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16章

作者:他的耳坠 标签: 甜文 近水楼台 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我最近没买东西啊。丁厌单腿蹦跶着去了玄关,他谨慎地打开门,看到楚瀛抱着一只纸箱站在门外。

  “这是你们公司一个叫婷婷的女孩帮你收拾的。我正巧路过,帮你带过来。”

  丁厌朝箱子里晃了一眼,是他桌上的办公用品,净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文具,他都不打算要了的,婷婷对他真好。

  “你去我们公司了?”他侧身让楚瀛进屋,暗暗想,我才不信你是正巧路过。

  楚瀛:“我只是在楼下等了等。”

  “那还好。”要是楚瀛这个李总的贵客亲自去帮他收拾桌子,那他可谓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知道公司的流言蜚语会传成什么鬼样子。

  楚瀛在他家客厅恣意地坐下,不等他招待,就问道:“想好了今天中午吃什么了吗?”

  唯有这些片刻,丁厌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点不经意流露出的纨绔放肆气息。

  我中午吃什么和你有关系?丁厌警觉道:“额,你又要请我吃饭吗?”

  “你是伤员,应该被优待。”

  “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丁厌挠挠脸,“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多多少少能猜到你的意思。很谢谢你昨天做的一切,不管是满足我的心愿、叫人删掉照片、还是送我去医院……但是,我没法和你处成朋友之上的关系。”

第18章 连衣裙18

  朋友之上的关系,这七个字里包含着他抬举自己,和为双方体面着想的成分。假如直言不讳,丁厌会说:你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跟你上床的。

  他人是傻了点,却也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有趣的灵魂固然是稀世珍宝,但若无美丽的皮囊做外包装,也许蹉跎流浪一世也遇不到那个知心人。

  即使是不为世俗之见所困的曲荷,当初接近他的诱因仍是他长得很美。

  楚瀛亦然。就连天真无邪的李芃芃,也是因为他美艳的外表才注意到他的呀。

  小朋友当然只想和他亲近亲近,但成年人不会止步于此;他不抗拒与人发生点什么,露水情缘也可以很美妙,前提是符合他的需求标准。他的标准就是:女人可以,男人不行。

  因为不喜欢,很奇怪。

  男人和男人有什么意思?就算有意思,也是他作为直男,一个正统异性恋,绝对理解不了的。

  虽然楚瀛的相貌无可挑剔,身材还没见过,料想也不会差,但这种男性化的魅力对他并无性吸引力。

  他只想拥抱柔软的、属于女性的身体。

  丁厌笨嘴拙舌地解释道:“我很喜欢你,不,我是说……你很帅气,修养和谈吐也很好,人还温文尔雅,善良有爱心……可这只是欣赏,仅此而已。我过去和将来,都只能和女孩子交往,你对我再好,也是没用的……”

  楚瀛听他说了这些话,只道:“我并没有要贪图你什么,我以前也只和女性[]交往过。”

  “你是不会贪图我什么,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可是你会让我有心理压力。除了这张脸,我就是个很平庸的人,无法带给你精神和物质上的同等回馈。所以你对我做的事情,我除了以身相许,就无以为报了;正好你也是喜欢女孩的,而我恰好又擅长扮演女孩……但我不愿意,我做不到。”丁厌站在门边,让开身子道,“我觉得……你还是离开比较好。那条裙子,干洗好了我会还给你的。”

  丁厌说完,又反省自己这番话太婊了。那条裙子是根据他的尺寸改的,还回去又能如何,别人也穿不上了啊。再者,楚瀛可能拿旧裙子送礼吗?留在家里,岂不是逼着人家想起他?他的做法简直就是在挖苦和取笑对方,白花了十几万吃闭门羹。

  可是、可是……我说了要穿自己的衣服,是你不允许啊……——丁厌默默为自己辩解。好苦恼,有钱的男人都是豺狼虎豹,进退都得担心被他们吃。

  楚瀛走到了门口,面朝他,身高优势使其天生具备了令人低头或仰脸的压迫感;丁厌短暂地抬起的双眼,再迅速低下,屏住呼吸道:“就不留你吃饭了……再见。”

  “这对你来说,或许是有些困难。”楚瀛眼底的笑意优柔,全无介怀,疏朗的声线分外宽和,“不过我送你的礼物、对你的好意,你只须收下就可以了,不用顾虑更多。”

  “因为你很招人喜欢。”楚瀛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手掌放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他松软的发丝。“只是因为这样。”

  房门开了又关上。公寓里只剩下丁厌一个人,他的额角歪着一绺被揉乱的短发,眼神呆呆的。

  好会说话啊这男的。他机械地走入厨房倒水喝,心想:我要是有他一半聪明,世界上还有我追不到的女孩吗?

  啧啧,这人不知道有过多少任前女友,还在这里跟我玩纯情。丁厌忿然不平地放下杯子,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心机绿茶男!

  同为男人——这项决定性因素,是丁厌坚决不动摇的原因。不止有甜蜜撩人的情话才叫花言巧语,貌似感同身受的尊重同样能迷惑人心;男人有多善于伪装,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他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可能会相信惺惺相惜和缘分天注定。

  可他二十五岁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尝鲜和试错上。

  ***

  丁厌辞职后的生活,只能用醉生梦死、夜夜笙歌来形容。

  睡醒了就和大熊一块儿打游戏,饿了就点外卖,啤酒炸鸡关东煮,而且还不用花钱;因为他每天凌晨都在群里假扮美少女陪玩,骗男人的小钱钱。

  连续一周没开窗帘,他已宅得不分白天黑夜,不知今夕何夕。

  楚瀛在微信上找过他几次,他没理;他为数不多的智商时刻警醒他,千万别招惹这种有钱有势还很闲的大少爷,他们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这日子过的,让丁厌是真心想结婚了。他可以丁克,如果生孩子他也愿意带,而且他不要冠姓权,保证每天能把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只要老婆允许他打游戏和网上冲浪,每个月给他一点零花钱就好。

  呜呜,老婆你在哪里啊老婆。

  丁厌正做着相妻教子、家庭圆满的美梦,却给一股直钻入脑髓的电钻声吵醒。他浑浑噩噩地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去外面开了门。

  呛鼻的粉尘扑面而来,一群装修工人正往他对门的房子里运送油漆石灰和建材。

  “咳咳咳……”丁厌扇着灰咳嗽道,“今天不是周日吗?师傅你们怎么还开工啊?”

  戴着安全头盔的工人说:“你睡糊涂了吧,今天周一!”

  丁厌进了家门摸到手机,哇,还真是周一……他七天没出门了!

  他右脚的伤有每天坚持换药,该贴该抹的都没少弄,所以消肿很快,到昨天已经能下地走路,只是还不敢用力。

  算一算时间,他连续服用阻断药也刚好有四周,可以去复查了!

  丁厌简单地捣腾完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下楼,打车直奔医院。中午那会儿他等到了血清化验报告,检查结果是阴性。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丁厌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惊觉拜错了,又改为两手合十作揖。

  他这个月肯定是水逆,不然绝不该倒霉成这副德行。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丁厌乐滋滋和家人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下午回榆城;他妈说你脚上有伤就别开车了,让你爸去接你。这回丁厌没拒绝,他到家利索地清扫了这一周积攒的灰尘和外卖盒,空瓶子纸箱等送去给这栋里爱拾荒的老太太,其余的扔进楼下垃圾桶。

  然后就在家里坐等老爸来接他回家。

  丁厌爸爸今年刚满五十岁,热爱运动健身,保养得当,外表看更像儿子的老大哥;不过丁厌面嫩,所以说是亲爹和高中生儿子也没问题。

  都说父爱如山,而山都是死的,所以父子一见面也没几句话可聊;观光了他的住处,发现他还是独居后,他爸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你已经满月了。”

  “那是你们老一辈人!”丁厌强调道,“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都晚婚晚育,茵茵姐不也27岁才和姐夫结婚的吗?”

  “你的榆木脑袋能跟你姐比?”他爸啐道。

  “脑袋不聪明就不能晚结婚啦?”丁厌真搞不懂这些老年人的逻辑和脑回路。

  “你呀你呀,”他爸连连数落道,“你怎么就长不大呢?还跟十多岁一模一样,哎!”

  ——那不好吗?我永远快乐,永远年轻!

  丁厌坐进他爸的车,戴上耳机闭眼听歌。

  眯了有二三十分钟,再睁眼时,车已驶上高速公路。

  丁厌查看手机,点开微信,居然还有他堂姐丁茵发来的消息。

  姐姐:弟弟,听说你要回家啦?

  :嗯,在路上了。

  姐姐:怎么突然辞职了呢?是不是同事欺负你了?

  :(~_~;)没有啦,就是累了想休息。谢谢姐姐关心。

  姐姐:哦,那你接下来的半个月,有空吗?

  :大概有吧。如果爸妈不催我找工作的话……

  姐姐:是这样,你姐夫去年就给我们一家人订了去欧洲度假的行程,但你也知道,你姐夫一年到头都忙得要命,一直推推推的,推到现在也没匀出时间。这都快一年了,我想索性别等他了,我自己带孩子去得了。

  姐姐:所以啊,姐姐就想问你,想不想一起去玩,你帮我看看孩子。我家保姆正好想放个长假,她都半年没回过老家了。

  :想想想!我想去!我想去!谢谢姐姐!

  丁厌喜笑颜开,瞬间和李芃芃共情了。被姐姐爱着的感觉真好啊!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脸都笑烂了。”他爸疑惑地瞅着他,“找到媳妇儿了?”

  “比那还好!茵茵姐要请我去旅游!去欧洲!哇哈哈哈!”丁厌放声大笑。

  他爸:“你还真去?你不找工作了?”

  “工作什么时候都能找,但旅游的机会不可多得,更何况不用自己掏钱。”他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中迷失了自我。

  “你呀——”他爸快咬牙切齿了,“我和你妈都是勤快人,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只会吃吃喝喝又贪玩的懒虫。”

  “那我也是天底下命最好的懒虫!”丁厌兴奋地蹬腿,“不行了太开心了,我要买新的行李箱。”

  他爸直呼没救了,你这小子彻底没救了!

  “对了,你妈叫你跟人赵姑娘赔礼道歉,你去了吗?”

  “没去。”丁厌努嘴道,“她把我拉黑了,下次见着了再说吧。”

第19章 连衣裙19

  丁厌研究过,他们家的基因其实还成,特别是外貌上;他自己不大符合传统男性审美,但谁也没法昧着良心说他丑。

  而他的堂姐丁茵,则毫无疑问是顶级大美女,还属于浓艳妖娆那挂的,自十三岁起就深受异性欢迎。关键人也聪明,秀外慧中,在国外读书时结识了他现在的堂姐夫。

  两人断断续续也谈了三五年,他堂姐坚持要读完博才结婚,并按照计划在26岁时完成了学业,27岁那年与大自己18岁的男友走入婚姻殿堂,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妻子和母亲。

  丁厌本科毕业那阵子被父母戳着脑门儿拷问为什么不读研,他迷茫地咨询他堂姐:读书真的那么好吗?怎么你和我表哥都很会读书,单单是我没遗传到这份天赋呢。

  丁茵说,读书是给自己的人生加点码而已,不管是工作还是结婚,高学历都能让自己卖个好价钱。

  丁厌说,那我岂不是卖不上价的大白菜了。

  丁茵笑得不行,说你这个活宝贝,谁舍得卖你呀。

  她说的挺对的。丁厌活到今天,是还没遇上过必须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场合。他从未费劲吃力地争取过什么,走的路子是家里人为他铺平的康庄大道,一帆风顺,走不远只能怪自身贪图安逸、不思进取。

  然而也很足够了。不用为生计操劳,没有经济负担和竞争压力;比起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挤地铁上班、一到月底就为房租和贷款发愁的同龄人们,他要幸运太多太多。

  从小到大,哥哥姐姐们有好吃好玩的总想着他,在学校挨欺负了有表哥替他出头,考试考砸了有堂姐帮忙补课;虽然经常和家里吵架,但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他人生中最大的痛苦,竟然就只有作为爱穿女装的直男,难以被世俗理解,所以得藏着掖着这件小事罢了。

  “小舅!”外甥女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

  丁茵的儿女是一对龙凤胎,先来的男孩叫宏宏,后来的女孩叫霜霜。两个孩子今年7岁,比李芃芃大两岁,但看着高出一大截,是标准的小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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