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软语 温言软语 第53章
作者:画云为山
温言一直木然,听到“再也不回来”他瑟缩了一下。他不想,他离不开熟悉的环境,这是他长大的城市,他熟悉这里的气候,美食。他喜欢这里的四季分明,这里有他的工作和同事,白从羽也在,还有……连语!
思及此,温言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麻木已久的思维开始运转。
他仔细的看言若雪的脸,他们有相像的眼睛,也有同样的酒窝,皮肤白皙也一样。他找到妈妈了,他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儿,他只是被弄丢了。他承受着失而复得的冲击,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呼吸都是紧张的。
“小言,来先喝点柚子茶,妈妈去换件衣服。”言若雪把一大杯散发着柚子香气的茶放在他手上,自己进了房间。
不过片刻,言若雪换了身家居服出来,比起刚才一身黑色,仿佛战袍的样子,此刻驼色的羊绒衫瞬间柔和了她的气质。
“现在还早,你可以好好想想晚饭想吃什么。”言若雪坐到温言身边,握住温言的手,仔细揉捏。
“让妈妈好好看看你,没想到我们母子一别就是二十年……”言若雪又哭又笑,抓着温言不放手,二十年,鬼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孩子丢了,当时甚至出现了轻生的念头。
好在她活下来了,不然就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妈妈在瑞典和西班牙都有房子,你喜欢住在哪里都行,如果都不喜欢,你可以自已选,喜欢哪里都好,妈妈陪着你。”言若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温言。
“原本你还有个小姨的,可惜她们一家三口都不在了,当初你小姨可疼你了。”言若雪很惋惜的叹气,不过一年多,言若雪失去了四位亲人,打击之大不可想象,“行了,我们不说这些,说点开心的。”
一下午母子俩沉浸在骨肉相逢的欢喜中,直到吃完晚饭,温言婉拒了他妈妈留他过夜的想法,他承认他很想亲近母亲,同样的他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消化这些,今天一天他承受了太多,有点吃不消。
言若雪百般不愿,她现在想每时每刻都看到温言,而且温言还拒绝了她明天搬家的要求。
温言:您给我些时间,我需要协调一些事,我不是自己住还有一起长大的哥哥。
“我知道是那个叫白从羽的人吧。”调查的时候,言若雪发现这个人在温言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他出差了吗,等他回来我要请他吃饭,他喜欢什么,我要准备一份大礼,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言若雪太感激白从羽了,他像一个称职的兄长一样陪温言长大。如果没有白从羽,温言该有多孤单,多可怜,最后言若雪还是依依不舍的把温言送回了家。
温言看着汽车开走,在楼下站了很久,靠近那几株腊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的原因,腊梅的香味更加冷然了,那冷意渗透了他的骨髓,一直冷到他的心里。
他的手机一直有电话打进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连语,他没接关了声音,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后手机被打没电,关机了。
一天之内大悲大喜,他承受了一遍。得到和失去,都那么沉重。
一步一步的上楼,一步一步地来到家门口。看到家门口坐着的人,温言眼眶湿了起来。
连语听到脚步声抬头,四目相对,温言咬了下嘴唇,乌龟一样缩起头,转身逃跑。
现在最好不要见面,他会哭。
第77章 还能靠在一起
“言言,你去哪儿?”连语箭步上前将人拦住,“你别躲着我。”
温言挣扎着推开他,但是没用,力量上他从来不是连语地对手。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连语很受伤,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是温言不能拒绝他。
看着连语红了眼眶,温言心痛难当。他没有不想看到他,是不能。他现在心里地动山摇,各种念头,不想放手,不想这么屈服,可是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个无解的题目。
两人正僵持着,单元楼道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他们这栋楼只有六层,没有电梯。而进来的人还在打电话,温言听出来,是住在他家隔壁的阿姨,为人热情又好管闲事。一梯四户,大家来来往往都能见到。
连语这张极具辨识度的明星脸,还没带帽子口罩。
温言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赶紧打开房门,将人拉进来。
连语关上门转身将人抵在门上就吻了上去,他太想念温言了,一个礼拜没亲到,他受不了。
温言惊呆了,他没想到连语还会亲他,脑子一瞬间卡死。
熟悉的气息,绵软的舌头,缠绵悱恻的触觉,温言不能幸免的沉醉其中。他也想连语,特别想。
伸手抚上连语的胸口,狂乱的心跳震的他指尖发麻,也震动了他的意识。
有些事情侵占了他的思维,温言意识到不能这样,他们不能再这样了,连语是他哥哥,有血缘的那种。
温言开始挣扎,很激烈。连语不肯放松,步步紧逼。一个吻,他们仿佛在彼此撕咬。直到真的有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还混杂着温言的眼泪。他害怕这样的连语,也心疼这样的连语。
“你为什么要躲?你为什么要推开我?”连语眼睛猩红的质问,“电话不接,见我就跑。言言你不能这么往我心上插刀子。”
温言指尖轻颤指了指连语的嘴,想让他去漱口,他把连语的舌头和嘴唇都咬破了。他不想的,可是没别的办法。血染着唇色,透着一股血腥的诡魅,特别病态。
他们不应该靠的这么近,也不能。
温言打字让连语看:我们是兄弟,连语,你冷静点。
温言打这些字的时候一直在抖,兄弟这两个字在他看来特别刺眼。
连语把手机抢过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所以呢?你想离开我是不是?”连语危险的眯起眼,气息陡然紧张起来。
温言看着他,眼神中蕴含着强烈的不舍和痛苦。
他不想,可是他有别的选择吗?
“那么想离开我,你哭什么?”连语一下一下的擦着温言的眼泪,越擦越多。
温言摇头,他不是想分开,是不得不分开,这不一样。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成渣了。”连语眼眶也红了,自打认识以来他没见温言这么哭过,眼泪完全止不住。不应该,他承诺过,他们在一起的将来应该都是美好的才对,不应该这么痛苦。
“没事,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都行。”连语的声音哽咽着,伸手抚摸着温言的后脑,两人额头相抵气息纠缠,“我没别的要求,你不能离开我。”
温言彷徨,连语的精神看起来接近瓦解边缘。整个人都透着摇摇欲坠的憔悴,他很担心,连语需要休息。
可是他的眼泪止不住,哗哗的往下流,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根本关不上。
他忍了很久,整个春节他都在忍,他以为很快就能得偿所愿,即使穆家的反对那么直接,他都没有绝望。可是所有的希望都停留在中午,停留在见到他妈妈之前。
连语不停的给温言擦眼泪,擦不完,索性任他发泄。他就搂着人,静静的站着。
过了许久温言终于止住了眼泪,动了动身体,他发现连语的嘴唇还在渗血。他又指了指让连语去漱口,可是连语视而不见,他一刻也不能放开温言。
“即使你怨恨我妈,怨恨我,也只能这样,我可以拿余生来补偿你,只要你高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温言摇头,一切都没有定论,他不会轻易给连语的母亲定罪,即使真的做了,负责任的也不应该是连语。对于连语他没有怨恨,只有不能说出口的爱。
他们之间将来也不会有怨恨,这个带给他光的人,教会他什么是爱的人,他不会去恨。
温言的手机响起来,他想去看看。
“你别动!”连语去沙发上查看,屏幕上自动读取的是“羽哥”,是白从羽发来的消息。
连语递给温言,原来白从羽他们那边遇到了大雨,被困住了,行程还要往后推几天才能回来。
温言很想白从羽,以前有什么事都是他们俩一起解决,已经形成了习惯,现在熟悉的人不在,温言不知道能和谁说。
他又不能让白从羽跟着担心,只能报喜不报忧,让他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连语给他端了水来:“多喝水,照你这种哭法,肯定能把自己哭到缺水。
温言脑子发空,确实哭的狠了,他现在疲惫极了。
“行了,你去洗澡吧,今天一天这么累我们早点休息。”连语拿走水杯,催着温言去洗漱,态度恢复到与平常无异,好像没有白天的事,他们还只是普通的恋人。
“去啊,怎么让我给你洗?怎么这么会撒娇。”连语笑了起来,走过去开始解温言上衣的扣子。
温言猛的往后一退,不对劲,他转身跑进浴室,然后锁上门。连语的状态很奇怪,就跟被分裂了一样,怎么办?温言抱住自己坐在地上,他应该怎么办?
连语颓唐的坐下来,嘴里血腥气挺重,可是比不上他心里弥漫出的血腥。近距离的碰到温言,他才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的血缘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隔开。
连语将温言剩下的水都喝掉,咽下所有的血腥。来到温言的卧室,床只有一米五,挺小的。连语不在意,他就想跟温言在一起。床头还放着小铜鸟,他妈那一屋子画眉,叫的叽叽喳喳的,特别吵。
他记起他六岁那一年,他妈总是在那间屋子里哭,总是哭。所以他并不是很想靠近那个房间,太悲伤了。
温言进来,看连语坐在那里摆弄那只鸟,心里一痛。两代人的纠葛,还隔着他母亲的死,这应该怎么办。他想问问现在他们应该去怪谁?
“洗完了?行了睡觉吧。”连语特别自然的脱了衣服,然后上床招呼温言过去。
温言摇头,他只是过来拿睡衣,他去白从羽那屋睡。
没等他有进一步反应,连语已经把他拉上了床,卷进了被子里。
“折腾什么,好好睡觉。”连语把人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
温言翻身想下床,他们不能再睡一张床了,这种接触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煎熬,曾经他们是最最亲密的爱人。可是现在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仿佛是一道天堑。
连语强硬的收紧手臂:“再折腾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来,言言对于你,我没什么忍耐力,也没有底线。”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温言酸楚的看着他,何必互相折磨?
“我就想抱着你睡,我们都一个多礼拜没一起睡了,你不想我吗?”连语温柔的捋着他的头发,洗了澡脸色好些了,眼睛还是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一样。
温言乖顺的躺下来,当然想,做梦都想。
连语看着温言妥协了,欢天喜地的抱住人,亲了亲他的耳朵:“睡吧,晚安!”
床小也有小的好处,他们可以靠的更近。
终于抱到了人,连语心里踏实下来,先不管外力因素,至少人在他怀里,分开这一周简直比一年都要漫长,他不想再经历。
其实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但是他们现在都无法承受。
两人靠在一起,安安静静的,他们都知道彼此没有睡,可也说不出任何话。太多事,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像是两只在风雨夜里互相取暖的小兽,只是单纯的彼此依偎,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半夜,温言是被热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他很热,出了汗。连语依旧紧紧的搂着他,不正常的温度从连语身上传来。温言抬手摸了摸连语的额头,他发烧了。
第78章 挣扎
温言想起来,连语来找他只穿了一件特别薄的外套,昨天他吃晚饭了吗?最近这么多事,连语整个人都被逼到了悬崖边,想必是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
温言动不了,连语搂的太紧了。万般无奈,只能把人先叫醒。
连语犯迷糊,头晕晕的问道:“怎么了?”
温言又拍了拍他,拿手机打字让他看:你发烧了,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好吃药。
连语皱着眉,眼睛半天才对上焦,看清温言打的什么字:“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难怪嗓子有些疼,脑袋这么晕。
温言:你昨天吃晚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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