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围捕 反向围捕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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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试戏

　　临上戏前，白小乙还偷偷摸摸给他递了瓶白酒，让他小饮两口，既能活泛活泛身体，也更符合人物醉醺醺的状态。奚闻没喝，笑着推回去说他瞎胡闹。

　　白小乙抱着白酒冷得跺脚，“不是怕你紧张吗？”

　　奚闻心不在焉地扣扣衣角，“喝醉了更不好。”

　　两人跌跌撞撞进门，用脚跟踢上了门板，女孩亲上去，手指摸索着解衬衣扣子，涂着红指甲的手从衬衣里伸进去，另一只手则转到身后摸了摸牛仔裤后兜，确定里头钱包在，就放心下来，“小帅哥，别这么绷着，放松一点。”

　　女孩亲上来的时候，奚闻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化妆品和香水的气味太刺激，瘦小的躯体缩在他怀里好像幼小的雏鸟。他不是第一次抱女孩子，但时间隔了太久，才会对这种逢场作戏的亲吻和爱抚有些陌生。

　　还好华轩是醉酒状态，他的僵硬和生涩很符合这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连女孩子小手都没牵过的大男孩。

　　倒到床上时，两人衣衫扔在地上，贴着肉纠缠，女孩勾上他的腰，交颈亲昵了一会儿，导演叫了停，改拍一个近景，奚闻用手臂撑着，镜头从下往上正对着他，他闭着眼，脸上有密密的汗，唇线绷直，拉长的脖颈鼓出青筋，瓷白的肌肤透出一抹抹红晕，牙齿咬着下唇，松开时留下一个血印子。

　　摄影机在下移。

　　韦导看着监视器，没转头就对沈清野说，“感觉还是有些放不开。”

　　沈清野“嗯”了一声，双腿松开，换了个坐姿。

　　“不过可用的素材有了。”韦导看了会儿，然后又喊停，换成两人在床上的场景。

　　下身用床单裹着，不至于全裸。

　　白色的床单延伸上去是光滑细腻的脊背，两人交叠在一起。

　　奚闻的脸热得发烫，汗落下来，他不敢看女孩的脸，视线一旦触及就会移开，身体下意识地躲避女孩的身体，明明靠在一块儿，却拘谨地像两个陌生人，效果就不太理想。

　　两镜不过，两人从床上下来，奚闻有些不自然，这种戏拍得越多越像是有意揩油，一场过是最专业的。韦导走过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拍了拍奚闻的手臂，“别紧张，你太害羞了，连眼睛都不敢看人家怎么拍呢？”

　　奚闻呼出口气，语气有些懊丧，“是我状态不对。”

　　韦成歌摁了火机，点着根烟，又从烟盒里倒出一根递给他，“抽一根。”

　　奚闻摇摇头，说自己不抽。

　　韦成歌顿了顿，把手收回来，“不抽烟不酗酒，现在可少见了，是好男人。女朋友总谈过吧？”

　　奚闻摸摸鼻子，点了点头。

　　沈清野走到韦导身后，视线在他露出的肌肤上停留了会儿，才移开了，笑着插话，“奚老师以前谈过不少的。”

　　韦成歌笑笑，“那现在分了没？”

　　奚闻噎了一下，半晌还是点头。

　　“没女朋友那怕什么，你就放开了演，”韦成歌压低了点声，“真起反应了也没事，我们见多了，嘴都牢，你别假戏真做就成。”

　　奚闻被他说的人都臊得慌，身体僵硬，虽然是开玩笑，但说的好像他真是什么色胚流氓，占女演员的便宜。

　　他倒也不是放不开，只是华轩半醉半清醒的状态不好把握。华轩这样的人，怎么会喝多了几杯酒就和妓女胡搞在一起，做了错事？他想不通，做什么都觉得不对。

　　奚闻就这样又在原地站了半天，韦成歌跟他聊了会儿，看他还是不开窍的样子，就有些愁了。

　　事到僵局，沈清野突然上前一步，“韦导，我给他示范一下好吗？”

　　韦成歌转头，见有人救场十分高兴，连声称是，“对对，清野你经验丰富点，你教教他。”又对那个女演员说，“小昕你再配合一下沈老师。”

　　沈清野脱下外套，解开袖口，闻言摆了摆手，“那恐怕不太好，我只是做个示范，别冒犯了人家。”

　　韦成歌说，“你一个人也没法演啊。”

　　沈清野笑了笑，朝奚闻看去，“奚老师，你陪我做个示范？离得近，也看得清楚。”

　　奚闻眨了眨眼，不知他想怎么做，也答应了。

　　入门那段就省了，直接是床上的两场。

　　奚闻走过去，沈清野跟上来，站在他身后，推了推他的背，让他躺到床上去。奚闻走过去仰面躺下，陷入柔软的床垫，完全和刚刚的位置颠倒了。片场一片安静，都等着看他们怎么发挥。

　　沈清野松了松领口，然后一只脚跪在床垫上，再覆身下来，眼睛微眯，好像真带了三分醉意，奚闻不能动，也不知怎么迎合，只是心跳得很快，仿佛真被熏了酒气，瞧着他有点出神，一下抽出了灵魂。

　　沈清野头埋下来，凑到他颈侧，奚闻以为他要亲上来，下意识闭了眼，预料中的吻却没落下来，嘴唇距离白皙的颈项还隔着毫寸的距离。

　　沈清野一笑，呼出的热气便刺激得奚闻缩了缩脖子，他把手搂上腰，奚闻脊骨一震，蹭着床单曲了点腿，低声，“你做什么？还是在做示范吗？”

　　沈清野抬起点头看着他，声音低哑，“不错，华轩不是喝醉，他是自甘堕落，你应该再主动一点的。”

　　说着他箍了奚闻的腰突然把人腾空抱起来，然后猛地站起来抵在墙上，手用力地捏住后颈，纠缠进头发往下扯。眼中神情冰冷，动作也不像奚闻刚刚那样犹豫不决、温情脉脉，反而带着鱼死网破般的泄愤，动作粗野，伪装的无动于衷被撕去。

　　奚闻惊叫一声，讶然不已。

　　他们本该接吻的，几乎可以预想，如果接吻的话，这个吻会有多激情凶猛。

　　沈清野低头望着他，唇与唇之间几乎只隔了一页纸的距离，眼里是浓稠的无法流动的黑，奚闻屏住呼吸，很强的压迫感，有一点紧张，身体飞快地起了反应，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感让他头皮发麻，空气好像都变得粘稠滚烫了起来。

　　从唇到脸颊缓慢地移动，一直都没有真正碰到。

　　手慢慢松开后颈，顺着嘴唇的移动，向背脊下滑。原先就松垮的衬衣落下肩膀，露出圆润的肩头。沈清野后背拱起，两人交叠着重合在一起，看着仿佛亲密无间，又克制着差了那么一点。

　　保持这个姿势持续了片刻，沈清野就松开了手，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给他传达了一种情绪，箍着腰的手松开，把他放下来，还很客气地说了句，“抱歉。”

　　奚闻快速呼吸，胸腔不住起伏，他坐在床上，用铺盖的床单遮了点下身的反应。脸颊通红，比刚刚还要严重。

　　他有些明白沈清野的意思，华轩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他甘愿的，要毁了自己，要坠下去看看华旸所处的世界。清醒时，理智与感性还在天人交战，喝醉了，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也变得恶，从身体到心一起染黑了，才会纵容自己和妓女一道儿堕落，放纵欲望。他把自己心中的恨和焦虑都发泄在了这场性爱之中。

　　虽然这样的行为也是卑琐的，他找了一个更弱更凄惨的对象，但他已经顾不上了。

　　沈清野走回导演那儿，韦导啧啧称奇，“你们刚刚那化学反应真是绝了。”

　　沈清野从孙絮絮那儿接过衣服，压低眉眼解释，“他对角色的理解卡壳了，我给他一点思路。”

　　韦成歌抖抖烟灰，“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对视的时候那种火花。啧，我真应该拍下来让你看看。”

　　沈清野笑了笑，刻意避而不谈，他转头看向奚闻，人还坐在床上，怔怔得不知想什么，眼睫垂下弯折出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奚闻的眼睛很漂亮，有灵气，拍出来的确好看。”

　　点拨了一下，后面拍得就顺利了。

　　那个女演员本来一直找不到感觉，由奚闻掌控全局以后，她也变得投入起来，眼神火热痴迷，肢体柔软，几次近景的感觉都非常好。

　　灯火一明一暗，在两人的脸上惊跳着，昏黄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从背后望去，拱起的裸背修长而有力，无一丝瑕疵。

　　拍摄中途，白小乙的手机突然震了，他看了看来电，很是惊讶，匆忙从摄影棚走出去接了电话，态度恭敬，小声说，“杜总？”

　　另一头说，“你们现在片场吗？”

　　白小乙点点头，“在，奚闻哥在拍戏。”

　　“我等会会过来，你别让他出去了。”

　　白小乙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连连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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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水饺

　　激情过后，酒也醒了。女孩趴在他身上，柔软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暧昧的橘色灯光照着墙上五颜六色、姿势大胆的画报，华轩盯着垂挂下来的透明玻璃珠串发呆。女孩用长指甲拨了拨他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华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华轩。”

　　女孩吃吃地笑，“好正气的名字，留个电话吗？下次还找我呀。”

　　华轩有些心烦意乱，他推开女孩坐起来，随手扯了件衣服披上，他摸了摸裤子口袋，烟盒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扭头问女孩，“有烟吗？”

　　女孩侧身打开床头柜拿了根烟，却没给他，拿在手中，红唇勾起，挑衅地问他，“怎么了？舒服完就不认人了？”

　　华轩皱着眉，“对不起，我喝太多了。”

　　女孩把烟咬在嘴里点了吸了一口，再取下来，弯腰放进他嘴里，唇张开，将白茫茫的烟雾喷在他脸上，“我知道，小警察，我见过你，你穿制服的样子可真帅气。”她咯咯笑着说，长指甲陷入华轩后背被抓挠出的伤口中，一滴血顺着月白的后背滑下来。

　　华轩吃痛，下意识前缩了一下，女孩搂住他的脖子，顺势坐到大腿上，“警察也来嫖娼了呢，这算不算知法犯法？”

　　华轩伸长了脖子，避开女孩温热的呼吸，额头青筋突突跳着，“你别乱说。”

　　“我说了又怎么样？”女孩犟嘴，“小警察你要把我铐起来吗？”

　　华轩身体微颤，压抑着，“我不是警察了，已经被停职了。”

　　女孩一愣，随即笑得更妩媚了，“不是啊，那更好了。”她压下身，润红的嘴唇蹭着耳廓来回移动，“我可太喜欢你了，下次再找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华轩伸手将她推开，“不会再有下次了。”

　　女孩被推坐在床上，挑挑眉，“别这样嘛，你刚刚不是还挺疯的吗？我都快要被你弄死了。”

　　华轩没说什么，从女孩的角度，能看到他侧脸红得要滴血，女孩说，“小警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刚刚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喊哥，是出了什么事？”

　　华轩身体微颤，“你问这些干什么？”

　　女孩说，“事做完闲聊一下嘛，你叫得太吓人了，好像他快死了一样。”

　　华轩闭了闭眼，心里的痛苦翻江倒海般汹涌起来，他日复日地害怕惊惧，生怕哪一日就看到华旸被抓起来的消息，连梦里也饱尝恐慌。

　　他对华旸不是恨他欺骗了自己，而是恨他为什么从来不说。

　　而且也失望，太失望了，他知道他哥这辈子完了，不要说能过得幸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就算侥幸活着，也不会活得快乐。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能尽早拉他一把。结果闹到现在，他的神倒了，沦落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一直被保护得太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蒙在鼓里，在意一些微不足道的事，那些不好的东西都让别人承受。

　　华轩弯折起身体，舌根弥漫开一片苦意，“他做了错事，走错了路，我没法原谅他。”

　　女孩挑挑眉，“原谅？”

　　华轩抬手捂住脸，“你不懂，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很害怕，每天都在害怕。”他颤抖着，眼泪从紧闭的指缝间渗出。

　　女孩微微叹息，从他身后覆上来，冰凉的手臂贴着他的侧脸，“可是他做了错事，你们的关系就不存在了吗？”

　　华轩一怔。

　　女孩低声说，“你想想清楚，你想失去他吗？”

　　“如果不想，你就要变强大，而不能是他的负累，你要变强大以后，将他从这摊泥沼中拯救出来。”

　　……

　　奚闻和女演员分开，女演员双颊酡红，眼神还有些迷离。奚闻也涨红了脸，不住说着对不住，冒犯了。

　　女演员抿了抿唇，笑了笑，“没事的，奚老师，你不要这么客气。您算是很有绅士风度了。”

　　这么大尺度的戏，一些不该碰的地方，都有刻意避开，也会刻意抬着身子，亲密的动作也是点到即止。不像另一些男演员，逮着机会非要多摸两把，好像少占点便宜就吃了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