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主动火葬场了 离婚后前夫主动火葬场了 第69章
作者:想撸猫
在一切工作收尾的空余时间里,他一遍又一遍翻看网上的评论。
好的坏的,好坏参半的。
其中最让他感到难过的, 是关于对这段婚姻的评论。
有人在辱骂, 有人在支持。
难听的话让柏侹感到气愤, 怎么骂他都无所谓,骂纪却秦一个字不行。
它们尖锐的宛如钉子, 锋利的尖顶, 随时能够划开皮肉。
他足够对不起纪却秦了,绝对不能再让他因为自己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
与之相比, 祝福更让他难堪。
他亲自扼杀了一份喜欢,逼走了真心爱他的人。
如今想要弥补, 却没有任何的机会。
在电影颁奖晚会开始前两天,柏侹一直住在别墅里。
也正是这短暂的几天,他才发现, 位于京城繁华地区的房子,竟然比夜晚的天气还要冷。
一个人守着漆黑空荡的房子, 死寂、冰冷。
柏侹几乎不敢去想, 之前的三年,纪却秦都是如何熬过来的。
哪怕别墅灯火通明, 也有抵挡不住的寒气钻进身体里。
柏侹躺在小花厅的躺椅上, 头顶洒下来的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催人入睡。
眼下没有工作,他难得享受清闲。
可似乎是忙惯了,骤然无所事事, 睡也睡不踏实。
高高大大的身影在躺椅上歪向旁边, 一双长腿耷拉着, 手臂撑着扶手。俊郎的面容上眉头紧皱,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倔强。
哪怕睡不着,他也要睡。
正在他刁难自己时,小宁轻声敲响了玻璃门。
“当当”两声,彻底扰乱了柏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他瞪向小宁,十分不满。
柏侹:“什么事?”
小宁的表情比他更难看,说出口的话冷冰冰,硬邦邦,那模样极不情愿。
他将手机放在柏侹面前,说:“宋微汀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说想来看看你。”
说完撇了撇嘴,心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柏侹也皱起眉头,“不见。”
他抬手在额头上摸了下,目光沉重。
上次被宋微汀推伤的事,他还没来得及算账。现在出了热搜的事,他竟然有脸来?
柏侹极为肯定的把这种做法归纳为挑衅。
在动用手段查到汪识和那名富二代都只是煽风点火的蠢货时,他就已经猜到,宋微汀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既然如此,对付他就不能用常规手段。
柏侹本想过了颁奖典礼再出手,但宋微汀上赶着找死,就没有再忍着的道理。
柏侹话锋一转:“让他来,我到要看看他有多关心我。”
小宁下意识想劝阻,可在看到他阴沉的神情后,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本就不喜欢宋微汀,当然乐意看他吃瘪。于是头一次乐颠颠的去通知了。
宋微汀来的很快,在小宁打给他的十来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别墅门外。
让人毫不怀疑,他就在外面等候。
这是宋微汀第一次来别墅,此前他只是知道纪却秦和柏侹住在这里。
他跟着小宁走到小花厅,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拥拥挤挤且绚烂的花,而是坐在群花中央的柏侹。
柏侹背对着他,阳光打在他正面,身后是偏灰色的阴影。从锋利的下颌到笔直的肩膀,是道有序排列的线条。
单单从这个宽肩窄腰的身影里,就能看出浓浓的不悦和低沉的气息。
聪明如宋微汀,当然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不会好过,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一是想见柏侹,二是需要柏侹。
小宁退出去后,透明的玻璃花房里只剩下两人。
“柏哥。”宋微汀怯生生喊了称呼,可回答他的只有漠然的空气。
这里视野开阔,能够看到房子外修剪得当的草坪和远处的别墅。
可越是这样袒露的房间,越无法使人产生安全信赖的感情。
太过暴露,一目了然,所有的心思与情绪都在强烈的日光下无所遁形。
“柏哥?”宋微汀再次走近,抬起手,不安地想要触碰他。
眼前的柏侹太过陌生,好似两人没有过去八年的纠葛。
手指投下的阴影在柏侹深色衣服上并不明显,只是加上了一层朦胧。
明明拍肩膀是一两秒钟就能完成的事,此刻在宋微汀眼里却成了难以完成的任务。
在指尖就快要碰到柏侹的衣服时,柏侹侧身躲开了。
触摸落空,宋微汀就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了。
柏侹不会放过他。
这个恐怖的认知充斥着宋微汀的大脑,清秀的脸更加苍白,眼底布满对未知的恐惧。
“你来做什么。”柏侹没有回头看,宋微汀却主动站在他面前。
他的目光似刀,一点点将宋微汀分裂,似乎要把他看穿。打量一番过后,厌恶从心底止不住地涌出来。
也忽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竟然把纪却秦拿来和宋微汀比。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从头到尾,宋微汀满身蹩脚的畏畏缩缩。
哪怕是最相像的容貌上,他只是白净的清秀,纪却秦拥有的,却是令人沉迷失神的俊美。
宋微汀被他不善的目光盯到头皮发麻,还是扯着嘴角露出抹笑,“我很担心你,想来见见你。”
他眉目低垂,像在为自己犯下的错感到后悔。
柏侹惬意地倚着躺椅,双腿交叠,一双如狼般的眼睛里满是讥讽。
“担心我?”
“是担心我死的不够快?”
宋微汀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
毕竟,他当时的确有十分恶毒的心思。
见他不说话,柏侹更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气。
一时心软想着拉他一把,结果被兔子咬破了手。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憋屈,更不用说还被纪却秦误会了。
“我……我没有。”宋微汀慌忙上前两步,顾不得是否得当,在柏侹身边颤颤巍巍蹲下,浑圆漆黑的眼里湿润一片,眼尾都能够瞧见丝丝水痕。
柏侹垂下眼皮,眼里深不见底,分不清是喜是怒。
在他眼里,面前的人仿佛只是会说话的死物,晦气肮脏,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恶臭。
宋微汀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来,更重要的原因是让柏侹原谅他。
他需要柏侹,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要忍耐。
“我只是害怕。”他双手不安的搅动衣角,用力到指节泛白,“没想着伤到你。”
“看到你疼,我宁愿替你受伤。”
他面带悲伤,情真意切。眉间又浮现道道竖纹,似乎真的在难过。
“不必。”柏侹居高临下看着他,说出的话字字戳心,“拉你一把都能住院,让你代替我,这条命就该没了。”
“你放心,这次的事,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语气严肃认真,没有过往的吊儿郎当。阴沉的眉眼,使得高大的身影上增添了层摸不着的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宋微汀头上。
柏侹本就脾气不好,能够强忍着暴躁和他说到现在,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吃过的亏都要讨回来,更不用说宋微汀害他住院,错过和纪却秦坦白的机会。
如果这样还能忍,他就不是柏侹了。
宋微汀深知柏侹说到做到,不可名状的恐惧在心底蔓延,本就苍白的脸更没了血色。
他放开衣角,转而去抓柏侹的手。却落了空,十指触碰到的只有冰凉的扶手。
“你不能这么对我……”他目光怔怔看着柏侹,被充满阴冷的锋芒扫过后,顿在原地不敢出声。
他再次尝试小心翼翼搭上柏侹的手,紧紧攥着。
察觉到柏侹没有躲避的动作,他似乎又觉得还有转圜的希望,便缓缓将侧脸贴了上去。
“我们那么好,你舍不得……”
话音未落,宋微汀猛的胸口一疼,被柏侹一脚踹了出去,踉踉跄跄撞到角落里的大花瓶时,似乎一切都暂停了。
精美的大花瓶是纪却秦让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被重重撞倒在地后碎成了几块。插在里面的花也落了出来。
零零散散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宋微汀怔怔坐在地上,胸口生疼,面色苍白,裤子被打湿,整个人狼狈不堪。
柏侹仍旧是半倚着,双腿悠然交叠,似乎方才那能要人命的一脚与他无关。
他垂下眼睛,眼里却是遮不住的怒气。
“我有什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