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隆小调 鲁伯隆小调 第66章

作者:飞鹤 标签: 近代现代

  希伯来终于崩溃地跟围观的群众们解释了院子的情况。

  围在四周的人听完希伯来的解释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里面突然一个人大声说:“糟糕!刚刚那俩过去看,现在还在盯着研究的不是就是那东西吧?!”

  人群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在希伯来身上。

  “啊……”希伯来迟疑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一惨痛的真相。

  “快回来啊!那俩!”

  “回来——”

  “别碰那个东西啊!”

  “碰了就不用回来了——”

  “……”

  还在院子外的两个人听见后方的人们在大喊,两人停下准备探寻的动作,回头朝后看了看。就见着另一边的围观群众们疯狂朝着他们招手。

  “要不我们还是先过去问一问吧,看他们的样子,这应该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说的吧。”脱离了群体的人终于停下,站起身走了回去。

  然而等到回去后,他们惊讶地发现所到的地方人们都在给他让位。

  希伯来心情复杂地站在一旁,最终决定还是不说出有关于他们观察了半天的东西是什么的噩耗。

  然而热情的群众们很是迅速地将真相告诉了回来的人,紧接着,回忆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人受不住地抬腿朝着家里跑去。

  人群探着头看着两人狂奔而去,颇有重量的身体颤动着,没忍住齐齐笑出声来。

  经过这么一遭,大家奇异地对希伯来多了不少包容之心,人群开始指责过来捣乱的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做这样的缺德事情啊。这究竟是谁做的?”

  “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这可不好调查呢。实在不行问问街道口的老板,咱们这条街上的人我看都不可能,毕竟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肯定是别的地方的。反正这里来来去去都要路过餐馆,不如过去问一问。”

  法国的监控覆盖率极低,为了保护群众的隐私,只有少数公共领域有摄像头,并且禁止其他人查看。私人摄像头不允许对准街道,否则可能会引发法律纠纷。

  理所当然的,众人都忽略了摄像头这一证据,陷入了寻找嫌疑人的困境之中。

  “先把院子里清理一下吧,我可没办法跟你们走那么远找是谁干的,我就过来帮帮你们整理院子。”说话的是一位跛脚的男人,男人早年因为工作时候的机械伤害伤了腿,落下残疾,走路颠簸。

  见到希伯来家中的困境,他不忍心地选择了留下来帮忙。

  “那我们去找!”大伙儿都好奇那位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究竟是谁,也不愿意让一个莫名的人玷污这条街上邻里之间的品德名声,大家相互看一眼,转过身留下希伯来和一些人打扫院子,他们则气势汹汹地走出了街道。

  只有一些人家中还有家人,转身回到了家里。

  夜已经降临,街道上却充斥着热闹的声音。

第124章 我要带走你

  大多数的人都不会为其他人的厄运感到欣喜,住在这条街道上的人也是这样。过来帮忙的邻居们虽然对于希伯来与严景林的选择颇有谓词,可当大家看见院子里的惨状时,又忍不住义愤填膺地骂起过来搞破坏的人。

  “真是缺德。”进去帮忙的人捂住鼻子紧皱眉头,这时候原本对聊天大有兴趣的人也不乐意开口了。周围都是臭熏熏的气味,浓度之大,一开口,仿佛就会冲进嘴巴和鼻腔似的。

  为了不在院子里多留,过来干活的人动作迅速,一扫平日里的懒散,难得地体现出做事的效率来。

  这在以往是不多见的,要知道在这个假期众多福利待遇极好的国家,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人们做起事情来都偏向于慢悠悠的。

  只这一次除外,人们苦大仇深地盯着手中的扫把水管,和院子里固执的污垢做斗争。

  这个时候冷嘲热讽的话是断然说不出来的,在微妙的同情中,居民们对待两人的态度竟也友好了很多。

  一直到打扫结束,众人出了门,希伯来送他们出去,到了外面,人群中的一位妇人忍不住回头提醒:“最近你们可要小心一些,不行的话,就先住在朋友家吧,如果要安监控的话,可以对着自己的院子。我看也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就是不知道拿出来的证据,警方承不承认了。”

  由于对隐私的看重,即便是有一些人在家中安装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家的墙壁角落,如果有人闯进来,手里的证据仍然可能因为需要保护他人隐私而不被承认。

  “我刚刚问过他们了,他们出去问过老板,那时候老板在屋里收拾,没看见。”围在院子外面的人说道,他们对于不能找到嫌疑人而懊恼。

  “那这么一来,可就难找了啊。”人们叹气,“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无论如何,感谢各位的慷慨帮助。”严景林跟随着希伯来出来,对着门外的人道谢。“我来到这里不久,但仍然能够感受到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善良而真诚,我虽然身体不便,但仍有一些余力,如果哪一天大家需要我帮忙,不嫌弃的话请给我一个使力的机会。”

  这一番话说得门外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人在最初听说希伯来和严景林事情的时候,难免没私下里说两句。他们没怎么和严景林相处过,印象里也只是一个孤僻的不好相处的人。在得知严景林和希伯来在一起后,他们的印象又变成了,孤僻的带坏他人的恶人。

  现下这么一相处,再加上严景林如此客气而认真地道谢,居民们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很快,人们打着哈哈窘迫地说:“哪里的话,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

  这话出来,周围人立即反应过来,跟着一起附和着。

  “是啊是啊,只可惜人没抓住,不然一定让他给你们两个道歉。居然做出这样可恨的事情来。”

  “就是就是。”

  “……”

  一群人没说太多,听着严景林夸他们夸得不好意思了,最后热情地照顾希伯来和严景林以后有事尽管喊他们,而后就如同集体害羞一般“落荒而逃”了。

  人群挤成一团远去,一直到他们走后,仍然能够听见小声的交谈声。

  “唉,没想到这个小伙子人还不错。你说这谁干的啊?怎么连腿脚不便的人也好意思欺负?”

  “可不是可不是,看这孩子客客气气的,不像个坏的,不过也是,感情这种事情能怪得了谁呢。”

  “遇见这种事情了他们两个也还好好相处着,真不容易啊。”

  “……”

  在他们身后,严景林忍不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出来。

  希伯来站在一旁,还有着懵。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严先生这样会说话的样子。

  会是故意的吗?

  处理干净的院子里不再充斥着难闻的气味,一些家里种植有植株的人甚至慷慨地送了些过来,固体熏香也被拿过来摆在了院子的角落。经过这么一打扫,院子焕然一新。

  人群的喧嚣随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一同被夜晚的雾气遮掩,在热闹过后,这片地方再次成为其他人眼中“僻静”的角落。

  然而与之前不同,在希伯来的心中,这个院子以及在院子后面的房子已经不再成为街道与街坊邻居之中的边缘,在某一个时间里,过于就在今晚,它们不动声色地融入了鲁伯隆这座小镇中。

  希伯来兴高采烈地推着严景林进门,关上门的时候,希伯来忍不住走到严景林的身前矮下身说:“严先生,我感觉我们距离被大家承认不远了。”

  严景林听见希伯来这样乐观的话忍不住想笑,但尽管觉得不大可能,严景林仍是温和地表达赞同。

  “我希望一切如同希伯来所想的那样实现。”

  希伯来顿了下,看向严景林郑重说:“那我希望严先生的身体能好,大家都能接受我们,我能和严先生永远在一起。”

  灯光下,希伯来得额头上还落着汗,经过一场大汗淋漓的劳动,希伯来仍是精神十足的样子。大概是因为之前哭过这时候眼睛里也仍旧水润。混合着粼粼的光泽倒映出严景林的模样,如同一汪温柔的溪流。

  “我保证。”严景林伸出手去握住希伯来的手,“我保证最后一条一定会实现。”

  严景林收拢手指,握紧希伯来。希伯来的手上带着茧子,这双手如同希伯来本人一样总是带着暖意,掌心的热气在触碰到他人时拥有烫化一个人的心的力量。

  严景林总是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暖,他在最是困顿的时候遇见这样一个人,也在最是幸福的时候遭遇破坏。他清楚地知晓希伯来一定背负了更多的压力,在这个时候,人群散去,严景林忍不住拥抱希伯来。

  如果主真的存在,那么此时此刻也一定见到了他们的决心。

  请宽恕我们吧。严景林闭上眼睛,愿这一切平息主的怒气,在院子里的花重新盛开之后,他要彻底带走希伯来。

第125章 对峙

  过来捣乱的人并没有被找到,然而这件事情却已经被希伯来熟识的人知晓。接连不断地电话再次到来,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大家没有再劝说希伯来,而是纷纷安慰他。

  稍微有些情商的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惹人嫌的。克里斯汀娜说。

  远在古德村的科尔顿也听说了这件事。暴脾气的科尔顿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给希伯来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科尔顿表示一定会过来。没想到的是,行动力十足的科尔顿打完电话没两天,就提着行李赶过来了。

  科尔顿过来的时候,希伯来正在家中和卡尔森与克里斯汀娜谈话,卡尔森坚定地认为告密的事情是杰拉尔德做的,然而当他找到杰拉尔德的时候,杰拉尔德却否定了。

  “他当时的样子那么心虚,不是他又是谁呢?而且平时只有他一副跟你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科尔顿靠近窗子外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一句,当下站在窗子外面朝着里面的人喊着:“是哪个家伙?让我过去骂一顿。”

  希伯来这才震惊地发现科尔顿竟然来到了他家。

  炎炎夏日里,科尔顿头戴一顶草帽,日光从科尔顿的后方照射下来,看过去的时候,屋里的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科尔顿的身后背着大大的画板,将他的身形凸显得小了许多,肩膀上还挂着一个背包,看起来并不很重。这个样子像极了以往他们出去写生时候科尔顿的样子。

  “嗨,又见面了。”科尔顿朝向严景林打招呼,“我说你们的速度也太慢了,这么久了事情都没解决,还是得靠我。”

  说出这句话的卡尔顿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抬起手摇了摇自己的是手机,这个动作令卡尔森当即跳起来。

  “你找到了吗?是杰拉尔德吗?就是他吧。我看除了他也没谁了。”卡尔森语速极快地说,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快进来快进来,喝杯水慢慢说。”

  卡尔森表现出非同寻常的热情,他在这位突然到来的人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干大事”的气场。

  这一定是个绝顶优秀的自己人。

  克里斯汀娜见到科尔顿也提起了精神,凑过去问他知道些什么。

  旁边人一坐下就谈得热火朝天,希伯来坐在严景林身边。

  偶尔谈到一半的时候,科尔顿跟卡尔森抱怨:“希伯来的动作太慢了,慢吞吞的根本没有效果,还是应该我来。”

  这话说出口立即得到了卡尔森的深切认同。卡尔森早就恨不得上门去拽住杰拉尔德的衣领问个究竟了。随后正在谈论的两人一同望向坐在桌子对面的希伯来,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来。

  “太优柔寡断了,希伯来。”这一次,克里斯汀娜也不帮忙了。

  救命。希伯来扭头向严景林看去,企图寻求帮助。

  却见着旁边的严景林无奈地笑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希伯来的头发对桌子另一边的人说:“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好在有你们。”

  这话很是受用,起码在严景林说完后科尔顿的脸色立即就好看了许多。

  他雷厉风行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快去找杰拉尔德吧。”

  “等等,我们什么也没有……”希伯来试图让其他人保持理智,如果空口无凭的话,去找到人也没有用。

  “谁说空口无凭了。”科尔顿打断希伯来的话,他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来,“看到了吗?”

  照片上是树林和明亮的月亮,惊鸟从树梢飞起,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角落里模糊的两道身影正在朝着山下走去。

  仔细一看,正好出现在灯光下的正视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和另一个正从山上下来,杰拉尔德走在前面,身上穿着运动服,白净的球鞋上沾着泥土,另一个走在他的身后。照片上另一个人的身影已经看不太清晰了,但杰拉尔德却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照片上面。

  “看吧,这个照片的日期也还有。这是之前山下的居民想要拍夜晚的时候一不小心给拍下来的。”科尔顿不服气地说,“那个时候上山,还正好在他们下山之后就出现了问题,还和你有嫌隙,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总不能是他的同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