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猛1直播间 欢迎来到猛1直播间 第53章
作者:林啸也
傅决寒指尖一顿,僵硬地垂下眸,余光里瞥到当初不谙世事的男孩儿像棵小梨树一般挡在他身前。
“今天小孟就厚着脸和各位叔叔伯伯讨个表现的机会,寒哥大病初愈沾不了酒,今晚的酒,不论多少,我都替他喝。”
作者有话说:
小宝要开始护着寒哥啦。
第48章 “小时候的邻居”
那句话落下时,傅决寒先是愣了愣,而后脑子一热,心口的位置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新奇又绝无仅有,就像雪夜里伤痕累累的狼被兔子捡到了,那只兔子不仅没跑,还伸出毛茸茸的耳朵来捂着他冰凉的爪子。
不算多温热,但心里很熨烫。
家庭环境使然,他自小就没怎么尝过类似被回护的感觉,傅歌不敢和他亲近,戚寒的爱又有很多前提。
后来遇到孟一和栗阳,一个是真心喜欢的小孩儿,一个是救命恩人托孤的兄弟,傅决寒在所有亲密关系中都是扮演输出和保护的角色,没有任何例外。
而今天第一次被人拥进不算强大的羽翼下护着,说来可笑,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难以适应。
况且这个人是孟一,最不可能,也最不应该的人。
“没这个必要。”他按下孟一提起的酒杯,“这不是你该做的——”
话没说完就被嘴里突然抵进来的东西打断,傅决寒含着那颗圆溜溜的东西,出于礼节不好当众吐掉。
他皱着眉看向孟一,后者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不是奇怪的东西,就是胃药,我刚才看你按好久胃了,还不舒服是不是?”
那颗药是他给自己准备的,预备灌酒之前先塞一颗,出来的太急在桌上随便抓了一板,刚拿出来才发现这一板也只剩了一颗,想都没想就喂给傅决寒了。
不仅药,就连熬了一大上午的醒酒茶,让侍应生分完也就两小杯,他怕一杯不见效,预想着都留给傅决寒,从煮的时候好像就没带脑子,压根没想到要给自己匀出一点来。
孟一苦着小脸想,照顾人真的是最简单也最难的必修课,简单在有心就能做,难在总是不能面面俱到。
“你疼得厉害吗?”他借着刘志的遮挡往四周看了看,圆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锁定位置后直接拉着傅决寒去了小回廊。
那里的小酒盅里温着酒。
“我还做不太好,如果不舒服了你告诉我。”
他说着就转过身把手掌放在了温着的酒盅上,登时被烫的小声嘶气。
就算这样也没把手拿下来,而是等两只手都烫热了之后小跑回来,把手从傅决寒的西服下摆塞进去,隔着衬衫贴到了肚子上,帮他揉着胃。
“寒哥,会不会太烫了啊?”他边慢慢揉边抬头问傅决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心疼和怜惜是做不了假的,傅决寒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绪一点点往外溢。
尤其当那手指摸到腹部一块纱布后,孟一的动作停顿了几秒,再继续时眼圈已经红了。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搞的全身都是伤……”他像牙齿掉光的小老头一样不自然地扁着嘴巴,其实是在强忍眼泪,“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傅决寒却倏地攥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孟一抬头时还带着哭腔:“嗯?”
“你在这么多人的酒会上,把手放进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衣服里乱摸,孟想没教过你这种场合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孟一抿着唇,小鼻尖抖了抖,心道没什么该不该的,你的事就是我天大的事。
“我看着呢,有人过来我就立刻停下,而且……你才不是毫不相干的人,就算分开了,你也是我哥,我也是你弟弟,我小时候就说过长大要对你好的。”
傅决寒面无表情地抽出他的手,“我不会和弟弟上/床,我爸也只生了我一个。”
“……”
孟一被他这话砸懵了,他呆呆地张着嘴巴,怔愣良久后垂下了头,两只热烫的手掌并在一起搓了搓,却不知怎么越搓越凉。
男朋友做不成,连弟弟都不认了吗……
明明以前在床上每次都要哄他叫好哥哥,不叫就往死里欺负,现在却连一声哥都不给叫了。
“不是弟弟就不是吧。”他强打着精神说:“那我就以一个小辈的身份追求你行吗?我说了,我仰慕傅老板的,打小就喜欢。”
酒会上小辈主动帮忙挡酒是常有的事,不管提前认不认识,打没打过招呼,只要姿态作足有眼力,挡一圈下来都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傅决寒闻言只笑,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点燃,指端捏着吸了一口,浓白的烟雾从他唇间逸散。
他连冷漠的样子都性感。
“我做夜场这么多年,遇到过不少要给我挡酒的孩子,有要车的,有要房的,有求我救他脱离苦海的,你呢,你想要什么?”
孟一虽然单纯但也不傻,他能听出来傅决寒在把他和那些男孩儿归到一起,好抵消他的追求。
孟一鼻子一酸,开口有些哑:“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你多看看我,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你还想怎么表现?”傅决寒慢悠悠撩起眼皮。
孟一被问愣了,雾蒙蒙的眼睛眨巴两下,“怎么表现……怎么都行啊!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才感觉这话说的有些歧义,显然傅决寒也误会了,“什么都行,还不要钱,你是想来我床上表现?”
心头一颤,孟一登时脸颊爆红,羞耻和恼怒并存,傅决寒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对,我就想去你床上表现!”
他气冲冲地抓着人的衣领,临了看到他颈间遮着的伤又不忍心了,炸毛的小猫没一秒钟就自己软了下来,乖乖把爪子踹进肚皮底下。
“不管我再怎么想表现,你都不要了,是吗……”
“嗯。”傅决寒整理好衣服,“我不碰别有用心的人。”
*
傅决寒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没再转头看过一眼。
孟一望着他的背影抹了抹眼睛,虽然心里难受,但做好了追人的打算,自然不会被两句话就刺回去,要真是那样那他的真心也没有几两重,自己都看不上,遑论傅决寒了。
孟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等眼睛没那么红了才走出去,彼时傅决寒已经被两拨人敬过了,眉眼间熏上一些酒气。
他脱了西服搭在胳膊上,只穿着一件做工精致的白衬衣,露出宽阔的肩线和笔直的背,有不少女孩儿都看着他窃窃私语。
孟一心里酸溜溜的,早就应该知道他这样的人不管在哪儿都会是全场的焦点,自己不懂珍惜,却有大把人排着队想要。
“傅老板在望江闯荡了六七年了吧。”和他敬酒的老板说:“我侄子手底下有几个会所也开在那儿,多亏了傅老板关照才能生意安稳。”
“是在东望路吧。”傅决寒侧目淡淡道,提杯时露出滚了金线的衬衫袖口,“怀林很好,做生意不骄不躁,有自己的规矩。”
“呦,劳烦您还记得他,这傻小子一直把您当标杆呢,在家里三句话不离傅先生,做梦都想和您同桌吃顿饭,让您给指点指点。”
话说到这儿意图再明显不过,傅决寒想了两秒,捋清两边利益牵扯,点头道:“周六吧,就在东望路,还请王总赏个脸。”
这就是谈成一半了,老板赶紧提着杯敬过来,“傅老板是敞亮人,我必须得敬您一杯。”
不等傅决寒伸手,旁边一只手插进来,两个杯子相碰,“叮”的一声响。
孟一把酒一饮而尽,笑着说:“王叔叔,最近可好啊,您是不是又把怀林关家里了,我们可都等着他出来跑车呢。”
老板显然和孟家关系亲厚,嗔怪着数落孟一:“你个鬼灵精,天天带着怀林出去跑,是不是就想让他给你打掩护好躲过你哥那一关。”
“冤枉啊王叔叔,我可是真心想他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那老板才借故走开,孟一后退了半步,不敢看傅决寒,就怕他赶自己走。
却没想到傅决寒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背打直,抬头站好,你是小辈,抢酒敬长辈应该双手提杯。”
他说着转过头,露出的下颌线悍利又冷淡,随口说:“上上规矩。”
孟一愣了好几秒,圆乎乎的杏仁眼里一点点闪起细碎的光,嘴角压都压不住了,“谢谢寒……不是,谢谢傅老板指点,我记住了。”
傅决寒没作声,也没赶他走,之后敬酒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孟一来者不拒全都接下了,喝的舌根发苦,胃里火烧火燎的,但面上还强装着游刃有余。
只是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后突然开始浑身发热,沸腾的血液一注一注从脚底冲到头顶,不可言说的地方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
这感觉实在太熟悉,是激素缺乏症发作了。
距离上一次和傅决寒亲热已经过去太久,对方留给他的那袋血也在分手时就不小心弄漏了,干涸已久的身体一感知到傅决寒的信号就开始叫嚣,情/潮翻涌,浑身酥麻,恨不得扯开衣服扑到他怀里。
但孟一知道现在不可能。
他们已经分手了,傅决寒没有义务再帮他治疗缺乏症,而且对方本来就怀疑他别有用心,如果偏偏在这个时候求他帮自己,那傅决寒一定会误以为今晚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孟一用力甩了甩头,示意侍应生把解酒茶端过来,后面的酒不能帮人挡了,他得马上走,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运气好的话能在晕倒或者休克前赶到。
傅决寒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孟一扶着桌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勉强站稳,结结巴巴地和他道别:“寒哥,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先走……”
他虚弱的厉害,声音实在太轻,几个字颠来倒去讲半天也没讲明白,昏沉到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
正赶上一位和两家都交好的老板过来寒暄,打趣孟一问他和傅决寒是什么关系。
一句“弟弟”还没说出口就听傅决寒冷声回道:“小时候的邻居。”
低着头的人愣了两三秒,一滴泪从呆愣的眼睛里掉了出来,滴在紧抓着桌角的手上。
孟一已经看不清东西了,视野模糊成光怪陆离的几团虚影,开口喘息都喷热气,他用尽全身力气去反驳:“不是邻居,我是他最喜欢的弟弟……但他现在不喜欢了……”
没人能听到他的话,傅决寒还在和老板攀谈,孟一半撑着身子伏在桌子上,伸手颤抖着抽了张纸巾,擦掉满头的虚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老板和傅决寒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提杯要敬他酒,看到孟一后突然开玩笑似的把杯子伸到了他面前,“来吧小孟,再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孟一眼前一片虚影,敏感的身体烧的快要爆炸,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吐出几个字:“好……好啊,谢谢张叔。”
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胃里烧得像灌了一肚子辣椒水,针扎似的疼起来。
那老板走了,眼前又只剩了傅决寒一个模糊的光柱,来势汹汹的难耐情*让他好想扑进人怀里求一个拥抱,但耳边反复响起那句话:“小时候的邻居。”
满肚子的酒都变成了说不出口的委屈,但孟一不敢发作,也真的快撑不住了,只能磕磕巴巴地把道别讲完:“寒哥,我要先回去了,你把这杯茶喝了吧,解酒的,两杯都喝了,效果更好,不然你胃疼。”
他用手指去推那两杯茶,却因为看不清东西差点把其中一杯拨洒,急得立刻两手圈着护住它。
傅决寒问他回去干什么,也可能是为什么要走,孟一听不真切,只能感觉到他话里压着火气。
他也忍不住生气了,没有任何底气地嘟囔着:“没有什么事,我就是要走……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他哽咽着转过头,抹了抹眼睛,呜呜咽咽的哭腔尽数压在喉咙里:“我不想听你说我是邻居,自己走开还不行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蔑至极的低笑,傅决寒自嘲道:“我当你能坚持多久。”
孟一本能地感到恐惧,立刻撑着桌子转过身子,“不是寒哥……我刚才说错话了……”
与此同时一只手臂从他脸旁擦过,傅决寒捏着那杯醒酒茶,说:“孟少爷的好意心领了,但我受不起。”
“叮——”的一声,杯子抬起又落下,傅决寒把那杯茶倒扣在了托盘上,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