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处 这人能处 第17章

　　“只学了七.八年，后来就没系统学过了，所以说不上特别专业。”

　　叶黎仰着脑袋回想了一下，“后来又去学了几年古典舞，不过这回学的是男生技巧。”

　　所以这颗“梨”是能文能武还能舞，宋召满是欣赏，又不禁觉得可惜，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可惜这人没能在影视圈继续施展才华，还是可惜这人只当了演员。

　　宋召：“怎么没有在戏曲和古典舞这两行深造，而是当了演员？”

　　叶黎：“没有天赋。”

　　宋召愣了，因为“没有天赋”四个字叶黎回得快而坦然。

　　承认自己对某个行业“没有天赋”，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那是很多成年人心中最隐秘的痛处，其中也包括他。

　　他不知道叶黎怎么做到坦然承认的，也没问，怕追问下去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

　　他们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深夜11点了，屋里的摄像机会在每天早上6点开启，晚上10点关闭，所以这会儿两人进屋后都放松了许多。

　　客厅里，池正豪和何畅都捧着自己的手机入神地刷着，看到他们回来了，何畅打了个招呼，但池正豪没吭声。

　　宋召给自己和叶黎接了杯水，“每天都要在摄像机下生活，会不会不习惯？”

　　“目前还行。”叶黎一口气喝完，放松地呼了口气，“难怪说《楚门的世界》其实是部预言神作。”

　　宋召正要看手机，闻言手一顿，随即轻声笑了一下，“还真是。”

　　沙发上的池正豪一脸懵逼，小声问道一旁的何畅：“楚门的世界是什么？”

　　何畅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怔了片刻才小声回道：“一部经典电影。”

　　池正豪还是不懂：“为什么说它是预言神作？”

　　饶是他们声音再小，叶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沙发后边，看着池正豪的后脑勺，心里满是无奈。过分了少年，作为一个演员，《楚门的世界》这种可以载入影史的经典都没听过，是不是有点不应该？

　　“因为电影里的主角楚门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都是虚拟的，身边的父母朋友甚至恋人都是演员。”

　　叶黎主动解说，“他以为的真实人生，不过是别人电视直播里的一台肥皂剧。”

　　池正豪听到他的声音，一时间对自己的见闻之少有点羞臊，但还是问道：“那跟预言有什么关系？”

　　“现在真人秀、vlog和直播盛行，什么恋爱真人秀、夫妻真人秀、居家vlog、学习vlog……”

　　叶黎说着指了指客厅里的那个摄像头，“电影里的楚门不惜一切要回到真实世界，但真实世界里的我们却开始主动给别人表演自己的生活。”

　　池正豪和何畅听得入神，“那是好是坏？”

　　“自己判断。”叶黎把手里的水一口气给全喝了，“你可以觉得好，但也要允许别人觉得坏，毕竟咱是人类，不是蜂后，不可能全世界都按照一个人的想法来。”

　　叶黎说完就催促宋召回屋换衣服洗澡，眉毛还得意地扬了扬，活像是在说“我这个逼装得怎么样”。

　　宋召看向池正豪和何畅，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还在对叶黎那番话进行认真的思考，他无奈地笑了笑，给叶黎回了一个“很行”的眼神。

　　*

　　时钟缓缓划到了12点，叶黎热得不行，匆匆抱着衣服去洗了个澡。

　　当叶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发现楼下的那俩人居然还坐在那。这会儿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打在两个一动不动的人身上，莫名有点渗人。

　　“你们怎么还不睡？”

　　叶黎走下楼，看着两人已然不是在继续刚才的思考，而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顿时心里一咯噔，生出了种不祥的预感。

　　“叶老师，”何畅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我们觉得……”

　　她说着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停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口：“我们好像不太适合继续留在这节目。”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叶黎心里慌了一瞬，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淡定地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发生啥事了？”

　　池正豪垂着眸不说话，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们一眼，但叶黎看得出来，这人的想法和何畅是一样的。

　　何畅无意识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眼神看着指尖，渐渐失了焦，声音很是落寞：“你们太强了，我怕自己拖后腿。”

　　她说完就噤了声，叶黎等了好一会儿，见她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才不确定道：“就……就这？”

　　这下另外两人也愣了。

　　何畅：“呃……对、对啊。”

　　“嗐！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叶黎松了口气，“表演这玩意儿好好练就行了，不要想太多。”

　　池正豪和何畅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何畅温声说：“但是综艺就这么几期，练不出多大效果吧？我怕会毁了你的剧本。”

　　可叶黎却相当不在意，“能带你们练出多少是多少，不然要我和宋召干嘛。而且我的剧本又不是什么奥斯卡预定，大家就当作是来玩的呗。”

　　“玩？”

　　这下不仅是何畅，连池正豪都很是错愕。

　　谁不希望自己的原创作品能被完美呈现，怎么叶黎就这么佛系？演的吧？

　　“不然呢？每天都如临大敌？”

　　叶黎放松地盘起了腿，手指无意识地搓着一个抱枕的缝合线，“没必要，太紧绷的话最后呈现的效果反而不好。”

　　说着他又调侃道：“而且我们只有15块钱经费，随意造吧。”

　　凄凉的“15块钱”一出来，另外两人也没什么可纠结的了。

　　这么点经费，顶多买几个钵仔糕，他们能操心的，也就只有钵仔糕要挑哪个味道了……

　　*

　　客厅夜谈结束后，叶黎顶着一头湿润的头发准备回卧室，但他和池正豪同住在二楼，难免有一段同路。

　　何畅的身影走上三楼后，叶黎发现身旁的池正豪欲言又止了好几回，就在对方又一次准备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主动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池正豪面无表情地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他过来楼梯的角落。

　　叶黎刚站定，池正豪就开口了：“你刚才说要帮我们练台词？”

　　那不然呢？任由组员的台词功底烂下去吗？

　　叶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对啊。”

　　哪知如此好意，池正豪却似乎接受无能，甚至皱紧了眉，“为什么？这种综艺节目说是说组队，但本质上大家还是竞争对手，无论是节目组还是观众，他们最爱的都是在互相比较。”

　　叶黎正想反驳，但池正豪没有给他机会，继续道：“资本钟爱热度高的人，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你有什么真本事。你以为现在假惺惺地大发善心，大家就会感恩你吗？这个圈子的规矩就是踩低捧高，人善只会被人欺。”

　　“踩低捧高”无论在哪个圈子都是一样，叶黎这么多年也没少碰到过，这点池正豪说的是对的。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更多戏份的理由？”叶黎反问，“完全不在意自己撑不撑得起来？”

　　“对。”池正豪承认得痛快，“现在只有火的演员才能有高光，就算一个人红之前再怎么敬业谦虚，那也是被压得不得不低头，等哪天好不容易火了，当然要提出番位要求和戏份要求。你不提，别人也不会谦让，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等你的高光戏份被抢没了，等待你的结局只有再次糊掉。

　　“所以既然你要搞原创剧本，我就必须争取更多的戏份，不然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沦为背景板，默默录完整季综艺呢。”

　　他说完后，叶黎沉默了半晌。池正豪也不急，十分耐心地倚在楼梯的栏杆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所以……”叶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自己现在是‘火’的演员？”

　　池正豪：“……”

　　不，他不火。

　　叶黎眉头一挑，“而你刚才说，火的演员才能提出戏份要求。”

　　池正豪噎了一下。

　　叶黎看他吃瘪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但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来，只是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朝他摆了摆手，一脸淡定地往自己卧室走，“行，我知道了。你最好争取一周内爆火，到时候你想加多少戏我就给你加多少。”

　　“……”池正豪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平复下冒出头的火气，朝着叶黎的背影怒道：“我说你这个人……”

　　他下意识抬手想拉一下叶黎，但很快又觉得这样不妥，伸到中途的手立马撤了回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他的无名指和小指不小心勾到了叶黎的睡衣，而叶黎又正往前走，相反的力道让叶黎的衣领一松。

　　池正豪魂都要吓飞了。

　　幸好叶黎反应快，衣领还没来得及往下滑，就已经被他摁住了。

　　然而还不等池正豪松一口气，宋召突然带着一身的水汽从二楼浴室走了出来，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池正豪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宋召一出来就看见叶黎的衣领被别人扯着，心情有些微妙，尤其是又想到今天叶黎显然很关注这个小爱豆，这会儿他洗个澡的功夫，这两人怎么又聊上了？

　　他皱了皱眉，看向叶黎，话还没来得及过脑子就说出了口：“是我来得不巧了？”

　　叶黎：“……”

　　一种捉奸的既视感让池正豪差点厥过去，心里甚至默默计算起了自己还能在宋召的刀下活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

　　要压一下字数，这几天预计是隔日更~

第18章 糟糕睡姿

　　最后池正豪灰溜溜地跑回了房间，而叶黎手上的干毛巾被宋召一把抽走，又盖在了他已经半干的头发上。

　　“下次先把头发吹干。”

　　两人进屋后，宋召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递给叶黎，“顶着湿头发在空调下晃悠容易生病。”

　　叶黎乖乖地就要接过，宋召看他不设心防的乖顺模样，突然就起了坏心，打开吹风机朝叶黎头发上吹了过去，仅用一秒就完成了一个标准的杀马特发型。

　　“托尼老师，我要告你！”叶黎抱着自己的脑袋瞪他。

　　那佯怒的模样像只炸毛的猫，看得宋召直笑，“刚才跟池正豪聊什么呢？”

　　两人都是刚洗完澡，浑身都是沐浴乳的香味，但宋召用的是雪松味，叶黎用的牛奶味，这两股味道飘在小小的卧室，混杂出了一种新的清香。

　　这两种味道莫名地就勾起了并不久远的回忆，宋召想起了颁奖礼那晚，自己在回家路上看到的热搜和同人图，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居然连同人图的名字都还记得一清二楚——《雪松味Alpha总裁与奶糖味Omega大学生》。

　　不仅如此，那个奶糖味的Q版叶黎，还在说自己很甜，让宋召咬他一口……

　　眼前的叶黎浑身都是牛奶味，还穿着白色的宽松T恤当睡衣，整个人真的就像颗甜糯糯的牛奶软糖，说话时那双大眼睛看向宋召，眨巴起来的时候特别无辜，活像是在用眼睛说：你咬一口嘛，我好甜的。

　　宋召：“……”

　　某种程度上来说，同人女确实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