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第2章
作者:甘洄
车子经过龙大附中时,苏釉的手机接连震了几下,吕少言发来信息:
【话多:我靠,你真去了?】
苏釉低头打字:
【送辞:嗯。】
很快,那边再次发来了信息,
【话多:好家伙!】
【话多:把自己赔进去,真的值得吗?】
“在跟同学聊天?”洛颀打破沉默,笑容温暖和煦,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这样的笑容足以让绝大部分人对她心生好感。
“嗯。”男生简洁地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直接摁熄屏幕将手机塞进了书包里。
“到附中了,”洛颀仿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殷切道,“回头我帮你安排个司机,专门接送你上下学。”
“不用。”男生姿势未变,只声音传了过来,清越,客气,“学校到路家有公交车。”
洛颀捏了捏手里的方巾,颇为忍耐:“看来你还做过功课啊。”
“嗯。”男生像是笑了一下,目光终于移到了洛颀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半掩着眼底那缕嘲讽的笑意,“我做的功课还不止这些。”
这句话几乎没什么特别的语气,可洛颀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变了,她的唇动了动,手掌默默收紧。
男生看着她,眼底那抹凉薄的笑意渐次变深:“十年前,你和茉姐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十年前?”洛颀愣了下,随即她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血色蓦地褪了下去。
苏釉垂眼,目光淡淡地瞥在洛颀缺了血色的脸颊与难以置信的眼睛上:“你想扮贤妻良母我可以配合,但以后没人的地方,这些虚情假意大可不必。”
“那你呢?”洛颀脸上的面具终于慢慢裂开,“苏怀民刚死就来找我,你又是什么好人?”
苏釉看着她,像是有些好笑。
“好人?”他浑不在意地笑,“我身体里流着你和苏怀民的血,还能做什么好人?”
——
车子驶入路家大门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瓢泼大雨也缓成了细细雨丝。
苏釉没打伞,拎着自己的行李跟在洛颀身后下车。
还未站稳脚跟,就见一辆通体乌黑的车子冒雨驶了进来。
那辆车很低调,不张扬,可依然让人无法忽视它自带的威风。
小张将伞挡在洛颀头顶,低声道:“少爷回来了。”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那车就在他们身侧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映入了苏釉的眼帘。
细雨打湿了苏釉的额发,透过层层雨帘,他看到洛颀往前迎了几步,殷切地对那人叫了一声“少爷。”
可漫天雨丝中,那人却看都没看洛颀一眼。
路桥长得很好,比吕少言给苏釉的那叠调查资料中任何一张照片都要好看许多倍。
修眉凤目被烟雨氤氲得青翠,高挺鼻梁下薄唇染了雨色,透出健康鲜亮的绯来,让苏釉不自觉想到了初夏居民楼下那株开得靡艳的榴花,秾丽五官与高冷气质融合在一起,恰到好处。
就连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都身姿笔挺,气场迫人。
仿佛他天生高贵。
高贵到,连洛颀身为他的继母,也只敢叫他一声“少爷。”
细白指尖在行李袋的带子上轻轻滑动,苏釉漂亮的眼睛里终于泛起一缕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随后,他低头从书包里掏出手机。
细雨打湿了屏幕,他恍若未觉般调出吕少言的聊天记录来,只回复了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送辞:值了!】
作者有话说:
开文啦,欢迎留下你们的小jiojio,啾咪;
——
第2章 可真他妈酷
镜子中的少年发尾潮湿,大约刚沐浴过的原因,他漆黑的眉眼间染了一缕淡淡的冷意。
苏釉握着毛巾的手在发顶顿了顿,随即将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睛弯了弯,直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这样的自己有点陌生,但毫无疑问会更得别人的喜欢,刚才送他上来的老管家邱叔就是例子。
苏釉对着镜子熟悉了一会儿自己的表情,随后才丢下毛巾,拉开房门。
他的卧室被安排在了三楼尽头的楼梯口处。
据邱叔说,除了二楼是路潍州夫妇的私密空间,一楼主要用来休闲,起居,待客外,三楼在他到来之前,则一直都只有路桥一人在居住。
只有路桥一人在居住啊……
窗帘被风扬起,苏釉垂眸站在窗前,看楼下巨大的泳池被细雨打出层层涟漪,它们由原点出发,迅速向外漾开,最终交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巨网。
那么路桥是怎么允许他住到楼上来的?
路潍州呢?又是什么态度?
……
斜风携着细雨扑面而来,打湿了他的眼睫。
片刻后,苏釉抬手按了按胸口处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的旧伤,笑意凉薄。
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进来就够了。
——
苏釉下楼时,路潍州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报纸。
楼下的空调温度比楼上高一些,可路潍州腿上还是搭了条薄毯,听到脚步声,他朝苏釉看了过来。
“你就是苏釉吧?”路潍州握住身侧的手杖站起身来,含笑道,“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略显严肃刻板的线条,看起来比在财经新闻上的样子要柔和些。
或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在餐厅帮阿姨摆盘的洛颀也擦着手走了过来。
她脖子里装摸做样地系了条围裙,脸上笑容柔和,让苏釉不自觉想到了吕少言那份调查资料上关于路潍州的喜好。
“这是你路叔叔。”洛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吕少言难以置信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听说路潍州喜欢贤妻良母型,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妈?”吕少言说。
“她不是我妈。”最后的声音是苏釉自己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没有妈妈了。
贤妻良母型?可真是讽刺!
男生的身影被灯光拉长,碎发挡住了眸色。
一片安静中,他站在楼梯拐角的暗影处,犹如蓄势待发的野兽,又如纳入鞘中的利刃。
那一瞬间的安静其实很短暂,短暂到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可却在洛颀的世界里被无限延长,让她一颗心绷到了极致,几乎不能呼吸。
让她害怕,这颗定时炸弹会不会现在就将她炸得粉身碎骨。
可好在,男生最终还是开了口。
“路叔叔。”他说,声音清淡,但礼貌客气。
空气终于再次流动,洛颀被闷到隐隐作痛的胸口一轻,连带着那颗怦怦乱跳的心脏也慢慢落回了实处。
“欢迎加入这个大家庭。”路潍州含笑向苏釉伸出手来,浑然未觉他们母子间的那股无声较量。
“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他说,“不过不用担心,你身后的依靠并没有倒,以后我也会像你父亲一样好好对你。”
这样的话听起来无比真挚,让人心动,别说苏釉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就算是久经风霜的成年人也很难不被感动。
路潍州胸有成竹地看着苏釉,可男生却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便垂下了眼睛。
“谢谢。”他走上前去,神色平静地与路潍州悬在半空的手轻轻握了一下。
那只手消瘦,冰冷,只轻轻一握就收了回去。
“先生,太太,饭菜都好了。”家里的阿姨刘嫂笑吟吟地过来,边说边悄悄地打量苏釉,“我上去叫一下少爷。”
“走吧,别站着了。”路潍州的腿不太好,洛颀趁势上前扶住他,一行人进了餐厅。
“你哥哥被他母亲给宠坏了,”餐桌上摆满了饭菜,有些苏釉认识,有些连见都没见过,足见路家人的诚意,“将来你们要相处的日子还多,如果他做了什么混账事儿,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路潍州随和地笑了笑,又说:“实在不行你就来跟叔叔讲,叔叔还是能教训他的。”
苏釉垂眸,掩住了眼底的讽意。
与之生儿育女相伴二十多年的前妻才刚过世不久,路潍州已经可以自然到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了。
这样一个人,竟然说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也是,苏釉笑了笑,大概是一样烂吧?
路潍州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足以代表洛颀从未将他的真实情况告诉路潍州,而路潍州也从未想过去了解。
不过也没什么,这其实再正常不过。
毕竟连他的亲生父母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也从未企盼过会在别人身上得到。
漂亮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来,像镜子里看到的一样。
“哥哥比我大几岁,经历的事情也比我多,我相信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原因。”苏釉的语气很真诚,“以后,我会好好听哥哥的话的。”
他的话似乎很合路潍州的心意,他眼底笑意渐深,嘴里却说:“他呀,混账的很。”
木质楼梯传来脚步声,路桥边和自己的助理朱宇说话边单手插兜地走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忙?”看到他的身影,路潍州立刻严肃了起来,“你弟弟今天第一天过来,你连个影子都不见?像什么话?”
路桥没搭话,朱宇则嘴角抽了抽,低调地垂下眼去。
“苏釉,”相比路潍州的声音,洛颀的声音就柔和得太多了,“还不快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