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能有什么坏心思 前男友能有什么坏心思 第38章
作者:竹喵
就是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飘荡了十年无依无靠的心突然有了着落,有了归处,他像是看到了冰川消融的迹象,也像看到了春暖大地万物复苏。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自己真的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自己而断送他的前途吗?程让不用想就知道陆斯闻跟着自己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居无定所,飘飘荡荡,或许自己也会有一天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可陆斯闻难道要重新开始吗?
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能经受得住多久不碰手术刀?
“陆斯闻。”程让看着他轻声开口:“你要不要再想想?陆叔叔没有让人事办理你的辞职手续,你还是可以回到医院的。”
陆斯闻对程让的说辞并不意外,笑了笑:“听到了?”
厨房虽然不是开放式的,却没有门,两个人的声音也算不得什么悄悄话,程让能听到并不稀奇。
“我再想什么呢?”陆斯闻说:“你觉得我这十年想得还不够多,不够久?”
程让静默几秒,说了实话:“你这样我压力很大,我的人生已经够烂了,凭什么要把你的未来也拖着?我站在陆叔叔的角度来看这件事,也无法接受。”
陆斯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他一句:“程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想要做医生?”
程让搜刮记忆似乎并没有寻找到关于这个问题的对话,他摇摇头:“好像没有。”
“那我现在告诉你。”陆斯闻说:“我并不想做医生。”
程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认为这是陆斯闻让自己接受他辞职和自己一起离开的说辞,只是还没说什么陆斯闻就看穿了他所想:
“我都已经这么坦诚了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不诚实。可能是因为我爸妈都是医生,而他们为了工作在我成年之前都没怎么参与我人生的原因吧,我对医生这个工作没什么好感,所以我确实不想做医生。”
“那你……”
“是你想说考医学院。”陆斯闻笑看着他:“还说以后的另一半大概也会找个医护人员,这样才能相互理解,不至于出现什么家庭矛盾。”
程让觉得不可思议:“……我,我说过这话?”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陆斯闻突然很深情地说了这么一句,让程让的心都停跳了一拍,不全是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说话的语气,更多的是因为程让这般被人记在心上。哪怕只是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对方也记了这么多年。
现在的人已经很少再为明目张胆铺天盖地的浪漫而动心,反而更容易被细节所打动,对于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程让来说就更是了。我随口一说你却听进了心里,没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
程让的确因为陆斯闻的这句话晃了心神,以至于连看他都不敢,错开了视线,陆斯闻见此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恢复到正常语态《前男友能有什么坏心思》,牢记网址:m.1.:
“那个时候我本就暗恋你,虽然知道自己的机会很小,但总要试试,更何况我对自己的未来也没什么规划,便跟着你一起报了医学院。不过我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阴差阳错想做医生的你没有做成,反而我这个陪读的成了。”
“但也是因为成了医生才知道那么多身不由己,和我爸妈的关系也有所缓和。”陆斯闻笑笑:“只是生分了这么多年,很难恢复到正常家庭关系了。”
程让过了许久才自嘲般地笑了笑:
“这么想想,我还是坑了你。”
“怎么会呢?”陆斯闻说:“至少你没有说谎啊,你确实找了个医护人员做伴侣,即便开始和结束的都挺匪夷所思,但至少我暗恋成真了,不是吗?就为了这一点,哪怕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报考医学院。”
陆斯闻的这句话多少又带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味道,这次程让没错开视线,反而笑了下:
“这样的暗恋成真,连我都同情你。”
“心疼我啊?”陆斯闻笑了起来:“大可不必,我要是真的觉得你不值得也不会傻到这么多年还在等,所以也别低看了自己,你的好我知道就好。”
程让看着他没了声音,陆斯闻便起了身:
“去哪儿你要是没想好就好好想想,冬天哪里都是淡季,来得及。”
说完便迈步要去书房,程让就是这个时候叫停了他的动作:
“陆斯闻。”
陆斯闻顿下脚步回头看他:“嗯?”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陆斯闻没有任何犹豫,好像这个回答他自己都问了自己千百次一样,他说:“喜欢你是程让。”
喜欢你就是你。
程让被这个答案钉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斯闻早已经回了书房,不在原地了。程让是相信陆斯闻的,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看所有条件,只因为你是你而喜欢吗?在程让的世界里,父母对子女都尚且不会如此,陆斯闻又为什么会对自己用情到这个份上。
或许他上辈子真的欠了自己吧。
除了这个理由,程让也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如此了。
关于医生的事情程让后来又劝过陆斯闻几次,到最后陆斯闻听得都无奈了,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烦我了?”
“怎么可能?”程让解释:“我只是……”
“那就不要再说了。”陆斯闻说:“你再这么下去,我都感觉你要随时把我丢下跑路了,提前说好啊,你要是跑了我就更不可能回去做医生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陆斯闻不是说笑的,他是真的要一直陪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程让也不是没有想过就此在北城留下来,自己留下来就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两个人还在一起,陆斯闻也可以继续做医生。
可这个地方于程让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不愿意留下,也不能。
所以最后的最后程让还是自私了,还是任性了,他选择离开北城,带走陆斯闻。
程让选择的目的地是拉萨,陆斯闻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想去,只是询问了他想坐火车还是飞机,程让说了火车,陆斯闻便订了后天的车票,闲来无事还做起了攻略:
“我原本以为冬季去可能会不好,但看了攻略才知道冬季才能看见真正的西藏,而且住宿也不那么紧张,还有一个月过年,应该没什么人,我们可以好好逛逛。”
程让看着陆斯闻,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陆斯闻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程让说。
他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有一个陆斯闻喜欢自己,陪着自己。
梦一样。
离开北城的前一天樊舟从海城回来了,特意来见了两人,比陆白还要郑重其事地跟程让道了歉:
“程让真是对不住,当初我是不得已啊,要不是当初因为我妈做手术求他帮了忙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我也不至于跟着他一起诓你,还特么拿以前的事儿一直刺激你留下,我都臊得慌,别往心里去,是哥错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这件事儿哥欠你的。”
程让闻言只是笑笑:“舟哥,我真没在意,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樊舟瞪了陆斯闻一眼,警告他:“好好对程让,别老算计来算计去的,再有下一次,我都不会放过你。”
那天樊舟和陆斯闻都喝了不少,只有程让刚拆线被陆斯闻要求不许喝,他依旧没什么话,只是听陆斯闻和樊舟说,偶尔也插得上一两句,大多数都是沉默,直到晚上十点多了,樊舟才说了要回家。
陆斯闻也喝醉了,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程让便送樊舟离开,楼下代驾还没到,程让便陪着樊舟站了会儿,樊舟迷迷糊糊地却还在为陆斯闻说话:
“程让,我看得出来你还在为老陆辞职的事情有压力,可我觉得大可不必。”
程让闻言看向樊舟,樊舟便笑了笑:
“你是没见过老陆这十年是什么样子,说他是机器也不为过,除了工作没有一点生活,偶尔叫出来一起聚聚吧,就坐在角落里自己喝酒,别人说什么才应一两声,要不是我们这些人从小玩到大,早就跟他不来往了,太没意思。”
“老陆没你的这十年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如今枯木逢春虽说有失去,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他觉得值得,我们觉得挺好,你就不要有压力了,他33岁了,又不是三岁,不至于连这点事儿都分不清楚。”
代驾来了,樊舟迈步离开,临上车又回头对程让笑了笑:
“兜兜转转十年又站在了一起,想必也分不开了,你们好好的。”
樊舟离开了,程让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才回了楼上,却不想刚迈步上到四楼半就看到了陆斯闻在门口站着,程让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急忙迈步上前:
“怎么了?怎么在这里?”
陆斯闻大概是真的有点喝多了,靠着墙神色有些慵懒,原本闭着眼睛,听到程让的声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里是带着笑的,他就那么看着程让,眨也不眨。
“等你。”陆斯闻说:“去太长时间了,两分钟再不上来,我就下去抓你了。”
程让看着他没说话,陆斯闻眼里的笑也渐渐隐去换成了认真的神色:
“程让,我太怕又一次找不到你了。”
一句话使程让的心酸了又甜,甜了又酸,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抱住了陆斯闻:“不会了,不会让你找不到了。”
陆斯闻没想到程让会抱自己,酒精让他反应迟钝,却很快反应过来回抱住程让,气息就吞吐在他耳边的位置:“你说的。”
“嗯。”程让应了这句:“我说的。”
第43章
“你昨天是不是抱我了?”月台上等着列车进站的时间,陆斯闻凑到程让身边问了一句。
陆斯闻喝酒就断片,这毛病十年后也没有任何的缓解。程让转头看他的时候见他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笑了下没有隐瞒:“是。”
陆斯闻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列车进站,乘务员开始检票让旅客有序上车的时候陆斯闻才又说了句:
“下次抱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在我喝醉酒的时候让说:“待过几个月。”
程让带陆斯闻去了回民街,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吃饭的人并不多,程让点了一份羊肉泡馍,一份小炒泡馍。
陆斯闻:“我第一次听说小炒泡馍。”
“其实我觉得这家小炒更好吃一些,等下你可以都尝尝。”
“吃你的啊?”陆斯闻暧昧地笑了下:“好。”
程让已经习惯陆斯闻这样的小玩笑,他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感受,甚至还笑了下。
老板在这个时候送来两个碗四张馍,陆斯闻没吃过,错愕地看着程让,程让解释:“馍要自己掰,越小越好。”
陆斯闻闻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了消毒湿巾出来,撕开包装纸递给程让一张,程让看他一眼接了,陆斯闻挑了下眉:
“医生的职业病。”
“可以理解。”
两个人擦了手便掰起了馍,这是一件挺消耗时间的事儿,不聊点什么则显得过于无聊了,陆斯闻便开了口: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
“不太经常。”程让说:“我也是听当地人说这里的味道正宗好吃,才来过一两次,等下你可以尝尝是不是喜欢。”
程让已经跟陆斯闻坦白了很多事情,但对于这十年间是怎么过的从没有提过一句,陆斯闻知道他过得很辛苦,犹豫要不要提及,可他想了想还是想知道。
“你在西安的几个月在做什么?”
程让没有隐瞒,也没什么犹豫地开了口:“打工,送外卖。”
程让说得很平淡,可陆斯闻听后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里的心疼任谁也忽略不了,程让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
“我挺好的。”
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程让还没大学毕业,所有的开销都来自于家里,他被程林遇诬陷,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财产,连最亲近的人也没有谁对他伸出过援手,他离开北城的时候是一无所有的,速度之快连陆斯闻都没有来得及为他准备什么。想要生活只能打工,学历问题连好一点的工作都找不到。
这些陆斯闻明明都有猜测,可从程让的嘴里说出来,他就是很心疼。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
“差不多吧。”程让不以为意:“其实我不喜欢在大城市待着,大部分都是在不起眼没什么人知道的小城,手里实在缺钱的时候才会来大城市,赚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