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不野 野不野 第24章

　　“啊？”冷不丁听牧野这么问，方寻愣了一下，回问道，“拍我干嘛啊？”

　　牧野低了低头，沉默片刻，再抬头时他看着方寻的侧脸说：“我说了，我忍不了半个月不见你，所以想拍张照片。”

　　不可否认，牧野说的很多话都让方寻心中一动。他紧了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说了声：“随便，你想拍就拍，别把我拍得太丑了就行。”

　　牧野听完先是笑了，然后才拿出手机拍了张方寻的侧脸。方寻本身就好看，加上五官立体，非常上相，侧脸更能显出鼻子的优越。牧野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又设成和方寻聊天的微信背景才满意地把手机收回兜里。

　　两个人到学校那会儿差十分钟六点，校门口停辆大巴，不少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学生拎着行李在门口排队。

　　牧野的三个室友也在，不过张源和林凯是替补，至于陈弘扬是来帮方寻拿猫的。毕竟三个航空箱，方寻就两只手根本拿不过来。

　　赶紧打开后备箱让牧野拿行李，方寻下车到牧野身旁问：“没落东西吧？”

　　“没落。”牧野说，“出门前特意检查了一遍。”

　　“那就行。”方寻忽然有种当爹当妈的错觉，又嘱咐牧野，“你照顾好自己啊，晚上少想事儿，早点上床躺着。也不用担心南波湾，我会照顾好它的。”

　　方寻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林凯的喊声：“别聊了，这边点名呢！快过来！”

　　“你快过去吧，别让大家伙儿在那等。”方寻轻轻推牧野一下，他的手未等从牧野胸膛撤离，便被牧野顺势握住手腕。

　　紧接着他被用力拽了一把，跌向牧野怀里的同时肩膀又被牧野的手掌牢牢按住。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方寻就这样被牧野拉近怀里，紧紧地抱住。

　　牧野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抱方寻的时候多用了些力气。鼻尖抵着方寻的侧颈，就能闻沐浴露的香味，依旧是他最喜欢的清清淡淡的柚子味。

　　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牧野觉得自己真扛不住了。不自觉地用鼻尖蹭着方寻的脖子，他狠狠嗅了一把，才松开方寻拎着行李箱跑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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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临走还得往方寻身上嗅，不是小狗是什么！

第34章

　　除了小狗,方寻没被人用鼻子这样使劲儿嗅过。抬手摸摸被牧野蹭过又闻过的脖子，他指腹在上面摩挲一下总觉得皮肤很热。

　　尤其是牧野闻他的时候嘴唇都快贴到上面了，当时又那么多人看着,方寻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倒流,全积在脑顶差点儿迸出来。

　　看牧野和同学们排队走上大巴,方寻隔着大巴窗户和牧野晃晃手无声地道个别，便拎出航空箱和陈弘扬进到校园里放猫。

　　陈弘扬一手拎一个航空箱，边走边在方寻身边说：“这几只猫可把大家伙想坏了，好几个人在它们吃饭的地方倒猫粮,见它们不在天天在那守着，甚至在贴吧发帖问有没有人知道猫哪儿去了。”

　　说到这,陈弘扬表情变得不太开心,语气也很丧地叹了口气：“唉，方寻哥，你都不知道贴吧的帖子后来吵成什么样。”

　　方寻问：“怎么还吵起来了？”

　　想起这事儿陈弘扬就来气,他路都不走了，停住脚说给方寻听：“咱们抓猫要送去绝育那天不是很多人瞧见了么！然后牧野看有人在贴吧问这三只猫怎么不见了，他就回帖说送去绝育了。有几个当时看见的人瞎造谣，非说你是猫贩子，说猫被我们几个交给猫贩子了。”

　　“你说这不是有毛病吗！”陈弘扬说,“胡编乱造的那几个烂人我都知道是谁，不就是接力赛输我们了么,至于在背后瞎造谣么！当天晚上牧野一直在帖子里解释说你不是猫贩子，说猫绝育完就会送来。”

　　要不是听陈弘扬说,方寻都不知道带猫去绝育能闹这么一出。他对于自己被误认成猫贩子这事儿已经习惯了,因为救助站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在救助站微博评论区里质疑的人也有不少。

　　什么借着流浪动物卖猫粮卖狗粮，打着救助的旗号作秀博关注的话他听多了。区区一个猫贩子已经不能让方寻的内心掀起半点波澜,他就是觉得牧野为了自己在帖子里一条一条解释的行为挺感人。

　　拍了拍陈弘扬肩膀让他别往心里去，方寻语气轻松地说：“现在猫送回来了，咱们直接狠狠打他们的脸。”

　　两个人到了三只猫经常出没的假山后，弯腰打开航空箱把猫放出了出来。这个点学生吃完晚饭有来假山这边遛弯的，见三只猫回来了立刻围上来撸猫。

　　校园里的气氛很不错，看得出来猫咪和学生们相处得也很好，方寻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便拎着空箱打算离开。

　　陈弘扬闲着也是闲着，加上室友外出比赛找不到人聊天，所以逮着方寻能聊一会是一会，现在正跟着方寻要把人送到校门口。

　　方寻想笑，转头问他一嘴：“你怎么没跟着去比赛啊？”

　　“方寻哥，我说出来真不怕你笑话。”陈弘扬挠挠后脑勺，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腼腆，“其实我对比赛不感兴趣，上次非要参加是因为想要学分。而且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等我毕业了想去学校当个体育老师，就觉得这一生挺圆满的了。但是我爸妈总损我，说当个体育老师没出息，都白瞎了供我上学的学费钱。”

　　这话在搞体育的人听来可能是不上进，没志向。但是方寻觉得还不错，毕竟每个人追求不同，对未来的规划也不应该分三六九等。

　　至于家长那一关需要陈弘扬自己努力。

　　方寻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你要是决定好了就证明给他们看，他们只是想你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别多想。”

　　“有道理，反正他们也是为我好。”陈弘扬点点头，继续说，“而且我爸妈真的比谁都希望我开心，我要是真想搞体育，我都怕我像牧野那样逼自己。他这天天又是睡不着觉又是突发性耳聋的，都把自己霍霍成什么样了。”

　　陈弘扬没有背后嚼舌根的意思，他跟牧野是好哥们，肯定会心疼。牧野变成现在这样，他们寝室三个人就没有不揪心的，但同时也能理解牧野。毕竟牧野有天赋，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希望，得失心重，过度看重比赛都很正常。

　　方寻没有说话，可是他脑海中闪现出很多个牧野睡不好觉，面带疲倦的画面。他又开始操心上了，扭头问陈弘扬：“牧野他们哪天比赛啊？”

　　“28号。”陈弘扬说完拍下大腿，激动地问，“方寻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比赛？你要是能去的话牧野能游得更稳些！你看你上次来了牧野就算犯病了也游得很猛，这次你还在的话他肯定得第一！”

　　能不能去看比赛真不是一股脑就能决定的事，方寻要是不忙去看看也行，就怕到时候忙得脱不开身。

　　“再说吧。”方寻没把话说死，又补充一句，“我也不能次次出现在他比赛的赛场上，有些事儿还是得他自己克服才行。”

　　两人边走边聊，终于聊到校门口，方寻把航空箱放进车里跟陈弘扬道个别，便踩着油门往家开。

　　这边在回家的路上，牧野那边在大巴开往邻市的路上。这次比赛学校相当重视，牧野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不久前的游泳接力就是摸下大家的底，好选出几个学生去代表学校参赛。

　　入选的蝶泳选手除了牧野，还有对寝的贺狄。林凯和张源被选为替补，至于剩下的正选队员都是大四学长。

　　此刻大巴里的学生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只有牧野想方寻想了一路。他手扣在手机上，屏幕灭掉之前上面显示的是方寻的侧脸照片。

　　贺狄坐在牧野后方，在牧野对着方寻照片发呆时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手在牧野肩膀敲了敲，他忽然问牧野一句：“你是gay？”

　　得亏他们这几排的学生都在睡，不然贺狄贸然问这么一句旁人听了都得炸。牧野是gay，怎么说也算爆炸性的校内八卦了。

　　牧野回头看贺狄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不是gay，和你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贺狄伸手指指牧野的手机，说了声，“你手机照片里那个人，我也看上了。”

　　上次在学校看见方寻，贺狄就觉得方寻好看。他这人很肤浅，看人先看脸。方寻的脸是他最喜欢的长相，而且皮肤白，个子高，气质也清爽。

　　当时贺狄以为方寻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道是宠物医院的医生，还和人一起搞了个救助站。

　　贺狄一听，更喜欢了。他喜欢动物，喜欢善良的人。

　　“所以，你不是gay的话我想问你要下他微信。”贺狄很直接，说的话同样直接，“如果你是gay的话估计你也不能给我，看你这样就是喜欢人家，看个照片看得魂儿都没了。”

　　牧野只说了两个字：“我是。”

　　言外之意就是不可能把方寻的微信告诉贺狄。

　　贺狄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没说什么，反而看看前排的林凯，想着能不能从这大嘴巴嘴里套出来方寻的联系方式。

　　大巴开了三个多点，九点四十的时候到达住所。大四学长住一间，他们几个大二的住一间。房间是四人间，屋里两张大床并排摆着。

　　牧野寝室的人都讨厌贺狄，没人想和他睡一起。贺狄也不在意，自己往床上一躺，舒坦地说：“没人和我睡正好，整张床都是我的，宽敞！”

　　“你脸皮够厚的！”林凯抬脚照着贺狄腰上踹一脚，他没用力，也就踹着玩呢。

　　然后把张源往这张床上一推，林凯小声说，“源源子，这几天委屈你和贺狗睡一起。”

　　贺狗是他们私下里对贺狄的称呼，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贺狄操起身边的枕头就朝林凯砸过去。

　　结果没砸到林凯，枕头直接闷牧野头上了。牧野懒得搭理贺狄，直接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澡。

　　张源这边肯定也不想跟贺狄一张床，最后和林凯商量半天，决定三个人横着睡，在一张床上挤挤算了。

　　所以冲个澡的功夫，再出来时牧野就看到张源和林凯横在同一张床上，脚还悬在外面。林凯对自己招手道：“来呀野野子，今儿个我和源源子一起服侍您就寝。”

　　“有病……”贺狄差点没吐了，他瞥林凯他们一眼，也下了床去浴室洗澡。

　　晚上三个人横睡一张床倒是不挤，就是林凯呼噜声很大，就跟拿着喇叭贴在牧野耳边循环播放似的。

　　牧野翻身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此刻凌晨两点十七分。他起身到阳台透透风，不自觉地点开微信给方寻发条消息：【睡了吗？】

　　其实微信发出去那会儿牧野已经做好得不到回复的准备了，结果过了十分钟左右，方寻那边回了条：【本来睡了，做了个梦就醒了。】

　　方寻没说他梦到牧野了，梦里牧野抱着他的脖子使劲儿闻，死活不松手。坐起身子打开台灯，他手机又震了起来，是牧野发来的视频。

　　点击接通，方寻见牧野站在阳台，不由问了句：“大半夜的在阳台做什么？你本来就睡不着觉，阳台小风一吹不更睡不着吗？”

　　牧野特直接，说了声：“在阳台想你。”

　　这话说的方寻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他脸颊微热，只是回了嘴：“牧野，你给我正经点儿。”

　　牧野说的都是正经话，不过还是指了指屋里，他表情露出些许嫌弃，说一句：“林凯睡觉打呼，太吵了。”

　　“有耳塞吗？”方寻问。

　　“有，但是塞了也能听见。”牧野后背靠着阳台玻璃门。看到方寻之后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心情也很好的样子。

　　和方寻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他忽然问：“方寻哥，你梦到什么了？”

　　方寻一怔，不太想告诉牧野自己梦到的是他。换个手去拿手机，他想了想，才开口说：“小狗，梦见小狗了。”

第35章

　　说完沉默片刻,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但是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很轻很轻。

　　牧野年轻气盛,他喉咙很痒,很想跑到方寻身边再把人抱住,再闻一闻方寻的味道。他坐上大巴前抱住方寻时其实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觉得那么多天见不到方寻会想他。

　　真就跟离不开主人的小狗似的，他想把方寻的味道留在身上，所以大庭广众下直接将人揽进怀里。上车的时候还被林凯埋汰够呛,说他不管不顾地就抱人家，也不怕把人家吓着。

　　现在看方寻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没被吓到,牧野唇角幅度很小地向上勾起,问方寻：“那你会梦到我吗？”

　　方寻被问得一愣，扯了个谎说：“不会，我平时不怎么做梦,都没想到今晚会梦到小狗。”

　　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但是说完多少有点心虚，方寻挠下脖子躺了来。他今天有点累，重新躺下后困意立刻涌了上来，声音也带着倦意说：“你打算一直在阳台站着吗？赶紧回屋休息吧！”

　　牧野说：“我不困,你困了就睡吧，不用管我。”

　　他话音落下不出五秒,方寻眼睛合上睡了过去。

　　方寻那边床头的台灯没关，借着暖黄的灯光能看到方寻入睡的侧脸。如果说刚刚只是喉咙发痒,那牧野这会儿就是胀。

　　之前心理上对方寻的喜欢,衍变成身体上冲动，牧野光是看着方寻睡觉都浑身难受。胀痛的感觉逼他想对着方寻的睡颜做点什么,但是尚在的理智告诉他君子点，别做下流的事儿。

　　看了看下边，牧野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上床休息，在阳台吹风有助于他迅速冷静下来。差不多站了十多分钟，他还是挺精神，疼痛的感觉丝毫没减少。

　　思来想去，牧野终于挂断了视频。他算是发现了，只要看见方寻的脸或者听见方寻的呼吸，他现在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现在手机也关了，牧野在阳台吹着小风一心想要快点恢复理智。他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冷不丁听见有人问：“你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牧野心里一跳差点没把手机给撇了。

　　回头一看，发现出现在身后的人是张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