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 乱红 第25章

作者:酥薄月 标签: 欢喜冤家 娱乐圈 甜文 爽文 近代现代

  这对结对师徒显然都不满意对方。

  武岳沉浸在复岗无望的烦躁中,李嵩则偷偷溜去靶场看别人训练,谁料回来时被淋了个落汤鸡,碰上入职那天在门口扶了他一把的邱让,他忍住羞耻冲上去敬了个礼,毛遂自荐道,“您缺不缺徒弟,带我一个吧!”

  谁料邱让张口就哈哈大笑。

  他是真的被这孩子给逗笑了!

  “就是我特地把你分给武岳带的,你回头又找我算什么事呢?”

  这一刻,李嵩恼羞成怒!怒上加怒!

  他再也没说半个字,红着眼眶憋着一包泪,像个小牛犊似的扭头就冲进雨幕里。

  ……

  在一个充满纪律和规章制度的队伍里,李嵩这样的角色完全可以和「刺儿头」划等号。究竟要怎么拍,才能将这样一个人物的前期塑造得真实、且同时又不过分讨人厌?

  编剧的笔法和导演的镜头语言都很重要。

  但在张赟看来,最灵魂的注入,还是要靠演员本人充满理解又饱含爱怜的演绎。

  首先,演员得爱自己的角色。

  如此,才能释放出人物内核里可怜可爱的那部分魅力!

  燕绥这方面,仿佛有种天赋上的得心应手。

  任谁看了刚刚那几场戏,都说不出讨厌李嵩的话,片场的女工作人员更是觉得这孩子可招人疼了:「李嵩多可爱啊」、「一个两个的都不收他为什么啊」、「等他以后厉害了,你们几个都高攀不起吼!」……

  导演本人也承认:“哎,谁让他哭得好呢。”

  在《等你的城》里没有哭过一场的燕绥,到了男人扎堆的《血性》,反而成了哭戏担当,是整个剧组当之无愧的哭包!

  跟着执勤队出门被小混混推搡摔倒想哭;

  被为老不尊的老头骂「你老豆没教过你」想哭;

  训练被铁丝划伤手臂想哭,夜里躺在宿舍床板上睡不着,想哥哥和妈妈更是想到默默流泪……

  钟情戏份挤在几天里拍完,拍到后面都差点吃NG。

  化妆师举着一小块儿吸水面巾,小心翼翼给燕绥擦泪。

  张赟很满意目前的效率,并且觉得还能更快更好,因此毫不知情地建议道:“别管那么多啦,你得吼快点、越凶越好,不然燕绥这包泪就该掉下来了!”

  反正李嵩已经数次被师父抓到流眼泪。

  这孩子索性自暴自弃,从此在他面前想哭就哭,还故意在师父口是心非来安慰他的时候,坏心眼儿地把眼泪全糊他身上。

  武岳越是嫌弃自己娇气公子病,李嵩就越是作!

  燕绥放得开,不就是嚎两嗓子掉几颗泪珠子么。相对之下,钟情就比较难控制私心。

  第一次燕绥在他面前哭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

  往后每一次把人吼哭,他心里都煎熬无比……

  作者有话说:

  端午假来咯!

  攒攒稿子过两天内个——

第24章 香水

  6月最后一天,钟情在杀青之前拍了B组外景。

  当时燕绥在A组拍室内戏,忙活了半天才知道钟老师出外景去了,这是他入组以来头一次和钟情分开行动,还挺好奇!

  等中午见到人,燕绥立马顶着晒热的小脸上去问:

  “钟老师,今天有没有人去围观你啊?”

  “上次奚老师出外景是爆破戏耶,你呢?”

  同时,他看到B组导演张庆也在。

  靠着张庆拍的那张火遍全网的头像,二人这些日子彻底混熟了,落在其他人眼里已然有了几分「忘年交」的意思,燕绥很不知羞地问人家:“什么意思哦张导,拍外景不带我,我和钟老师可是师徒啊!”

  张庆哈哈一笑:“燕绥你的脸红得好像水蜜桃!”

  钟情的情绪却是肉眼可见有些低落。

  尽管如此,他抬起脸时眼里仍然有笑意。

  看着燕绥一张脸红扑扑的,钟情像武岳经常对李嵩做的那样,直接把人揽住用力夹到对方挣脱为止,才轻轻咳了一声:“今天可没有哦。”

  从圆圆脸助理手里接过冰水,钟情直接塞给燕绥。

  “那是什么啊?”

  钟情看他笑盈盈的,大概上午很顺利,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儿,“开播了你就知道了,导演说要保密的。”

  燕绥没再问了,后头的小牛扯着嗓子喊人,便抓着冰水、长腿一迈飞快地跑走了。

  圆圆脸助理赶紧把老板劝回车里。

  “歇会儿!歇会儿!我去弄个梨汁蜂蜜水什么的吧,哥你这声音实在有点哑过头了。”

  钟情回到车上,疲惫至极地闭上眼。

  他没告诉燕绥,自己今天拍的内容有些沉重。

  钟情都数不清自己从前拍过多少生离死别的戏份,但依然不妨碍他这会出不了戏,闭着眼睛放空了半天,心里仍然闷闷的……

  武岳的剧情线很完整,已经进行到了收尾部分。

  主角团之中李嵩牺牲,作为他的结对师父、并肩作战的队友,武岳则是因为二次心理创伤选择退至幕后,去到了最开始二人都无限抗拒的档案科。

  在李嵩生日那天,其他人仍然在岗,只有武岳一个人提着蛋糕去墓地看他。

  在那里,武岳又一次看到了张扬耀目的李嵩。

  他长眠在他父亲的身侧。

  宛如孩童安详地依偎在最坚实可靠的臂膀之中。

  李嵩的母亲已经满头华发,年长好几岁的哥哥面容哀肃而怀念。

  再一次送走至亲,看似平静的两张面庞不知道隐去了多少痛苦。他们带了李嵩喜欢的花和从前常喝的汽水,像哄着小朋友那样,低声絮叨了一番,又打开手机,在墓前放了李嵩最爱的乐队出的新歌……

  雨下得可真大啊!

  武岳的右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是不能面对死亡和分别,只是一闭上眼,就会回到那一天。

  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抓住李嵩的那天。

  一个怕痛爱哭的男孩子,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发出非凡的勇敢,以至于武岳余生都不可能忘掉那一瞬……

  如果时间能倒退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会早早回到局里,他会比邱让更早得在门口接新人,直接将那头小牛犊带走,早早地教他,什么都教、只要自己会。不会再故意逗人生气恼火,因为武岳已经知道怎么哄好李嵩。

  他们明明可以成为最默契十足的一对好师徒、好搭档……

  收了工,奚风就催燕绥快收拾,老地方集合。

  燕绥一边等着化妆师卸妆,一边接过小牛递来的牛肉干,他快饿死了!

  小牛算好燕绥吃了两根,立刻把东西收走。

  他们坐班车回酒店,车上,小牛很快安排好了燕绥的晚餐:“今晚可以煲个降火的汤。”

  “为什么呢?你上火了吗?”

  小牛盯着他艳红的唇看了看,一副「你不懂」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你不喝,有人会喝的。”

  回到酒店,燕绥简单收拾换了件T恤就出门了。

  泳池边奚风已经热身完准备下水,在他「趁钟情没来我们偷偷游卷死他」的热情建议下,二人游了三个来回,依然没见到第三个人下来——

  “钟老师不够意思啊!总共几天还迟到呢?”

  燕绥也觉得不可思议。

  钟情是他见过最准时的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依然没见人下来,燕绥爬上岸发了个消息。

  圆圆脸助理很快回了电话:“钟老师好像发烧了。”

  燕绥回头和奚风说道:“我先不游啦,钟老师生病了,得上去看看他。”

  奚风听完也要上来,“我也去看看!”

  ……

  生病的时候,难免心情脆弱。

  奚风在絮絮叨叨地关心好友,已自己为例、从喝热水到泡脚说了一大堆,然而钟老师只觉得他吵闹。

  他忍着喉咙的不适,首先把奚风赶出去。

  当然,钟老师的借口也很完美:“我真没事,免得你回去传染给小孩子就麻烦了……”

  奚风一听感动了,“你晚上吃点什么,我给你订!”

  圆圆脸助理在一旁解释:大概就是身体太好的人,很久不生病,一生病的确把小毛病都勾出来了,这种情况医生说随便吃点清淡的就行。

  把奚风送走,她又马不停蹄去出门给老板买东西。

  床上的钟情终于舒服了,他靠着床头,慢慢地喘气,只有感受到身边燕绥的存在,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人为什么会这么矫情呢?

  钟老师不懂,但他还是难得任性一回。

  至于燕绥,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扭头发现房里就只剩两个人了!

  他看向靠在床头的钟情,放缓呼吸。

  对方神色疲倦,面色是略带病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