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诱捕 极致诱捕 第35章

作者:淇水在右 标签: 近代现代

  最开始的时候,习夏很排斥这个孩子,可是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甚至是对这个小生命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孩子怎么样了?”习夏醒后,问的第一句话。

  医生大抵猜出了面前的病人应该是被强迫呆在这里的,他希望有一个更好的问诊效果,所以让赵嘉言和其他人都出去了。

  “没有大碍。但是……”医生犹豫了一下,问,“习先生,你真的是太瘦了,听佣人说,你吃的东西一向很少,是没有胃口吗?营养不良,不只对你,还有对宝宝都是特别不好的。”

  “我也想多吃一点东西,可我实在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东西。”习夏的两只手捏紧了被子,医生问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小并且感觉很没有底气的样子。

  “不要怕,慢慢说。”医生的语气很温和。

  “对不起。”习夏先是抱歉,然后将头低下去,“我…我已经五个月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了,我现在和你说话的时候很紧张。”

  “五个月?”医生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显然很震惊,“陛下呢?你们也没有说过话吗?”医生的眼睛看向了习夏的肚子,问,“这是陛下的孩子吧。”

  “是的,他因为一些事情怨恨我,所以把我囚禁在这里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能走出这间屋子,甚至是因为脚上的锁连这间屋子里的很多地方都去不了。也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我和外界甚至是任何人都隔绝了联系。我真的…很崩溃。”

  或许是这半年来的变故委实大了一些,竟然让习夏昔日那么冷情的人此刻将头埋进了双臂中,他呜呜的哭出了声,看起来既可怜又无助。

  仿佛如一只被人遗弃寻不到主人的小猫咪一样,除了绝望的发出微微的低吟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医生出来后对赵嘉言说明了现在习夏的情况,“病人有很严重的孕期抑郁,特别需要陪伴,并且需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自然风光,对大人和小孩都有好处。”

  “行,我知道了。”赵嘉言想,医生说的这些,他都没有为习夏做到,他甚至是都是朝相反的方向做的。

  习夏竟然有了抑郁的症状。

  这些都是因为他。赵嘉言的心里隐隐作痛,头也觉得有些痛。

  赵嘉言进房间看习夏的时候,明显看见了习夏表露在脸上的惊慌。

  “你来了。”习夏的声音带着颤意。

  “我来带你走。”赵嘉言的语气很温柔。

  阔别五个月不见,习夏的印象里的赵嘉言应该是一个对他毫不留情的暴徒,这样的温柔对于习夏来说,只能从三年前的记忆里追寻。眼下这般,过于陌生。

  “去哪?”习夏眼睛里带着疑惑,不过在他心里哪里都比困在这间屋子里,困在床上要好。

  “皇宫,我可以经常去看你。”

  “好。”习夏很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他不管愿不愿意,都没有拒绝的资格。

  这是习夏第二次去皇宫,不过已经物是人非了。这里依旧群楼耸立,金碧辉煌,不过早已换了主人。

  角楼设计的精巧,在朱墙内洒下一层朦朦胧胧且耀眼的光,皇宫里神秘而热闹。远远眺望去,一座座宫殿像嵌在金色的土地上一样,露出一个个的金色的瓦顶。

  赵嘉言带习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朱门前,上面笔走龙蛇写上“清渊阁”三个大字。

  进入里面,整座楼阁被清澈的池水围绕,满是碧绿,特别明净。在主楼阁的飞檐上有两条龙,活灵活现,似欲腾飞。在湛蓝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庄重。

  习夏被眼前巍峨的建筑晃了晃眼睛,他没有想到,赵嘉言会让他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赵嘉言扶着习夏的一只手,很温柔,“我会为你选五六个做事妥当的侍从照顾你。”

  “嗯。”习夏冲赵嘉言笑了笑,“谢谢你。”其实习夏的心里是怕赵嘉言的,不过他只能表面顺从服软,以此获得赵嘉言的善待。

  赵嘉言安顿好了习夏之后就去见了堂兄赵支罗。

  赵支罗现在正在书房里等着赵嘉言,他来回踱步,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好。

  怎么会好呢?赵支罗最近一直讨好禇挽星,可是禇挽星心里只有习夏一个人,真的是让他嫉妒极了。

  赵支罗心里盘算着,他是不会让习夏好过的。

  等赵嘉言一进来的时候,赵支罗就换上了另一副面孔,他换上一副虚假的笑容,和赵嘉言寒暄起来。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勾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情,是赵支罗先引出来的,“你还记得之前先皇遇刺的那件事情吧。嘉言,你登基之后让我查这件事情,现在终于有了些眉目。”

  这是多年前的一件事情了,赵嘉言当时想查这桩陈年旧事是因为他觉得赵承允死的蹊跷,他就想起来了那次刺杀,也许可以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赵嘉言问。

  赵支罗轻叹口气,仔细看一眼赵嘉言的神情,而后开口道,“刺杀的幕后主使还没有眉目,不过这件事情和习夏有些牵扯,那份安防图应该是先从习夏的手里流出去的……”

  赵嘉言仿佛失聪一样,接下来赵支罗又说了什么他似乎全然听不见了。

  脑海里只回荡那几个字“和习夏有牵扯”,赵嘉言还记得那一天,习夏主动提出去他宿舍,原来这也是别有所图。

  再往前一点看,习夏在浊气森林中把唯一的解药给了他,赵嘉言一直把这件事情当作他和习夏相处最柔软的回忆,现在想想,这也一定是假的了。

  习夏当真是狠心,算计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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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夏住在皇宫后,除了第一天赵嘉言带他进宫,再也没有见过赵嘉言了。赵嘉言说的那句陪他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样。

  但好在,服侍习夏的侍从中有一个叫圆圆的Beta,人如其名,圆圆长的很胖,但人性格活泼,给习夏带去了不少欢乐。

  习夏住的宫殿很大,他总是在一日三餐后出去遛达几圈,或许是想弥补他过去半年中如同监禁一般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照比过去的半年,简直是像天堂一样。

  日子如流水般向前前进。

  习夏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马上就快要生产了。

  生产的那天,正是隆冬,天空飘下大片的雪花。

  习夏是一个Beta,生产的时候很不容易,从早上八点开始发作,到晚上九点,才传来一声小婴儿震耳的啼哭。

  产后他的身体很虚弱,看见赵嘉言进来抱起了孩子。习夏气若游丝,“让我看一眼宝宝,好吗?”

  “呵。”赵嘉言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有一个宝贝女儿吗?这个是你赔给我的孩子,你不配做他的父亲。你也永远休想再见他一面。”

  不配,永远不见。刚生产后的习夏现在不止身上疼,心里也疼,在赵嘉言心里,他就是这么不堪吗?

  习夏生下的是一个Omega男孩,赵嘉言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孩子的眉眼像习夏,嘴巴和鼻子像他。

第五十九章 蛊

  暮色沉沉,夜凉如水,鹅毛般的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天,现下已经停下来了。

  晚上十一点,刚生下的小婴儿还在哭闹,他那么小,那么脆弱,赵嘉言不放心别人来照看他和习夏的儿子,所以自从婴儿落地之后,赵嘉言就一直把孩子抱在怀里。

  他抱着孩子坐在桌前,桌上摆了一碗褐色的汤药。他的儿子实在是太有活力了,他想等把儿子哄睡后再吃药。直到现在,药已经凉了。

  赵嘉言为孩子起好了名字,赵辰安,取自诗经“天之生我,我辰安在?”,他希望他的孩子一生好运常伴,顺遂如意。

  这个孩子长的真好,赵嘉言心里想,完美地融合了他和习夏的长相,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孩子。

  “哇哇哇…”小辰安一点也不老实,裹在被子里的四肢横冲直撞,似乎是想从被子里挣脱出来。

  赵嘉言既不敢抱太紧,怕弄疼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敢抱太松,怕将小辰安弄掉在了地上。第一次做父亲的赵嘉言拘谨的很。

  小辰安还在张牙舞爪胡乱的闹着,一只手伸出了襁褓外,赵嘉言担心儿子受凉,将他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准备重新裹好。

  襁褓一解开,小辰安哭的声音更大了,脚胡乱蹬着把赵嘉言还没有吃的药踢到了桌上,“嘣”的一声,黑色的汤药液体四溅。

  赵嘉言快速将这个小祖宗包好,看一眼地上破摔得四分五裂的碗和一滩药液,无声叹了口气,天色已晚,赵嘉言也不想大动干戈让侍从重熬一碗药了。

  少喝一天也没有什么关系。赵嘉言又想,这个药似乎也可以停了。

  三年前,赵嘉言一腔真心被习夏践踏后,终日意志消沉,每到夜深人静时更是无法入睡。

  幸亏,有赵支罗寻来的“奇药”,他日日服用,如今已经喝了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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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支罗虽然人不住在皇宫,可是皇宫里却有他安排的不少眼线。宫里的人传来消息,习夏平安生下了一个Omega儿子。

  赵支罗坐在窗前思索了良久,来到了禇挽星的门前,门缝透过来光,禇挽星还没有睡下。

  他轻敲了两下,门内没有回应。接着,他又开口说,“我有关于习夏的消息了。”

  门内终于有了声响,不多时,禇挽星打开了门,出现在了赵支罗面前。

  习宜在另一间屋子里已经睡着了,禇挽星辗转反侧,最近他时常想起习夏,眼皮还总是跳。他担忧习夏,十分不安。

  禇挽星只穿了一身睡衣,上衣的Ⅴ领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锁骨。赵支罗的目光很深邃,总是透过禇挽星来追寻另一个人。

  “他在哪?”禇挽星问出了声,急切又担忧。

  “在皇宫中呢,他过的很好,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他。甚至是……”赵支罗故意说了一半话停顿下来了。

  禇挽星的神色更急,眉目之间染上了一抹哀愁,看起来别有一种风情。

  赵支罗痴痴看着禇挽星,这就对了,阿临一着急的时候总要露出这样的神情,真的是像极了。

  等赵支罗欣赏够了,良久,才慢悠悠的开口,“他和赵嘉言生活的很幸福,就在今日,他顺利生下了一个Omega男孩。听小道消息说,长的像极了赵嘉言呢。”

  “什么?”禇挽星把视线看向了地面,手用力的抓在门把手上,险些就要站不稳了。

  “怎么会呢?”禇挽星喃喃自语,他们明明结了婚的,他们明明是合法夫夫的。习夏真的背叛了他们的婚姻,抛弃了他们的女儿!

  禇挽星惨笑一声,眼角流淌出泪珠,像珍珠一样连在一起,一串串向下掉……他终究还是捂不热习夏的心,他失去习夏了。

  禇挽星扶着门大哭出了声,在极其痛苦的时候,或许大声哭泣才是发泄情绪的最好方式。

  赵支罗的面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轻轻将禇挽星拥在了怀里,禇挽星没有推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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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赵嘉言没有服药,不过也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小辰安还在睡着,小小的一个奶团子,可爱的过分。赵嘉言温柔的笑笑,心里说不出来的愉快。

  赵嘉言不会想到,他每日服下的以为是安神用的奇药,其实是被赵支罗加了蛊的药。赵支罗在安神药里放了一种蛊。服下此蛊的人,会去伤害去折磨在他心底里最重要最爱的人。

  不过这种药需要日日服用才会起效,一日不服用,一日就没有效果。

  他看着眉眼肖似习夏的小辰安,面色不自觉的柔和,心里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和自责。他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他不应该对习夏这么心狠的。

  他们的儿子,应该也让习夏见一见才是。

  赵嘉言抱着小辰安去见了习夏。

  正是清晨,赵嘉言一进习夏的卧室扑面而来的热意消退了几分从外面带来的寒气。

  习夏正卧躺在床上,神色看起来悲怆,圆圆坐在另一边似乎是在劝解习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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