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点火 迎风点火 第22章
作者:短指甲龙子
撸串桌上安静下来,放在大背景里是个很格格不入的场景。周围都是啤酒杯碰撞声,嬉笑怒骂的人生百态。而在这张桌子上,人性被铺展开来讲谈,只有叹气声能够将它总结收尾。
“最近学校里都是警察,做后续调查。许绒做笔录的时候还坦言,她那天还在黄斯芸的毛巾里藏了十几根针,在她新买的球鞋里塞了刀片。黄斯芸已经申请离校住宿了,也和男朋友分了手。”
张眠补充道:“许绒要被退学,她奶奶连夜来了,昨天在校长办公室跪了半天,怎么劝都劝不走,说许绒是他们村吃百家饭长大的,全村几十个人凑的钱供她读的书,好不容易考上Z大,说什么也不能退学。我看到小视频了,她奶奶……”张眠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词,“瘦骨嶙峋的,在地上缩着发抖,挺让人揪心的。”
柴荆听得发愣,一句一句话都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图像,最后张眠补充的后续,柴荆都似乎看见了这个小视频一般,心情和嚼着的空心菜一样团成难以下咽的小球,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这件事还上热搜了,我们学校公关还算及时,不然又要被有心之人带节奏。”汪云棋看向柳风烟,“就你那件事,没有公开过,都是私下处理的,我还是听说有几个营销号在发你和杜鸢的聊天记录,被学校拦了下来,不然啊,您,柳副教授娶媳妇儿都难了!”
柴荆听到话题转到柳风烟身上,和他被停职的事情连起来一品,就琢磨出一些滋味来。
“叔叔,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呀。” 柴荆的大眼睛往汪云棋那一看,装着乖的样子很唬人,如果把地上的小白狗和他摆在统同一画面里,那就是一个青春干净的清爽画面,让人没有任何拒绝的能力。
“你不知道吗?”汪云棋刚想问他和老光棍柳风烟是什么关系,老光棍就开了口:“小朋友不用知道这些。”
汪云棋听乐了:“你这是怕丢人吧,都快复职了都还没和儿子说你是因为性骚扰女学生被停的职。”
第22章 疼痛之吻
柴荆是有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这个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愣了半天才呆呆发出一个音节:“啊?”
汪云棋和张眠瞧柴荆的样子都笑出了声,柳风烟瞪了他一眼,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张老师,汪老师有件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讲过。”
张眠看向柳风烟:“什么事情?”
柳风烟装作比较为难的样子:“这件事情,我说不合适,得汪老师亲自坦白。”
坦白这两个字儿一出来,逻辑性极强嗅觉灵敏的张眠老师把目光转向刚和自己表白的男人身上。
“这种生理上的问题,确实得在确立关系前说清楚,你说是不是呢,汪老师?”
看着老光棍这么张口就来,汪云棋给气笑了:“你这个老东西,别在这儿挑拨离间啊,信不信我把你的破事儿都抖出来?”
柳风烟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雪碧,问道:“我对象又没坐在这儿,我怕什么,你抖呗。”
汪云棋拿着一盘韭菜递给眨巴着大眼睛看热闹的柴荆,朝柳风烟说道:“你儿子都在这儿了,还要啥对象啊?”
柳风烟伸手摸了摸柴荆的后脑勺,也不说话,一副你要说就说的样子,汪云棋看了咬了咬牙,覆到柴荆耳边说:“你爸爸他是老光棍,三十五岁了一个对象都没有谈过,我怀疑他是处男!”
刚把烤韭菜塞进嘴里的柴荆呛得差点把肺给咳出来,被柳风烟喂了一口雪碧才缓过来,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拧着眉毛红着眼看着汪云棋说:“我知道。”
汪云棋惊讶了:“你这都知道?”
“嗯。”柴荆自动忽视了汪云棋刚才所说悄悄话的第二句话,围着第一句做文章,“他今晚刚和我说的。”
柳风烟推了把汪云棋:“离他远些,挨这么近。”
汪云棋瞅了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和小朋友说?他还这么小。”
柳风烟淡淡回他一句:“你也不是什么都和他说?再说了,人家十八周岁了,是完全行为能力人了,能不能把人家当成年人来看?”
汪云棋理亏,转头去和张眠解释自己生理上的问题。
柴荆也想听,眼巴巴地看着汪云棋的嘴型,直到看见汪云棋和张眠牵上了手,前者给后者喂了一口樱桃,柴荆才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红了耳根。
大概是知道自己刚才丢人了,柴荆低头吃起了韭菜,也不敢再抬头。
这一切被柳风烟尽收眼底,男人忍着笑问道:“喜欢吃韭菜?”
柴荆知道自己被取笑,硬着脖子回答:“喜欢,能吃半斤的那种喜欢!”
柳风烟没忍住,用手撑着鼻子下方笑了半天,才低头轻声和柴荆说:“汪云棋他小的时候,右手有六根手指。”
吃完一盘韭菜的柴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说完了。”柳风烟又摸了摸小朋友的后脑勺,“吃你的吧,这么八卦。”
汪云棋那边把人哄好后,才记得来给柳风烟洗净冤屈:“小朋友,你爸爸他被人诬陷性骚扰女学生才停的职,别听网上的瞎说,你爸爸基本上他不近女色。”
这一点上,我知道的比你还多呢。柴荆心里骄傲地想着,表面上还是给了汪云棋面子,点了点头。
见小朋友把一盘锡纸烤韭菜吃完了,汪云棋又叫了一份儿,笑着和柴荆开玩笑:“小朋友有女朋友吗?”
柳风烟白了他一眼:“没有。”
“问你了么?你这种封建的家长,小朋友有了女朋友也不会告诉你!”汪云棋说,“和我说没关系。”
“没有。”柴荆乖乖回答,“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汪云棋也不意外:“是了,你长得好看,随老东西,估计眼光也和老东西一样,挑得没边儿了。但是你可别和他学啊,会孤独终老的。”
“我们系的张老师哪样不是拔尖儿的,你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柳风烟说,“我们家里事儿,关上门来就说开了,你可别上赶着让我对柴荆说你坏话。”
玩笑开够了,汪云棋笑着改了口:“风哥,可别。您是把时间都献给科研工作和教育事业的伟大领路者,我闭嘴,我吃饭。”
张眠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掩着嘴笑半天,轻声对柴荆说:“你是柳副教授的亲戚吗?外甥什么的?”
柴荆回答:“不是。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柳风烟听见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柴荆一眼,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雪碧。
十点多,四个一狗散了,柳风烟和柴荆回到家,家门口放着一个蛋糕,柳风烟算是想起来,这是白天买来哄小朋友用的。他拎起来看了看,大概他们一出门就送过来了,倒是他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他把蛋糕塞进柴荆怀里:“给你的。”
柴荆打开看了看,问道:“买蛋糕做什么?”
柳风烟边脱鞋边胡说八道:“过生日。”
“谁过生日?”柴荆问,“老师您的生日还有四个月吧。”
“你又知道了?”
第一次见面开房的时候,柴荆有看到柳风烟的身份证,1984年10月10日,很好记。
柳风烟想了一会儿,在进洗手间之前对柴荆说:“给你补过生日。你等会儿,我冲一下,味道很大。”
“那我也要冲一下。”柴荆听说柳风烟要给他补过生日,脑子一热,走到他面前说,“我味道也很大。”
两个人堵在门口,谁也不动。
被大眼睛眨巴着盯了会儿,柳风烟说道:“你要和我一起洗?”
柴荆一下子就红了脸,慌忙摆手摇头,结结巴巴道:“不不不……老,老师您,您自己洗。”
柳风烟失笑:“嗯,你不用帮我,我自己洗。”
也不知道柴荆把“帮我”这个词进行了什么联想,锁骨处的白嫩皮肤都开始发红了。他半秒也没有在门口待下去,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一溜烟儿跑到阳台上去吹风。
柳风烟见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帘背后,笑了会儿,进了洗手间洗了个战斗澡,十分钟不到就穿着睡衣去阳台上抓人。
阳台上放满了虞教授送过来的盆栽和花卉,隔着开着正好的粉色月季,看见柴荆蹲在地上,握着方方的右前爪,无比苦恼地说:“方方啊,你说柳风烟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他这么好,怎么可能没有谈过男朋友呢?他是不是骗我的呀,我要是他,肯定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他怎么做到一个不谈的呢?”
小东西明明信誓旦旦说相信他,现在又躲在角落里和小狗说悄悄话,特别是那句“我要是他,肯定一个月换一个男朋友”,柳风烟听得又气又笑。
被质疑的柳风烟伸手敲了敲玻璃窗,出声打破了方圆的温馨时刻:“你们俩在外面待着,是嫌不够热,还是准备养蚊子?”
柴荆吓一跳,心虚地搓了搓大腿上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说:“我这不是等您洗澡么。”
“进来。”柳风烟拉开落地门,看着满腿红包的柴荆,“蚊子们今晚就都奔走相告,说五号楼十三楼的住户在发口粮了。”
柴荆抱着方方进了门,听了柳风烟的话,偷笑了一会儿。
“拿去擦。”
柴荆马上收了笑容,接过柳风烟递过来的花露水,拧着眉头说:“我不想涂,不好闻。”
看小朋友变脸似的表情变化,柳风烟心里想笑,脸上却绷得紧紧的:“又不是香水,要求这么多?”
柴荆委屈道:“您说要给我补过生日的,哪有寿星浑身花露水味的?”
小朋友的逻辑,柳副教授跟不上。
他把花露水放到一边,打开蛋糕盒,示意柴荆自己动手插蜡烛。
柴荆动作麻利,插了十八根蜡烛,一一点燃。柳风烟伸手关了灯,在晃动的橘黄色火光之中,看柴荆垂着流转眼神,暧昧的光影在他年轻的脸上留下绮丽的阴影,所有热情期盼都被他和在手心里,然后合上眼睛默念。
柳风烟眼光移不开,自己都无知觉的情况下,一直看着他。
柴荆许完愿睁眼,也不像之前垂着眼,而是直直向柳风烟看来,两人隔着火光,目光短兵相接。
蜡烛晃晃悠悠,也不知哪来的风。
柴荆笑,大眼睛都眯成了缝:“老师,我们一起吹好不好?”
柳风烟从美好场景之中将自己抽离出来,点点头说:“好。”
两人弯下身,轻轻吹灭蜡烛,火光熄灭,眼前遁入黑暗。
他们都没有着急开灯,就这么站在混着夜色的暗夜之中,朝着光熄灭钱的对方的方向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柴荆听到了男人的呼吸声,轻声咽了咽口水。
他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快要在这黏稠的沉默黑暗中飞起来了。
失落,不屑,恐惧,担心,疼痛,害怕,委屈,好奇,害羞,欣喜,快乐。这些情绪在一天内在柴荆身体内分泌滋长,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身边的男人。触碰到男人手臂的时候,柴荆才反应过来,迅速抽回手,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下一秒,柴荆又被引导了。
柳风烟抓住碰了自己一下的手,往自己这边用力带了过来。
虽看不见,但柴荆知道两人此刻贴得很近,轻轻一动就会碰到对方的身体。手腕被掐得有些疼,但他也不敢动,腿绷得很直,怕弯曲之后,碰到对方。
“柴荆。”
男人的声音很沉,近似呢喃的语气在柴荆耳边炸开。他麻了半个身子,旋即意识到,柳风烟这是弯下了身子,贴在自己耳边说话。
“嗯。”
柴荆轻轻地回应道,若是具象,那这声音便是一条别别扭扭发着抖儿转着弯儿的细细彩虹条,飘到柳风烟的心里,挠得比往常还要痒。
柳风烟的另一只手顺着自己的心意,覆在了柴荆的后颈上。柴荆触电般一缩,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就乖乖地被柳风烟搂过去了。
“你的谢谢,现在我收到了。”
柳风烟声音很柔很软,柴荆几乎听得全身无力,以至于这句话具体在说什么,他也无暇顾及了。
先是试探般地触碰,嘴唇一触即离。柴荆右手撑在了柳风烟胸前,条件反射地轻轻推了一下。
像是摁到了开关,柳风烟直接吻上了柴荆,用舌尖在他唇边描绘了一圈,见小朋友还不张嘴回应,就叼住了他的下唇,轻笑着问道:“之前嘴都闭不上,现在怎么反倒张不开了?”
柴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却还记得顶嘴这件事,抖着声音开口反驳:“我什么时候闭不上……”
目的达到,柳副教授在引领学生学习这一方面得心应手。他没有让小朋友接着说下去,在开口的空隙直接攻城略地,舌尖勾出柴荆的舌头吮吸。
柴荆被亲得直哼哼,被箍紧的手还在推着柳风烟。
上一篇:不是爱人
下一篇:摆烂大美人被崽求着上娃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