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樱桃 烂樱桃 第2章
作者:入眠酒
第4章 樱桃树之前-2
尤伽映去最近的atm机取了三百块,重新回到七楼门口的时候,门虚掩着,尤伽映推开门走进去,才发现阿则正站在门后换壁灯的灯泡。衬衣袖子卷起来,露出看起来十分有力的小臂,尤伽映站着没动,一直等到阿则换完灯泡,才想起来口袋里的钱。
阿则看着尤伽映手里崭新的三张红色钞票,顿了几秒,抬手抽走了中间那张,他没看尤伽映,叠了几折之后塞进手边的红色烟盒:“市场价,收你100。”
尤伽映傻愣愣地拿着两张百元大钞站在原地,看着阿则捏着衣摆,一边屋里走一边单手脱掉上衣,在进卫生间之前,阮则朝客厅看了一眼,看到模样乖巧的尤伽映还背着书包发愣。阮则觉得好笑,他抬手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撑着门框给这位好学生介绍起了房屋平面图:“对着你的是沙发,你晚上就睡那儿,旁边柜子里有个台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你一会儿可以试试。”
尤伽映朝他看过来,泛粉的纯色衬得他很清纯。
其实清纯用来形容尤伽映不太合适,他个子有一米八,身材并不瘦弱,带着年轻男孩儿特有的少年感和朝气。虽然阮则没上过大学,但他也能想象得出来,尤伽映一定是女孩儿会在球场上喊的名字,就是放在他们工作的地方,尤伽映这张脸也是招人喜欢的,热烈阳光可能更适合形容他。
但阮则就是觉得清纯,像沾了水珠的青葡萄,又酸又甜。
“冰箱里还有半打啤酒,想喝自己拿。”阮则说。尤伽映很快回答他,答案在阮则意料之中:“我不喝酒的。”都被猜中就显得没意思,阮则有些敷衍地笑了一下,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用冷水冲了个凉。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尤伽映已经坐在地板上,赤着脚,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阮则走过去拿烟的时候,瞥了一眼放在尤伽映手边的杯子。黑色的杯壁上是整齐的宋体字,印着某某竞赛一等奖。阮则没得过奖,他在高三的那个冬天辍学,身边没有人为此发表意见,因为他的成绩不足以让他的老师和父母感到可惜。
18岁那年的阮则一定没有想到,为他感到可惜的人会在七年后出现,尤伽映捧着空碗坐在沙发上,嘴里含着樱桃核,皱着眉含糊不清地替他抱不平:“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上学了啊,好可惜。”
在别人说他没点儿文化的时候,和人争的脸涨红,拉着他的手臂说:“又不是阿则自己不想上的!我们阿则也是上小学会被老师表扬,能在额头上贴小红花的好学生!”是不是好学生阮则不清楚,但他不是个好人,起码在尤伽映这儿不是。
那天晚上,阮则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就回到房间睡觉,有酒精渗入的夜晚总是更沉一些,阮则陷入睡眠的前一秒,听到了清脆的键盘声,还有努力降低音量的一个喷嚏。阮则睡的很好,甚至连做的梦都仿佛是安徒生童话,因为梦境太过美妙,阮则睁开眼之后连着吃了两颗薄荷糖用来醒神。
打开卧室门,阮则看着蹲在茶几边摆外卖盒子的尤伽映,对他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尤伽映听见声音转过身看他,阮则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善,但尤伽映好像不知道。
“我考完试了。”尤伽映冲他笑了一下,回过头打开外卖盖子,接着说:“想了想还是要谢谢你昨天收留我,所以买了小锅米线,你吃辣吗?”
“你掏钱,我让你住,不是收留。”阮则对他说,尤伽映背对着他拆餐具,阮则看着他把筷子摆好,才转过头回答他:“因为自己打扰到别人就是要道谢的,所以你到底吃不吃辣啊?”
尤伽映毕业之后一定会遭受社会的毒打的,阮则看着尤伽映那张天真的脸,这么想。阮则坐过去,低头看了一眼飘着晶亮红油的牛肉米线,对尤伽映说:“一百是你昨天的费用,你要在这儿吃饭的话,钱另算。”
大概是上午的考试考得很不错,尤伽映没有感受到自己正在被阮则这个社会人士毒打,他把鸡汤米线端到自己面前,吹了吹汤面上的香菜,低头喝了一口汤,然后仰着头问阮则:“还是现金付吗,能不能便宜点呀,就当交个朋友?”
“三十。”阮则对尤伽映说。
“还好我今天换了现金。”尤伽映的表情有些得意,他把口袋里的零钱全都掏出来,凑了三十递给阮则,接着忙不迭地推荐他买的米线:“还是辣的比较好吃,我能夹一筷子你的吗?”
阮则转身去洗漱,在关浴室门前回答尤伽映:“不行。”
尤伽映比想象中还要乖巧,阮则洗完出来的时候,那碗辣的牛肉米线还摆在刚刚的位置,尤伽映面前的那碗也没动,泡发的米线吸干了一小半汤汁,看着让人没什么胃口。尤伽映在看见他出现的时候才动筷子,一次只夹三四根粉,吃的动静很小。
快要吃完的时候,阮则感受到身边人靠近,然后是尤伽映有些轻的声音:“你耳朵后面有纹身啊?”大概是天真的大学生默认他们已经成为了朋友,尤伽映的问题也变得更多:“好像是行星,哪个星球呀?”
阮则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其实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图案,但为了避免好学的学生努力钻研,阮则随便挑了个知道的小行星当做答案:“冥王星。”
尤伽映点点头,对阮则的话深信不疑,他夹了一个阮则挑出来的水萝卜丁,吃掉后跟阮则说:“冥王星还挺特别的,有什么意义啊?”
阮则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学生都有这么高的求知欲,他放下筷子,打算一次性回答完这个问题:“不是做什么事都会有理由的,也不是说每一个纹身图案都有故事,比如我就是当时年纪小,单纯为了装逼。”
尤伽映不知道是否对这个答案满意,眼睛睁的很圆。
摆在架子上的风扇转的很快,吹过尤伽映的时候,宽松的t恤里灌满了风,地上的塑料袋沙沙作响。消化掉阮则给的答案,尤伽映很快有另外一个问题,但被阮则及时制止了。
“问题环节结束。”阮则说,他站起来把外卖盖子重新盖好,装进袋子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门。经过两次见面,尤伽映已经接受阮则的任何项目都是计时收费的,他一边整理背包一边问:“那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
“可以啊。”阮则倚着门框对他说:“钱够数了,随时欢迎。”
尤伽映背着包走过去,一只脚迈出门槛又停下来,他侧过头看阮则:“最后一个问题。”在阮则打断之前,尤伽映语速很快地问:“你的ze是哪个ze啊,福泽的泽吗?”
楼道里的霉味很快覆盖掉食物的气味,阮则垂眼看着尤伽映,那个时候,名字错一个字对他来说毫不重要,他只是想赶快送走这个求知欲极强的天真学生。
“嗯。”阮则随口应下来,把门推开的更大一些。
尤伽映很听话地走出去,在下楼梯之前转身冲他笑着摆手,像春游结束,和好朋友道别的小学生:“那下次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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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大概两三更这样 保证不了圆满结局 只能保证大家都活着 不能接受的姐妹在这里及时撤退吧 可以隔壁小甜饼见:)
第5章 80/hr
从阿泽家出来那晚,尤伽映坐火车回了深港,南方的夏天潮的厉害,在外面站上几分钟衣服好像就能滴出水。尤伽映是独子,父母都是当地国企的员工,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奔向小康的种子家庭。回到家刚好晚上十点,陈珊把切成小块的西瓜从冰箱里端出来,尤成军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把离空调最近的位置让给他。
尽管如此,尤伽映还是在一个星期后坐上了回钦州的火车。尤伽映从小在深港长大,七岁时就能一脚踩死手掌大的蟑螂,顶着四十度的高温在室外游乐场的滑梯上来回十几趟地滑,但在二十岁的时候,他开始对楼下种着的大片金鸡菊过敏。
尤伽映不能永远不下楼,尤成军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子让社区把金鸡菊全都拔掉,尤伽映拒绝了去婶婶家住两个月的选项,决定回钦州找一份兼职,顺便准备下半年的六级考试。
钦州的空气烫且干燥,大片的绿樟栽满人行道两边,天空亮的发白,和深港完全不一样。尤伽映很快找到了一份实习,是在一家民营的教育机构当英语助教。尤伽映去面试的时候,刚把学生证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拿上学期的成绩单,就被录取了。
“钦大的有好几个都在我们这儿当助教呢。”烫着一头棕色卷发的阿姨把档案递给尤伽映,笑眯眯地看他。
“可我是数学系——”
“初中英语,你也就负责听写一下单词发发卷子这些,太重要的工作也不会交给你呀。”阿姨看了尤伽映一会儿,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册子。
“我就觉得看着你眼熟。”阿姨笑着点了点宣传册封面,“是你吧?”尤伽映低头看了一眼,宣传册封面他占得面积不算大,但因为位置靠前,加上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显得十分扎眼。
在最后的签名栏里签上字,尤伽映抬头笑着说:“算是吧。”
就这样,他顺利成为了一名英语助教。每天七点到,晚上五点下班,中间旁听三节课,听写120个单词,每次听写都能抓到打小抄的学生,为了拿出教师风范,尤伽映把课本卷成卷,动作很轻地敲在男生头上:“快收起来,自己写。”
可惜收效胜微,男生冲他呲牙笑笑,找到小抄上最后听写的单词,才慢吞吞收回去。
钦州有两个多月都没有下雨,但那天却违背了天气预报,下了一场很大的雨,雨水混着树叶顺着倾斜的柏油路往下流,最后撞在马路牙子上。尤伽映在补习班楼下买到了最后一把雨伞,走去公交站牌的路上,碰到正在塑料棚子下躲雨的阿婆,买了她筐里最后四个梨。
雨下的密,视线像是贴了滤镜纸的镜头,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模糊。离站牌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尤伽映看见站在站牌下的人,没有打伞,穿着浅灰色的长袖卫衣,个子很高,尤伽映觉得眼熟,直到完全看清男人的背影,才确定是阿泽。
“阿泽!”尤伽映的声音不算小,背对着他的男人转过身,尤伽映这才看到被阿泽挡在身后的男人。因为男人的个子比阿泽整整矮了一个头,所以尤伽映完全没看到他。
“有朋友在啊——”
“——怎么才来。”阿泽打断地很快,尤伽映一头雾水地看着阿泽走过来冲他笑,眼睛弯弯的,眉钉被雨水冲的很亮,阿泽拿过他手里的伞,很凉的指节擦过他的手背。
尤伽映顿了两秒,认真回答:“老师有点拖堂了。”阿泽把伞合起来,抖了两下,伞面上的雨珠顺着落下去,阿泽没看他:“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会儿去吃临街那家火锅吧。”
“他是谁啊。”一直站在一边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很哑,尤伽映看过去,才发觉他的眼圈也红红的。阿泽大方地替他做了自我介绍:“刘伽映。”
“是尤。”尤伽映看了阿泽一样,补充道:“尤其的尤。”
“名字都记不清也能搞到一起?”男人嗤笑一声,看向阿泽:“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长,比你多几天。”阿泽向身后看了一眼,抬手把尤伽映往他身后推了推,“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先到先得。”
“阮则,你别真把我当傻逼!”男人脸涨的通红,胸口喘气的幅度越来越大,“他给你的钱比我多是吧?你就真他妈差那么几个臭钱?”
阿泽背对着他,抬手看了一眼表,尤伽映看不见阿泽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你付的臭钱已经超时一分钟,就别蹬鼻子上脸了。”
尤伽映觉得自己还算有眼色,他站在阿泽身边,一言不发地陪他抽完了两根烟,109路公交车来了也没上去。雨没有停的意思,尤伽映看了阿泽一眼,才开口问:“刚刚那个男生,是喜欢你吧?”
阿泽手里的烟卷被打湿,阿泽抽了一口,偏过头看他:“这么好奇?”
“其实挺明显的,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为了甩掉他所以用我当借口,对吧?”尤伽映说了一大串,阿泽只是盯着他看,尤伽映只能又问:“我说的对吧?”
“按时收费。”阿泽把伞支在地上,晃了晃腕上的表。
尤伽映傻站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对阮则说:“你脸变得可真快。”
尤伽映发誓,他说这个话的初衷完全是敬佩和赞赏,但说出来之后却怎么也不是那个味儿。不过阿泽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尤伽映看着阿泽冲他笑笑,把手里的伞重新还给他:“还可以。”
“那多少钱?”
“80。”
尤伽映的眼睛睁得很大,五官都皱在一起,“怎么就说两句话也这么贵啊?你们这个行业市场价都是这样吗?”阿泽骗人的功夫炉火纯青,他点点头,收了这个纯情大学生的两张50元钞票。交钱之后的每一秒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尤伽映语速很快地问:“你不是在西区那边工作吗?怎么跑到这边。”
“买的什么?”阿泽看了一眼尤伽映手里的袋子。
“梨。”尤伽映把袋子拉开,里面装着四个黄澄澄的梨子,“其实我也不太爱吃梨,但是看阿婆也不容易。”
阿泽没再接话,他倚着广告牌发呆,尤伽映这才发觉阿泽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这个钱花得不值。尤伽映还没来得及再问,贴着红色贴纸的公交车从路口拐过来,阿泽用手机刷钱上了车,尤伽映抖了抖雨伞上的水才上去。
阮则在最后一个靠窗的单人位坐下,车子发动,尤伽映拉着扶手,身子晃晃悠悠,手边的雨伞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的裤腿。湿意涌上来,阮则看着尤伽映,挑着眉问他:“你也坐这辆?”
“对呀。”尤伽映想抹掉脸上的雨水,但车晃得厉害,他一下没站稳,小腿撞上阿泽的膝盖。尤伽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弯腰揉了两下,抬眼冲着阿泽笑:“你不是要请我吃火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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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节快乐
第6章 反悔
公交车在雨天开的更莽撞,阮则看着打在玻璃窗上的雨点出神,尽管思绪放空,但还是有一个身影不断在余光里出镜。阮则转过头,拽着扶手的尤伽映正在随着车子摇摇晃晃,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和腿轮番碰他的膝盖。
十字路口的黄灯变红,司机的刹车踩得急又猛,看着塑料袋又要撞上膝盖,阮则伸手挡开了。尤伽映大概也觉得塑料袋碍事,站稳之后低头看阮则,笑着问他:“该不会拎个塑料袋也收费吧?”
“二十。”阮则看着尤伽映,开始怀疑他是大学生的真实性。
尤伽映没有质疑,十分自然地把袋子放在阮则腿上,两只手拽着拉手环,脑袋从手臂之间钻出来,鬓角的碎发被弄乱:“那我一会儿虾滑就点半份好了。”
或许是尤伽映看起来总是很开心,阮则突然想看他生气是什么样,所以下车之后他抢了尤伽映的伞,点菜的时候也没有点虾滑。尤伽映没有让阮则如愿以偿,哪怕淋到雨,尤伽映也在为白吃的火锅跟在他身后傻乐,点菜的时候向服务生要了一个生鸡蛋,看着他说鸡蛋清的口感和虾滑类似。
阮则没接话,他低头在锅底那栏打勾,笔尖刚刚挪到中辣,就听见尤伽映说:“我最近上火的厉害。”尤伽映撑着手臂凑近了一些,扫了一眼锅底,好声好气地对阮则说:“点个鸳鸯锅吧,好不好?”说话的同时,水珠顺着发梢砸在桌面上,尤伽映伸手把水抹掉,重新看向阮则。
也是没必要跟个小孩较劲,阮则这么想,刚打算在鸳鸯锅那栏打勾,忽然有人握住手里的笔,阮则抬眼,对上尤伽映笑眯眯的脸。
“吃番茄锅吧,比清汤的有味。”尤伽映看阮则不动,便自己把笔抽出来,倒着在方框里打了一个歪歪斜斜的对勾。大概是看到了尤伽映过分红的嘴唇,阮则没有拒绝,由着他又加了一壶冰糖菊花茶还有一盘红糖糍粑。
锅底和红糖糍粑一起端上来,糍粑还冒着热气,尤伽映连着吃了两块,把放在中间的盘子往阮则那边推了推:“这个好好吃。”尤伽映说话的时候阮则正在倒水,听见尤伽映的推荐,阮则唔了一声,把盘子又推给尤伽映,说:“那你多吃点。”
尤伽映不负所望,自己一个人把那盘糍粑都吃掉了。
在他大快朵颐的时间里,两边的红色汤底都开始冒泡,尤伽映看着阮则把每份菜分成两半下在锅里,一盘土豆片被阮则分出了楚河汉界,明明面对面坐着,尤伽映却有种他们坐的很远的感觉。
“你要是喜欢吃土豆可以多下一点到你那边。”尤伽映想了想还是说。
阮则没接话,把土豆按照最开始分的分量下进锅里,用公筷在番茄锅里拨了两下,声音很低地说:“豆腐熟了。”尤伽映把阮则夹过的那块豆腐放在碟子里,用筷子分成不太平均的四小块,热气往上冒。
“你们这个行业是每天都要上班的吗?”尤伽映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但比他想象中还要烫,他连着呼了好几口气,又含糊不清地问:“节假日上班算加班吗?会不会发补贴之类的。”
阮则靠着椅背看他:“想和我做同事?”
尤伽映被阮则的话吓了一跳,夹起来的豆腐啪嗒掉在桌上,尤伽映摇了摇头,说:“我不行,我干不来这一行的。”
“怎么不行。”阮则坐直了些,手肘撑着桌面,眼睛带笑地说:“漂亮大学生吃香的很。”
这句话引起歧义的部分有好几个,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阮则脸上罕见的轻松打乱,他只捕捉到了漂亮这个词。尽管平时他对相貌并不太在意,但这个时候他居然有些没头没脑地问阮则:“你觉得我长得漂亮?”
锅里的红色番茄汤变得浓稠,火开的很大,金黄的土豆片翻起又沉下,阮则把火调小了一点,喝了一口啤酒,对尤伽映说:“开玩笑的。”
“大学生还是好好学习,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混。”阮则站起来,烟盒拿在手里,低头看了他一眼:“我出去一下。”虽然墙上挂着禁止吸烟的牌子,但火锅店的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烟灰缸,隔壁桌的男人手边的烟灰缸扔着不下十个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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