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第97章
作者:甘洄
逼得他没办法再等待,逼得他将他抱去了床上,也逼得他一颗心滚烫,恨不能立刻就和他结婚。
苏釉抿了抿唇,片刻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沈涟漪也是抑郁症吗?”
路桥愣了下,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我后来其实有反复想过桑阿姨的死,结合知道的信息和你对路叔叔的态度,猜测出了她的真正死因,”苏釉轻声道,“所以你说因为沈涟漪的病情才愿意帮助她们,除了抑郁症,我想不到别的。”
“沈涟漪现在痊愈了吗?”苏釉又问。
“最近几年每年都会定期过去检查,已经算是痊愈了。”路桥低声道,“我妈妈生病后,曾经对他的医生说过,希望他能对她的病情保密,但是其中一位医生没有遵守承诺,向路潍州泄露了她的病情,才让路潍州想到了那么阴损的手段迫害她,所以当时,我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沈涟漪的实际情况。”
他母亲因为别人泄露病情而离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那种没有底线的事情的。
如果他因为恋爱就没有底线,那么他和害死他母亲的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我先和你谈恋爱的话,”路桥亲吻苏釉,“我就不会答应如意这件事,你也就应该不会误会了。” 「可是哥,」苏釉浓密的睫毛抬起来,一双眼睛水意迷蒙,“我当年离开并不是因为如意姐,而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是因为我太卑劣,因为……”
路桥凑过来亲他的嘴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他将他颈上的链子解下来,垂眸将那枚戒指取下来,随后很认真地将它戴在了苏釉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垂低头颅,很虔诚地在他手上印了一个吻。
他的唇那么软那么烫,让苏釉忍不住微微一颤。
“以后就这样戴着。”路桥低声说。
当时用链子串了戴在脖子里,也是为了避开路潍州,而现在,他们谁都不用再顾忌。
相爱就是相爱,就是那么简单。
“可是我还是想说。”苏釉趴在路桥怀里,轻声道。
“嗯。”路桥像是笑了一下,轻轻绕他的头发玩儿,“那就说。”
“我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根本配不上你,”苏釉将憋在心底许许多多年的话往外吐,“我想要彻底丢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所以那时候我丢下了你。”
“对不起哥,”苏釉从路桥怀里抬起头来,眼睫湿漉:“可是离开后,我才发现我那么爱你,每晚睡不着都在想你,不敢看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怕忍不住就会回来破坏你或许已经重新步入正轨的生活……”
苏釉的人生总是在修修补补,拆东墙补西墙,可最后,总还是留着一个洞填不上,让他魂牵梦绕。
即便他已经拼命了,尽力了。
“幼幼。”路桥紧紧地抱着他,滚烫的掌心安抚地摩挲他光滑的背脊,“都过去了。”
他与他十指相扣,用自己手上的戒圈摩挲着他手上的那枚戒圈。
即便这两枚戒圈已经九年未见,但因为主人对它们几乎是同样的珍惜,它们的光环仍和九年前一样。
那么般配,那么和谐,谁都没法改变它们是一对儿的事实。
路桥看着那两枚并在一起的戒圈低声道:“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够好,那或许是因为,你并没有看到我眼里的你有多好。”
他倾身亲吻他的额头,语调沉哑:“我爱你,不比你爱我浅哪怕一点点。”
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弯出了好看的弧度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开始新的生活,嗯?”
他看着苏釉漂亮湿润的眼睛中自己的影子:“与过去彻底割裂,开始你以前就想要的生活,只是在你的生活里加个我,可以吗?”
苏釉抿唇,重重地点头。
他抱住路桥,和他接吻,浓密的睫毛湿成了一绺一绺,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那么幸运,前半辈子的苦仿似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甜而存在,因此几乎没有费什么力,就与那些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和解的过往彻底和解了。
他的心轻飘飘的,那是被人托在手心里的幸福感。
什么都不担心,也什么都不害怕。
虽然很多话还未来得及说透,可是此刻他们紧紧地拥抱亲吻,低声地说着别离后心里最想说给对方听的那些话。
苏釉知道,二十七年来,他的人生终于变得完整。
从此以后,他也再不用拆东补西。
作者有话说:
其实感觉这一章完结也可以诶;
不过正文应该还会再写一两章,把没收好的线头收一收;
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其实不是一个传统的破镜重圆;
第55章 他们在大雪中紧紧拥抱,激烈地接吻,在那一个吻中,双双白头。
这一晚, 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苏釉的话从没有这么多过,就算许多年前,他爱在路桥面前说话, 也不过是为了伪装自己。
可是今天,即便已经有了困意, 他依然蹭在他怀里, 不停地把过去压住的那些话一点点倾吐出来。
像是吐出了自己浑浊的前半生,也像是吐出了一颗炽热真诚的灵魂。
路桥安静地听着,不停地亲吻他的眼角眉梢, 也亲吻他胸前那道浅淡到犹如刻意装饰的红色伤痕,睫毛轻轻扫在苏釉雪白的皮肤上,感觉苏釉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处。
苏釉说了很多,但没说他小时候受的那些苦, 所以路桥便格外觉得难受。
其实直到现在, 他都不敢想象十岁那年的苏釉该有多绝望。
“哥,”房间的大灯关了,只开着壁灯, 光线昏暗柔和,让人放松, 苏釉像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喃喃地问:“你真的不恨我吗?”
其实也恨过的,虽然路桥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那天高考结束后, 真相彻底曝光的那一刻,
无法确定他对自己心意的那一刻,
路潍州检查他行李箱时, 他打开的箱子里没有哪怕一件与他有关的东西的那一刻,
离开时, 他头都不回无比决绝的那一刻,
那一晚,他在旧街始终等不到他的那一刻……
他是恨过的。
只是从周茉的咖啡馆里出来,知道他是如何艰难存活下来的那一刻,那些恨就不在了。
他的爱恨都很浓烈,可爱是绵延持久的,恨却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到。
即便明知道周茉说那些话是想告诉他苏釉这种人足够凉薄,既然走了就可能再不回来,可他却丝毫没觉得他凉薄过。
他不觉得他凉薄,他只是无法自控地一遍遍将自己代入到他的境地里去,感受着那种窒息的痛苦与绝望。
他也曾问过自己,如果自幼生活在那种环境中的人是他,如果被自己最亲爱最信赖,视作天地的父母折磨厌弃的是他,被那样惨无人道的出卖的是他……
他是否能比他成长的更好,是否能比他后来做的更好?
他不确定。
但却也知道,苏釉并不凉薄。
他不仅不凉薄,被身体包裹着的那颗心还比天上的云朵都要柔软,比地底的岩浆都要滚烫,意志也比世界上最坚硬的钻石还要坚韧……
他只是,在最柔软的时候没能遇到好的人,不得不用冷漠与尖刺,一层层把自己包裹起来。
就像周茉说的,如果他不去打败别人,那么,小时候那些孩子就会更热衷于在他身上盖戳儿……
他许久没有出声,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慢慢紧绷了。
路桥的眼眶酸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约等于没有。”
“约等于没有是什么意思?”苏釉像是愣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问。
“因为恨你的时间很短很短,”路桥亲吻他心口的伤痕,“但剩下的都是爱。”
苏釉咬了咬嘴唇,心跳变得缓慢而沉重,感动和隐隐的难过堵在了他的咽喉处。
他眨了眨眼,可眼睛里却还是不自觉泛起了水气。
“哥,”他的嗓音有些哽咽,“你怎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每次都是这样。
路桥好像从来都不会真的和他生气。
即便连他的朋友们都看不过眼,可唯独是深处漩涡中心的他,却从来都不会怪他。
他有时候甚至希望他能真的恨他,给他脸色,骂他两句,这样他心里的内疚才会少一点。
“知道我为什么不恨你吗?”路桥抬眼看他,忍不住亲吻他湿红的眼睫,“因为你从来都不是生了恶意,你只是在反抗不公,只是在为自己讨公道……”
“而且,”他沉声道,“如果我不喜欢你,你就算真的生了恶意,又能怎样呢?你不也是,把自己的真心交给我了吗?”
“你不也是,把自己的真心交给我了吗?”这一句路桥的声音很轻,可却振聋发聩般震得苏釉头脑嗡鸣,巨大的感动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从没有人对苏釉说过这样的话。
而现在能说出这样话的唯一一个人正紧紧将他抱进怀里,对他宽容以待。
苏釉含泪吻上去,被路桥重新按在了身下。
“你不也是,把自己的真心交给我了吗?”
是的。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把自己的一颗真心交付了出去。
不过中间波折太多,他一直以为无人得知。
就在刚刚,就算他们那么亲密地拥抱接吻,可是中间仍横亘着九年的空缺,这种空缺对他而言就如一种令他不安的变量。
可现在,这句话出来,好像连那九年的空白都被抹去,他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落进了路桥滚烫的掌心里。
——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天蒙蒙亮,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等苏釉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
他心里慌了一瞬,甚至怀疑昨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喝多了酒而做的一个美梦。
现在梦醒了,他又重新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中。
但很快,他听到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也终于认出,这确实是路桥的卧室。
苏釉双手撑在身后,慢慢坐起身来,但紧接着他又悄悄俯身下去,将鼻尖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嗅了嗅那上面独属于路桥的味道,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