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第61章
作者:蜜糖年代
顾清渠的气还没消下去,他斜着眼问:“周朔,你回哪儿?”
“去姜老师那儿啊,”周朔答得理所当然,“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
昨天晚上顾清渠说的话他自己如今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倒是那些画面和心跳挺清晰的。
“嗯,去吧,”顾清渠目光一闪,转身往里走,“晚上不用来接我了。”
周朔说好。
顾清渠一愣,若有所想地盯着周朔看了片刻。
周朔咧嘴笑了笑,显得十分阳光灿烂。
他有目的,不加掩饰,顾清渠看出来了,于是拔腿就跑。
水无波澜,日子平静,一个星期过去了,周朔强势的求偶信息仿佛只在那天晚上散发了一下,接着又悄无声息地隐藏了起来。
弄得顾清渠以为是错觉,倒把自己的思想显得龌龊了。
又过一个星期,顾清渠感冒好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准备了礼物,准备登门拜访姜云华。
姜云华把周朔请出了书房。关起门来,他在顾清渠面对,对周朔赞不绝口。
“周朔聪明,一点即通,而且过完年回来,他好像长魂了,听话,我说什么他都应好。早这样也不至于被学校开除!”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在顾清渠脑子里一闪而过。
姜云华没注意顾清渠的表情,他继续往下说:“清渠,你可以跟他说一说考虑去试试学校的考试了,能过的。”
顾清渠斟酌片刻后开口:“您没跟他说吗?”
“我不能夸他啊,”姜云华捋着胡子笑:“这小子也傲,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万一心飘了怎么办?!”
“是,”顾清渠点头,应下了:“我去和他说。”
回家路上,周朔的情绪不高,他闷声不响,好像心思挺重的。
顾清渠捏着周朔的后衣摆,问:“周朔,你怎么了?”
周朔有诉求,直接说:“姜老师给我布置了作业,两张数学卷子,我看挺难的,不好写啊,明天又得被骂。”
顾清渠笑了笑,“骂什么,有我在呢。”
周朔微微偏头,挺无辜地开口问道:“清渠哥哥,你晚上我赶我走了吗?”
顾清渠一时语塞。
惨了,入圈套了。
周朔不依不饶,“你每天晚上给我定的门禁,十点,今天估计不行了,到十点只能做半张卷子。”
顾清渠默不作声地舔了舔下唇,“你的效率这么低吗?”
“是啊,脑子不开窍嘛。”
顾清渠不吃他这一套,“我看你的脑子都掰成八瓣了,还不开窍呢,想什么?”
周朔反问:“我想什么你不知道?”
顾清渠没说话。
周朔又问:“怎么样啊?”
顾清渠静默了,一直到家门口,周朔停下自行车,他让顾清渠先下来。顾清渠捏着包,他从周朔的身边走过,裹着微风,轻轻柔柔的音调钻进了周朔的耳朵了。
“嗯,好。”
周朔听见了。
第59章 那就好好享受吧
吃过晚饭,周朔抱着卷子和书,光明正大在地从院子经过,他站在石榴树下逗了一会儿八哥,周国盛出来了,笑眯眯地问周朔又去学习呢?
周朔回答是。
周国盛今天不出门了,身体不舒服,吞了药,有些困,要早些睡觉。周朔孝顺啊,他亲自扶周国盛进房间,替老头盖好被子,关了灯,还不走,要守着老头睡着。周国盛怕耽误周朔的学习进度,晚上又不能早睡了,挥手赶人。
“去去去!别在我这儿杵着了,清渠还等着你呢吧!”
周朔点着头,说:“嗯,有些题不会做,他能教我。”
“那赶紧走啊!好好学习啊,你俩可别掐起来。”
周朔笑了笑,很温柔,黑灯瞎火地看不清,他大胆且放肆了,“爷爷,我哪敢跟他掐啊。”
可舍不得。
顾清渠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笔,面前摆着一本书,很厚,半个小时没翻页面了,他心里挺乱的,又纠结,只要跨出这一步,窗户纸都要被捅烂了。
还没想明白,周朔推门而入。
“清渠哥哥。”周朔轻声地唤了一声。
顾清渠喟叹,他放弃抵抗,微微偏过头,到底没敢直视周朔的眼睛,“过来坐吧。”
周朔突然变得很识抬举,让他坐就坐,坐得相当端正,而且十分规矩。周朔只做卷子,不干其他,写题写累了,脑袋一歪,靠着顾清渠的肩膀歇一会儿,接着继续。几次三番下来,顾清渠紧绷的神经和身体放松不少。
周朔嘴角轻轻一勾,他得逞似的笑了笑,没让顾清渠发现。
顾清渠看表,十一点刚过,其实不算太晚,周朔的卷子写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题,难度一般,但周朔不写。他把笔一扔,说:“清渠哥哥,我算不出来啊。”
顾清渠眉梢一跳——开始了。
“我教你,哪里不会,你说。”顾清渠重新把笔捏起来递给周朔。
周朔看也不看题,他双手托腮,凝视顾清渠,张口就开,“哪里都不会。”
“行啊,那就这么交上去吧,”顾清渠也不让他牵着鼻子走,“明天让姜老师教你。”
“可以。”
这么痛快么?顾清渠一时吃不准周朔的套路了。
周朔收拾桌上的书,他站起身,笑着说:“那我就先走了。”
顾清渠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我还能去哪儿?回屋睡觉啊,”周朔似笑非笑,“清渠哥哥,你想什么呢?”
有一种抓心挠肺叫悬而未决,顾清渠想,还不如痛快给一刀。
“啧——”
顾清渠比周朔先行动,他走到门边,直接上了锁,回头说:“周朔,你别走了,我有话跟你说。”
周朔在挖坑,顾清渠知道,他连这坑有多深都看得清楚。
“哦,什么事?”周朔问得很正经,他放下书,左右看看,坐在了顾清渠的床上,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他对顾清渠招手,“清渠,坐下说。”
顾清渠坐下了,他挨着周朔很近,突然有些局促。
他们很久没接吻了,自从筒子楼回来,撞见周朔看影带那晚,顾清渠和他过得几日生活就不算亲密了。
有可以逃避的因素存在。
“你是不是又躲我呢?”周朔问。
顾清渠说没有。
周朔压根不信,他笑了笑,点破顾清渠,“前几回也是这样,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卡着你的心眼了?”
顾清渠沉默不语,牙齿磨着下唇,咬红了。
周朔看着怪心疼,“别咬了。”
“我有正经事呢,”顾清渠打岔,“你还听吗?”
周朔点着头,眼睛却黏在顾清渠的唇上挪不开了,“我听着,你说。”
“周朔,姜老师说你可以回学校了,考试应该没问题,他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你有准备吗?”
周朔没回答,他眨了眨眼,突然问:“清渠,初三那天在大伯家,你们俩关起门聊的是不是也是这个事情?”
“是。”
“当时怎么没跟我提?”
顾清渠斟酌片刻,他讲得很真诚:“你大伯根本不了解你的学习进程,他只是赶时间,赶他自己的时间而已,所以那会儿没必要跟你说。周朔,这是你的事情,我想让你自己决定。”
周朔无声无息地笑了,他轻缓地抱住顾清渠,埋着脸,呼吸灼热。
“你能替我做主,清渠,去不去学校,我听你的。”
顾清渠诚惶诚恐,“周朔,别儿戏。”
周朔的手掌抚上顾清渠的背,一下一下地拍,他在顾清渠耳边呢喃:“清渠,生活中有一些事,自己拿不定主意,甚至蹉跎不前,是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一把的。”
这话有道理,可仔细一想又不像那么回事,周朔明面上说的是自己的事情,可好像又暗指着顾清渠的情绪。
没等顾清渠开口狡辩,周朔再次先发制人,这一次,他语调软了,人也软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也许去试了,不行,受打击,确定自己不是学习的料,高不高考的也不用想了,你也可以跟我大伯交差——清渠哥哥,你说我行吗?”
这要怎么说呢……
“挺迷茫的。”周朔往里狠狠加料,听着可太可怜了,他搅得顾清渠心神不宁。
顾清渠熬不住了,他终于把话问出口了,“周朔,你到底想怎么样?”
“传道、受业、解惑,前两者我不需要,清渠,你替我解解惑啊。”
原本深层次的话题早已歪到十万八千里地去了,顾清渠不做挣扎,他顺着周朔的话往下问:“你想解哪方面的惑?”
周朔从顾清渠的额头往下吻,吻到鼻尖,他停了停,睁开眼睛,不甚困惑的开口,“那张录影带里的人,他们……”
顾清渠眼皮一跳,“闭嘴!”
周朔不再掩饰了,他捧住顾清渠的脸,哼的一声,边吻边说:“就为这个跟我赌气,这么多天了,架子还没放下呢?一张影带而已,就算我有想法,我还能把你怎么着吗?”
顾清渠听得呱噪,舌尖一滑,勾住了周朔的舌,唇齿初缠,顾清渠先占据了上风。但持续时间不久就被周朔反客为主了。
虽说周朔确实不能把顾清渠怎么着,但怀里抱着人,脑子里反复播放着影带的画面,生理反应还是会起来。
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