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长渟 秋水长渟 第9章

作者:无晦春秋 标签: 近代现代

  “我是个alpha。”

  “事先并不知道陆总其实是alpha,知道后,也并不影响我对你的爱慕,a和a相恋怎么了,性别自由,爱自由。”

  秋意北重新拉起陆渟的手腕,继续往里走。

  绕过别墅,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瞬间映入陆渟的眼睛,花香与此同时沁入两人的肺腑。

  秋意北深吸一口气,带着被这里震惊到还有些茫然的陆渟走进花海中央。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里是贫民窟。”陆渟后知后觉地看看那栋别墅,又看看周身这一簇簇随风摇曳的薰衣草。

  秋意北撒开陆渟,后退几步,张开双臂,道:“大二那年,高教机实践课,擅自飞出规定空域,路过这里,看到了这样一片花海。”

  陆渟:“你以前是飞行员?”

  秋意北送出长长一口气:“没毕业,大二结束就辍学了,我连客机的机身都没摸过。”

  不知道秋意北为什么会辍学,但陆渟知道,如果在这样的气氛下问这样破坏气氛的问题,一定不合适。所以他把视线放远。

  陆渟去看随风摇曳的花茎,风把薰衣草的清香带向他。

  “这里为什么会开这么一片……”

  秋意北打断陆渟:“不知道,也许是上天撒下的种子,给荒芜的这里,开出一片希望。”

  “希望吗……”陆渟喃喃自语。

  秋意北这时突然后退几步,躺在了花海之上,看着头顶万里无云的蓝天。

  陆渟走到秋意北身边,蹲到他的面前:“你是因为这片花海所以才买下的这块地皮吗?”

  秋意北:“算是吧。”

  陆渟:“秋老板挺浪漫。”

  秋意北站起来,抖抖身上的花粉:“追求如此优质的‘omega’,还是陆家二公子,不浪漫点怎么有竞争力?”

  陆渟低头认真想了想,笑道:“的确要比宁家那个酒囊饭袋有竞争力。”

  秋意北转过身往远处走。

  陆渟也跟着站起来,他没有动,只是看着秋意北此时浑身散发出不符合他年龄的恣意潇洒。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只听秋意北语气少有地轻松:“别整天盯着陆家那点事,多抬抬头,看看蓝天,闻闻花香。”

  陆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挑眉。

  过了半晌,秋意北听不见身后陆渟的声音,刚要转身去找,突然听到陆渟叫他。

  “喂,秋意北。”陆渟高声喊道。

  秋意北回头。

  陆渟:“我们结婚吧。”

第9章 羔羊

  梁少泽借给秋意北的那辆红色宾利一个急刹,停在距离陆公馆五米的位置。

  陆渟准备推门下车,却被秋意北一把按回副驾驶。

  “后天忙不忙?”

  “后天?”陆渟认真思考,“应该不忙,你有事?”

  秋意北打开结婚证,食指点点上面印着的陆渟的出生年月日,“二十三岁生日,等我来接你。”

  陆渟的生日从来没有人给他庆祝过,这么多年过去,这一天和一年中的365天没有任何差别。

  所以他微微惊讶后,展颜一笑:“那两日后,我便在陆氏集团楼下,等着秋老板了。”

  结婚证上的陆渟露着明媚幸福的笑容,秋意北在陆渟下车后,久久凝视照片上陆渟的笑容,半晌才回神。

  他合上结婚证塞进衣兜,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陆渟头也不回走进陆公馆,身后秋意北什么时候开车离去,他并不关心,也无暇关心,因为接下来他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不其然,推开陆公馆的大门,就看见宁星河趾高气昂地坐在陆正庭对面。

  宁星河看见陆渟进来,冷哼一声:“陆伯伯,您说的还真准,陆渟今天真回来了。”

  陆渟没有去看宁星河,而是对着陆正庭的背影,道:“父亲。”

  陆正庭端坐着:“去哪儿了。”

  陆渟抿抿嘴,说:“我和秋意北——登记结婚了。”

  “跪下!”陆正庭大怒站起。

  这一声不仅让陆渟立刻下跪,更是让宁星河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虽然此前就听说过陆家的雷霆家法,还有陆正庭对陆渟近乎变态的控制,但是今天一见,还是难以想象。怪不得陆正庭和他说,就算不提前告知陆渟,陆渟也会无条件答应他的求婚。

  “陆伯伯,不要动怒。”宁星河再生气,也是因为真的爱慕陆渟,才借着自家的生意,和陆正庭谈条件。

  现在看见陆渟低头跪在地上,他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陆正庭没有理会宁星河的求情,从一旁的花瓶中抽出一根藤条,走向陆渟。

  宁星河见状,自己的脸先白了。他来的确是想要陆正庭给个说法,但没想让陆渟因为他挨打,这不是让陆渟恨自己呢么。

  “陆……”

  宁星河话刚出口,藤条已经挥下去了。

  不需要陆正庭开口,陆渟自己脱了西装外套,只留下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浮在身上。

  第一下,陆渟就没受住,上身一弯,左手撑在地上。

  “起来。”陆正庭沉沉地说。

  陆渟咬牙直起身子。

  接下来的五鞭,十鞭,声音一次比一次响,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低落,被汗濡湿的衬衫也洇出淡淡血迹。

  自始至终,陆渟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宁星河看着陆渟的脸色越来越白,感觉陆正庭再不停手,就要闹出人命来了。他直接跑到陆渟前面,拦住陆正庭,说:“陆伯伯,有什么话好好说,咱们两家合作的事情可以再谈。”

  陆正庭抬眼看了看宁星河,又看了一眼陆渟,扔了藤条,由宁星河扶着,坐回了沙发上。

  但是陆正庭没有放话让陆渟起来,所以陆渟忍着头晕,还有背部的疼痛,微微颤抖,挺直后背,一直跪在地上。

  宁星河和陆正庭接下来又谈了些什么,陆渟已经听不太清了,直到陆正庭又突然说道:“陆渟,替我送送星河。”

  “是……”陆渟狠狠闭了下眼睛,支撑着沙发,慢慢站起来,强忍不适引宁星河出了门。

  刚下台阶,宁星河确定陆正庭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他立刻说:“我不知道陆伯伯会这么生气,你伤要不要紧?我只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没想拿陆伯伯压你。”

  陆渟看着这个时候有些慌张的宁星河,与平时那个颐指气使的他反差巨大,直觉好笑。

  他现在有些站不住,胳膊支在铁门上,脸色不能更惨,笑问道:“宁总,什么样的omega您没见过,何必非我不可呢?如果是为了幼南路27号那块地皮,那宁总您的求婚,好像也没您表现出来的那么纯粹。”

  “那那个什么秋意北呢!他就只是爱你没有其他目的吗!”宁星河嚣张跋扈的性子还是掩饰不住,立刻喊了出来。

  但是他见陆渟好像疼到指尖都在颤抖,声音立刻软了下来:“陆渟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大学时你也一直照顾我,虽然我刚知道陆伯伯会这么严厉,是我对你不够关心了,但我们两家是世交啊,门当户对,总比秋意北……”

  陆渟背后虚汗狂冒,眼前的一切事物开始泛白。他及时打断宁星河:“我照顾你,只是因为我父亲和宁董事长是世交,还有学长对学弟的维护,没有其他感情。在你的求婚现场驳你的面子,让你难堪了,是我的不对。但我现在是有夫之夫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陆渟拿出结婚证给宁星河看。

  他疏离道:“如果我身上挨的这顿打,不能让宁总消气的话,您尽管说,您一直看中的陆家疗养院那条线,明天我就让欧阳带着转让合同过去。我想,我的父亲也是愿意以此赔罪的。”

  宁星河盯着照片上挨在陆渟身边的秋意北,眼神中渐渐露出了冷意。

  陆渟及时合上结婚证,“宁总,车来了。”

  管家把宁星河的车开到陆公馆门前。

  陆渟走到车前,为宁星河打开车门,此举的言外之意已经显而易见。

  “宁总,路上注意安全,令弟的事还请节哀,如有需要,能帮上忙的,陆某随叫随到。”

  车子扬长而去,陆渟看见了宁星河眼里对秋意北的恨意,但他熟视无睹,“情敌”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与他无关。

  走回陆公馆,身后的伤已经痛到麻木,陆渟只能感觉到不知是汗,还是血,成股顺着背部流下。

  陆正庭还坐在那里,听见陆渟回来的动静,没有开口,眼睛却看向楼梯旁的一个狭小阴暗的角落。

  陆渟呼吸一窒,从他六岁开始,只要犯错,无论事情大小,那个角落会是他那整一天的容身之处。

  不许喝水,不许吃饭,不许去卫生间,在那里跪一天一夜。

  “父亲……”陆渟不想去。

  陆正庭不容置喙道:“过去,跪着。”

  无法反抗,也不能反抗。

  陆渟想到了母亲。

  他踱步过去,忍着后背的疼痛,将自己一米八多的个子,强行塞进那个小小的空间,跪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命令发出者见陆渟已经跪好,一言不发地走回书房,留下陆渟一人。家里的仆人们早已习惯,二少爷经常被这样罚跪,他们已经做到目不斜视,听不见任何动静,自己做自己的事。

  时针很快从上午的十点,转了一整圈,重新指向“10”这个数字。

  后背的伤已经结痂,膝盖早已跪的没有任何知觉。

  陆公馆夜晚从不开灯,此时早已陷入了一片黑暗。

  轮椅的吱呀声缓缓向陆渟靠近,一只手向陆渟伸了过来。他慢慢抬头,陆渊手里拿着一个面包,递到陆渟面前。

  陆渟挤出一抹笑,摇摇头:“不要连累大哥。”

  陆渊的语气非常冷淡:“从小到大,你每次挨罚都是我偷偷给你吃的,被爸撞见无数次,哪次我被连累了?”

  陆渟顿顿,苦笑道:“可是我已经连抬手接过面包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姓秋的,”陆渊收回手,“你之前和他交往了?”

  陆渟摇头:“我不认识他。”

  陆渊慢慢说:“不认识,第二天就去结婚,我很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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