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不觉 酩酊不觉 第48章

作者:梦里長 标签: 甜文 年下 强强 近代现代

  空气里还残留着琴酒信息素的味道,混杂在潮湿玫瑰的味道中,很浅也很淡,好像很快就消失无踪。

  江鹤苓盯着空荡荡的沙发,情绪忽地就落了下来。

  静坐良久,他才掀开被子起床。

  用早餐的时候,沈林过来向他汇报,今早天刚亮的时候,闻弈离开了别墅,他有让人跟着,不过跟丢了。

  江鹤苓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然后吩咐下去,说他们今天就走。

  沈林欲言又止地看向他,犹豫片刻,还是什么都没问,转而去安排船只。

  沈婷听说江鹤苓终于开窍要离开这鬼地方,浮着倦态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心说还是闻弈这小子说话管用啊。刚在心里吐槽江鹤苓这家伙就是个恋爱脑,还死不承认,就又听沈林说闻弈走了。

  “他走了,去哪儿了?”沈婷两条眉毛都飞了起来,不解又惊讶。

  “不知道。”沈林说。

  见从他这问不出什么,沈婷便打算去问江鹤苓。

  她敲响江鹤苓的房门,开门的人是张叔,他正在替江鹤苓收拾东西,床边的沙发上放着打包好的被子,和其他的一些衣物。

  而江鹤苓则是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眺望着远处的海岛出神,他手里端着张叔给他冲好的药剂,阿尔法正蹲在他腿边翻肚皮。

  阳光将江鹤苓的侧脸照得雪白,就连黑发和瞳孔都成了浅棕色,整张脸只有嘴唇是鲜艳的,还有脖颈耳后落着一点暧昧的红痕。

  沈婷下意识掠过那些暧昧,却忽然注意到他右耳耳垂上也多了一点亮色,是一枚红色的耳钉,心形的,哑光质地,鲜艳欲滴。

  江鹤苓没察觉到沈婷的靠近,他兀自抬手将盛着药剂的杯子递至唇边,刚一碰到嘴唇,动作就忽地顿住。旋即,沈婷瞧见他停在半空的胳膊往右幅度很小地移了一下,似乎是想将那只剩下一小半杯的药剂放回茶几上,但在他微微侧首,瞥了一眼旁边的空座位,他又改了主意,转而将那点药剂一饮而尽。

  沈婷蓦地想起前两天在这里撞见的一幕场景。

  也是早晨,但没有太阳,江鹤苓身边也不是空无一人。

  闻弈屈膝踩着藤椅边缘坐在旁边,数落江鹤苓喝药不喝完,不遵医嘱,又说浪费不可取。

  在江鹤苓反驳自己喝的量足够多的时候,闻弈接过杯子,皱着眉将那点药剂喝完,然后趁他不备,低头吻在他唇上,嘴对嘴把药渡给他,然后笑得得意:“这样才够。”

  江鹤苓拧眉嫌弃,却什么斥责的话也没说。

  “喵喵~~”

  低柔的猫叫声拉回了沈婷的思绪,也惊醒了江鹤苓的目光。

  明媚的阳光里,江鹤苓侧眸看向脚边的猫咪,抿直的嘴边向上弯起,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这明明是一幅赏心悦事的景象,可沈婷却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写满了落寞,这是从前没有的。

  忽然间,她就不想问闻弈去了哪里。

  登上轮渡,即将起航的时候,沈婷发现沈数和他的跟班颜翎没有上船。她原本以为沈数是要去联盟,配合那对杀手夫妻,结果问了沈林才知道,今天一早江鹤苓又交给沈数一项新的任务,他们暂时不回月牙弯。

  江鹤苓上船之后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站在甲板最前端吹风。沈婷过来叫他进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沈林拿着一台微型平板向他汇报,说沈数已经根据定位找到闻弈,他没走远,就港口在附近。

  江鹤苓垂眸看了一眼屏幕,旋即抬眸望向百米之外海岸线以南,那里是一处陡壁悬崖,裸露的山体呈现锋利的白,其上又是丰草长林,大片的绿。

  “你让沈数去找闻弈了?”通过方才沈林两句话,沈婷猜出了原委,她瞄了两眼屏幕上的定位,然后疑惑道,“这不是你的定位?”

  屏幕上有两个分开的绿点,一个写着R一个写着L,L所在的位置正是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而写着R的正是江鹤苓所远眺的方向。

  他没回答沈婷的话,只说让沈林告诉沈数,不用跟得太紧,闻弈暂时不会联系联盟。

  “是。”沈林应下,然后离开了甲板。

  没一会儿,轮船便被启动,逐渐驶离的海岸线。

  随着速度增加,海风也变得汹涌,吹得沈婷都睁不开眼睛,她想说江鹤苓的身体不适合吹海风,想叫他回到船舱里,可江鹤苓只是眯着眼眺望着岸边的峭崖。

  如果沈婷没猜错,闻弈就在那里。大概也和江鹤苓同一样眺望海面,注视着轮船不断缩小,不断远离。

  他们隔着蔚蓝大海,肆虐的海风,极目远望,明明看不见对方,却又似乎能看到对方。

  直到轮船拐入海峡,孤独的海岛闯入眼帘,阻挡了他们悬悬而望的目光。

第55章 你要跟我走吗?

  吹了海风,江鹤苓还是没忍住掩唇咳嗽起来,沈婷当即把他拉回了房间。

  张叔拿着厚实的毛毯给他披上,给他倒了温水,又把床舱里空调的温度调高,好歹是让江鹤苓被海风吹得麻木的脸逐渐升温,浮出血色。

  “我还以为你那只耳钉丢了呢,原来是给闻弈了啊。”沈婷在他对面坐下,“难怪他突然走了你也不着急。”

  从决定离开联盟开始,江鹤苓就做了万全的准备。当初他孤身跟着闻弈走出安城,一是因为那时候艾瑞还不会发难,二则是因为他作了准备,在他戴着的那两枚耳钉里就植入了微型芯片,不仅可以实时定位,还可以监控他的身体状况,比如心率不正常,又或是信息素不稳定。

  芯片中的定位系统会受到所处地卫星信号强弱的影响,为了避免意外,芯片里还增加警报系统,当江鹤苓身体有异的时候,芯片会自主增强信号提高被捕捉到的可能。

  所以当初在露汀镇,沈林没有第一时间找到江鹤苓。直到江鹤苓信息素紊乱,他们才捕捉到微弱的信号,从而定位到具体位置。

  不然闻弈是断然没有机会和江鹤苓“亲密接触”的。

  江鹤苓没有接沈婷话,而是垂眸看了一眼搁在一旁的平板电脑,暗绿色的地形图上,写着L和R的两点亮绿色都在徐徐移动,朝着同一个方向。

  沈婷“嚯”了一声说:“他这是跟着咱们屁股后面呢,不过他既然要跟,为什么要这样跟着?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情趣,你逃他追,你们都插翅难飞?”

  江鹤苓抬眸看了她一眼,沈婷莫名觉出了几分嫌弃和责备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眼神?”沈婷不服道,“我说的不对吗?”

  江鹤苓端着水杯的手缓慢地磨蹭着杯沿,跟个闷葫芦似的不答话。

  沈婷被吊足了好奇心,她一肚子的疑惑,非常想要得到解答。先前他觉得江鹤苓因为闻弈的离开而不高兴,所以不问,现在看江鹤苓心情好转,她这才敢开玩笑打听一番。

  “他可能是想让你放心,”片刻后,江鹤苓嘴角翘起,浅笑道,“也可能是让我放心。”

  沈婷无奈地皱起眉头:“您能别跟我打哑谜吗?”

  江鹤苓想了想,然后说:“你们昨天从商场回来,抓到了那个叫阿瑞斯的Alpha间谍,闻弈应该是察觉到了。”

  “啊?”沈婷眉梢挑得老高,“怎么可能?我都是回来之后才知道沈林抓到了人。闻弈他一直待在我身边,没道理发现啊。”

  江鹤苓笑了一声:“他比你想象中要敏锐得多。”

  可能闻弈也不清楚他们是否抓到了人,不过只需要简单的推理一样能猜到。

  既然艾瑞的人一直在试图向闻弈传递消息,那么找到他之后,也就会试图跟踪他们,继而找到江鹤苓的具体位置。

  闻弈只要察觉到沈林有防备跟踪或是反向抓捕的一点端倪,就能够揣测出沈林接下来一定会防备自己。

  毕竟在沈家三子的眼中,闻弈是个不可信的炸弹,谁知道他有没有和跟踪的人有联系,又或是准备联系,毕竟当初在锦禾天苑就是他意外泄露的江鹤苓的行踪。

  这段时间闻弈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不信任,可不代表他对此没有任何情绪。

  沈林既然发现有人跟踪,不可能不向江鹤苓报备。

  那江鹤苓是怎么想的呢?

  是信他还是不信呢?

  恰好沈婷又在这个时候告诉闻弈江鹤苓的病需要尽快回到一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告诉闻弈,江鹤苓对他很在意。

  闻弈稍微用点心也就能猜到,沈婷这话是在和他打心理战。

  江鹤苓可能是不知情,也可能是默许试探。

  所以闻弈主动离开,放江鹤苓出海,是向沈家三子表明立场,也是向江鹤苓表明真心。

  其实沈婷说的那些话是试探,也是劝解,她相信闻弈不会伤害江鹤苓,却也担心他被利用,说那些话旁敲侧击的成分居多,可真心希望他能劝江鹤苓早点走也是有的。

  “既然选择让你走,那他干吗又这样暗中跟着,这样不是反而更可疑?”沈婷面露不解,旋即嘶了一声,又说,“也不对,他不知道你那耳钉里有定位。”

  不知道他的行动会暴露,也就没想过会让人生疑,可能就只是想亲眼看着江鹤苓回到一区。

  沈婷刚这么想这,就听江鹤苓摇头道:“不,他知道。”

  ????

  沈婷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知道?”

  如果不是闻弈昨晚挑明,江鹤苓也不会知道他早就清楚耳钉里有定位芯片。

  昨晚闻弈将他从浴室抱出来之后,就没再做什么,只是拥着他躺在床上。

  长时间抑制信息素的释放,让他的腺体发烫,江鹤苓的手指在那处留了许久,像是引诱又像是安抚地来回抚摸,偶尔会擦过那枚腺体钉。

  “疼吗?”江鹤苓问他,也不知道是问他现在的腺体,还是曾经打进去体钉。

  刚经历一场情事,江鹤苓的嗓子很哑,很有磁性,这两个字被他说得缱绻又深情。

  疼个屁,闻弈只觉得妥帖。

  “怎么?你想拿回去?”闻弈问他。

  江鹤苓没说话,闻弈又说:“给了我,就是我的了,别想拿走。”

  江鹤苓笑了一声:“没想拿走。”

  闻弈也笑,然后他忽然翻身坐起,从他脱下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枚丝绒盒子,里头放着一枚爱心形状的耳钉,朱红色,像一颗鲜活的心。

  “作为交换,这个给你了。”闻弈说。

  江鹤苓把那枚耳钉取出来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上面还留着些许细微的擦痕,做工算不上精细,甚至有点粗糙。

  “你做的?”他问。

  闻弈挑眉:“这都看出来了?”

  江鹤苓笑了一声,想说专业的珠宝店应该没有这么差的手艺,闻弈应该也不会眼光差到买这么一个残次品回来送他。

  “这是什么?”江鹤苓问。

  “红珊瑚。”闻弈将耳钉取出来,替江鹤苓戴在了他空荡已久的右边耳垂上,那处尚未褪去绯色,此时又添艳红,有种绮丽的张杨美感。

  闻弈很满意,他俯首落下一吻,又低声说:“放心,这里面没有定位。”

  江鹤苓心头一震,瞳孔很轻地收缩了一瞬。

  闻弈抬起头望着他,笑得很温柔:“说了让你走,就不会阻止你。”

  江鹤苓说不出话,压在心底的酸意似乎又有了翻涌的趋势。

  闻弈又低头吻他:“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太考验我了。”

  这个吻很温柔,纯粹的唇齿碾磨,是不沾情欲的温存。

  仿佛他们说出口的那些试探,又或是藏在心里的隐瞒,都在融在了这个吻里,不寻原有,也不问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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