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雪 污雪 第20章
作者:sakuramomoko
如果不是因为宋栩词实在太想念喻闻庭,为了一点气息的安慰睡在了他的房间里,无意之间看到了那支针剂,现在还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
宋栩词带着令他惴惴不安的针剂去找了喻闻庭的私人医生,把针剂推到了徐晗锐的面前,想听他的一句最终确认。
徐晗锐的视线落在静静躺于桌面的特制针剂上,用以从Alpha的那一方解除永久标记,几乎没人愿意使用,因穆深为此走了一趟鬼门关而事才为人所知。
真正看着宋栩词把喻闻庭逼到了这一步,徐晗锐既遏制不住焚心的怒意,又感到其实无多意外。坐在对面这个Omega在喻闻庭最需要他的时候能狠下心给予最深一刀,又怎么会因为发情期里信息素短暂营造的温存假象而回心转意。
在需要喻闻庭的时候,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不需要了就抛在一边,最后打发他的是解除标记的针剂,一次次的失望太血淋淋了。宋栩词就算真的是冷心冷肺的,喻闻庭付出了那么多,石头也该软化一点了。
徐晗锐看着宋栩词瓷白的面容,像覆着终年不化的寒霜,想在上面找到一丝常人该有的温度真的很困难。
徐晗锐面沉似水,终于缓缓开口道:“特制剂根本不成熟,风险大还有不知怎样的副作用……我知道这些事实都劝不了你。”
即使因此损毁了腺体,不能再标记别的Omega,对喻闻庭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宋栩词已经说过了再也不见,他的感情也没有再分给任何人,易感期一个人过,也能看起来是若无其事的。只是心理上的满目疮痍不能再添一笔。
“但……我只希望你能给他一点时间。他在边境刀口舔血,精神一直紧绷着,回来之后他需要休息。”
Omega冷淡沉默的表情像长久以来习惯于自我保护的冰壁,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半晌,徐晗锐深呼吸了一下,仍觉得咽不下喉间灼上了愤懑的一口血。
在宋栩词怔神的时间里,徐晗锐已经折返回来,递到他眼底下的是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厚厚的治疗单里的一部分。
喻闻庭把宋栩词看得比性命更重,永远也不想让他知悉的事情和那段漫长而黯淡的时间一同封缄了。
徐晗锐不是没有再三犹豫的,只是再高度的机密在唯一的突破口面前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宋栩词是有必要知道一些的,哪怕作用只是一点点也好,都不要再让喻闻庭受伤了,不要再重复一次次践踏玩弄一般的反复无常。
合成信息素的注射记录一行接着一行,将宋栩词的目光困死在里面。光线都变成了冰针,扎得眼睛生痛着,几欲望穿纸背。
宋栩词窥见了冰山一角,只想到了止痛舒缓的用途,就已经觉得无法承受。
那么重的枪伤,险些危及生命,脆弱的易感期,宋栩词没能察觉到……只是因为合成信息素撞上了与喻闻庭高度契合的周舒历身上荔枝信息素的味道,加之在喻闻庭面前深深的自卑作祟,宋栩词就用最不堪的移情别恋怀疑了最爱的人。
宋栩词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在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觉得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觉得那么绝望又无措,治疗太难熬了,许蕖也不再要他,但真正压垮他的是喻闻庭离他越来越远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宋栩词终于明白,喻闻庭隔着病房远远不能靠近的身影是那么落寞,不是不来陪着他,或是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而是被他一点一点亲手推开了。
宋栩词的思绪一旦触及到记忆的角落,意识到他对那种信息素味道本能的恶心作呕被当成了对喻闻庭的厌恶与排斥,就感到呼吸变得那么困难,心中最柔软脆弱的地方被搅得血肉模糊,让他完全不敢再往下深想。
宋栩词滞着呼吸,指尖在掌心掐出了深痕,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喻闻庭根本就不知道他对他的感情。
特制剂不会对宋栩词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喻闻庭终于在临行前对他提出了解除标记,想要放他自由。毕竟人是不应该在冰天雪地里妄图捂热一块石头的。
宋栩词为了喻闻庭能多心疼他多陪在他身边而抓破的后颈,喻闻庭落在上面的眼神里带着化不掉的情绪,明明是悲伤的,在完全标记之后应该属于温存的清晨,撞见他咽下那片避孕药的时候,喻闻庭的面容也是那么苍白。
一直以来,宋栩词觉得自己都太迟钝了,即使是这样,他的真心仿佛镜花水月,喻闻庭还是毫无保留地爱他,还是又一次给了他机会。
他总是觉得喻闻庭是难以企及的月亮,是远远在山顶上不会落下来的雪,却忘了设身处地,迟迟不明白在喻闻庭的眼里,他也同样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他渴求的人也同样在饱受煎熬。
“你知道这有多难受吗?”人不能太自私了,徐晗锐滚了一下喉结,还是开口道。
徐晗锐目睹了一向矜重的贵公子从车上下来,身上仍是没顾得上换下来的居家服,就这么赶到医院的样子几乎是有一些狼狈的。
无论多疲惫喻闻庭也会洗过了身上合成信息素残留的味道才去见宋栩词。状态再差也硬撑着,被宋栩词的信息素抵触着拒绝在外面,也依旧没有听徐晗锐的劝说回去休息,喻闻庭的视线轻得没有落点,微倚着墙壁表情很淡地在出着神。
让徐晗锐更替他感到不值,更心绪难平的是,喻闻庭的心脏本来并不是合适的配源。
其实自从一开始医疗团队就考虑了心脏移植,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来源。
后来给喻闻庭过目的治疗方案提出了一种可能,用与活体高度匹配的合成信息素促使心脏一点点再生为适宜移植的配型。
这份文件造成的后果,让徐晗锐无论何时想起来都感到无所适从的后悔。
从那以后,意味着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只要下一秒钟心仍在跳动着,就永远是宋栩词的保险。
徐晗锐不无冷漠刻薄地想,你那个临阵脱逃,吞了一辈子也无法想象的一大笔钱之后下落不明的母亲,也无法这样为你做到。
不止如此,宋栩词底子太差,太过于虚弱,喻闻庭不愿意拿他的身体冒险。使用的药物和治疗手段,只要有一点风险,都事先在喻闻庭身上试过一次了,他所感知到的痛楚,喻闻庭都十倍百倍地替他尝过了。而喻闻庭在联盟的任何一个人眼里明明都是最矜贵不可冒犯的。
徐晗锐不止一次想要开口,即使是这样为他,他也永远无从得知。而喻闻庭做的这些事,深爱他的人与无数的拥趸任谁也无法接受,再冷血的人也应该心疼不舍。
喻闻庭只是想让宋栩词不需要那么辛苦,能过得好一些。心甘情愿的事情,不会让他知道,不需要换得一丝感激,也不需要以此让宋栩词有那么一点爱他,可是,喻闻庭的辛苦得到了同等的珍惜吗?
到了最后,那些重逾千斤的痛苦,深入骨髓的珍惜,都随着时间好像可以一笔带过了,变得又轻又远,也只是换来了宋栩词一句为了摆脱他而说的谢谢,轻轻松松的分手,一直到解除标记的针剂,没有温度地躺在眼下。
……
浴室里自花洒倾下来落在身上的水流像没有停歇的眼泪,想说的话太多,闷在胸腔里灼烧蚀痛了宋栩词的心脏。
“哥哥,我好害怕。”
灼热的水珠砸落在喻闻庭分明的锁骨里。
原来爱就是这样切肤的恐惧,宋栩词害怕喻闻庭不爱他,又畏怯喻闻庭因为爱他而那么伤心。
第35章 35
“哥哥,我好害怕。”宋栩词的气息微微拂上了喻闻庭的颈侧,像幼弱的小动物依偎着他。
喻闻庭换成了单手托抱宋栩词,匀出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背脊动作轻柔地安抚, “不要怕,没事了。”
喻闻庭以为宋栩词怕黑,害怕一个人。他的Omega脆弱怯懦,对他撒娇都好像不太敢大一些声,让喻闻庭低沉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心疼。
“不会再让栩词一个人待着了。”
紧贴的身体分开了一点,宋栩词咬着唇,深深地望着喻闻庭,眼里的墨被溢出来过多的感情研湿了。
喻闻庭的掌心贴上了他的脸颊,伴着涓涓水流轻柔揩掉了泪痕。
水珠像碎晶一般溅在宋栩词乌黑细软的发丝上面,随着喻闻庭倾落在他发顶的吻颤动着扑簌了下去。
宋栩词的衣服已经整个湿透了,便顺道和喻闻庭一起沐浴。
喻闻庭让他踩在自己脚背上,骨节分明的手细致地将黏湿在宋栩词身上的布料褪下来,一点点剥出莹润柔嫩的肌肤,激起了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腿一阵发软,宋栩词已经站不住,无措地往下跌落。虽然很快便被喻闻庭扶住了手臂,宋栩词却踯躅着不愿意起身,又滑了下去一点。
意识到宋栩词想做什么,身下已经不免起了反应。
喻闻庭的眼睛带着无机质的低温美感,在此时眼底凝结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宝宝会受不了的,不要伤到你。”
宋栩词的嘴唇很漂亮,唇形弧度柔美,还带着刚刚咬上去的糯软的牙印,恰到好处的唇珠让人很想吻上去抿住。
喻闻庭不想粗暴地将柔软至极的两瓣嘴唇完全撑开,抵进去顶坏他的咽腔。
但是宋栩词还在哑着声音求他,“不会受伤的,想帮哥哥弄出来,可不可以……”
见喻闻庭呼吸微滞,宋栩词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好想要……求你了。”
喻闻庭的手轻轻插进了他的发间,他的发丝缱绻地绕着手指,裹缠住了喻闻庭的心脏。
“难受了就随时停下来好吗?”
喻闻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不用这样也能让他很高兴之类的话,这种时候不该给宋栩词泼冷水。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能察觉到宋栩词几乎是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让自己能好受一点。
喻闻庭带着爱怜在抚摸着他,让宋栩词受到了无形的鼓励。
但宋栩词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闭着眼,长睫颤颤,生涩地将眼前的硬挺含了进去,纳入了顶端就已经觉得很艰难。
宋栩词用双手扶着茎身,被烫到了一样,指腹都不敢用力。
宋栩词软红的唇瓣沾湿了,仿佛就要融化,还伸出了一点舌尖柔柔地舔弄着。
喻闻庭克制着往深处插送的冲动,任由他浅尝辄止,毫无技巧可言地在顶端打转。
精神的快感更甚于生理,想把宋栩词弄得更湿一些,又舍不得。
喻闻庭垂着视线注视他,声音带上了一点哑。
“好乖,我的宝贝。”
已经什么都不用想了,宋栩词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努力想让喻闻庭舒服。
口腔渐渐酸涨无比,喻闻庭还没有发泄出来,宋栩词已经撑不住了。
宋栩词微微皱了皱鼻子,强忍着咸涩的水意,眼里已经带上了委屈。
自己的技术是不是太糟糕了,他想问喻闻庭是不是根本不舒服,含着的坚挺堵住了他的话音,只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唔唔”,含糊不清的。
喻闻庭见宋栩词已经在忍泪了,不愿他呛住,咳得明天声带都嘶掉,想从柔软湿热的口腔里退出来。
宋栩词泪眼朦胧,不让他抽身,握着将眼尾逼红了的性器,温度已经很灼手了。
柔嫩的唇瓣触在铃口上亲吻着,舌尖细细舔弄留下反复的水痕,湿热的喘息连着呼出的雾洒在上面,让硬挺又涨了一圈。
“……已经可以了,宝宝做得好棒。”呼吸已经不稳了,喻闻庭用舌尖抵着上颚,抚摸着他发丝的手也滞缓了一下。
宋栩词的眼前水雾氤氲,好像听不清声音了,吸吮着涨热的顶端,好像小猫在吸食,让喻闻庭克制不住达到了顶点。
即使喻闻庭下一瞬就抽身了,还是有一股溅落在了宋栩词的脸上,没能让他避过去。
猝然被射到了脸上,蜷曲的睫毛上都挂着零星白浊,宋栩词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有些呆呆的。
宋栩词泄力地撑着湿润的瓷砖,缩在地上,只占据了很小的地方。
喻闻庭也跟着宋栩词蹲下身来,将他整个裹进了怀里,小心地用水流清理着沾到脸上的精液。
“宝宝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对不起老公……我太笨了。”
宋栩词还陷在长久以来都误会了他的自责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会笨。”喻闻庭既心疼又有些哑然,“栩词永远最可爱最聪明。”
宋栩词只要一想到喻闻庭受伤的时候那么疼自己却没有陪在他身边,就感觉呼吸都很困难,他怎么能当喻闻庭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我是个坏蛋,对哥哥一点都不好。”
喻闻庭默了一下,被他眼里的水光浸渍得胸腔一片酸涩。
“还要怎么好,不要再骂宝宝了好吗?”
喻闻庭亲吻了他眼尾染上的红。“我好心疼。老婆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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