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月亮 私有月亮 第39章
作者:枕庸
这一个过于缺爱、过于敏感、活得非常不易的季声。
这些年他最渴望的,也不过就是有一个人能够对他好。
即便那个人是曾经一脚将他踩到泥潭里的谢知津。
他那样孤傲,却又近乎卑微地想要留住一点什么。
于是季声看向那两枚戒指,说:“我们……重新试试看,但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合适,我也并不一定能对你多好,如果不合适,我们也许还会分手……”
这话听在谢知津耳朵里其实就是三个字:我愿意。
“哐”地一下,是谢知津打横抱起季声进了卧室,硕大的一捧玫瑰花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谢知津凑在季声耳边上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五。”
季声在心里掐算着,又是周五,他从前最讨厌的、谢知津最容易无所顾忌的周五。
“不。”谢知津笑了笑,牙齿离那耳垂又近了些,含糊不清地说:“今天是情人节。”
2月14日,一个小情侣们都会出门去公园溜达溜达、而单身的人并不怎么在意的日子。
等季声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知津已经抽了腰带。
“情人节诶……”谢知津说。
季声算得上是史无前例地配合了,但中途还是把谢知津推开了一次,意识不怎么清楚地问:“你洗澡了吗?”
“洗了洗了洗了。”谢知津又往他身上凑。
“真的洗了?”
“真的,我发誓。”
季声事后清醒,伏在浴缸壁上犯恶心,“你骗我,明天就分手。”
“明天不行,明天咱们得约会去。”
季声还想再说什么,谢知津却已经将他吻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嗨嗨!明天夹子晚十一点更新~
第40章 约会
阳光透过薄薄的一层纱帘垂落到房间里, 客厅里的玫瑰花被谢知津找了个花瓶插起来,摆在了电视柜旁边最显眼的位置。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浪漫的花香。
一切都在提醒谢知津,这不是梦, 季声真的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而且是正正经经地收了戒指的那种答应。
他就一个人站在电视柜边上欣赏那捧玫瑰花,心说漂亮, 老子的魅力真他娘的大!
季声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一看, 上午十点。
他从来没有睡到这个时候, 谢知津昨晚真的是……太能折腾了。
他转头一看, 罪魁祸首已经不在卧室里,而是正抱着一摞刚洗好的衣服从外面进来,见季声醒了就问:“今天穿这身行不行?”
季声眯眼看过去, 见谢知津手里拿的是一件棕色的复古翻领大衣,是去年秋天他亲自跑到商场给季声抢的最新款,但季声一次都没穿过。
季声“嗯”了声,心想那时候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谢知津的好意, 现在答应了两个人在一起, 穿他买的衣服倒也不会多别扭了。
谢知津却不知道季声是又在想以前的事, 还以为他不说话是太累了, 忙凑到床边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季声摇摇头, 撑着床坐起来, 抬起下巴一指那件衣服,问:“这是要去哪里?”
谢知津昨晚说要带季声去约会,却并没有说去哪里, 主要是季声当时也没来得及问。
谢知津的神色是有些郑重的, “我想带你……去我公司转转。”
大概是看出季声神色有异, 他说完以后还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不适应,你放心,我不跟公司里的那些人介绍你。就是想带你去看看,你还没去过我公司呢。”
男人大概都有炫耀欲,财大气粗的谢知津尤其是这样。
拥有黎江市最高的一座写字楼,领导黎江市职员人数最多的一所公司,签着随随便便就收入过百万的合同,也不怪谢知津是这么一副作天作地的性格。
钱,代表着资本、名誉、地位,以及呼风唤雨的能力。
但即便是季声已经和他纠缠了两年多,却也一次都没有踏入过这座黎江市最高的传媒大厦,今天算是头一回。
季声身修体正,身高只逊谢知津五公分,那件翻领大衣穿在他身上极合身,大衣里面搭的是一件白色的针织高领毛衣,配一条黑色的紧身牛仔裤,整个人都显得干净挺俊,是那种世家小公子的仪态。
为免自惭形秽,谢知津也罕见地收拾了一番,规整的套装却遮不住他身上的那点乖张,于是还破天荒地喷了香水。
季声都忍了那味道一路了,终于还是在禾信传媒的公司大厅略显突兀地打了个喷嚏,“这到底是什么香水?”
谢知津抬起手腕闻了闻,也觉得有些不适应,“阎迟送的,说是一款苦调的中式香。”
季声嫌弃,“人参味儿。”
谢知津在心里把阎迟骂了一通,嘴上却是不肯吃亏,压低了声音问季声:“这么熟悉,看样子是没少吃人参?”
……他很快就如愿以偿地看到季声那张温润的脸黑了下来。
这天的禾信的职工间多了些闲话,说谢总最近在和一位新客户谈合作,那客户大概是相当有背景,因他们从没见过谢总低声下气对人赔笑的样子。
此时的季声自然是预见不到这些的,谢知津带他在公司转了一圈,然后又带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整洁异常,一看就是提前打扫过的。
季声倒是很给面子,参观一般地围着谢知津的办公室转了一圈,然后目光落在茶水台上,久久没移开。
“看什么呢?”谢知津在一旁顺手看着一份秘书刚送进来的合同。
季声随意在沙发上坐下,似不经意地问:“你的办公室平时都有谁来啊?”
谢知津连思考都没有,信口就答:“我、阎迟、总裁办的秘书,还有我爸。”
季声拖着腮把玩茶几上的一套茶具,又问:“白誉没来过吗?”
“白誉?”谢知津警觉了那么一瞬。
自从上次被白誉那番话给惊到之后,谢知津与他的往来便少了许多,仅有的两次见面也是为着生意上的事。
白誉是很知趣的,那天晚上的事一个字都没再提过,就好像那真的是醉酒后的玩笑话。
“他倒是来过,不过就只是谈合同,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们合作了一个跨国项目。”谢知津说完,见季声始终垂着眼睛,不由得又问:“你问他做什么?”
公司里的事情谢知津其实不怎么跟季声提,但他最近讨好季声尤其明显,季声又是个少言寡语的,他便只能聒噪地将那些鸡毛蒜皮一样的事情一桩桩地说给季声听。
至于季声听没听?
应该是没听。
因为他过了几秒钟才“哦” 了一声,侧着脸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在不经意间流过的时光里,连谢知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如此地了解季声,了解到只需要看到季声一个侧脸,听到季声一句波澜平平的话,就知道这不是一句心里话。
谢知津放下手里那份看了一份的文件,起身走到季声身边坐下,胳膊便很自然地搭在了季声的后颈上,季声僵了一瞬,但并没有躲开。
谢知津觑着季声的神色,笑问:“怎么了,一提到白誉你就不高兴?”
季声竟是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情绪冷了不只一个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
连个疑问的语气都没有。
“两只眼睛。”谢知津仍是笑着,像个撒泼打诨的无赖,说完还伸手去碰季声的侧脸。
季声一偏头,下巴却落在了谢知津手里。
他被迫看向谢知津,一双清透的眼睛里隐隐含着怒气。
怎么就生气了呢?
季声心里隐隐知道触发他不快情绪的源头与导火索,谢知津却是真的一头雾水,只能松开他的下巴小心求证:“你怎么那么不喜欢白誉,是因为他从前要挖你的事儿吗?”
季声摇头否认,轻笑一声:“想挖我的人那么多,我难道每个都不待见吗。”
“……”
谢知津一时语塞,不知道这是季声有意的打趣还是无意的嫌恶。
但他意识到季声是真的不待见白誉,原因不明。
就这么各自沉默了一会儿,没等到谢知津再开口,季声就略显疲惫地抬手按了按额头,“回去吧。”
谢知津见他对自己的公司没什么兴趣,不免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强求,收拾了东西就要陪他回去。
周六,他们其实都不需要上班,但公司里总是有人在忙碌。
禾信像是有一种生意场上的魔力,吸引着许多不用在周六上班的人仍然来到公司。
这些人里甚至包括谢明洵。
谢知津和季声刚下公司电梯就撞见了匆匆赶过来的谢明洵,谢知津诧异了一下:“爸,您怎么过来了?”
谢明洵脸色不太好,阴沉沉地像是压着什么火气,他只是扫了季声一眼,然后就对谢知津说:“跟我来办公室。”
谢知津下意识就想说自己要先把季声送回去,季声赶在他前面开口:“我打车回去就行。”
自己爹的气压实在是有些低,谢知津担心是有什么要紧事,只好让季声先走,转身跟着谢明洵又进了电梯。
令他意外的是谢明洵压根儿没去董事长办公室,而是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停下了,沉吟了一下说:“你跟那个季声……”
“我们在一起了。”谢知津脸上带着笑,回答地干脆又果断。
谢明洵并不满意这个回答,沉着脸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推门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伸手点了点茶几:“把你和航宜签的招商合同拿给我看看。”
谢知津这才知道他爸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谢明洵翻看着合同,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呢?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了。”
谢知津抿了抿唇,在谢明洵对面坐下,思量道:“之前不是给您看过草拟的合同了吗,也上了会,股东们都说可行的。”
谢明洵将手里的一沓合同往茶几上一拍,“可你没说是这几家投资商,这些可都是和白家有过多年合作的。”
谢知津挑眉,意识到他爸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这项目是我和白誉合作的,就算亏了也有他们家一份,您和白叔叔关系不是最好的么?”
“我和你白叔叔的确是交情匪浅,但他儿子是什么路数我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