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主动火葬场了 离婚后前夫主动火葬场了 第51章
作者:想撸猫
从柏侹出道的时候,小宁就跟在他身边。熬走了一个又一个助理, 只有他留了下来。
这么多年的合作,说没感情是假的。
他不想说,但不能欺骗纪却秦。
小宁摇头:“柏哥只说把这些广告代言处理好, 只留下几个剧本。等他回来,不至于没戏可拍。”
说这话时, 小宁头垂得很低, 眼底的悲伤和留恋满的要溢出来。
柏侹一手创办的工作室,现在正被一点点分解, 只剩下空壳。
说不定哪天, 连空壳都没有了。
不难过是假的。
更何况……柏哥那么喜欢演戏。
“我去了他的公寓,结果他这几天根本就没回过家。”小宁心头紧张,“我也去别墅看了……他不在。”
听到“别墅”两个字,纪却秦浑身烦躁。
那栋黑黢黢的宽大房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成了最不愿触碰和提起的地方。
浸骨的冰冷, 热情的缠/绵。
残酷的争吵,温柔的爱/抚。
全部留在了那幢别墅里。
它溃烂、崩塌,在纪却秦心里面,永永远远都是不会再回去的地方。
纪却秦:“他在那里做什么?”
“柏哥偶尔会去那里住,”小宁说,“我以为他在那里……”
这番话滑稽又可笑,纪却秦知道,柏侹很少在别墅留宿。
他似乎天然讨厌那里。
纪却秦叹了口气,心道今天为柏侹操的心够多了,不应该再继续了。
便搭上乔乔的肩膀拥着他离开,临走前,告诉小宁不必为广告的事担忧,会有纪氏的人联系他。
以柏侹工作室现在的处境,这句话真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宁连声道谢,看着和纪却秦在一起的乔乔,心里明白了什么。
柏哥会离开,大概和这个人有关?
他合上笔记本,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吃桌上凉掉的饭菜。
中途,不经意间望向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天蓝云白,也不知道柏哥在的地方能不能看到。
柏侹看到了,看的很清楚。
他顶着烈日,坐在空无一人的墓地,嘴里嚼着花瓣,面无表情的盯着天空。
这是回D市的第八天,没人知道他在这里。
整顿好一切后,他关了手机,反正没人会想要找他。
反正纪却秦也不会担心他是不是死外面了。
他打了个哈欠,机械的拿起柔/软的毛巾擦拭着身旁的墓碑。
墓碑很干净,从上到下没有一点尘土。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笑的也很温柔。
柏侹和她眉眼很像,锐利机敏,看一眼都会心跳加快。
她是柏侹的母亲,八年前过世了。
D市是柏侹母亲的家乡,和柏万生结婚后,她远离这里,跟着柏万生去了京城。
这一去,再回来时已经居住在了方方正正的骨灰盒里。
起初,柏万生不愿意将她葬在这里。太远了,来去不方便。
但是柏侹异常坚持,为此和柏万生大吵一架。
当时柏爷爷还在,拿了主意,亲自和柏侹回来把她安葬了。
最近几年柏侹忙,只有逢年过节或者祭日的时候,才来看看她。
有时候只有祭日才来。
这次,是唯一一次,他没按照这个规律来看母亲的。
柏侹将墓碑擦了一遍又一遍,带上来的水已经用完了,空瓶子歪斜的倒在脚边。
他在D市八天,每天都来,却没说过一句话。
他知道,就算不说,母亲也知道原因。
自从在发现纪却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柏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口口声声说是假的感情,到头来居然是真的。
诋毁、扭曲,全是他的臆测。
他以为是甜言蜜语中裹着利益,实际上,利益是外壳,甜言蜜语才是真心。
每一次对纪却秦的迁怒、嘲讽,阴阳怪气,此刻都成了一把把利刃,插/进他的胸膛,肆意搅动。
这三年太过荒唐,难以想象纪却秦是怎么熬过来的。
柏侹不敢深想,只浅浅触碰,就好像撕掉了一层血肉。
这也让他,极为难得的产生了惧怕——怕见到纪却秦。
他逼着自己一遍一遍回想,都对纪却秦做了什么。
最近一次做的蠢事,就是利用宋微汀气他。
当时看到纪却秦隐忍怒气的模样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想给自己一耳光。
纪却秦说的没错,他就是王八蛋。
十恶不赦的王八蛋!
他靠着墓碑,好似靠在母亲怀里,就这么静静坐着,等待天黑。
柏侹长手长脚,缩在墓碑旁是很大一坨,有管理人员从不远处的小路经过时,被他吓了一跳。
管理人员年纪五十左右,看柏侹面无血色,不是很想活的模样,赶忙朝他走来。
以前不是没有人在墓园自杀,他生怕柏侹也想不开。
“小伙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大叔问。
柏侹闭目养神,听到底气十足的声音,瞬间有点头疼。
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事。”
大叔不信:“没事谁在墓地睡觉?”
他看着柏侹,又看墓碑,明白过来了,估计是想故人了。
柏侹不想说话。
两人僵持着,不论大叔怎么说,柏侹都不搭理他。
大叔没办法,真怕出问题,忙把搭档叫来了。
来的搭档在这里工作好多年,一眼认出了柏侹,忙说:“柏先生,您来了。”
其实他要是有心,就会发现一连八天,登记表上都有柏侹的名字。
“嗯。”
搭档陪笑,又觉得尴尬,只好没话找话。
“您最近不忙?”他问,“怎么一个人来了?”
柏侹皱眉:“什么意思?”
搭档和大叔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对劲。
搭档小心翼翼说:“我还以为您会和那位先生一起来。”
他说的话没头没尾,柏侹一句都听不懂。
哪里来的其他先生?
柏万生?
不可能,这么多年,柏万生只有在祭日的时候才来。而且还得挑公司不忙的日子。
“你说清楚,什么先生?”柏侹不想和他打哑谜,直接问道。
搭档几乎不用回想,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描述出来。
他伸手比划:“大概这么高,总是穿着一身西装,长得可俊可好看了,就是冷冰冰的不敢和他说话。”
“他每次来都带着花……但是待不了很久。”
听了描述,柏侹倏地从地上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腕,眼神凶的吓人。
“他是不是还戴了副眼镜?”
“对对对,”搭档连忙点头,“方方的,还是银色的!”
“没留过名字?”
“有!”搭档眼睛一亮,“留的是许……许韬,对!就是这个名字!”
柏侹好似受了什么刺激,直勾勾盯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脑袋里什么都无法思考。
纪却秦……纪却秦……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倏地想起,结婚第一年,他带纪却秦来过这里。
虽然当时不接受这段婚姻,但好歹是正经见过家人,领了证的合法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