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82章
作者:猛猪出闸
他微微一愣,立即起身,神情庄重。以为这是要进行什么仪式,把心爱的儿子交给自己之类的。谁料,帅呆也抬高两只前爪,原地站了起来。
“阿声,转一圈!”
他懵懂地转了一圈,与此同时,帅呆也欢快地转了一圈!怒气在脑子里轰然炸开,他终于确定,这条狗早已改名为阿声了。
分手了就把前男友当狗,凭什么?!这是粉丝能干出的事?
他冷冷地瞥向始作俑者,后者目光闪躲,清秀的脸庞写满心虚。碍于岳父母在场,他没有发作,而是笑了笑,状若无事。
此时,夫妻俩也猛然意识到狗名的问题。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将狗撵走,随后默契地转移话题,让电视节目继续播放,又打开那盒棋子烧饼。二人分别尝了一块肉馅的,赞不绝口。
“阿声,啊不,管声哈,你爸妈身体挺好的?”岳母问。
“好着呢,他们也托我给你们带好。”管声瞄一眼默默吃烧饼的粉丝,盘算晚上怎么收拾这小子。
“你弟弟回国了哈?”
“去年就毕业了,在我朋友的游戏公司做设计。”他又瞄一眼范锡,正把落在腿上的渣子捏起来吃呢,怪可爱的。哼,卖萌?卖萌也不管用哦。他嘴角牵起一个狞笑,心想:我要把你也变成渣渣。
“我们都不晓得你跟锡锡在一起了,他只说处了朋友,没提是你,黑我们一跳。”岳父笑容可掬,用手掌接着酥脆的烧饼渣子,见管声面露不解,解释道:“啊,就是吓我们一跳。”
“他想给叔叔阿姨一个惊喜,其实这个说来话长,在岛上时就情投意合了,哈哈……”
其乐融融地闲聊许久,岳父起身,笑道:“你们聊着,我得做饭去了。刚才,我还以为锡锡找了个年纪挺大的,开玩笑说见了面不得叫声哥。”
这段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管声只听懂了七成,惊讶得连连摆手:“哎呀,折煞我了叔叔,您可别叫我声哥,叫我小管就行。”
“……”
范锡先是扑哧一笑,接着跟面带尴尬的父亲解释:“他没听明白你说的话。”
“没事没事。等着吧,晚上很多菜呢,你来了我再加两道。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听说要加菜,管声有些不好意思,“叔叔,不用特意加菜,我吃点饺子就行了。”
见岳父愣了一下,他才意识到不该提饺子。之前在岛上过年,范锡用树叶给他包饺子时说过,家里的习惯是吃汤圆和糯米糍粑之类的。
这下,人家得特意和面、剁馅、擀皮,就为了给自己包顿饺子。唉,岳父母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事儿逼?摆明星的臭架子?
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过后,他微微一笑,当机立断地补充道:“我吃速冻水饺就行。”
“是不是怕我们做不好啊?”岳母笑眯眯地问。
他慌忙道:“啊不是不是——”
“放心,你叔会包饺子。我们平常也吃,只是吃的没你们北方人多。”
见偶像略显局促地点头道谢,范锡抿嘴偷乐,打算晚上亲手包饺子,问他想吃什么馅儿。他思索一下,谨慎地说有啥吃啥。
“锡锡,去店里拿一袋冰糖!”老范在厨房喊道。
范锡让母亲陪管声聊天,起身披上外套,又听老范接着说:“顺便遛一下阿声,它今天还没窝粑粑……啊不对,它得改个名字……”
他咬住下唇,瞄向面如冰霜、眸光阴沉的男友,赶紧牵着狗溜了。
张罗了一下午的年夜饭很丰盛,让范锡感觉倍儿有面子。
鸡稀饭,糟辣鱼,酸汤带皮牛肉,香辣蟹炒年糕,山竹笋,泡椒黄喉,小炒黄牛肉,蕨粑腊肉……他亲手包的猪肉大葱馅饺子也备受好评。当然,餐桌上少不了凉拌折耳根,不过他没吃。
而管声此时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不喜欢折耳根。
酒足饭饱,把餐桌桌板一撤,就成了一台自动麻将机。和老丈人、丈母娘打麻将,是每个女婿应尽的义务,管声很乐意奉陪,而且很快就学会了“捉鸡”的打法。
范锡提出不耍钱,用黄豆当筹码,边玩边跟父母讲了苏豪沉迷网赌的悲剧,不过略去了敲诈勒索的部分,免得他们忧心。
“房子都卖了?!唉,哈戳戳的……你已经仁至义尽,往后莫管他们家事。”老周蹙眉摆弄着麻将牌,瞥一眼坐在自己上家的大明星,“小管,就苏盼生病那事,你说锡锡是不是冒憨水?都能感动中国了。”
“不过也挺有情义的,我喜欢他这点。将来万一我破产了,或者中风了、脑血栓了,他肯定不会不管我。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管声琢磨着出了个“红中”,老周杠了这张牌,手里刚好凑成“点豆”,随后就胡了。
她很开心,说这叫开门红,预示自己这一年都会顺顺利利。
“哎呦,你哪年不顺利?”老范宠溺一笑,“你做的那个指甲,家务做不得,打牌倒灵活的很。”
范锡看在眼里,觉得管声是故意让她胡牌。果然,两圈下来,数她赢得最多。
中场休息,老范和老周在看电视,管声起身喝水,又踱进范锡的房间,好奇地四处打量。
范锡屁颠屁颠地跟进去,嘴角挂起讨好的笑,给他展示自己的奖杯、奖状,一整套集齐的水浒卡,童年时的女装照……
“呜呼,”管声眉梢一挑,指尖摩挲着照片里可爱的小人儿,冷冷地感叹,“眉心还戳了个红点点,很可爱嘛,可爱得分手了就把前男友变成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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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哥:好气啊好气啊……诶?我不气了,还特别的开心?这是为啥呢?
第111章 缘分天定
“对不起啊,”范锡诚恳地道歉,而后解释,“我给帅呆改名,不是为了侮辱你或者报复你,而是为了纪念你。”
“纪念我?那你该给我立个雕像,或者长生牌位。”管声显然不信,语气略带不忿,“尴尬死了,以后在网上发帖时别叫我哥哥,叫我尴尬,反正简称都是GG。”
戏谑的话音未落,帅呆摇着尾巴走进来,趾高气扬地巡视领地。
“帅呆,过来,”管声俯身深情呼唤,“是不是把爸爸忘了,嗯?快过来。”
它一动不动。
他又唤了几声,随后只好压低声音,勉为其难地唤道:“阿声,来。”
它咧开嘴,欢快地一路小跑而来,用毛茸茸的脑袋磨蹭他的手。管声哭笑不得,回头看向正鼓起脸憋笑的粉丝,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点了点,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阿声,握手。”管声试探着说,没想到它真的抬起一只前爪。与自己同名之后,此狗竟然聪慧多了。想到这儿,胸臆间翻涌的怒气里,不禁混杂进几分骄傲和自得。
“对了声哥,你怎么带了那么多礼物啊,不是说就一件衣服、一套化妆品吗?”身后的粉丝喏喏地问道,不像往常那样中气十足。
“我虚荣又爱面子,我浮夸,我庸俗,我肤浅,你能怎样?”他似笑非笑,语气不善,隐隐带刺。
“别生气啦,好不好呀?”范锡竟罕见地撒起娇来,握住他的手摇晃,“你说过,看见帅呆就像看见你,我就鬼使神差地给它改名了。我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锡锡,我想吃巧克力,去拿几块——”老周在客厅发出指令。
范锡下楼去了,临走前粲然一笑,平淡无奇脸蛋儿格外俏皮动人,简直就是把可爱装进小推车——忒可爱了。
不过,这无法掩盖他把男朋友当狗的恶行。
管声不忿地嘀咕着,兀自探索这一方小天地。如果自己是登门提亲的公子,那这里就是小姐的闺房了。这么一想,有点刺激。
这里和普通男生的卧室一样,简简单单。床下堆着旧篮球、足球和网球拍等体育用品。爱运动不爱学习——他又想起这个好玩儿的ID。
角落有一堆旧杂志,他翻了翻,中间竟夹杂着几本英文的。封面是身着几根布条,姿势诱惑的外国肌肉猛男。
“嚯——”他慢慢挑眉,注意到发行时间是十多年前。看来,离开我的那几年,这小子太寂寞了,从海外淘了些旧杂志来纾解。好纯情好可爱,连找资源都不会,还得买杂志,像初中生。
在窥探欲的驱使下,他继续东翻西看,在书柜下方的柜门里发现许多写满字的小本子,是范锡从小到大的记账本。
他拿起一本,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道:
“开销:la条 5毛,香la xie 5毛,代10个同学回家喝气水,吃雪高 5元。”
铅笔写就,字迹稚嫩,方正工整。
“吃雪‘高’……哈哈。”
记账本是按照时间顺序,整齐地排列在一个收纳盒里。他又从后面拿出一本,其中记载了丰富的大学生活。他随手往后翻了翻,自己的名字掠过眼前。他怔了一下,连忙翻回去确认,心里一颤。
那是十年前,五月的某天。
“开销:早餐 5, 午餐8,晚餐8,酸奶一箱24,水果13,比赛报名费80。
随想:我肯定是在做梦!管声来学校拍MV,我看热闹时,胳膊被道具砸破了,他就把随身的运动毛巾送我,还问我有没有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他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备忘:体育运动心理学作业,1000字。”
运动毛巾?
那条旧得像尿布,还被范锡当成宝贝疙瘩的毛巾是我的?!
为了去捡掉进海里的毛巾,那傻小子差点被鲨鱼吃了!
原来,他们早就见过,甚至还说了话。可是,管声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十年前的五月……那时他刚出道不久,每天都在各个地方取景拍MV,赶着发首张专辑。对范锡而言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忙碌生活中普通的匆匆一瞬。
瞬间,那点怒气烟消云散,整个人像蜜蜂飞进了蜜罐子,甜得找不着北。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如此喜欢自己,喜欢到这种地步,太幸福了。
“声哥,来看看吃什么。我挑了几种符合你气质的,特别高端的进口零食,一个月都卖不出去一袋的那种——”
听见范锡回来了,他悄悄把这页纸撕下来揣进兜,随后物归原位,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间。
歇了一会儿,大家继续码长城。
麻将机轰隆作响,吐出一座围城。范锡一面抓牌,一面偷瞄管声,发现对方总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自己,好像他出老千了似的,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唉,等进了被窝,再进行更有诚意的致歉吧。给狗改名为“阿声”,确实做得不地道,今早还想着提醒父母,结果扫墓之后就忘了。
“小管,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帅诶!”老周盯着管声的脸,忍不住啧啧叹赞,“不像是吃饭长大的,吃的是日月精华,花瓣露珠。”
后者笑得谦虚,说出的话却正相反:“刚上初中的时候,学校填表,其中有一项是政治面貌。我当时填的是,很帅,哈哈。”
“哈哈,给我们唱首歌好不好呀?”老周询问。
“那我就唱一首,最近给范锡写的歌。”管声欣然同意,起身用手机播放伴奏,唱起那首追回老婆的《私人岛屿》。
他的嗓音和眼神一样,富有深度却极为清澈。气息之稳,让人几乎忘了他是需要换气的。宽广的音域,流畅的真假音转换,仿若喉咙里藏了个修音师。
“……海有彼岸,爱无终点。
只想和你一起相拥着腐烂,
在我们的岛,我们的海滩。
被风吹散,化入云里,
然后一起等一场雨。
你落在哪里,我也落在哪里……”
演唱完毕,他朝听众鞠躬,再次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扫过范锡。后者吐吐舌头,朝他比心。
“好听,好听!”老范和老周大力鼓掌,短短一首歌的时间,就成为了迷弟迷妹。不过,前者直言不讳道:“在沙滩上又腐烂又哪样,好像有点吓人。”
后者反驳:“才不吓人,就像我们常说至死不渝,虽然有个死字,但一点也不可怕,反而叫人很感动。”
“嗯嗯,也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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