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仆人 我的仆人 第24章

作者:康塞日记 标签: 近代现代

  段顺正眼珠子乱转欣赏办公室的装潢,听见这话,连忙把捂热了的文件袋递上去,“在这里。”

  温励驰接过,绕过桌子,坐下,拉开文件袋,拿出印章,同时眼睛也没闲着,上下打量段顺一遭,不满意地皱眉,“有空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穿成这样,你也好意思进公司大门。”

  怎么了,段顺赧然地四下看看自己的打扮,是廉价了点儿,但一没破破烂烂二没奇装异服,他觉得也还算得体吧。

  又不是以前了,他回想起以前,那时候,他天天要陪温励驰出去见人,大公司的生意,不是一上来就签合同,正式交谈之前的第一眼很重要,别人会看你穿什么档次的西装,踩哪个地区出产的皮鞋,戴什么价位的表,走在温励驰身边,穿得太次,那是给温励驰,给温氏丢脸。

  可现在,就为送个东西专门去买衣服,他嘀咕:“钱多烧的慌啊”,他可没钱购置行头,而且又不是这儿的正式员工,干嘛对他要求这么高。

  温励驰耳朵尖,陡然扬起眉,“再说一遍?”

  “我要去医院了……”

  转移话题脑筋倒是转得快,温励驰想骂人,看段顺白着一张脸,懒得再计较,看一眼手表,命令说:“这个点了,吃了饭再去。”

  “不行啊,”段顺为难,“下午去,水就吊不完了。”见温励驰不为所动,又嘟囔:“回去的那条路,晚上不好开。”

  他的治疗方案在昨下午确定下来了,打了将近一个月的营养针,他的体质强健很多,但手术风险依旧太大。所以还是化疗,用药物,尽量让异常分泌的腺体萎缩下去,以减少信息素的分泌。他听了以后松了口气,化疗好,手术成功率太低,虽然他对痊愈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不希望那么早就死掉。

  他还想多看几眼温励驰,多陪陪他儿子,也再多给他爸一些缓冲时间。

  治疗的事,他不打算跟温励驰讲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化疗暂定在下周五开始,这周他一直在建立耐受,输液量比以前多了不少。每次打完他都很疲惫,白天还好,视野至少清楚,但晚上开车,驾驶技术再高超,他也有点怕。

  “那就别回去了,在医院住一晚上有什么关系。”吃个饭还唧唧歪歪,温励驰不耐烦了,说完一抬眼,看段顺欲言又止地盯着他,马上想起来,家里有个哭包,“麻烦……”他头疼地捏捏鼻梁,思忖两秒钟,按下座机通话按钮,座机响了一声,lisa甜美专业的声音响起:“温董您好,有什么事吩咐?”

  “中午给我点山珍宴的餐。”温励驰瞟一眼段顺,食指点一下旁边的会客沙发,示意他去坐,“两荤一素,不要太辣。再炖盅汤,要两份米饭,十二点半之前送到。”段顺一听,心知温励驰这是非要他留下了,老老实实走过去,挑了个角落坐下。

  挂断通话,温励驰朝沙发看去,段顺正窝囊地坐在那儿,表情生无可恋,手搭在膝上,放松的垂着,粉白的细长手指,泛着类似丝绸的光泽,柔和,润泽。

  从前那么多年,他都没注意过这双手。

  温励驰确定,自己对段顺绝对没有丝毫非分之想,至少,过去二十年里是这样。可昨晚怎么解释,瞒得过段顺,瞒不过他自己,他确实是不对劲了。

  只是一瞬间的心悸而已,他却后怕了一晚上,不知道怕什么,可能是怕打破一些很重要的平衡,或者自己也没意识到的不敢触碰的禁忌,总之心里起起落落没个定。

  早起脑子清醒了,再返回去琢磨,安静封闭的环境,满屋蒸腾的水汽,那么暧昧的氛围,他一个身心正常的alpha,那种情况下,心思不歪才是真的不对劲吧。

  这个理由是很有说服力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对于性方面的需求之大,怕脏,他不喜欢找床伴,每一任都是认真谈的,找人调查了,亲自去认识,然后发展关系。要不是这两年生意做大了,他没空去维持一段感情,禁欲得久了,大概也不会出这种丑。

  对着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亲人也不为过的仆人发了情动了心,他真是觉得丢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证明什么,证明给谁看,坐在办公桌前,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个念头,再看一遍那双手,他绝不会再有反应。还没意识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拨了出去。回过神了想挂断,段顺马上接了,问“怎么了”,他心里焦躁,嘴上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静几秒钟,段顺又问一遍,才勉强找到一个借口,把人叫来了公司。

  那双手依旧漂亮,但那股子蠢蠢欲动的邪念却没了,消失无踪。

  这才对,这才正常,他隐晦地注视着那双手,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心里那列即将脱轨的火车,逐渐重回了正轨。

  他没有变,他依旧是温励驰,段顺依旧是他听话的仆人。

  一切事情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确认完这个事实,温励驰的心情变得好起来,再瞟一眼段顺,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儿,他忍不住就想刺挠一下,“吊着张脸给谁看呢?”段顺果然抬起头,正要开口,他没让,还没听他就知道段顺会讲让他不高兴的丧气话,“晚上我叫人去接你,保证不让你在外边过夜,这样行了么?”

  段顺本来以为自己又要挨骂,没想到是好事儿,听完笑了,马上说了句谢谢。温励驰没忍住,也跟着笑了,无声松了口气,不再作声,低头看起报表。

  晚上果然有人来接段顺,他以为温励驰会给他找代驾,没想到来的是萌小龙。

  接到电话那会儿他刚好输完液,萌小龙站的地儿很明显,他飞快地下楼,远远的喊了声”萌萌哥”,萌小龙转过头,朝他明亮一笑,挥了挥手,那体格,那气质,英武、正直,一看就是当兵的,段顺忍不住想起lisa的话,他萌萌哥,确实是很有男人味。

  “车钥匙给我吧。”

  “哥你没开车来?”

  “嗨,开来了下次还得取,我懒得跑,打车来的。”

  温氏到这儿确实挺远的,段顺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啦。”把钥匙递上去,“这儿。”

  “这有什么的,我挣得就是这份钱,老板指哪我打哪。”萌小龙怪他客套,接了钥匙,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食指绕着钥匙圈转得飞起,“单为了你我也要来的,那路设计得也太不好,弯道太刁钻,肯定总出事故,还就得我这老司机来开。”

  “是啊,”段顺点头,“总有大货车,转弯开过来吓也吓死了。”萌小龙为他开副驾驶的门,青筋毕露的小麦色手背上,有几个红印,“哥你手?”像是油崩的,他看出来了,但萌小龙并不擅长下厨,他好奇地盯着看,“涂药了吗?”

  “我,我在家做饭呢,一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唉,手太笨。”做饭受伤再正常不过了,每个初学者的手都会经历这么一遭,但萌小龙的表现却显然不太正常,段顺只是简单地关心了一句而已,他却把手马上就缩了回去,藏在背后,挺高大个硬汉,脸微微泛起了红,“还用不着涂药,没那么严重。”

  他这副样子,段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萌萌哥,这是有情况了。做饭是做饭,为谁学的,为谁做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是不会露出这样害羞的情态的,上一次因为下厨而慌张无比,还是因为温励驰。

  不管厨艺深浅,在喜欢的人面前,人的手脚总是格外笨拙一些。

  “哦。”段顺弯腰坐进车里,没追问,只在扣安全带的时候关心了句“起水泡了,还是要小心点,破了挺疼的。”

  萌小龙松了口气,他实在不想那么早让周围人都知道自己对周少言有了好感,周少言条件那么好,追他的人何其多,从这儿排到法国都算少的,而他,他只是个司机、保镖,一个空有一身腱子肉的退伍转业兵,一没钱,二没势,喜欢两个字,说出口,他都觉得自己玷污了周少言。

  所以他要藏,就算段顺和他同为beta,他们俩阶级一样,关系也亲厚,他也不敢袒露分毫,他知道自己还不配,还不够格。

  绕到驾驶座,萌小龙发动了车。段顺貌似正常的直视着前方,眼珠却滴溜溜的转,半晌,猝不及防地问了句:“嫂子喜欢吃你做的饭吗?”

  “没空吃呢——”萌小龙心不在焉,说完,瞳孔猛地一缩,心里直呼糟糕,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段顺,“呃,那个……”

  “那可不行啊。”套话成功,段顺笑了起来,萌小龙在他旁边慌张不已,他却孩子似的,眼睛弯成月牙儿,乐起来,“是该谈啦!”

  萌小龙懊悔地嘟囔:“你怎么变这么贼了,还搞突然袭击。”

  段顺还是笑,萌小龙真谈恋爱了,他真心为他高兴,“饭都空不出时间吃,嫂子看来是个大忙人。”他忧心忡忡地给起建议:“哥,做饭光靠自己琢磨可不行,你要真想对嫂子好,有空来找我,我有几道拿手菜,全教给你。”

  “八字还没一撇呢。”萌小龙被他整无奈了,可段顺叫了“嫂子”,这两个字太好听了,他忍不住傻笑起来,小声的答应:“好,好,你教我。”过了会儿,还主动来问,语气既甜蜜又担心,“我都不知道你会做饭,没吃过,你真能把我教好?”

  “不知道合不合嫂子的口味,但是少爷还挺喜欢的,他把我做的菜全吃完了。”

  “哦哦,老板都觉得好,那肯定是很好的。”

  作者有话说:

  俺也想吃。

第36章

  还是个黑夜,屋里没开灯。

  段顺平躺在床上,夹着一床被子仰着头喘息,呜咽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被人掐着脖子挤出来的,含着些求不得的痛苦,和饮鸩止渴的欢愉。

  汗越流越多,腿根突然一阵发酸,他有了预感,另一只手抬起来,五指很用力地盖在自己脸上,他的手并不是直接贴到汗湿的面颊,而是隔着一堆衣服,衬衫、西裤……

  紧挨鼻尖的,是条内裤。

  窗户没关,微风推开轻薄的纱帘送进一阵幽香,是桂花,气味相当馥郁,却没能敌过屋内清淡的独居石香气。床上的人躺在最黑暗的角落,眼里含着热泪,用力的把所有布料严丝合缝地贴近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假装压在身上的不是没有温度的衣服,而是衣服的主人。

  “少爷,少爷……”段顺的T恤胡乱地堆在胸口,白皙瘦长的两条腿绷得过分笔直,像是和什么东西在角力,几秒后,他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几秒,随着一声低低的、餍足的叹息,脚背松了下来。

  楼梯间的灯“啪——”被摁亮,段顺从屋里走出来,手肘挽着几件质地昂贵、但略微发皱的衣服。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从温励驰房间下来时,“顺手”帮他亲爱的少爷处理衣物。

  从四楼下到楼梯间,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洗衣房,段顺对这套流程已经十分熟练,每次回屋的路上和自渎期间他都不会开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是坏事,见不得光,做完了,重新变回正常了他才有亮灯的勇气。

  段顺往一楼走去,眼眉低垂,脸上是劳力活动过后特有的、疲倦的宁静。由于某个天知地知的原因,温励驰的衣服现在他都是亲自洗,干洗机上的数字不断变动,他的喉头突然涌上一股恶心感。

  是化疗药物的副作用,他这是第二个疗程,医生告知他,越往后,症状只会越明显。

  段顺捂着嘴,冲到了旁边洗小件衣物的盥洗池边,一弯腰,立马吐得死去活来。化疗病人胃口都不太好,他今天一整天就喝了早上一口粥,本来胃里就没什么东西,连带着胃液,这下全吐了出来,再直起腰来的时候,眼红了,手脚也软了。

  干洗机低低地嗡鸣着,洗衣房四面通透,左右上下全是透明的大玻璃,沿着玻璃墙壁,段顺慢慢滑坐到了地上,头太晕了,身上汨汨地出着汗,他撑着额头,想歇会儿,一歪头,眼皮很疲惫地挣扎两下,人事不省了。

  再醒来,是在医院,迷迷糊糊的,段顺觉得背上有阵凉意。睁开眼,他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猜大概是医院,因为到处是白的。股缝里正有什么东西绵绵不绝地流出来,温热,粘稠,不一会儿变得冰凉干结,就好像他变成了个泉眼子。可他终究不是,他是个人,病人,身体里的水会枯竭,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热,再这样下去,还没病死,先要脱水了。

  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艰难地扭过头,抬手,想按铃喊护士,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倏然瞪大了眼睛。

  一只手远的地方,温励驰正趴在他边上睡觉,两只手互相枕着,修长的手指就搭在他枕头边。

  段顺的心突突跳起来,有点儿惊喜,又感到慌乱。惊喜的是温励驰竟然亲自陪他的床,慌的是那堆衣服,那堆他蹂躏过的衣服,他赶紧回想,是洗了的吧……

  温励驰睡得很熟,段顺不太想吵醒他,开始试图自己呼唤护士。他伸长了手,不知道是躺的位置太靠下,还是没力气,死活都够不到床头那个铃的电话线。

  轻轻喘了两口气,段顺收回了手,没办法了,他转头盯着温励驰的侧脸看了看,半晌,伸出手,大着胆子扯了扯温励驰的耳朵。

  温励驰果然被他捏醒了过来,眉毛是皱的,睡得很不好的模样,一身家居服,看上去应该是陪了他很久,保守估计大概是昨夜就在这里了。

  段顺心里发软,既感动,又有点紧张,怕温励驰责怪他。

  他已经准备好认错了,温励驰一抬头,看了眼表,又看向他,声音有点沙哑,问第一句话居然是:“好点了吗?你昏了一晚上。”

  那么温柔,段顺感觉像在做梦,他连动作都不敢大,很慢的点了点头,说:“好多了。”答完了,温励驰还是一直盯着他,他有点别扭,悄悄别开了头,低下头问:“少爷你送我来的吗?”

  “不然呢。”温励驰责怪道:“低血糖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昨晚陈叔检查卫生,看洗衣房亮着,走进去看了一眼,你说不定昏头昏脑就死在那儿了!”

  “陈叔?”

  “之前……”温励驰停顿几秒钟,“之前陈叔对你态度不好,是因为我生你的气,他在我手底下,当然是看我脸色做事。陈叔为人其实不错,你别怪他。”

  “我知道,我知道的。”段顺连连点头,“我谢他还来不及。”

  “谢不谢,怎么谢,等你能下床再说。”温励驰道,“大晚上跑去洗衣服,我看你要先治治脑子。”

  段顺脸一红,心虚的左顾右盼起来,这是个单间,没有床帘,犹豫几秒钟,他小声请求:”少爷,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我可能需要换一下裤子。”

  温励驰理解了一会儿,下意识往段顺下半截被子瞥了一眼,颇嫌弃地站了起来,秋分了,他穿一件米色薄针织衫,下摆皱得不像样,被他信手捋了捋,隔得老远,说:“拉身上了?大便,还是小便?”

  段顺赶紧摇头澄清,怕温励驰丢下他就走,“没!没有,都不是!”

  “那是怎么了,热出了汗?”听到不是排泄物,温励驰松了口气,又靠近过来,作势想看,弯腰捏住他的被角。

  “别!”段顺虚弱地瞪大眼睛,还没说完,被子已经被掀开了,一股冷空气钻进来,乱糟糟的被子下,他几乎光着的两条腿,和两腿中间,风一吹,凉飕飕的。

  温励驰低骂一声,迅速放下了被子,空气里有股淡的几乎闻不到的劳丹脂香气,来源,是那床被子下的人。他受到了很大惊吓,退开两步,无措地发怒:“不就是个低血糖吗,他们怎么给你把裤子剪开了!”

  低血糖和脱裤子之间当然没有因果关系,没人给他解释,但温励驰自己马上回过了神,是因为流水,才脱的裤子,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医护人员当然没时间一点一点扒衣服。接下来的话,或许他自己都觉得难以言表,压低了声音,怪罪地看了段顺一眼,“你他妈的不是beta么,怎么流这么多……水……”

  “这个病就是这样的……”段顺难堪得想自杀,这辈子,他真是什么丑态都被温励驰看尽了,两只手紧紧掐着被单,他别过了头,“我哪还算个beta,b不b,o不o的,我就是个怪物。”

  “再敢说一句倒霉话试试,”温励驰花了几秒钟接受了现在的状况,一扯裤管,又坐回他身边,“老子花这么大精力给你治病,你就用这种精神状态回报我?”

  “对不起,”段顺马上道歉,没什么诚意,“你先出去吧,好吗,我求你了。”

  温励驰盯着他倔强抿着的嘴唇看了两秒钟,恍然间,突然有些懂了段顺为什么急着赶他,他这个小仆人脸皮比纸还薄,大概率是羞的。无动于衷地“哦”了一声,他站起了身来,原地站了两秒钟,没有任何预兆的,朝段顺突然倾下身,横一只手到段顺身下托起了那道瘦薄的背脊,另一只手则握住段顺腋下和胸前一些部分,抱孩子似的,把段顺整个儿提起来,靠在了床头。

  段顺完全没意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惊呼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子边上,埋怨一句“你要干嘛呀。”

  像被挠了痒痒似的,温励驰的心尖儿突然颤了一下。

  那是股他很熟悉的异样感,在一个多月前出现过,在时隔五年,段顺再次伺候他洗澡的时候,在他的房间。

  他的心飞快地跳起来,感到一阵古怪又怦然的甜蜜,但他和段顺,开玩笑,他和段顺之间怎么能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他感到一阵恶寒,赶紧呵斥一声:“还敢乱动?”还企图用虚张的声势摆脱这股绮念,“当心我把你摔下去。”

  温励驰的力气大段顺是知道的,面色一苦,果然马上老实下来。

  帮助段顺坐稳后,温励驰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他重新坐回去,抬眼扫一遍床上脸颊绯红的病秧子,“有什么好怕丑的,该看不该看我也全看了。”这时候不必再强调了,刚才已经足够尴尬了,但他就是重提了起来,很恶劣地,盯着段顺,也不知道是想要他给出什么反应。

  段顺装死不做声,紧闭着眼睛,睫毛抖个不停,扇子似的,他又说:“你天天看我,我就看你一回,你就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