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第66章
作者:蜜糖年代
然而不等周朔开口,周国盛听见脚步声,他缓缓回头,看见周朔,笑得慈眉善目,“学习好了呀?今天这么早。”
周朔稳住心神,他表情没变,看不出异常,随口胡说八道,“顾清渠说困了,他懒得搭理我,把我赶出来了。”
周国盛愣了愣,“没大没小,叫哥。”
周朔默认这话,笑得十分混不吝,“是,哥哥。”
周国盛点点头,没打算站起来,抬头又看天空。
周朔顺着老头子的视线一起抬头,除了漆黑一片夜空,没有嫦娥奔月的景致,“爷爷,你看什么呢?早点回去睡觉啊。”
“坐久了,腿麻,我站不起来——小朔,你可真没眼力见,我等你一晚上了,过来扶我!”
周朔立刻扔了书,“怎么不喊我?”
“怕耽误你学习。”
周朔不好意思了,特愧疚。
周国盛有话跟周朔讲,进了房间,他让周朔把门锁上,周朔照做了。他在门口站得笔直,像个被压入五行山下的泼猴,终于消停片刻。
喘不过气。
周国盛拍拍床沿,“来,过来坐。”
周朔想扯出一个笑容,没把握好力度,嘴角差点抽搐,“爷爷,您有话就说吧。”
可是周国盛想了一晚上,依旧没把话题的开端想好。
应该怎么说?该问点什么吗?
周朔,你为什么跟清渠的关系这么要好?你看他的眼神为什么不一样了。
可一个老头子,突然问这些问题,显得多不正经似的。
万一是误会呢。
周国盛把自己年轻时的心理障碍无限扩大,却最终没能找到突破口,他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咽了下去。
“周朔,”周国盛找了个不会太尴尬的话题,“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吗?”
周朔一愣,他着实没想到这场对话突然能这么有深度。
“没有,”周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多了反而束手束脚,爷爷,我得先把高考考好。”
周国盛:“你倒是潇洒,清渠教你的?”
周朔发现周国盛一直把话题往顾清渠身上引,他不敢放松精神,觉得都是陷阱,答什么都不合适。
“他不跟我说这些,”周朔欲盖弥彰地掩饰,“他就教我数学公式该怎么例,算错了好说我笨,一天能跟他吵好几架,哪儿有时间探讨人生哲理。”
周国盛深深地看着周朔,也不知道信不行他说的话。
这茬算是过去了。
周国盛年纪大了,对往事的追忆带上了一层哀伤,他双眼目视前方,找不到焦距,却透过老旧的木床玻璃,落在了回忆里。
不知他在回忆中想起了谁。
周国盛好像做了个梦,他回过神,缓缓开口:“小朔,我在你爸三十岁还一事无成的时候对他着急上火,打也打骂也骂,起不到任何作用,跟上辈子欠了他似的,怎么弄都还不清。后来他生了你,他有了后代,我就懒得管他了。我想管好你,不至于让你活成他那个样子。我粗人一个,不会教孩子——周朔,爷爷很愧疚,但辛亏没把你养坏,你比你爸好太多了。”
“爷爷,”周朔说:“我不跟他比。”
周国盛叹气:“是,我的错。”
“爷爷,别说这个了,晚上还睡得着吗?”
周国盛不搭理周朔的插科打诨,他自顾自往下说:“周朔,我给你留了一笔钱。”
周朔没料到如此走向,话滚到嘴边出不来了。
“这钱本来打算在你结婚的时候给你买套房子,不然以后跟我们挤一起生活影响两口子感情,能搬出去就搬出去。”
周朔满脑袋冷汗:“爷爷,离谱了啊。”
“什么离谱,”周国盛哼哼唧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结婚了!”
周朔眨眨眼,打岔:“大伯的年纪可不像早婚早育出来的。”
“结婚后就去当兵了,没来得及生嘛。”
周朔说了声哦,又说:“我可不想生。”
“胡说八道!哪有人结了婚不生孩子的!”
周朔不想结婚,这话他没说出来,怕老头血压高。
“还早呢,再说吧。”
周国盛看周朔的表情不耐烦了,自己也不继续往下给亲孙子找不痛快,想着先一步一步来,免得操之过急了,显出反效果。
老头打亲情牌,语气倒是轻松了,“周朔,我给你留的钱全在存折里,藏得可隐蔽,你爸也找不到。你要是需要钱了就跟我说,我给你。”
周朔斜着眼看小老头,揶揄:“不用等到结婚的时候了?”
周国盛认真想了想,回:“能等到就最好啦!”
周朔:“……”
这话说不清!
爷孙俩聊了半个多小时,到底也没聊出什么正经的东西,周国盛倒是被安抚下来了,到头谁睡。
周朔流了一身汗,南方本来就潮,如今里衣全湿了。他回到自己房间,脱了衣服洗澡,洗完澡又神清气爽。周朔睡不着觉,脑子里除了周国盛那些试探性的言语,就只能顾清渠了。
他睡了吗?
恐怕没有,顾清渠不会这么没心没肺。
周朔猛地从床上跳起,他把周国盛的那一些暗示抛到九霄云外,心之所念只剩下顾清渠了。
太想了,一刻不见如隔三秋。
周朔驾轻就熟地翻越阳台,在寂静的深夜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是一只强壮又敏捷的豹子,为求爱翻山越岭。
阳台门没锁,周朔轻而易举地推门而出。
“清渠哥哥?”
顾清渠没回应,也没有动,他侧身睡觉,床铺空出一半的位置,像特意等着谁过来。
周朔甚至不用脱衣服,他躺下,钻进了顾清渠的被子里,手放在他的小腹上。周朔的双唇磨着顾清渠的耳朵,轻声询问:“你是在等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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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食髓知味
顾清渠被蹭得酥麻,开口就骂:“混账玩意儿。”
周朔全当是夸奖,乐不思蜀地收下了:“是啊,我是。”
顾清渠被周朔抱在怀里,滚烫的,他们像滚在刀尖上的囚徒,哪怕一刀皮开肉绽,也无法抗拒欲望带来的吸引。
食髓知味。
周朔攒着力气不敢过于疯狂,只能慢慢地摩,摩到顾清渠后颈泛起一层红,便抑制不住炙热的呼吸。
顾清渠又被逼出眼泪了,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耳垂,滴答一声落在周朔的上唇,他伸出舌尖舔舐,甘之若饴。
“哥哥,没关系的,爷爷睡了,他听不见。”
“你……什么毛病!”
顾清渠被这个称呼撩得魂不守舍,他开口就哼,只能紧紧咬着唇。
周朔却喜欢极了,越发蛮不讲理。
直到结束,这场情爱并不激烈,倒像是温存,也像极了他们的关系。
周朔躺着缓神,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顾清渠没有动,他一直保持侧躺的姿势,轻轻叫了周朔一声,声音嘶哑。
周朔拖着长音说嗯,他太困了。
“你回去,别睡在这里。”顾清渠说。
周朔睁开眼睛,他久不应答,在黑夜里体现不出任何情绪,
顾清渠微微蹙眉,“周朔?”
“好,我回去,”周朔轻叹,又自嘲似的笑了笑,“真跟偷情似的。”
顾清渠有心情跟他开玩笑,“这不是你想追求的刺激吗?”
“是啊,刺激,”周朔起身离开,走到阳台,不轻不重地说:“刺激得让我觉得你要跑了。”
顾清渠想说他不会跑,虽然现阶段的状态确实有点脱离现实的掌控,但不至于太糟糕。
两心之外无人知,挺好的,顾清渠想。
瞒着吧,还有挽回的余地,把周朔稳住,也把周国盛稳住了。
顾清渠心累,话没说出口就睡着了。
周朔的心态很能稳住,只要顾清渠不再若即若离的来一套连招,他就不会作妖。嚣张跋扈的帅逼背上书包,突然有了一股青春洋溢的美味。
就像盛宴桌上的名贵菜,顾清渠偶尔吃一口,能惦记好久。
当下的日子除了周老二隔三差五找存在感以外,任何人都能觉得满意。
当春暖花开之时,周朔还未好好享受花花世界的暖意,就要面临一场考试,时间掐指一算,不剩一个星期了。
周安言百忙之中特意抽空回来一趟,他不知从哪儿打听了,说是校长准备好了一套考卷,题目不简单,跟最初约定好的‘随便考考’背道而驰。周安言不齿这种背信弃义的做法,大骂校长头发少心眼多,他让周朔不要掉以轻心,最起码这一个星期,刷题比吃饭重要。
周朔倒不是紧张,也不担心,他就是被周安言的耳提面命弄得不胜其烦。
“我大伯怎么变这样了?不像他啊。”周朔问。
顾清渠回答:“不争馒头争口气,大哥跟校长的过节挺深啊。”
周朔挑眉,“能不能替他出气是不是就看我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