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36章
作者:他的耳坠
服务生先上了切片法棍和酒水,趁着前菜还没来,他们继续先前的话题。
“你哥的女朋友怀孕了,为什么要来找你呢?而且她是特地从国外赶来的吧?”
“因为她找不到我哥,也不可能去找我们的父亲,那就只有来找我了。”
丁厌:“那你好惨啊。”
“是啊,”楚瀛也叹道,“你的麻烦事是被父母逼着相亲,我的麻烦就是这些源源不断的找上门来的女孩子。我从20岁起就在帮我的二哥处理他摆下的烂摊子,这恐怕也是我作为那个家庭的一员,逃脱不了的负担和压力。”
“那她们是想怎么样?逼你哥回来结婚?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主要是为了钱。”楚瀛直言不讳,“你看的那个女孩,她才19岁,是个T台模特。”
“哇难怪那么漂亮……”
“这样的女孩我见过太多了,年轻貌美,家境贫寒,尚未成年就进入了一个剥削她们美貌和身体的行业,最典型的是所谓的时尚圈;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多数模特都过得拮据艰难,挤在促狭脏乱的集体公寓里,没日没夜地工作,能得到的薪水少的可怜。”
“所以……她们很容易被男人盯上。”楚瀛说着,看向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二哥究竟和她们发生过什么,但我没法就那么赶走她们;每个来找到我的,我都会给她们一笔钱,不会很多,但也不少,这应该是她们总来找我的原因。”
“你二哥真是超级无敌人渣,垃圾男人。”丁厌唾弃道。
楚瀛一笑,接着道:“起先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两年前,有个东欧的女孩找到我,她很漂亮,是红色头发,她也怀孕了,给我看了孕检报告,所以我在给她的钱里额外加了一张支票,然后她说为了报答我的慷慨,她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丁厌支着耳朵聆听。
“她说,她是在柏林的街头碰到我二哥的,他深更半夜喝醉了倒在路边,她看四下无人,想偷偷拿走他钱包里的现金,可我二哥凑巧又醒了,还抓住了她的手;她本来以为非去趟警局不可了,然而我二哥非但没有报警,还给了她一串号码,跟她讲只要打这个号码,谎称自己认识Harlan或楚洵,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如果再说自己怀孕了,或许能得到更多。
“这个红发女孩她恰好是真的怀孕了,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电话给我。后来我离开欧洲,她们要找到我的难度增加了,而我二哥甚至会替她们支付机票。”
丁厌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只能说:“你二哥有精神病吧。”
“嗯,很多人都这样说。可是我觉得他做这些事的时候非常清醒,他是故意的,他在用他的方式报复我和那个家。”
“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们是亲兄弟诶。”
楚瀛早已不受困于此,面色如常道:“不知道,如果还有机会见面,我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究竟欠了他什么。但很遗憾,他和李琰离婚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他也不愿意见我。”
丁厌很想问你是不是把你哥绿了,不然他怎会恨你至此。但楚瀛和李琰着实不像有何种不正当关系。
“算啦别想了。”他端起餐前酒碰了碰楚瀛的杯子,“横竖你是不缺钱的人,就当行善积德了;而我也了解了原委,不会因此怪罪你,我们千万不要被精神病影响了心情。”
楚瀛笑着,目光紧锁他的脸庞,“你说的对。”
第37章 连衣裙37
丁厌所在的公司有自己的执行部门, 最近他们组负责的一位老客户要更换产品外包装,于是他和设计部同事打交道的机会增多,下班还会约着去吃饭。
他身上那股傻乐的劲儿和温顺很动人, 而学艺术的人本也标榜自己有发现美的眼睛,不要被主流眼光束缚, 所以大家都乐于带他玩儿, 夸他长的好, 不当平模怪可惜的;还起哄让他给经纪公司投照片试试,当艺人现在入行还不算晚。
丁厌被逗得直摸头, 哎呀没被这么多人当面赞美过,太不好意思啦。
贴心的女同事帮他解围道:“省省啊你们, 人家有房有车不缺钱, 用得着去干那抛头露脸的事吗, 想进娱乐圈自个儿整容减肥去, 看好你们日薪208万。”
为他说话的这个女孩叫佳媚,是公司里有名的美女,温柔贤惠而不失率真,暗恋她的男同事能从办公室排到厕所;所以她这话一出,其余男同事坐不住了,吵嚷着说:“看不出来啊丁厌, 你居然这么有钱,请客请客!”
丁厌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请我请。”吃的韩式烤肉, 又不贵, 就一顿他还是请的起。
“哇喔!!”桌上一片欢呼, 男同事们纷纷端起酒杯, “厌哥厌哥, 太豪气了!小弟敬你!”
“大家伙儿听好了啊, 吃完这顿别再叫小丁了,要叫厌哥!”
丁厌笑得不行,觉得这一桌人都是活宝。真开心,上班又有钱拿,又能交朋友,比上学开心多啦!
吃吃喝喝到九点,一伙人又转战KTV嚎叫到午夜,尽兴极了。中途楚瀛打来两通电话,丁厌嘻嘻哈哈地应着。
一听他声音,楚瀛便猜到他喝了酒,问他要了定位,非要来接他。
“但很晚了,你不睡觉吗?”
他可以和同事拼车的。
楚瀛:“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丁厌KTV的走廊里,鬼哭狼嚎的歌声充斥耳畔。
“为什么呀?”他问。
“我很怕你一喝醉了,又央求着别人带你走。”
丁厌也深知自己喝醉了会干傻事闹笑话,但听到楚瀛这么讲,还是羞得脸通红。
“好吧……到点了我会给你发消息。”
“嗯,乖。”
欢乐时光接近尾声,结了帐走出电梯,大家商量着怎么走。丁厌谢绝了拼车的邀请,说自己有人接,并问他们都住哪个方向,顺路能搭便车,不过只能坐3个。
人一喝多了就会说胡话,一个脸红得像番茄的男同事朝他比了个“666”的手势,“不愧是厌哥,还有专职司机接送,牛!”
“什么司机……是我邻居……”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楚瀛当司机使唤啊。
“妈的,我那室友甭提了,上次带人回去,我忘了锁门,他们躺我床上去吐的到处都是,回家给我恶心坏了……”
“操!我的室友也是傻逼!”
“你们怎么不退租啊,换地方住啊……”
“嘿嘿还好我和我女朋友住。”
一伙人在路边等车,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起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丁厌没有参与话题的余地,只好和几个女同事说:“你们住哪儿?方便的话送你们回去。”
她们讨论了一会儿,佳媚和另外两个女孩可以跟他坐同一辆车。
楚瀛出发得早,也就来得快,那辆炫亮的跑车一驶来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它减速停在路旁,丁厌熟门熟路地拉开车门,回头对她们说:“走呀。”
一个男同事吹口哨道:“哟厌哥!你住的别墅区吧?哪天把你的大牛开到公司给哥几个掌掌眼。”
丁厌想笑又想哭,笑是觉得他们幽默,哭是因为他这辈子怕是无法靠自己住的起别墅或开的起兰博基尼了。
女孩子们笑成一团,挥手和他们告别。
丁厌理所当然地座前排,三个女孩坐后边。他礼节性地关怀她们:“你们的小区叫什么?”
“我们都住迎海南路,佳媚去天香华院,我们俩住蔚蓝城。”
楚瀛听是听见了,但他对K市的地标没有熟到那份上,汉字同音字又多,所以等待着丁厌把目的地输入导航。但丁厌没动,因为那俩地方他都知道,他说:“你开吧,我认识路,我给你指。”
“你们喝水么?”楚瀛也出于礼貌地问。
“不用了不用了。”三个女孩颇有默契道。
楚瀛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并不十分低沉,也不太清亮,只能说刚刚好,能在人的记忆中留下一道清浅温和的灰色。
佳媚平时也没拿丁厌打趣,此时便说:“厌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邻居吗?”
丁厌思路很钝,放弃思考地拍楚瀛的肩膀问:“我该怎么介绍你啊?”
楚瀛轻微偏头,和她们打了个照面,说了句“你们好”。
后座陷入短瞬的寂静,连呼吸也屏住静止了。佳媚笑道:“你好啊……帅哥。”
本来欢快活跃的氛围,在司机露脸后变得沉寂局促。丁厌对此毫无知觉,不停地转头看她们:“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有个女孩问:“丁厌,你是不是真的住别墅啊?”
“没有啊,我家很小的……”他指身侧的人道,“他家要大一点。”
“像你们关系这么好的邻居,现在不多见了啊,大半夜还专门开车来接你。”
丁厌满意地笑了笑,“那当然,我们关系超好。”
“真的只是邻居吗?”
女孩子的第六感和灵敏嗅觉不是盖的,丁厌的太阳穴犹如被针刺了一下,模棱两可道:“也是朋友啦。”
把她们仨挨个送到小区外,看着她们走进去,收获了好多声谢谢和再见。丁厌快乐地关上车窗,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们回家吧!”
楚瀛眼神淡漠,没有看他,只盯着前方道:“你朋友真多。”
丁厌:“你生气啦……?”
“不,只是,”楚瀛正眼看他了,“因为没有名分而难受。”
看完这一眼,又转开了目光。
“哪有你说的这么卑微啊……”丁厌心虚了。车还没开动,于是他解了安全带,凑上去抱了抱对方,在楚瀛的下巴、嘴角亲来亲去,“亲亲你……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了,我和我前女友也没有这么好过。”
楚瀛不知是被他言行中的哪一部分打动了,情不自禁展露笑意,却不是欣然或愉快;车驶上道路,霓虹灯与城市的光亮透过玻璃洒进那双眼睛里。
“我要是把追你的事迹讲给过去认识我的人听,可能会被他们嘲笑到下辈子。”
丁厌:“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没追求过谁,喜欢我的人永远比我喜欢的人多。”
“这点我也是啊。”丁厌有些不服气了,他仍然是不喜欢楚瀛那种天生的“高人一等”。我又没有求你追我,是你自己要追我的!
“我是说,我喜欢追你。”楚瀛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这种挫败感,真是令人着迷。”
他在含沙射影什么……丁厌道:“你好好说话!我不跟你猜字谜。”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说的全是心里话。”
“我觉得你就是生气了,还企图用你的情绪败坏我的心情……”
“也许是这样。”
丁厌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认为楚瀛多少有点精神控制倾向,在施予压力逼他就范,最低限度的妥协还不行,因为他讨巧的亲吻没有被接纳。他冷脸道:“那你停车,我要下去。”
“为什么?”
“因为你让我难受。既然我们在一块双方都难受,那分开走好了。”
“不行。”楚瀛拒绝了。
丁厌:“那我不跟你说话了。”
沉默持续了七八分钟,在十字路口遇上红灯,车停在斑马线前。
楚瀛:“行,我错了。求求你跟我说话吧。”
丁厌稳如泰山,摆出一张少见的扑克脸。他也是换了新工作才学会这种表情的。
“明天去买裙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