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他诡计多端 小狼崽他诡计多端 第40章

作者:梨梨圆上艹 标签: 近代现代

  “快跑!”

  话音未落,沈忱意就拉着程聿怀往前跑去,风将他的头发和身上程聿怀的大衣吹得鼓起,像是一个圆圆的气球。

  和记忆中蓝色的背影重合,程聿怀有一瞬间恍然,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小镇上,沈忱意为了替他解围拉着他奔跑,一切刚刚开始,一切又没有发生。

  但这一切终究是发生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忱哥一个人遭受了那么多难听的谩骂和排挤,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他和自己交往。

  终于听不见警笛声,沈忱意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年纪大了,跑两步人都快没了。

  他还没有缓过来,手被抓住,程聿怀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忱哥的手受伤了,不要乱动!”

  “只是被玻璃划伤一个口子,没什么大问题。”沈忱意想抽回手,但是没有用,程聿怀紧紧抓着,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看着程聿怀发红的双眼,沈忱意不说话了。

  沈忱意乖乖跟在程聿怀身后,一路上程聿怀一句话不说,只是牵着他没受伤的手,一直向前走。

  迎面刮了一阵凉风,沈忱意看了一眼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的程聿怀,开口道:“我不冷,你把大衣穿上吧。”

  “不用,”程聿怀侧过头,嘴角嗜着淡淡的笑意,“我想让忱哥穿着。”

  沈忱意顿住,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他猜不出程聿怀现在的心情是什么。

  上一刻那么的癫狂,现在又平静如水,目光温柔。

  到了附近的诊所,医生在为沈忱意处理伤口的时候,程聿怀出去了,独自一人站在树底下点了根烟,辛辣的烟味刺激着舌头和肺部,让人不禁眼眶发热,不知抽了多少根,回过神来,地上已经散了一堆烟头。

  胸口的郁结不仅没有得到疏解,反而更加的沉重,挤压着肺部的氧气,一呼一吸都变得十分艰难。

  他转过身,看见站在门口的沈忱意愣了愣,收回烟盒,大步走了过去。

  “忱哥,伤口包扎好了吗?”不等沈忱意回答,程聿怀捧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事眉头才稍稍解开,低声问,“忱哥饿了吗?想不想吃点什么?”

  沈忱意这才注意到程聿怀手背上的伤口,应该是揍刚才那个男的时刮伤的。

  “你的手也要包扎一下。”沈忱意抓住程聿怀的手说。

  程聿怀愣了愣,收回手说:“我没事。”

  “别磨蹭,现在就去包扎。”沈忱意二话不说拉着程聿怀进了诊所。

  程聿怀没有说话,像是一个大型玩具,乖乖被沈忱意拉进诊所,按在椅子上。

  “医生,麻烦帮他也处理一下伤口吧。”沈忱意找到医生简单说了一下,回来时发现程聿怀靠在椅子上一直盯着自己看。

  男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杀机四伏的沼泽地,只是一眼便会被拉进去。

  沈忱意慌忙移开视线,特地走到医生的身后,医生一边包扎一边打趣道:“你们俩是怎么了?一个右手一个左手,组团打架去的?”

  “我是不小心跌倒了,”沈忱意看了一眼程聿怀,“他是打别人打的。”

  “哟,那被打的那个人肯定更惨吧?”医生惊讶道。

  沈忱意想到临走前看见的被揍得像猪头一样的男人,忍不住笑了,说:“确实惨,不过他活该。”

  程聿怀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笑着的沈忱意,男人的笑容明媚灿烂,像是会发光一样,整张脸变得生动好看,忱哥应该一直这么笑着的。

  但是他脑海里闪过电脑里那一张张模糊的照片,就算是像素很差也能感受到那时的沈忱意是多么的无助害怕。

  仿佛是吃了苦杏仁,一股浓浓的苦涩在嘴巴弥漫开,连带着心脏,细细密密的疼着。

  沈忱意蓦地对上程聿怀的视线,那是漆黑冰冷的眸子里并没有半点笑意,藏了太多看不懂的东西,他攥紧衣摆,脸上的笑容僵住,慌忙垂下眼眸。

  程聿怀真的越来越像个疯子了,一想到刚才他打人的劲头,和之前飙车的场景,沈忱意就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如果哪天他不如程聿怀的愿了,肯定会被杀死。

  巫宪写完习题册最后一道难题,放下笔,扭转了一下脖子,转回去停顿了几秒又转了过去。

  窗户外,高鑫正表情夸张地趴在玻璃上冲这边比划,在对上巫宪的视线后离立刻兴奋地张牙舞爪起来。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巫宪连忙用练习册挡住脸,太丢脸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两认识。

  旁边的同桌戳了戳巫宪,好心道:“巫宪,外面有个男生很像今早送你来自习室的,他好像在喊你。”

  同桌这句话不轻不重,但巫宪能感受到周围大部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不得已放下练习册,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总算出来了,你手机搞什么静音啊,我发了多少消息你都没回复!”高鑫抱怨道。

  巫宪收紧掌心,让自己语气尽量委婉一点:“我早上和你说了,看书的时候手机要静音,不能打扰别人。”

  “那你也不能不看手机啊。”高鑫说完自己又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巫宪,“算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走,哥带你去吃一顿热乎的!”

  说完高鑫就往外走,走两步见巫宪一动不动,又走了回来,说:“走啊”

  巫宪推了一下眼镜,说:“我带了面包。”

  “晚上就吃面包哪能吃饱啊?走!就在附近,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高鑫不由分说地抓住巫宪的手腕,拉着往外走。

  巫宪本来想拒绝的,想到高鑫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就算了,偷偷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耳后根微微发烫。

  两人去了附近的饭馆吃饭,两人吃饭的时候,高鑫把自己调查的事情夸大了十倍,吹得神乎其胡,说完扬起下巴特得意的等着巫宪的夸赞,结果等半天,一低头,就看见巫宪一边吃着一边翻着单词册子。

  高鑫当时就怒了,夺过巫宪的单词本往旁边一放,说:“你干嘛呢?我在和你说话背啥单词?”

  巫宪摘下眼镜,平淡道:“我听见了。”

  “那你不回我话,你听见啥了?”高鑫不满道。

  巫宪说:“你在这么短时间里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真的很厉害。”

  高鑫立刻露出笑容来,把单词表还给巫宪,在自己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巫宪碗里,笑呵呵道:“是吧,我也觉得,没准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过那个奶茶店老板到底和程少什么关系”高鑫疑惑道。

  巫宪实在忍不了了,叹口气道:“他们两是情侣关系,奶茶店老板就是沈先生。”

  啪嗒一声,高鑫手里的勺子掉到碗里,他惊愕地瞪大双眼,愣了足足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靠!他们是一对”高鑫的声音足以让整个店都听见。

  “嘘,”巫宪示意他小点声,说,“我以为你能够自己知道。”

  高鑫凑近,压着嗓子道:“难怪我看程少看了东西后一副要杀人的表情,敢情是他相好的啊,这要是我老婆被人这样欺负了,我也绝对不会绕了那些人!”

  说着他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程聿怀那边刚接通,他就大着嗓门说:“程少你就放心吧!那些欺负老婆的人我帮你列个名单出来,挨个去算账!”

  程聿怀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仔细看菜单的沈忱意,高鑫的声音很大,但是沈忱意一点反应都没有,应该是没有听清。

  “好,要是有消息了立刻发给我。”程聿怀说。

  挂断电话,程聿怀看着坐在对面表情乖顺的沈忱意,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忱哥……”

  沈忱意依旧没有反应,皱着眉头,认真地看着菜单,程聿怀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又喊了一声。

  “忱哥。”

  这次沈忱意听见了,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过来,说:“怎么了?”

  程聿怀顿了一下,问:“两年前,你为什么把奶茶店关了”

  沈忱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垂眸看向菜单,攥紧手指,随口道:“没什么,就是忽然不想开了。”

第66章 忱哥,我以为你走了【程聿怀哭哭】

  “是因为今天这样的原因吗?”程聿怀问,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身子绷紧,脸上是藏不住的慌乱。

  “不是,就是不想开了,你别问了。”沈忱意低着头,他不知道程聿怀为什么要忽然问两年前的事情,但他不想说,对他来说每回忆一次过去就像扒开伤口,把鲜血淋漓的一面暴露在空气中,招惹来无数的蚊虫叮咬。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半晌,程聿怀开口,声音低哑:“忱哥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沈忱意僵住,胸口窜起一股酸涩,他放下菜单,平静地看向程聿怀,说:“和你说什么?说他们骂我同性恋还是说他们骂我死基佬这些话你今天也都听见了,事实上,对我来说今天和两年前,甚至和十年前都没有什么差别,就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

  “所以我才说,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沈忱意眼眶已经红了,他深吸一口气,偏过头。

  程聿怀攥紧拳头,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陶瓷碗和杯子因为振动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应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在沈忱意无数次和他说不要在外面牵手影响不好的时候,在每一次约会时,沈忱意小心翼翼的表现,而当时的他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只当是沈忱意太过谨慎小心。

  抬起头,沈忱意偏着头看着外面,包扎好的手放在胳膊上,身体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着。

  程聿怀惊醒,收回拳头,勾起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失败了。

  “那些嘲笑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程聿怀低着头,冷冷道,声音仿佛从地狱爬上来一样寒意侵骨。

  沈忱意想到程聿怀揍那个男人时癫狂的状态,不禁心惊胆战,生怕程聿怀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强作镇定道:“不要,我没有弱到需要你为我出头,今天就算你不来我一个人也能解决。”

  “这是我要做的事,和忱哥无关。”程聿怀说完,喊了一声服务员,把划好的菜单递过去,“上菜吧。”

  服务员连忙接过菜单,礼貌道:“好的,两位稍等片刻。”

  吃过后,程聿怀把沈忱意送回别墅,就开车离开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忱意几乎白天看不见程聿怀。

  刚开始,沈忱意以为程聿怀晚上也不回来了,第一天晚上他直接就睡了,结果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被梦惊醒,睁开眼看见一道黑影坐在床边,吓得他立刻清醒过来,差点没把魂叫没了。

  直到灯被打开,沈忱意才看清楚面前的黑影是程聿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睡觉。

  “靠!”沈忱意忍不住骂了句国粹,“你这么晚在这里吓人啊?”

  “忱哥为什么没在我们房间里睡”程聿怀问,语气低沉,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抱怨,“我回来的时候以为忱哥走了。”

  昏暗的光线下,程聿怀漆黑眼眸里荡漾着微光,他伸手牵起沈忱意的手,轻声道:“幸好忱哥还在。”

  男人的低头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块扇形阴影, 他的表情明明温柔如水,沈忱意心里却感觉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每天晚上,沈忱意睡到一半醒来,都会看见程聿怀坐在旁边。

  简直像是恐怖电影里才有的桥段,沈忱意真想撬开程聿怀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藏的是什么,再待下去估计程聿怀没疯,他倒被逼疯了。

  不过程聿怀算是守承诺的人,不管多忙每天都会往卡里打钱,老沈的手术费几天前就凑够了。

  而且,程聿怀最近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好,越来越温柔,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管多晚回来都会给在起来给他做早餐。

  “我这边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东西。”文澜在电话里说。

  沈忱意没有说话,盯着桌子上的书发愣,这是昨天晚上他随口一说想看的书,程聿怀今天早上不知道从哪里买了回来。

  “喂?你别告诉我你心软了,不想离开了。”文澜和沈忱意从小长到大,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

  沈忱意回过神,把书放了回去,低声说:“我没有心软,只是不能理解,他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待我,还是说,这又是他新的取乐方式”

  文澜叹了口气说:“有钱人的想法和我们不太一样,要不你问问他”

  “不想问了。”沈忱意一想起两年前蒋司凛的回答就心里犯恶心,两年前他选择了奋不顾身地站在程聿怀身边,结果得到的是什么?小半生积蓄毁于一旦,老沈大病住院至今还没有痊愈,而他,被迫和家人朋友分开不能相见。

  沈忱意承认自己傻,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十年里被两个男人欺骗利用,但他不是没脑子,会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被欺骗两次。

  他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年纪,可以奋不顾身地去赌一次,赌输了受挫了再重新爬起来,他现在就连活下去都需要很大的努力和精神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