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25章
作者:他的耳坠
“希望你收下它,然后好好爱惜你自己。”——这无论怎样解读,都像句结束语;但对方走之前又送了他东西,这分明是不可能接受他退还的礼物。
只要一看那些裙子,他就不可避免地会心生愧疚;让他处理掉它们,他更做不到啊!那么漂亮的小裙子……那么漂亮的小裙子……
呜哇我没救了……
丁厌挤出两滴若有似无的泪珠,喝完冷掉的苦咖啡。
靠……比和楚瀛谈恋爱还苦。
NO!STOP!有出息点!
“你说他走前还送了你手链?”丁茵伸手道,“带了吗?给姐姐瞻仰一下。”
丁厌在裤兜里摸了摸,扯出那条细链子放到她手中。
丁茵捏着手链的两端,欣赏它在灯光下闪耀的光芒。完了还给他,并说:“只有你这种直男,才会相信它是路边摊上的便宜货吧。这是宝格丽,这儿还有logo呢。这款我记得售价三万多,不到四万左右。”
丁厌呆若木鸡道:“这、这不是银的吗?怎么可能值几万?”
他作为直男的时尚素养是能分辨LV和Chanel,知道Prada和Dior,Fendi和Céline略有耳闻,但B开头的他只认识Burberry和BWM。
丁茵无语道:“这是铂金……还带钻的。不过你是男孩,怎么会送你手链呢?该送你戒指或腕表才对啊。”
丁厌:“我看我还是还给他吧……”楚瀛又骗他!又骗他!
“这就随便你了。”丁茵下沙发穿上鞋,走向厨房,“我想煮面条,你肚子饿不饿,要来一盘吗?”
“要!”还是吃要紧。
姐弟二人各吃了一盘奶油配黑松露意面,然后端着红酒到微型放映厅里,蜷缩着看完了一部科幻电影。
影片结尾,丁茵感动得热泪盈眶,再去看丁厌,她的笨蛋弟弟已经睡熟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相机,关掉闪光灯,然后镜头对准丁厌的脸,为他酣然的睡相拍摄了一张宝贵留影。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银幕上的滚动字幕照射而来的光,暧昧不明地映那张端秀的脸庞,睫毛浓密纤长,鼻梁像深墨勾勒的俐落一笔,融进了被发丝遮掩的阴影。
她十五岁那年,五岁的弟弟刚学会折千纸鹤,还用水彩笔在翅膀画了小花儿,心灵手巧地串上铃铛和珠子,送给因为期中考试名次退步,而被父母骂得躲进房间里的她。
尽管只是堂弟,但丁厌自小在她家里的受宠地位绝不逊色于她父母亲生的;弟弟又小又笨,却见不得她哭,送完她纸鹤,跑到外面客厅扭着她的父母大哭道:“不准你们骂姐姐!不准骂我的姐姐!哇啊啊——”
她的父亲一面对这个弟弟,就变得慈爱可亲,满口答应道:“行行,不骂她不骂她,小厌别哭了,大伯带你去买大卡车。”
“不要大卡车,要洋娃娃……”
“哪儿有男孩子玩洋娃娃的!”
……
回想起往事,丁茵不禁怀念地笑出声,又怕吵醒人,只好捂住嘴。待眼中的泪意干涸,她把照片传给了丁厌的妈妈:二婶,弟弟来我家过夜了。
第26章 连衣裙26
丁厌睡到凌晨五点, 醒了,看到丁茵给他留的字条,于是晕头转向地去了三楼的客房, 接着呼呼大睡,一觉到中午。
宏宏和霜霜把他从床上薅醒, 在他耳边吹哨子, 呐喊道:“小舅!小舅!起床了!”
丁厌满脸痛苦地顶着鸟窝发型坐起, 要不是提不动,他就把这俩小兔崽子的头塞进马桶里。
“小舅小舅, 快去洗澡,妈妈要带我们去吃饭。”霜霜把她玩过的亮片金粉撒在丁厌的头发上。
宏宏对她做着鬼脸。
丁厌察觉不对, 刨了刨头毛, 探出手要去抓人, 俩小孩快一步下床跑了, 比猢狲还灵活敏捷。
他去客房的浴室洗了澡,吹干头发,在手心挤了两泵洗手液,然后走下楼去寻找他可爱的外甥们。
宏宏和霜霜坐在沙发里荡着腿玩平板,丁厌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椅背后方,两只手伸向前方, 在俩孩子的脸上又涂又抹,尖叫怪笑声响彻客厅。
在他们打打闹闹时, 妆扮好的丁茵走下楼, 她穿了条包身的针织长裙, 身段袅娜娉婷, 雪白的皮草搭在臂弯间, 长卷发垂腰;脸更不必说, 珠光宝气,雍容华贵。
“妈妈好美啊!”两小孩齐声道。
丁厌:“姐姐像梦露!”
“你们三个的嘴可真甜。”丁茵带着香味的纤手以此抚过他们的脸,然后面露异色道,“咦,怎么黏糊糊的?”
一大两小争先恐后地跑去洗手洗脸。
丁茵带他们去尝了一家味道很好的私房菜,之后她要去听音乐剧,所以才打扮得这般隆重。
她有约会,丁厌就要承担起替姐姐带孩子的职责;可他瞄着这对龙凤胎,心里没底,他真的能管得了他们吗……
令他发愁的事还不止这一件。他还想问问楚瀛在哪里,好把那条手链还给对方。
他何德何能戴得起三四万的手链!?
冬天室外冷,丁厌偷懒地带外甥们躲进商场,花了点钱把俩孩子关进游乐场的弹簧蹦床,自己坐在休息区玩手机。
:你在哪里……
给楚瀛发完这条消息,他将手机盖在腿上,深呼吸压下怔忡的心跳。
让游乐场的喧哗热闹分走些许注意力,丁厌再翻开手机,楚瀛回了半个字:?
啊啊啊,这么冷淡干什么!发一个问号过来,我要怎么接话!
丁厌艰难地打字道:我想了想,我昨天做的不太对,先跟你说声对不起。然后能见一面吗?我还是想把手链还给你。
楚瀛:为什么?
:你没跟我说那是宝格丽……
楚瀛: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我已经收了你很多礼物了,这个是珠宝,有特殊意义,我确实不能收
楚瀛:对我而言它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路过商店随手买的,你不想要就送别人吧。我回K市了,为这种小东西,不值得人专程跑一趟。
:我可以寄给你!你报个地址给我就好
楚瀛:一定要还给我?
:一定!
楚瀛:那你本人亲自给我送来吧,不然我不会收
哇靠靠靠,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蹬鼻子上脸!
:OK……
丁厌想:我收了他那么多好处,还东西的时候态度恳切些也无可厚非?
楚瀛:[定位]
楚瀛:明天在这里等你
:收到
丁厌握着手机,出神地望着拦网里蹦跶的大人小孩,宏宏与他对上视线,向他吐舌头做鬼脸。
这小孩上哪儿学的,做出来的表情可真丑。
丁厌学得有模有样,扯着眼皮翻白眼吓唬回去。
***
第二天,丁厌和楚瀛约好碰面时间,便开着车从榆城出发,两小时后准点抵达了位于K市的某座大型购物中心的广场路口。他与人通着电话,眼睛一边关注着道路一侧的行人,很快见到一名抱着纸袋的高个子年轻人。
楚瀛也恰好回头,然后掉转步伐朝着他的车走来。
丁厌停在路边,对方不见外地拉开车门坐入后排,并说:“劳烦你送我回家。”
看在小裙子的份上,我忍!丁厌顺从地充当着司机,按楚瀛的指令将车开入了自家小区。
他扭身向后方,问道:“这不是我家吗?你耍我啊?”
“你家就不能是我家吗?”楚瀛理直气壮地反问,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开门,我要下去。”
丁厌开锁让他下了车,后悔地想自己不该来的,这个人又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楚瀛:“你去停车吧,我去楼上等你。”
他还吩咐起我来了。丁厌敢怒不敢言,思忖着要不带着那条手链跑路吧——可那样他不就白来了吗?
电梯升至十六层,丁厌出门往右转,楚瀛正抱着那袋子面包食材站在他的家门前。
我是不会让他进门的!丁厌暗暗发誓。他掏兜准备好那条手链,上前递给对方,说:“还你。我没带钥匙,进不去,咱们就这么着吧。”
语毕,他的脸唰地胀得通红,他的公寓是密码锁……事实就摆在眼前他还撒谎,又丢脸了。
“没关系,我带了。”楚瀛出其不意地把纸袋子推向他怀里。
待他接稳了,楚瀛拿出一把钥匙,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他对门那户的房门。
丁厌吃惊得嘴张成“O”型,两手一松——
趁纸袋落地东西撒一地之前,楚瀛眼疾手快地托住了,游刃有余地用背抵开门扉,邀请道:“进去坐坐?”
“你你你你……”丁厌嘴瓢了,短短一句话半天才说清,“你怎么会搬到我家对面啊!”
楚瀛:“这里房价适中、交通便利、环境宜居,只准你住,不准我搬来?”
“你这是……这是心理变态!”丁厌快急哭了,“你不能这样,你这、这么……你这样做,我只能卖房搬家了!”
“我并不会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所以你见到我的次数是有限的,”楚瀛等得没耐性了,催促道,“别在门口聊了,先进去,我给你泡茶。”
更丢脸的事都做过,也不差这一件了。丁厌破罐破摔地踏入门内。
***
楚瀛这套房子的户型比他家大,装修风格很……现代中又透着复古?丁厌对室内设计一窍不通,但连他也看得出这间屋子曾经过专业人士的精密规划和设计。
家具摆放的方位和角度、灯光的明暗、地毯与墙纸的图案配色、沙发皮料的质感,连书柜的长宽高也是根据书籍的数量和尺寸定制。
最值得一提是,刚装好的新房,竟全无甲醛油漆的刺鼻气味,可能用的是什么他闻所未闻的高端进口材料。
楚瀛似乎偏好单一色彩,需要用到的布艺清一色是泛黄的米白,所以房子显得敞亮、洁净,较空的地方摆上了生机盎然的绿植。
非要挑刺的话,是缺少生活气息,像样板间或拍片场地,独独不像家。
丁厌没坐下,他一秒不想多呆。于是当楚瀛在厨房收拣食材和冲泡茶水的间隙,他把手链放到茶几的显眼处,踮着步子开溜。
“我们可是未来的邻居,你不考虑和我搞好关系吗?”楚瀛端着两杯白雾腾腾的红茶,从容淡定地凝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