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食言 决不食言 第21章

作者:阿晚晚晚 标签: 近代现代

  谈小凡问他,裴靖远和裴清珉怎么处理,总管事只说让他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事了。

  那天总管事走后,裴家就再没来过外人,家里也只留了必要的医护和两三佣人。

  初二晌午,早餐时间。

  裴清昼骨子里极要强,他实在受不了躺床上被人一日三餐的喂饭,他执意要下楼用餐。

  毕竟,谈小凡是人,是人就要吃饭,饭在餐厅。

  裴清昼仍坐主位,谈小凡坐另一头,小念抱着闹闹坐他俩中间位置。

  早饭吃到一半,谈小凡手机震动。

  他把电话接起来,对方是个配送员。

  配送员说他到小公寓来送包裹,敲了门,结果家里没人。

  谈小凡不记得最近有网购过东西。

  配送员态度笃定,他说自己不可能弄错地址。

  谈小凡问他商品是什么,配送员说商品内容是隐私,不能提前告知,而且商品也需要收货人当面验收。

  小念提醒谈小凡:“哥,要不你让配送员改天再来。”

  于是配送员又补充道:“商品保质期不允许,只限今日。”

  谈小凡是真好脾气,他对配送员说:“您稍等,我这就回家取。”

  “让他送到这边来。”裴清昼看不下去,他清了清嗓子,哑声打断谈小凡。

  即使生着病,裴清昼仍会在用早餐时看报,吃完饭也并不急于回房。

  不一会儿,谈小凡正望着窗外发呆,喝牛奶,佣人过来小声通报,说配送员已经等在门外。

  小念陪谈小凡去客厅,裴清昼翻过一页报纸。

  两个人走了要有十分钟,始终未归,裴清昼听见从客厅里传来佣人们言谈说笑。

  好多玫瑰花,少说得有上千枝,全扎成漂亮精致的花束,每一捧上都单独别着小卡片。

  裴家的茶几够气派,但那也放不下,最后几捧花只能摆到地上。

  谈小凡没想到许星燃会送他这么多花,他顶着张红脸,佣人们艳羡的调侃道:“裴先生真浪漫。”

  裴清昼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谈小凡要把每捧花上的卡片先收起来,他冷不防一抬头,就瞥见裴清昼站在远处正盯着自己。

  小念推了把谈小凡,赶紧弯下腰,要帮他一块收:“裴哥好像看见了。”

  即使不该心虚,但谈小凡还是有些心虚。

  裴清昼不能久站,等谈小凡收完卡片再看过去,裴清昼已经上楼回了卧房。

  谈小凡回房间看卡片,其实许星燃也没写什么,大抵都是些新年祝福。

  用过了午饭,下午一点出头,张姐拎着大包小包来了家里。

  张姐实在不放心,她没想到谈小凡能在,在来之前,她以为裴清昼要一个人过年。

  佣人帮张姐把东西拿去厨房,张姐从市场里买了好些鲜菜,说什么也要给他们包顿饺子。

  谈小凡头上的伤势已经不影响行动,下午时候,张姐把面案放到客厅,她擀面皮,谈小凡包。

  小念坐地毯上和闹闹疯玩,裴清昼也坐到沙发上用平板处理公事。

  眼看饺子快包完,张姐儿子给张姐打电话,问张姐什么时候回家。

  张姐跟谈小凡解释:“他爸去公司值班了,家里就我。”

  谈小凡向来跟张姐亲厚,裴清昼看谈小凡同张姐说笑,便唤了声张姐。

  裴清昼说:“叫您儿子过来一起吃饭吧。”

  张姐儿子叫文扬,文扬和小念同岁,也在省外读大学。

  文扬来了裴家,张姐让他叫人,文扬管裴清昼叫裴哥。

  晚饭前,张姐烧水,谈小凡又来厨房帮忙,文扬去厨房里间问母亲:“妈,小凡哥和裴先生什么关系?”

  再亲近也主仆有别,张姐不好多说,只答:“你叫他哥就行。”

  晚饭后,又开始下雪。

  文扬来了,张姐就不再着急回家。

  五个人都坐客厅里看电视,小念找了个春晚重播。

  谈小凡坐侧面那组沙发,文扬挨着他,俩人看着电视聊天,倒很有共同语言。

  春晚重播到一半,小念被高中同学叫出去玩,张姐闲不住又到厨房把第二天的菜给拾掇出来。

  裴家有钢琴,二楼有好大一间琴房,文扬说想听谈小凡弹琴。

  晚上九点钟,张姐叫文扬回家,谈小凡一从琴房出来,就看到裴清昼站在琴房外。

  因为居家又养病,裴清昼敛了商场上的锋芒。

  他穿着白色裤装和羊绒衫,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镜架,像个好好先生。

  谈小凡点了点头,跟裴清昼生疏的问好。

  裴清昼也小心翼翼问他:“要不要下楼坐坐?”

  只咱们俩人待一会儿。

  谈小凡犹豫了一下,摇头,他说:“我还有事。”

  裴清昼面部表现出很明显的失望,但他没强求,还是让开了路,放谈小凡离去。

  一天了,除了刚才,他们还没说过完整的一句话。

  裴家真的很大,远比城市里后建的新式别墅要大。

  过了十一点钟,裴清昼看完几份报表,自己下楼来添杯茶,他看见餐厅里亮着盏灯。

  外间没人,是餐厅里间。

  谈小凡系着围裙,正背对裴清昼方向,他在料理台上擀饺子皮。

  裴清昼知道的,谈小凡不太会擀皮,比较费事的面点他几乎一样都不会做。

  谈小凡很专注,裴清昼把手里的茶放在外间餐桌。

  他往里走,看到岛台上的玻璃碗里盛着饺子馅。

  奶白菜香菇馅,馅料剁很碎。

  隔天就是裴清昼母亲的忌日,他母亲是在正月里走的。

  很久很久前,裴清昼自己都快不记得了,他曾和谈小凡提起过:“我不爱吃饺子,我母亲也不爱吃,不过以前厨房做白菜香菇馅的,她会吃几个。”

  裴清昼并不是每年都会去拜祭,他不信这些个。

  就像人们常说的,在家孝父母,何必远烧香。

  三年前,裴清昼带谈小凡去过一次他母亲的墓地,就只去过那一次。

  裴清昼站在磨砂玻璃门外,他见谈小凡把包好的饺子一个一个装进保鲜盒,冻进冰箱。

  谈小凡包的饺子并不美观,个头大,还各式各样。

  裴清昼转过身,背靠在门上。

  今天,他以为谈小凡不要他了。

  因为他没有送谈小凡玫瑰花,因为他没有文扬年轻幽默,因为他已经把他弄丢了。

  隔天,竟又下大雪。

  不知缘何,今年冬,雪仿佛就没有停过。

  清晨,裴清昼整理好穿戴,他下楼时,谈小凡假装与他偶遇。

  谈小凡问他是不是要出门,裴清昼说:“去凌山。”

  凌山是远郊一座山峰,不是墓园,裴清昼的母亲安葬在那里。

  谈小凡说谎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地上:“我正好没事,也去吧,住在您这里,不去不礼貌。”

  裴清昼当然同意了。

  下雪,本来就冷,进山之后就更冷了。

  墓在半山腰,两个人都带着伤,上山就已不易。

  谈小凡的谎话根本圆不上。

  裴清昼看着他从背包里拿出菜品,饺子,点心,鲜花,白酒,还有厚厚一沓子纸钱。

  山里不让点明火,谈小凡把纸钱用石头压好,怕吹飞。

  裴清昼站一步外瞧着他忙活,谈小凡扭回头,小声问他:“我们都烧纸钱,我不知道你们烧不烧。”

  不磕头不说体己话,裴清昼只静静站了一会儿。

  谈小凡倒是跪雪地上念叨了好几句,他说:“阿姨,我是个俗人,我给您带纸钱了,您千万别舍不得花。”

  下山回去,到家又下午了。

  淋半天雪,谈小凡衣服全是潮的。

  他没带更多衣物来裴家,裴清昼说衣帽间还有他从前留下的。

  谈小凡跟着裴清昼进主卧。

  待门一关上,裴清昼就转身过来,把谈小凡压到墙面上吻。

  谈小凡猝不及防,他想去推裴清昼胸口,却想起裴清昼身上的伤。

  裴清昼趁谈小凡不反抗,把人托抱起来,放到房间内一处高脚小立柜上。

  谈小凡坐得高,裴清昼必须微微仰着脖颈才能吻到他的唇。

  裴清昼轻咬了下他鼻尖,谈小凡瑟缩着往后躲。

  裴清昼以气声在他耳畔说:“你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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