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人 不是爱人 第21章
作者:月昼
如果头顶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够看到自己咬红的嘴唇和蓄满泪水的眼睛。
我开始后悔这样纵容他,他哄着我叫我的小名,我一时心软,就什么都忘记了。
……
后来我昏昏沉沉地晕倒又醒来,窗外天光微亮,我窝在林雾秋怀里,被他抱去洗澡。
经过这一夜,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连四肢都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更难受的是脑袋,像被人蒙着头揍了一顿,痛得要裂开一样。
我好像真的挖了宋禹川的墙角。
但我没想到嫂子是上面那个。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混乱,甚至某个瞬间,我大脑中浮现出一个离谱的想法:难道,宋禹川才是嫂子……?
仅仅一秒,我就被自己吓到,赶紧摇摇头赶走这些胡思乱想,闭上眼睛重新放空自己。
水流漫上来,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不知不觉陷入沉重的睡眠。
我发烧了。
这不奇怪,熬夜蹦迪、酗酒、没有安全措施,加上我玻璃纸一样脆弱的体质,折腾一夜完好无损才有鬼。
我烧得神志不清,一开始以为自己是酒没醒,后来头越来越痛,身子越来越冷,才渐渐意识到是发烧了。
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只知道旁边一直守着一个人,替我量体温、喂水喂药、用冷毛巾降温。他的动作小心而温柔,每次抚摸我的脸,都让我在混沌中感到安心
我不自觉拉住他的手,发出断断续续的嘤咛。
“你说什么?”他俯身凑近我,柔声问。
我听出林雾秋的声音,愈发肆无忌惮地示弱:“我难受……疼……”
林雾秋果然心疼了,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后背哄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发烧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人哄的感觉还是很不错。
我分神想,如果是林雾秋的话,在下面也不是不能接受。
傍晚时分,我的烧退了一点,意识也缓缓转醒。隐约听到楼下传来摔门和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隔着一扇沉重的木门,遥远得像是在梦里。
我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确认这些声音不是幻觉。
再接着,有人踏着楼梯上楼,皮鞋和木板碰撞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咚咚声,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心惊。我睁开眼,刚好看见房门被砰地推开,宋禹川出现在门后,双眼赤红,浑身颤抖,脖颈甚至爆出青筋,和我目光相撞的瞬间,他骤然停住脚步,怔怔望了我几秒,然后回头看向身后跟来的林雾秋。
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宋禹川的身体。
“林雾秋……”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林雾秋的全名,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像一头发疯的狼,一把抓起面前人的衣领:“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他……”
林雾秋面容平静,淡淡地说:“他是你弟弟。”
仅仅几个字,像把宋禹川钉死在原地,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缓缓松开林雾秋,仿佛站不稳一样趔趄了一步,慢慢转过身,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望向我。
我以为他应该愤怒,但愤怒是他眼中最少的东西。
更多的是什么,我分辨不出来。
我的头还是很痛,身体也依旧断断续续的低烧,本能地把自己蜷成一团,抱紧怀里的被子。
宋禹川走过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弯腰摸摸我的额头,动作轻得好像根本没有碰到我。他的克制和隐忍,在此刻莫名令我心尖发颤。
我眨眨眼睛,透过潮湿的睫毛,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一样模糊不清。宋禹川单膝下蹲,这次终于真实地摸到我的脸颊,掌心的薄茧轻轻摩擦着我的皮肤,痒痒的。
“痛么……”他哑声问。
他不该,兴师问罪么……为什么问我痛不痛?
如果我现在活蹦乱跳,也许我会挑衅他。但我发着烧,只能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头疼……”
“看医生了吗?”宋禹川又问。
我点头又摇头,喃喃说:“吃过药了。”
如果他想找我算账,现在应该把我抓起来扔出去,但他好像并不打算这么做。
我抬起头,宋禹川眼眶还是红的,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闪过我混沌的大脑——难道他……在难过吗?
因为我,还是因为林雾秋?
抬头的动作仿佛我用脸主动蹭了他的手,看着宋禹川的眼睛,我忽然想验证自己想的对不对。
“哥,”我垂下眼帘,用最无措的语气小声道歉,“对不起……”
那一瞬间我看到宋禹川睫毛颤抖,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微抽搐。我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称呼,会让他有这样的反应。
在我看清他的表情之前,他站起来转身背对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几秒钟,然后缓缓走向林雾秋。
“跟我出来。”他哑声说。
林雾秋没说什么,跟着出去,顺便帮我关上房门。
出轨的妻子和情绪冲动的丈夫……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想到这里,我也不确定自己是更想看热闹还是更担心林雾秋被宋禹川为难,总之我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裹着毯子慢慢挪到门边。
站起来才发觉腿好酸,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每走一步都是一阵酸酸麻麻的痛。
宋禹川和林雾秋没有走远,我趴在门上,隐约能听见他们两个谈话的声音。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是自愿的吗?”宋禹川问。
林雾秋轻声笑笑,反问说:“如果他不想,谁可以强迫他?”
宋禹川不知道被触到哪根神经,情绪骤然升起,压着嗓子说:“可是他昨天醉成那个样子……”
“禹川,”林雾秋平静地打断他,“你要用哥哥的身份骗自己多久?”
所有声音忽然消失,不仅宋禹川没有回答,连我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同意和你结婚,是因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他。”林雾秋音量不高,却字字清晰,“现在他回来了,他对我说的喜欢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从来没有变过,哪怕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我也想要得到他。倒是你禹川,你为什么和我结婚,你还记得吗,你敢承认吗?”
隔着一道门,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我的心却随着林雾秋的质问揪在一起。
他说喜欢我……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的大脑陷入一种茫然的混乱,也许是因为发烧,也许是因为超出认知的思考。我甚至有点想要逃避这场对话,因为我怕宋禹川说出什么我不想听的回答。
还好,他只是淡淡地说:“我记得。”
林雾秋的语气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说:“昨天他喝多了,没错,我承认我乘人之危。但换做是你,你忍得住么?”
为什么要换做宋禹川?我又开始听不懂。
宋禹川讨厌我酗酒,以前在宋家的时候,每次我半夜喝得烂醉回家,他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只会把我丢进浴缸,用花洒劈头盖脸地浇我。
门外安静片刻,宋禹川说:“忍得住。”
停了几秒又说:“忍了不止一次。”
第26章
嗵。
我脚下不稳,滑了一下撞在门上。
房门猝不及防从外面拉开,我反应不及,一头栽进面前人的怀里。
宽阔坚硬的胸膛,淡淡的乌木沉香,是宋禹川。
他接住我,身子僵硬了一瞬,然后皱起眉头,问:“脸怎么这么红?”
说完用手背试了试我的额头,语气明显的沉下去:“又烧起来了。”
我感觉不到自己体温的变化,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酸软无力。宋禹川把我拦腰抱起,回头对林雾秋说:“给靳远打电话。”
靳远,又是那个话多的医生……我迷迷糊糊地想,被做到发烧看医生,也太丢人了……
混沌中我无意识地抓紧宋禹川胸前的衣服,他放下我时,我又呢喃着叫了一声哥。
于是宋禹川不动了,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把我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半跪在床边,任由我抓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他怀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烧糊涂了,也可能生病的时候容易变得脆弱和黏人,总之有一个人在身边,让我感到安心许多。
过了一会儿,我好像听到林雾秋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问:“他叫你哥,你满意了?”
应该是问宋禹川的,可是宋禹川过了很久才回答:“我以为我会。”
“我第一次告诉你我好像喜欢上祁翎的时候,你警告我离他远一点。”林雾秋轻声笑笑,回忆着过去的事情,说,“那时我真的以为,你出于兄长的身份才这么提防我。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宋家那么大,那么多和你有血缘的弟弟,你也没有在意过哪个。”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宋禹川问。
“因为我发现认识越久,越看不懂你。如果你选择放弃,我当然喜闻乐见,但如果你放不下,我希望你坦荡一点。”
……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
后来医生过来,我被冰凉的听诊器刺激得清醒,缓缓睁眼,看见医生的脸色复杂且难看,收起听诊器,抬头看向宋禹川和林雾秋,说:“帮我脱了他的裤子看看。”
?!
医生一边说一边戴上一次性手套,看起来像是要检查里面。我吓得立马清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缩回被子里把自己裹紧,屁_股死死贴在床上,瓮声瓮气地说:“我不要。”
宋禹川的脸色也很难看,忍着气对我说:“听话,只是检查。”
“不。”
僵持许久,林雾秋叹了口气,说:“昨天我看过了,没有受伤。”
医生和宋禹川的目光同时投向他,哪怕林雾秋再淡定冷静,也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你们两个,”医生咬牙切齿地说,“我说你们什么好……”
“我,”宋禹川张了张口,似乎想为自己辩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跟着一起挨骂,换谁都会郁闷。
“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着,但他这个体质,喝了那么多酒,还敢这么折腾,你们也太不知轻重……”
医生仍在指责,就差指着宋禹川和林雾秋的鼻子说“你们两个真不是人”。
我听得头疼,拉起被子蒙上自己的脑袋,翻身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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