”梁少泽这下彻底清醒了,“什么时候!我都陪你去趟警局了,你都没告诉我,把不把我当兄弟了还!”
秋意北有些头疼:“……忙忘了。”
梁少泽长长叹了一口气:“重色轻友啊。”
秋意北想开口再辩解句什么,忽然听到屋里陆渟传出了动静,不等梁少泽还有没有别的话要问,脱口而出:“回头说!”
直接撂了电话。
梁少泽:“哎!我……”
梁少泽:“……”
电话那头的梁少泽听着手机里“嘀嘀”的盲音,又看了眼凌晨三点的时钟,恨铁不成钢地扇了一下自己八卦好奇的嘴,想用力最后还是没下去手。
然后他长叹一声,倒回了床上。
“睡——不——着——了。”
第16章 陆渟,对不起
退烧冒出的汗把被褥浸得湿冷,陆渟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醒了过来。
高热退去后,体虚在所难免,陆渟晃晃脑袋,从昨晚一大片模糊的记忆中零零散散抽出了一些有用的。
他记得昨晚他睡着后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的内容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当他从噩梦中迷蒙睁眼时,他看见了现实中秋意北的脸。
一想到这儿,陆渟嗤笑了一下,秋意北那张脸所展露的一切可谓是不再遮掩,如果照照镜子,秋意北一定会发现自己露馅了。
虽然陆渟不记得自己梦中喊了什么,能让秋意北露出那样痛恨的神情,但那时的秋意北的眼神可谓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陆渟撑着床,靠坐起来,右脚腕瞬间传来一股闷痛。他拉开被子,看见戴着红绳的右脚腕微微红肿,上面还有浅淡得几乎看不清的牙印。
陆渟按压太阳穴回忆,他好像不记得昨晚秋意北什么时候给他留了这样一个印记。
不过他发现,无论是哪一次,秋意北总是会在他身上留下不同程度的痕迹。与腺体标记不同,是真真实实秋意北带给陆渟或大或小的伤。
无论是第一次的腰伤,还是这一次的脚腕。
秋意北好像对他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的占有欲。
“退烧了?”秋意北不知何时推开门站在门口。
陆渟收回百转千回的心思,抬头笑笑:“退烧了,多谢秋老板辛苦照料。”
秋意北看起来好像已经习惯了陆渟轻描淡写的笑,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道:“起床,吃饭。”
陆渟穿戴整齐后,一出卧室,就被餐桌上的盘子之多惊讶到。
“早上……要吃这么多?”
秋意北摆着碗筷,没抬头:“问了医生,虽然病人需要吃的清淡,但还是要适当补充营养。”
对于“适当”两个字,秋意北好像有一些误解。陆渟看着桌子上六七个盘子,心底一阵感慨。
他落座,一样一样看去。
他的面前有一碗撒了枸杞的小米粥,旁边摆了一个素包子,一个三明治。
中间放了一杯泡了燕麦的豆浆,两碟清炒小菜,还有一小碗奶白色类似膏状的液体,上面点缀了些许桂花,但是看不出是……
“杏仁酪,”秋意北顺着陆渟的视线说,“病人口中会发苦,微甜的口味可以让你的味蕾舒爽一些。”
秋意北为自己也端来一杯豆浆后,陆渟以为他终于要坐下了,可是秋意北又转身进了厨房。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秋意北左手端着一枚糖醋煎蛋,右手好像不怕烫一样用手心托着一颗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