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要听话 下课要听话 第17章
作者:渔俏
丁洋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垂在腿边的双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而元潇扔完了炸弹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畅快,也再顾不得那对男女的反应,摆手说了句再见就拉着虞白走了。
等两个孩子走得没影了,丁洋川才难堪地抹了把脸,疲惫道:“小越,你先回去吧。”
经过元潇这么一闹,两个大人自然是什么心思都没了。
刘小越没动,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湿巾,漫不经心的将汗湿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净,“他就是然然的那个朋友?”
丁洋川点了点头,没说话。
“怪不得觉得眼熟,以前好像见过一次。”刘小越说着,踩着高跟鞋把脏了的湿巾扔进角落的垃圾桶,再回来时,眼圈隐隐泛红,“咱俩的事儿,他会告诉然然么?”
丁洋川抬手揉了揉流汗的额角,没法回答她。
外面现在还是白天,远处阳光未退,天空高远,他抬眼望去,却只能看到一片黑。
…………
这天下午,元潇和虞白没有再回仙客来,他俩饿着肚子回学校上了晚自习,直到躺回宿舍,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元潇才隐约感觉到饿。
想起虞白也同样什么都没吃,他不再犹豫,捧着手机点了个外卖。退出外卖链接时不可避免地瞥见了聊天栏里,丁以然给他发的十几条未读信息。顿时又没了食欲。
下午发生的那件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丁以然说。他无意破坏丁以然的家庭,却又做不到视而不见。他对丁洋川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丁洋川是什么时候和刘小越搞在一起的。他只知道,刘阿姨是个特别好的女人,丁洋川这个出轨男配不上她。
幸好丁以然晚上申请回家了,有家长出面就是方便,不然他还真担心他的表情瞒不住。
他闭上眼吸了口气,突然想叫虞白放首大悲咒来听。好在他忍住了,悬在蜡笔小新头像上的手指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匆匆点进去看一眼就走,结果这一看,他手抖得差点没拿稳手机。
丁以然给他发的十几条信息里,有大概六七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仙客来的大门,有一张是他和虞白在马路边拉拽,背景是下午那间人来人往的酒店,另外几张则是丁洋川和刘晓敏亲密调情的照片。
丁以然:谢谢你,潇哥。
丁以然:其实我小姨今年也没有回家过年,过完年我和我妈去隔壁市找我爸的时候,才知道我小姨也在那边工作。很多东西,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丁以然:真他妈丢人,本来没想告诉你的。
看到这条,剩下的元潇就没耐心看了,他直接给对方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通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他又改为视频电话,同样也是两秒挂断。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飞快打字。
南瓜超人:接电话。
等了三分钟,没等到回复。
元潇坐不住了,爬下床就要出门。正巧这时虞白洗完澡搓着头发出来,见他焦急地蹬鞋子,茫然道:“你要去哪儿?”
“去找丁以然。”元潇说,“他爸出轨,他是知情的。而且今天下午,他也在酒店附近。”
“……”
虞白愣了一下,把毛巾放在桌上。
“我刚打电话给他,他不接,发消息也不回,我担心他那边出问题。”元潇说,“他这人就是个死脑筋,傻得要命,我得过去看看!”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一声,他连忙解锁,丁以然回了语音过来。
丁以然:“没事儿潇哥,其实我心理上早就接受了。想想觉得挺烦的,你说我小姨吧,有才有貌的,还是个公司高管,前途一片光明,她到底看上我爸哪儿了?”
丁以然:“这事儿明天再细说吧,我和他……这会儿陪我妈看电视呢,他老往我这边瞅,估计是怕你给我抖落什么,不方便。”
对面一共就发来两条语音,听着像是捂着嘴巴说的悄悄话,元潇把手机音量放大最大,认真地点开听了好几遍,才歇了出门找人的心。
“消停了?”虞白重新拿起毛巾,慢条斯理地开始搓头发。
“暂时的。”元潇垂下眼睫,“丁以然真可怜,明天见到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手指还摁着手机屏幕,眼睛却盯向另外一处,整个人显得有点无精打采。
几米外的落地窗大大敞着,不断有人声从外面传来,有说笑的有打闹的,偶尔还有阵阵夜风,呼啦一下卷入夜空里,衬得他们这个宿舍尤其静得出奇。
“你和丁以然关系挺好的。”虞白忽然说。
元潇闻言一怔,视线在他身上转了转,“你不是知道么,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你很不喜欢交朋友?”虞白问。
“恰恰相反。”元潇说着,把手机搁到床边,身体后仰,两手撑着床,“我喜欢交朋友……确切来说,是渴望交朋友。”
“……”
虞白不解。
“知道我为什么老穿地摊货么?”元潇眯着眼睛笑,“我初中的时候人缘比现在好,到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他们把我捧得老高,我说什么都有人附和有人拍手叫好。一开始吧,其实我还挺享受的,我以为他们乐意捧我,是因为喜欢和我玩儿,怎么说呢,我那时候还沾沾自喜过,觉得我巨他妈有人格魅力,全世界都围着我转!”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眸色也暗淡了下来。虞白没有催促,安静的等他继续。
过了大概两分钟,他才自嘲一般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当我是提款机,在学校理所当然地花着我的钱,当着我的面把我哄得团团转,背地里偷偷骂我傻逼。现在想想,我那会儿确实挺傻逼的。他们从不把我当朋友,我却像个傻子似的,捧着钞票上赶着贴脸上去给人打!所以现在我想通了,当个穷人挺好的,至少清净。反正我也不需要很多朋友。”
又说渴望交朋友,又说不需要很多朋友,完全自相矛盾。没糖吃的小朋友有两种,一种是吃腻了不想吃,一种是没人买,没得吃。
元潇提到过去时,语气里满是不甘和埋怨,下弯的眼尾浸着浅淡的红,在暖灯的投影下泛着粉。
虞白看在眼里,放缓了擦头发的动作,面无表情道:“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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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更新少了好多收藏,心痛。但是不会改哈,早就设定好的情节,这是属于小丁的故事。
第21章
元潇其实在讲完那些话后就后悔了。
那是他窘迫丢脸的过去,也是他埋在心底的秘密。他自知为了点小事就不肯再交朋友属实有点矫情,像受了点情伤就封心锁爱的扫地僧似的。但他就是矫情,就是敏感。
一直以来,他连丁以然都没说过,却在今天,对着眼前这个人,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就说了出来。或许是丁洋川那事儿刺激了他,也或许单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好,而虞白恰好是现场唯一的听众,总之,他说出来了。
他觉得虞白肯定会逮着机会笑话他,却不想对方听完后,只淡淡地问他是不是哭了。
那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十分笃定。
元潇一听就瞬间炸毛,脖子仰得老高,咬紧嘴皮子咋呼道:“操你妈我才没哭!你他妈哭死了我也不可能哭!”
这个年纪的男生尤其在乎脸面,元潇又是个非常爱面子的人,在某些方面超乎常人的较真。在他看来,“哭”这个词是弱者专属,绝不允许出现在他身上。
更何况他和虞白说白了算不上熟,不仅不熟,甚至还累积了不少稀碎的小矛盾,他心底对这个人是有敌意的。虽然不算深,但足够令他竖起浑身的刺。因此他就算眼泪淌出了眼眶,也绝不会承认。
他急于掩饰自己的脆弱,脱口就是一声吼。本以为虞白会堵回来,结果对方在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在他床边站定。
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房间内一时只余空调运作的嗡嗡声。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冷气陡然从宽阔的袖口钻入体内,激得元潇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他撑坐起身,右手搓了搓左手,见眼前立着个人,却又半天不说话,他不耐烦地抬眼看过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虞白微垂的目光。
和装逼又讨人厌的性格不同,虞白的脸无疑是好看的。这也间接导致元潇虽然烦他,但又不至于非常烦他,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动不动就表现出来的冰块脸。
而此时,虞白那张冰块脸上的冰冻简直达到了极致。冻得元潇的视线下意识闪了一下,过了会,他又直勾勾盯回去,“你干嘛?想打架啊?”
虞白仍是盯着他,眸光晦暗。
元潇觉得他莫名其妙,眉头一皱就想发火,却没来得及张口,就被虞白先一步用手钳住了下巴。
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元潇舌头在嘴里绕了一圈又缩了回去,下巴也被捏得生疼,他整个人都懵了,反应过来后开始激烈挣扎,结果腿刚抬起就被虞白强硬地摁了下去。
“我操、你妈——”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虞白用手捂住了嘴。对方刚洗完澡,身上手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元潇呆滞了片刻,回过神来羞恼不堪,一边挣扎,一边在心里骂了他起码三百回。
然而虞白人虽瘦,力气却比他大好几倍。虞白一手钳着他的下巴,一手捂着他的鼻子嘴巴。
元潇呼吸渐难,开始拼命反抗,然而没用,虞白曲起的膝盖横压在他的两条大腿上,轻易就把他压得动弹不得。
他一个被宠惯了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虞白捂得他快喘不来气,他灵机一动,张嘴就舔。
手心倏然一片湿润,惊得虞白浑身一颤,连忙松开手。
元潇连呸三下,才说,“你他妈神经病——”
然而他的话说一半又被掐了。这回某个神经病直接翻身骑在他腰上,一只手还死命地掐着他的脖子。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出,元潇简直要疯,心说这人怎么突然就发疯了?要哭的是他,丢脸的是他,该发疯的也该是他才对吧?
虞白掐得他脖子疼,他试着挣脱,结果竟然连动都动不了。他只得静下来,飞快转着脑子,试图抓到一点蛛丝马迹,可惜转半天也没转明白这人为什么发疯。
他正转着,就见虞白神色空洞地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没了。”
元潇:“……”
虞白砸下一句话就松手了,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找了条新毛巾继续搓头发。
元潇目光呆滞地看着他把头发擦干,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所以虞白会突然发疯,是因为他那些脱口而出的话戳到了虞白的痛处?虞白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就没了?
没了?
坦白说,从他有说脏话这个意识起,就从没计较过这些脏话本身是什么意义。他其实不常说,偶尔说也是只图嘴快,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结果就是这么几句,深思下来却让他浑身发冷。
他抹着灼痛的脖颈,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从认识以来,他对虞白说过几次类似的话……
之后两人没再有任何交流,就算后来元潇点的外卖到了,两人也是各吃各的,吃完的饭盒元潇主动去收拾,带了点讨好的意思。
结果虞白理都不带理他,转头就抱着本练习册复习去了。
这天晚上元潇有点失眠,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令他诧异的是,在他意识不清睡过去之前,虞白那边的台灯居然一直开着。
迷迷糊糊间他第N次感慨,看来想坐稳年级第一也不容易。
第二天一大早,学校的起床铃悠悠响起,元潇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却见隔壁床位已经空了。
他抹了把睡意朦胧的脸,放空一分钟后麻溜地开始洗漱。
今天是军训最后一天,汇知楼一楼的通知栏上前几天贴了公告,简明扼要地写着上午的表演赛一完,高一学生下午直接放假,高二高三则要留校,次日进行摸底考试。
于是元潇提着早餐从足球场入口走到A班时,感受到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高一那片自然是肉眼可见的激动,笑容都挂在脸上,高二这边明显就低沉得多,尤其是A、B两个班的氛围,沉得仿佛已经进了考场。
对比之下,元潇的脸色还算是好看的,他游在一堆军绿色里,终于在队伍末端找到了正和薛贝贝商量着什么的虞白。
元潇从人堆里挤出去,见虞白怀里抱着一团红色,看着像是横幅。又见薛贝贝手里拿着块白色板子,上面用红漆描着高二A班几个字。
他在边上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几个班干部是在安排一会儿走操的队形。其实大队形早在几天前就排好了,只是实际表演时各班都弄了些新花样。
“横幅干脆举在最后面吧,免得被班牌挡着,别人看不清字。”薛贝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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