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正义 迟来的正义 第14章

作者:星星花花223345 标签: 近代现代

  邱三桥喉咙一紧,舌尖泛上一片苦涩——因为男生刚才的一番话直接给他判了死刑,连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但此时此刻,他实在不好表态,只能闭紧了嘴巴,保持沉默。

  “我爸爸的案子在咱们国家还没有先例。我也曾矛盾过,如果那些把我爸爸扔下船的人是迫于生存的威胁,他们到底该不该负法律责任。前几天在法哲学课上,姜老师提到了英国很早以前发生的‘木犀草号’公海吃人案,她说如果不对被告人进行严惩的话,就代表法院授权所有的船长,在食物供给不足的时候吃掉他们的船员或者服务生,我十分赞同她的观点。”寻逸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很有力,一下一下地划在邱三桥的耳膜上。

  邱三桥在法大教了近十年的比较刑法学,也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外面兼职律师,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说服一个刚入学的研究生根本不成问题。

  如果说到本国刑法,邱三桥可以讲讲自己这么多年处理案子的经验,也能结合国内几大法学泰斗的观点谈谈自己的想法;如果谈到英美刑法,他完全可以站在杰里米·边沁的角度上用功利主义哲学的观点来反驳,更可以引用维尔弗雷多·帕累托的帕累托最优原则高谈阔论一番。但是就在寻逸刚刚讲那一番话的时候,他突然发觉当书中的案例活生生在自己身上上演的时候,任何辩护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站不住脚。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能说服得了寻逸。

  邱三桥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得转了话题,问了句:“对了,小寻,下周二是戴老师的生日,他要请咱们院的师生吃饭,就在食堂的点餐区,往年咱院的老师都带新招的学生过去,你有空过来吗?”

  寻逸本能地想去拒绝,但转念一想如果到时候别的老师带着学生来了,而自己老师是一个人去的话,面子上估计会挂不住,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寻逸少见地主动开口说了句:“老师,今天我有些累了,就不去学院了。”

  “嗯,注意身体。”邱三桥竟莫名地感到轻松。

  寻逸透过金丝边儿眼镜打量着自己的老师,有些突兀地评价了一句:“其实,蓝色很适合你。”其实这番话他刚才不过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打算告诉男人,但一没留神,这些字就从舌尖滑出来了。

第50章

  邱三桥怔了怔,一时间没能理解寻逸话里的潜台词,因为这种话实在不像从那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当他努力地去思考如何回答比较妥当,不会引起误会的时候,男生已经转身离开了。

  寻逸刚离开,邱三桥的手机就响了,他一边儿往学院走,一边儿按下“接听”键,温柔地唤了声:“妈。”

  电话那头儿的老人一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立刻笑了,问道:“小桥,最近工作忙不忙?”

  “不忙。妈,你身体怎么样?眼睛怎么样?”

  “身体还是老样子,都已经是老胳膊老腿了,就不指望能好了,别再严重就行。眼睛……也就之前那个样子,不好不坏。”老人故作轻松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

  “妈,我还是把你接过来住吧,房子已经买好了,在市中心,周围都是老建筑,胡同什么的,你应该住得惯。你过来以后我能多照顾照顾你,多陪陪你。”其实邱三桥已经不止一次这么提议了。

  老人在电话里用和以往相同的理由推托:“我在青岛都住了四十多年了,不想再挪地方了,麻烦。房子就留给我的小孙子小孙女,市中心是不是离着好学校近,我听说燕京有个四中,还有个人文大学附属中学。”

  “那我带完这几届学生,就辞职回去照顾你。”

  “你就在燕京好好发展,不用管我,你工作顺利,妈也跟着开心。”老人顿了顿,又道,“对了,妈跟你打听个事,最近有没有遇到中意的姑娘啊?”

  邱三桥料定母亲一准会提到这件事,暗暗叹了口气,思忖着如何应付过去。他这几年被母亲催婚催得简直头大,甚至打算过年回家的时候花钱雇个女朋友,蒙混过去。不过这只是想想罢了,毕竟他知道自己骗得过一时骗不过一世,迟早得露馅儿。

  “妈问你话呢,你有在听吗?每次一提到这个,你就不吭声了。”电话里的老人一副埋怨的口气。

  邱三桥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妈,还没找到。”

  电话那头儿的人一听就急了,开始数落起自己的儿子:“你看看你,还不着急,你二表弟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可倒好,就一直给我这儿拖拖拖,从大学毕业到现在还没听你提起过哪个姑娘的名字。”

  邱三桥刚想开口,那边儿的人又说:“你也别要求太高了,看得顺眼就得了,关键是性格好,懂事。前几天你姨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小你五岁,人挺好,长得也漂亮,个子也不矮,本科跟你一个学校的,准备明年回燕京发展。怎么样,今年春节回来见见?条件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了,你还不抓点紧?”

  “妈,这种事你以后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好。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如果能遇到合适的,自然是好,两个人就在一起;如果——”邱三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邱母哑着嗓子教训道:“如果遇不到,你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单着?你是要把妈给活活气死吗?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明明上大学之前都特别知道体谅人的。”

  邱三桥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启了启唇,喉结上下伏动了一下,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堵在喉咙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痛苦至极。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做不到跟母亲坦白性取向,他真的是怕,怕母亲的不理解,怕母亲的冷言冷语。

  “小桥,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到底在犹豫和顾虑些什么,有什么不能和妈说说,难道对于你来说,妈是外人吗?妈白生你养你教育你了?”邱母的抱怨声像寒风一样从手机听筒里刮出来,带着倒刺,一下一下地刺激着邱三桥的神经。

  邱三桥咬了咬嘴唇,搪塞了句:“妈,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再等等,说不定哪天真的遇见中意的了。我现在手头的工作有些忙,明天再给你打过去。你多注意身体。”

第51章

  邱三桥说完以后,电话那头儿的老人又嘱咐了半天才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走进学院的大门。

  上到二楼的时候,邱三桥特地朝戴长剑办公室的顶窗望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还亮着灯,于是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他推开门,对正在办公桌上看文件的戴长剑说道:“戴老,您还在忙呢?”

  戴长剑放下手中的报纸,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下巴,微愠:“小邱,我最厌烦的就是别人‘戴老戴老’地叫我,他们这么叫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跟着一起?”

  “老师,这么叫您不更显得尊重吗?既然您不喜欢听,那我还像以前那样叫您老师。”邱三桥温和一笑,却不知自己的一番话勾起了老恩师不好的回忆。

  戴长剑沉着脸,自言自语般地说:“小邱,我最近总是想起之前的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还是太年轻了,不会识人,以为你们两个人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邱三桥当然知道自己的老恩师接下去想要说什么,还不是那段“不光彩”的往事么,就算他一个做学生的,想想都觉得心里硌得慌,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当年戴长剑还在京大法学院教书的时候,无论学术水平还是教学水平都是数一数二的。学院院长和其他领导一致决定把他的名字上报到学校,再由学校上报到教育部,聘他为二级教授。可这时候好巧不巧,有一位从纽约大学留学归来的法学博士也来竞争这个头衔,后来不知道是是院里的人从中作梗,还是外边儿别的什么人暗箱操作,戴长剑被爆出窃取他人研究成果,而且“证据确凿”。这件事不仅法学院尽人皆知,更惊动了学校的领导。

  戴长剑身子正不怕影子邪,照样上课开会。后来他仔细斟酌了几天,觉得自己就算被保下来了,留在学校里和那个博士共事,心里也不会舒坦。所以没等学院的通知下来,他便交了辞呈,改投法大。法大爱惜人才,给了戴长剑两套新房,都坐落在燕京四环以里,百平开外。

  戴长剑离开的同时带走了几个学生,邱三桥就是其中之一,剩下那些“背叛师门”的弟子都留在了京大。

  邱三桥由衷地说:“其实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佩服您的,这也是我跟着您过来的原因。”

  “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戴长剑有些心烦意乱,立刻转了话题,“我儿子儿媳带着孩子到香山公园爬山去了,我没跟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还不如在办公室待得舒服。小邱,你今天在忙什么?”

  邱三桥摇摇头:“我陪寻逸去调查几个住在燕京的幸存者,又去六院看看刘老师,刚回来。”

  “你去六院做什么,万一刘芳华认出你来怎么办?”戴长剑的脸色一暗,他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学生在搞什么名堂。

  “您放心,刘老师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谁都不认得。”

  戴长剑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那你说说,寻逸是怎么知道他父亲是被人谋杀的?”

  邱三桥赶紧解释说:“这确实是刘老师告诉他的,但她并没有指出是我们做的,可能她只记得起事,但记不起人。”

  “小邱,刚才龚鸣过来了一趟,跟我说寻逸这边咱们可以放着不管,但刘芳华那边咱们还是得想想办法,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旦她有一天回想起咱们,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难办。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谨慎一些,毕竟十五年都过来了。”戴长剑看了自己学生一眼,问道,“对了,寻逸现在调查了多少人?”

  邱三桥抿了抿唇:“两个。我看了乘船登记表,幸存者各地都有,还有几个在藏西和西北地区,这些地方都不那么安全,如果寻逸那孩子非要去那些地方的话,我更得跟着。”

  “小邱,我看你快把寻逸当自己的儿子了。也是,你一头扎进办公室,也顾不上谈对象,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成家的事了。”

第52章

  邱三桥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老恩师的话,只是敷衍地笑笑。他心想,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长辈们一个一个的对他的婚姻大事都那么上心。

  戴长剑不可能像邱三桥他母亲那样逼他,所以只是点了一句就又把话题拽了回来:“小邱,你说如果寻逸把幸存者全部调查完,发现一无所获,下一步会怎么做,会不会继续调查,然后把‘那几个人’一起揪出来?以防万一,我们有必要打听一下‘那几个人’的消息。”

  邱三桥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以‘那几个人’的身份,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说不定已经逃到国外去——”

  “他们逃到国外到没什么,怕就怕在他们现在还留在国内。”

  “如果留在国内的话……我这边倒是认识几个人,应该能帮得上我们,但是找人这种事交给外人去做风险实在太大。”

  “没错,这件事绝不能交给外人,我信不过,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办,你盯着寻逸就好。”

  “好。”邱三桥点头,试探着问了句,“下周聚餐的时候我把寻逸那孩子带过来,您不介意吧?”

  戴长剑摸着下巴,冷哼一声:“估计有意见的是龚鸣,不是我。”见自己的学生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老人继续板着脸说:“刚才林同榷、普格他们几个给我打电话,说周二要来,我一个也没答应。”

  邱三桥很清楚自己老恩师的脾气和喜好,知道对方此时此刻最想听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那些师兄师姐们辩了一句:“师兄师姐们当年那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们——”

  这句没劝到点子上的话立刻被戴长剑给打断了。

  “在我心里他们和叛徒没什么两样。”说到这里的时候,戴长剑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一皱眉,眼皮上的痦子又窝进皱纹里了。

  周二生日聚会上,林同榷、普格他们又给戴长剑来了好几个电话,都被他一一骂回去了,话里话外离不开“叛徒”两个字。

  聚会当天来了不少老师和学生,邱三桥他们二十几个老师坐了三桌,寻逸、刘景韬他们二十几个学生拼了两桌。菜是提前点好的,所有人坐定以后,没过多久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桌了,鸡鸭鱼肉,不一而足。

  寻逸吃东西很是讲究,各种不吃——油腻的不吃,咸的不吃,辣的不吃,动物内脏不吃,贝类不吃,但这些对于坐在他身边的刘景韬来说,通通是好东西。于是刘景韬三下五除二都帮自己的哥们儿给解决了,一个渣都不剩,就差舔盘子了。

  望着大快朵颐的刘景韬,寻逸启了启唇:“你……”

  刘景韬立刻放下手里的猪蹄,看向自己的舍友:“哥们儿,啥事?”见男生的嘴角粘了一点点儿蓝莓酱,他赶紧从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出来,往对方脸上招呼。

  寻逸反射性地向后一躲。

  “你嘴角有东西。”刘景韬笑笑,“我想帮你擦一下,你躲得也太快了,这么怕我吗?”

  寻逸接过纸巾,淡淡地道了声谢。现在他更加笃定,刘景韬真的只是对他比较热情,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之前是他多心了。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又聊了会儿天,但碍于老师们就在旁边儿,他们也不敢放开了大聊特聊,像以往那样讲些荤段子,所以只能干巴巴地聊些学习和生活上的事,到最后就没人说话了。

  崔文见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冷,从椅子上站起来,提议说:“干脆咱玩狼人杀吧,好不容易凑齐这么多人。这游戏这么有名,没人不会吧?”

  “有人带牌吗?”一个“老司机”问。

  崔文麻利地从兜里摸出牌,甩到桌子上,有些洋洋得意:“我带着呢!”其实他这个自封的狼人杀终极玩家,次次聚会都会揣一副牌在身上,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崔文大一的时候才接触到狼人杀这个游戏,当时大家都在玩Switch,他一问价钱就被吓住了,一个游戏机的钱快赶上他父母半年的收入了,更别说还要花几百块钱单买游戏卡。于是“一穷二白”的他只好报名了棋牌社,他心想桌游都是纸做的,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一般都是几个人一起买一套游戏,这样均摊下来就更划算了。

  崔文刚进棋牌社的时候,社长甩给他一副牌,让他随便抽一张,他闭着眼睛抽到了一张狼人牌。社长解释说,狼人杀这个游戏分为两大阵营,一方是狼人,就是你刚才抽到的这个。另一方是神或者平民,神和平民都是好人。狼人一方需要伪装成好人,在骗取好人信任的同时,将之悉数杀尽;而好人一方需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将藏匿在暗处的狼人一一揪出来,交与法官枪决;一旦一方势力将另一方势力杀绝,游戏也就结束了。

  后来崔文玩着玩着就上瘾了,到不是因为喜欢那种与恶势力或者正义的力量斗智斗勇的感觉,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负面情绪,在游戏里整整人。

  “有人当法官吗?帮着主持一下。”有个女生提了一句。

  跟崔文、寻逸他们一个宿舍的许斌自告奋勇:“我当法官吧。”

  “要得要得,斌子法官,斌子法官。”崔文很是满意。

  崔文他们一桌一共十三个人,除去法官后,还剩十二个,正好四只狼,四个平民,四个神——预言家、女巫、守卫和丘比特。

  崔文又说,下一盘他们可以把老师们也叫上,试试吹笛者、盗贼、野孩子几个身份。当然,他的提议得到了所以同学们的一致反对,理由是他们表示不想跟谢真阴一起玩狼人杀,因为一定会被阴得很惨很惨。

  其实狼人杀和杀人游戏不太一样,但是因为标题需要4个字,所以就用杀人游戏稍微代替一下~

第53章

  一切准备就绪后,大家依次抽牌,许斌宣布:“天黑请闭眼,丘比特请睁眼……”

  到狼人睁眼的时候,寻逸、崔文、刘景韬和他们隔壁宿舍的刘瑞铎齐刷刷地睁开了眼睛。一看刘景韬也在其中,崔文美好的心情顿时毁了一大半儿,因为之前二人交流过这游戏,刘景韬表示他只玩儿过一两次,是新手中的新手。崔文心想,还是自己来撑大局吧,于是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他跳预言家抢警徽,剩下的狼队友配合他,但不要抱团儿。

  不过让崔文始料未及的是,发言的时候还没等他跳预言家,真正的预言家就自曝身份了。

  崔文灵机一动,干脆对跳预言家:“众位,你们听我一句,于曦一定是狼,因为我才是真正的预言家。我看着于曦的意思是要抢警徽,那我这个真的预言家就不得不站出来了,不然他一个人的手里有两票,咱们好人都得玩完,而且他刚才那架势明显是要刀神。

  “不瞒大伙了,上一晚我验了寻姨的身份,他是好人,今晚我打算再验一下刚才一直替于曦说话的刘瑞铎。一会儿请大家跟我一起票死于曦,我知道狼人今晚肯定要杀我,请守卫守我。还有,在这里我要提醒女巫一句,你的选择事关全局,慎重使用你手中的毒药和解药。”

  之后几位发言的同学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轮到刘景韬的时候,他故意避开自己狼队友的视线,把目光投向一个“平民”,装作一副自爆马甲的样子:“其实第一个预言家跳出来的时候,我打算装平民。后来文儿哥也跳了预言家,场上就有两个预言家了,肯定有个是假的,也说不定是两只狼对跳。就目前这个形势,好人们一旦选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作为好人中的一员,我还是挑明身份比较好。其实,我是吹笛者……”然后刘景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因为他发现在座的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他抓抓头,还是搞不懂同学们都是什么意思。

  崔文简直无奈:“韬子,你娃瓜不瓜,咱们里头根本没吹笛者,你娃还跳吹笛者……玩狼人杀这么些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狼人悍跳吹笛者的,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不可能,文儿哥,我记得你没把吹笛者的牌放外头啊。”刘景韬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