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21章
作者:猛猪出闸
“往哪儿跑!”管声拦腰一抱,把他甩在沙滩,就地翻滚两圈,轻轻卡住他脖子。
他居然没有还击,就那么躺着。卸去力道的身体很软,脖颈很纤细,目光淡而温柔——格外的温柔,就像南太平洋的海风。
管声以为自己偷袭成功,而他为避免尴尬才躺平,便放肆地笑道:“不知道怎么办了吧?”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你留点面子。”
“人多才需要面子,现在又没别人。”
“那好。”范锡目光一凛,双手交替握住管声的两只手腕,手肘一撑一转把他双臂拧成麻花。同时抬脚压在他锁骨处,猛地拧腰便逆转了攻势。
眨眼间,管声便成了脸朝下的姿势,只好大喊:“服了服了!闹着玩儿呢,别动真格!”
范锡又恢复了那副温顺的模样,笑着把他拉起来。
吃完少得可怜的晚餐,管声把野草当牙刷,蹲在海边用“热带芦荟精粹牙膏”刷牙,喷着泡沫说:“现在,我们感到迷茫,是因为缺乏纲领。就像公司没有制度,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范锡打趣道,“那第一条,就是不许摸鱼偷懒。”
管声挑起一侧浓眉,冷笑着反击:“不,该是不许吃独食。”
“我没吃独食!”
“那我也没偷懒。”
范锡不再辩驳,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沉默几秒说:“第一条应该是,团结友爱,不许吵架,不可以用语言互相攻击。”
管声愣了一下,眼中的咄咄逼人消失了。他先是深深地点头,漱了漱口,接着说:“改一下,不可以用语言或武力互相攻击,尤其是武力,非常不可取。”
范锡听出他意有所指,笑着取来小本子:“好,我记下来。”
管声说:“第二条就写,互帮互助,公平分配工作和资源。不吃独食,不摸鱼偷懒。”看着范锡依言写下,他继续说:“第三条,爱惜身体,不许以身犯险,冲动行事。”
“嗯,同意。”范锡一笔一划地记录,“第四条,不许在语言或行动上,表现得消极、丧气、颓废,进而影响团队氛围。我工作的俱乐部,就是这样要求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对,我们必须互相鼓励。”管声用右手搭住他的肩,郑重其事,“可不能再骂我演技烂什么的。”
“……可那是事实。”
“我们彼此心里清楚就好,没必要说出来影响情绪,对吧?”管声唇边衔着一抹尴尬的笑,“你得夸我,我也会夸你,我们就是夸夸二人组。来,试着说出我的十个优点。”
“有这么多吗?”范锡歪头打趣道。
管声张开一个巴掌:“五个,总有了吧。”
“长得帅,有才华,开朗,风趣,唱歌好听。”范锡转着眼睛思索,多说了两个,“而且你挺勇敢的,对待异性又很绅士。哎,你也夸夸我。”
“你性格不错,嗯……”管声沉吟着,苦恼地笑笑,实话实说,“奇怪,你明明很好,一时却又想不起什么突出的地方。哦对了,你身体素质好。”
范锡半垂着眼,平淡的眉宇间流出一丝落寞:“不突出也没什么,中国人讲究中庸嘛。”其实,并非他不出众,而是管声没有花心思在他身上。周身花团锦簇的男人,不会长久地凝视一株野草。否则,仔细想想,一定能凑够五个优点。
“准备睡觉啦,”管声摘下腕表,跳起来活动着筋骨,“既然纲领里提到了公平,那我们猜拳决定谁值第一班岗。”
范锡输了。
于是,他手握改锥守在帐篷外,警惕地留意周围。风与浪的吟唱亘古不变,不知有没有异样的动静鬼祟地藏在其中。比如,第三个人的低语,或者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偶像和粉丝入了个洞房
第27章 神秘生物
该换班时,管声睡得正香,半边脸被充气艇挤歪了,嘴里梦呓呢喃。范锡盯了他良久,神情比月光还温柔,而后默默地把表调慢一个小时。反正,明天找机会调回来就好。
一小时后,管声上岗。
范锡刚躺下就睡着了,可是很快被“轰隆”一声巨响惊醒。响动从密林深处传来,仿佛地狱里魔鬼的低吼。他钻出帐篷,见管声紧盯着不远处的林子,摆出奥特曼似的战斗姿态。
片刻后,他们反应过来:是挂在树上的直升机残骸掉下来了。
“你睡吧,有我呢。”说着,管声抹了把汗,也被吓得不轻。
范锡又躺回去,断断续续地做着梦。忽然,帅呆发出狂吠,管声也在高喊:“快醒醒!”
他心里遽然一惊,立刻窜了出去。管声脸色苍白,冰冷汗湿的手紧紧握了过来,打着颤说:“刚才,林子边缘,有个东西过去了!”
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他登时清醒了:“你,你看见了?”
“我听见了!动静不小,嗖嗖嗖地过去了,像一个人在跑。不,是爬。”
他惊骇不已,头皮发麻。浑身每个毛孔都在爆炸,继而缩紧,像有人在用无数冰凌刺他。他紧紧抓住管声的手臂:“没听错?”
“没有,帅呆也听见了,不然不会叫。”管声吞了下口水,照着狗屁股轻轻踢了一脚,指向丛林,“你,去侦察一下。”
帅呆退了两步,接着竟用后腿夹住尾巴,喉间滚动着呜咽。它嗅到了那东西的味道,它招惹不起。二人对视一眼,嘴上骂它胆小,却同时退到篝火旁,哪怕热得冒汗也不愿再挪动半步。
范锡感觉肩头一沉,有条手臂揽住了自己。手的主人说:“我们得搬家,不能在这么开阔的地方睡觉了。也不能往林子里搬,更危险,蚊子还多。”
“那去哪?”
“不知道,明天再说吧。”
管声叫他接着睡,可他哪里还睡得着。在火光的庇护下,他们瞪眼坐到天亮,开始寻找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处。
海岛上,除了沙滩、雨林,就只有礁石了。
在那片乱礁林立的区域,有一座礁石山。虽然叫它山,其实高不过十几米,还不及一棵高大的椰树。斜斜的壁面有道细长的裂痕,看上去就像山的伤口。
山体有很多凸起的巨石,形成一段段缓台,倒是不难攀登。二人爬上去,盯着那道一人宽的缝隙,范锡说:“好像是个山洞,不过爬上爬下的,对你来讲可能不太方便。”
“啥意思,因为我四肢不协调?”管声有些不忿,“看看吧,也不知道多大,不行再换。”
里面黑洞洞的,他们不免有些紧张,又牵起手才继续走,像一对正在看房的情侣。待眼睛适应了里面幽暗的光线,他们舒了口气,觉得可以将就。
面积目测至多七八平米,顶部低矮,管声得微微低着头。虽然逼仄,但很凉爽,用来过夜足够。守住洞口,就不怕未知生物侵袭。
最大的缺点是有点吵,海浪撞碎在礁石的声响清晰可闻。潮水虽柔软,却前赴后继,永不后退。
他们把寝具搬来,又在“床”下加了些垫材,毕竟石地远不及沙滩柔软。管声躺下,又拍拍身边的位置:“还不赖,过来试试。”
范锡小心翼翼地坐下,被他一把拽倒,只好与他并肩躺着。耳边喷来一阵灼热的鼻息,夹杂着轻笑:“我忽然想到,我们这算不算是入洞房了?”
“啊?”
“山洞啊,洞房。”
“呵呵。”范锡淡然一笑,却在心底嘶吼:你tm不弯何撩,不弯何撩!死直男,我真的会动心的!小心老子把你打晕,然后废了你的童子功。
“这个你挂脖子上。”
有个小东西落在胸口,他捡起来,是一只救生哨。
“现在,岛上不知道藏着个什么玩意儿。以后单独行动时,谁遇见危险就吹哨。”
他觉得这个举措很机智,把哨子放在唇边吹了一下。尖锐的哨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管声揉揉耳朵:“没事儿别瞎吹。”
“如果有事找对方,也可以吹吧?”
“那就区分一下,”管声叼住他自己的哨子,轻拍大腿,吹出两段不同的节奏,“前面是请求集合,后面是情况危急。”
“太复杂,”范锡蹙眉,一个也没记住,“我都遇见危险了,还得打着节拍吹哨?”
这是音乐人的通病,凡事都想搞出点节奏。管声抖着肩膀大笑,说:“你来定。”
范锡便拟定,一直吹是情况危急,短促的是请求集合。
“对了,有没有觉得,今天时间过得有点快?”管声困惑地瞥了眼腕表,哪里知道在他洗澡时,有人把昨晚调慢的时间又拨了回来。
“没有吧?”范锡顿了顿,轻声反问,“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也许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很快乐?”
他听见耳边的呼吸滞了一下,以及喉头轻轻滚动的声音。紧贴着他的手臂缩了缩,一点凉爽挤进两片湿热的肌肤。默然片刻,管声才轻快地说:“当然,你可是我唯一的粉丝啊。”
布置好“新家”,他们走下礁石山。
归途中,管声忽然变得寡言,独自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范锡有没有跟上。他表情很奇异,眉心微蹙,像在琢磨一道很难的高数题。
他没有去牵范锡的手,不过当后者主动牵过来时,也没有避开。
那之后,又过了几十个日与夜。
天边的灯塔没再亮过,也许废弃了。或者,那根本就不是灯塔,而是塔吊。某个工程竣工,就拆了。
神秘生物依然处于神秘状态,但是他们发现了它的屎。黑色的,很臭。从量来看,体型不小。
清晨,管声坐在树下,把无患子搓出泡沫涂在下巴,对着口琴仔细地刮胡子。他的头发已经很长,有一部分贴在颈侧,几绺前发遮住了眉骨,如同落难的王子,俊美而忧郁。
涮净剃须刀,他翻出指甲钳套装,修理指甲。好在他的背包像个百宝箱,不然就只能用牙啃了。手指甲还好,脚趾甲的话……偶像啃脚,难以想象。再说,也够不到啊。
护手霜已经用光了,自力更生让这双手变得粗黑,指甲黯淡。他摩挲着指尖,叹了口气,看向在海边挖贝壳的男人。
他们学会了计算着时间赶海,当海水处于最低潮时,最容易挖到好东西。蛏子、蚬子、小螃蟹自不必说,还经常碰见巨大的不知名贝壳。
范锡头顶芭蕉叶,弯腰时翘起的臀部,像晨曦下的水蜜桃。这小子虽清瘦,却不干瘪。管声目眩神迷,莫名感到有些焦渴,用吸管喝了口椰汁。吸管本是一种多汁的草茎,晒干后就会变成中空的。
搬家那天,他想过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后来一笑置之。
都是寂寞闹的。
在外界,工作之余可以弹琴、写歌、看电影、参加聚会、读粉丝来信、看吐槽自己演技的视频……能做的事太多太多。而在岛上,睁眼闭眼就这一个男人。
他这辈子,和任何一个人,都没说过这么多的话。
纲领中强调要公平,可最近还是范锡干得比较多。这小子有足够的耐心,在沙子里找到小洞洞,再把海鲜挖出来。管声不行,弯腰找一会儿就心烦。
可是,范锡没再抱怨过,或者提出批评,投来的目光总是很温柔。管声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不再计较得失,这大概就是优质偶像的影响力吧。
不使用武力时,他真的很温柔有耐心,善解人意,还吃苦耐劳。之前互夸时怎么没想到呢?明明很容易就凑够五个优点。当时,自己没说出他的闪光点,他似乎很落寞。
已经进入三月了。
管声翻开旅行指南,看着画在扉页的日历。3月8号那天,被范锡标了个蛋糕图案,那是他们共同的生日。从小,他就是人群里最闪耀的孩子,身上没什么可供取笑,于是小伙伴们就笑他生于妇女节。
半个月前,他们在岛上欢度春节。管声独自承包了整台春晚,范锡用树叶给他包了海鲜饺子。他们计算着时差,在辞旧迎新之际唱起《难忘今宵》,然后依偎着垂泪,想念远在北半球的亲人。
“哔——哔——”尖锐短促的哨音传来,管声抬头,见范锡在朝自己招手。
他跑过去,哭笑不得:“这么近你也吹哨,喊一下嘛!”
“吹哨比较有趣。”范锡又叼起哨子,嘟地吹了一下,两片薄唇弯出一个灿烂的笑。
他的T恤破得像比基尼,头发也长了,毛毛躁躁。戴着芭蕉叶的样子如此滑稽,却偏偏有点可爱。管声忽然觉得眼睛没地方放,只好垂了下去,问:“揍啥?”
“看!”范锡从背后拿出一物,像一块脏兮兮的冰,竟是个漂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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