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县怎么还没上热搜 白山县怎么还没上热搜 第29章
作者:扶他柠檬茶
儿童失踪,而且是从学校失踪,这个电话直接让白山县立刻变成了两大战场。南战场在搜查永季,北战场寻找失踪的白云昊——尽管本人毫发无伤,正开开心心地跟“小伙伴”们吃着牛油小串,唯一受的伤害可能就是摄入了过量脂肪。
满城喧嚣中,永季寻找到一个缺口,离开了白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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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
后视镜里,几辆车已经跟了十几公里了。那些都是白家打手的车,其中还有戴优和白又漆。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还有一辆不起眼的奔驰一直跟着他们。
路虎没有油了。他停下车,靠在皮质的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悬崖边的风景舒了口气。
扯平了吧。
扯平了吗?
他下车,长长伸了个懒腰。几辆车开到他周围包围了这个人,永季靠在崖边的栏杆上,轻松地看着他们。
人群警惕地防备他。他看向戴优,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永季:你回去见过妈妈了吗?
永季:我吓到她了,不过放过了她。她可能高血压犯了。
说完,他举起冲锋枪对准人群;人们同时慌乱地蹲下身,但随着空气扳机的轻声响起,他们意识到,这把枪没有子弹了。
永季看他们慌乱的样子,开心地大笑,随手把枪丢下悬崖。
忽然,人群让开了。白又漆穿过他们,站到了他面前。这个病弱的人,手上握着一把和自身气质很违和的东西,手枪。
小的时候,白又漆觉得,母亲很可笑。
会因为买不到某个奢侈品包的款式而生气、沮丧,会绞尽脑汁让人从国外预定那些新款……
但是,爱马仕、路易斯威登、香奈儿,这些牌子的包,和塑料袋的功能有差别吗?
那时候,他是发自真心觉得,母亲很可笑,或者说这些男人女人很可笑。
永季哥,就和塑料袋一样。
很便宜,没什么价值。但是家家户户都会有。
实用、可靠,能揉成一团,死死被自己攥在手里。
塑料袋多好。何必去追求尼罗鳄皮。
只是长大后,傅永季离开了他。
一个塑料袋,居然敢飘离自己的手心。巨大而浩瀚的怒意、羞耻、恶心,几乎在那段时间把他彻底淹没了。母亲是没错的,如果背叛自己的是个几百万的爱马仕喜马拉雅,他不至于那么愤怒。
毕竟几百万的包,被别人盯上抢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配得上这种包的人,也配得上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那是个塑料袋。
有人居然把那个塑料袋当成宝。难道自己和这样的人没有差别,也是只配把塑料袋当宝贝的吗?
不可以。
他是白又漆,所以,不可以。
这场荒诞的闹剧,到这里,就应该了结了。
他举起枪,枪口对准了永季。没有任何犹豫,白又漆笑着扣动了扳机——
人倒下了。
然而,不是傅永季。
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这一刻扑了上来,挡在了永季的身前。血花在他胸口绽放,直到这一刻,这个人终于感受到某种真实。在多年的酒精和烟草的麻痹下,他感到自己挣扎出来了,释怀了。
——白都梁。
他的奔驰停在最外面。他没有坐飞机离开,而是也回到了白山县,跟着他们,跟到了这里。
白又漆呆住了。哥哥朝自己倒来,紧抓住他的手。迅速失血苍白的双唇颤抖着说:够了。
够了。
够了。
够了。
白都梁笑了,他很少正视弟弟的双眼,因为弟弟看着自己的眼神永远带着轻蔑和厌恶。他说,小漆,已经够了。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待在这样的家里了。
我很害怕。哥哥真的是个废物,因为害怕承担这个家的责任,所以变成了一个垃圾酒鬼,把一切丢给了你。
没有这个家,我就什么都不是,我一直都很清楚。
到了收垃圾的时候了。
你不是一直、一直都很想,把我丢进垃圾桶里的吗?
白都梁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了弟弟,笑着合上双眼。越过哥哥的肩头,白又漆见到永季走了,他翻过护栏,走向崖边,然后,一跃而下。
崖边狂风呼啸,席卷了所有人的声音。血亲体内温热的鲜血,像是厚厚的外套,披盖在他消瘦冰冷的身体上,加固这个迟来的拥抱。
又有车来了,警笛呼啸,来的是一列警车。戴优最先反应过来,抓过白又漆手中的枪扔下悬崖,快步迎向来人。
戴优:你们是来抓傅永季的吗?他刚才跳……
来者面无表情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是来找白又漆问话的。
戴优:……什么?
那人出示了证件:我们是省厅的。
——“老伍”,或者伍书记,已经把那些文件送回了省里,连夜展开了调查。
第35章 完
多年后。
一辆车停在大道市的第九实验中学前,那人从车上下来,忐忑不安地隔着铁门往学校里看。
突然,一个冷清清的声音从他背后冒出来:看什么呢?
那人吓得一回头:秋、秋哥……
周小秋抱着教案,歪头盯着白云昊。那人满头是汗,好像干啥亏心事被抓住了一样。
白云昊:我……我就是想问问……
周小秋面无表情看了眼手表:等小雪下班对吧。
白云昊连连点头。就在这个时候,下课铃响了。
随着巨大引擎声,一辆烟紫色的改装摩托擦着火星子飘逸到校门前,骑手对两个挥挥手:哎呦哎呦,这不是白云昊吗?回来啦?还要继续追小雪?
——摘下头盔,是黎子薰。
硕士毕业后,周小秋应聘回来当了新学校的老师,第九实验中学。这所主打精锐师资的学校,对老师们进行着偶像化包装,校门外,教师们西装革履的单人海报贴满了墙,上面写着他们的教学成果和业绩。
黎子薰每次来,都要对着周小秋那张海报狂笑三分钟。他现在在白山县经营一家婚纱影楼,在外地打拼数年,他带着全部积蓄回来盘了个小店,在这个小县城过起了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日子。
周小秋:校门口不许停车!都给我把车挪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裙的婀娜人影走向门口。玉冬雪见他们都在,开心地连连挥手。
——在几年的网红生涯不高不低后,玉冬雪决定放弃了。实验中学在进行素质教育改革摸索,开设了舞蹈课和形体课,托了周小秋介绍,她来兼职了舞蹈老师。
白云昊见了她,激动地迎上去,可什么都没说出口,又怯怯地缩了回去。他上次告白失败,受了很大打击,跑去西双版纳待了两个月。
那年之后,白家便一蹶不振。
白又漆,戴优和其他相关人员都被带走调查。从白云昊的视角里,这些人从此没有再出现过。妈妈带他搬回了娘家,虽然生活依然富足,可哪怕是个孩子也能感知到,今时不同往日。
后来,他们又连续搬了很多次家,几乎半年就要换一个地方住。在某个深夜,外婆叫醒了他,和几个人一起带他回了白山县。据说他母亲出国了,从此没有再和孩子联络过。
从他的住处往下望,可以看到隔壁的一块空地。天气好的时候,玉冬雪经常会到那里练舞蹈。就这样,他们重逢了。
白云昊想约小雪再吃个饭,黎子薰一听有人请客,两眼放光要蹭饭,被周小秋拿文件夹抽了回去。
周小秋说,今晚没有时间了,有白山校舍的校友聚餐。
白云昊看他们走远,神色怔怔的。直到他们走远了,他才猛地想起来,车里还有个名牌包,是自己打算送给小雪当生日礼物的。
他进了车,沿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但是,周小秋他们前行的方向,不是闹市区的餐厅。他们越走越偏,反而向着县城东北部的山道走去,像是要上山的样子。
-
天黑了。
白云昊不安地跟在后面,紧紧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小雪的电话。在山道上,周小秋等人和其他的老同学汇合了,他们聊了几句,但接下来的举动,彻底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是上山,不是下山,而是翻过了山道边的围栏,朝着深山野林、没有山道的黑暗中行去了……
一行人越走越偏,不知要去哪。就这样走了一刻钟左右,忽然,月色出来了,林间有了斑驳冷清的月光,气氛也不再那么诡异,反而多了些静谧的和谐。
这时,白云昊见到人群停下了。
他们停得毫无征兆,他也只能跟着停下,不知怎么的,白云昊感觉有东西沿着自己脚边游走过去,仿佛是山间的小蛇,倏忽窜入落叶,不见了踪迹。
有人。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坐在树根边,等来了孩子们。月色挪移到了他的脸上,白云昊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哪怕过去那么多年,这张娃娃脸也依然留有深刻的记忆痕迹。
傅永季勉强起身,他的腿和脊柱都留下了伤,这是高空坠落的后遗症。在当年的事件里,警方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只能以坠崖失踪定案。
在升卿的坟墓边,他们说了很久的话。直到月色散尽,众人才无声离去。
白云昊还呆呆地躲在树后,没有注意到永季已经看了过来。
他惊恐地躲回树后,可又很想问这个人许多问题;鼓足了勇气,白云昊再度从树后转出身,然而月色空灵,原地已经没有了永季的身影。
只有一条白色的蛇,缓缓游走过埋葬升卿的泥土,留下薄而透明的蛇蜕。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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