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最讨厌的队友做狗 我给最讨厌的队友做狗 第20章
作者:隔岸观火
游鹤:“……”被威胁了!
他蔫儿了吧唧地说:“没错……”
严锐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问道:“最近怎么转性了,还为乔鹭焦急成这样?”
游鹤当然不敢让老板知道自己对乔鹭的龌龊心思,可是在精明的严锐面前撒谎也会被看穿,哼哼唧唧了半天都给不出个答案。
严锐倒也没有逼问,反正答案他早已知道,而且严锐是过来人,游鹤那点心思,其实瞒不过他。只是作为丛星的老板,他不得不提醒游鹤一句:“我不管你是怎么想乔鹭的,有一点你要记住,就是一定要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游鹤忙不迭点头。
其实游鹤至今为止在舞台上的表现几乎无可指摘,非要说哪里做得不足,就是营业精神不太够,不那么会讨好粉丝。
“待会儿见过乔鹭了你就回去吧。”严锐道,“乔鹭这边有小圆,他妈妈也会留下照顾他的,不用你来操心。”
游鹤摸了摸鼻尖,“哦”了一声。
“不过严总。”他困惑地问,“您为什么也在这里等着?”
“我来拿一样东西。”严锐说着,啪地一下合上了电脑,站起身来,很客气地喊了一声,“莺姨。”
乔瑜莺从病房里出来,带着歉意一笑:“抱歉严总,让您久等了。”
“我才来,没事。”严锐给她介绍,“这是乔鹭的队友,叫游鹤,您应该认识他吧。”
游鹤立时紧张起来,很谦逊地说了一声“阿姨好。”
“认识的,小鹭的队友我都认识。”乔瑜莺说,“谢谢你们平常照顾小鹭。”
几人简单地客套了几句,游鹤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乔鹭的母亲。乔瑜莺是个脾气和蔼的女人,手上提着一只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纸袋,打扮得简单得体,脸上化着淡妆,尽管眼角处已经生了细纹,但面容姣好,依然可见年轻时的美丽。乔鹭的长相多半是遗传自母亲的,两人眉眼间足有五六分相似。
说起来,严锐管乔瑜莺叫“莺姨”,听起来他们之间应当有些来往。严锐说要拿东西,是找她拿吗?
“你是不是要看小鹭啊?”乔瑜莺道,“你进去吧,他刚刚醒了。”
游鹤点点头,赶忙进病房去了。
等他进去了,乔瑜莺才从将一直提着的纸袋递给严锐。
“我前段时间回了一次老家,去姐姐房间里又找了找,小诺的东西应该只剩这些了,其余的都在他八岁那年被带回严家时一起拿走了。本来打算过几天寄给你的,没想到小鹭出了事,我反正正好要过来,就顺便把这些一起带来了。”
严锐接过,道了声“多谢”。
“其实……”乔瑜莺看着眼前垂眸不语的晚辈,忍不住开口劝了一句,“小诺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你也不要一直介怀了,人总得向前看啊。”
严锐却只是说:“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下章要亲亲诶(突然预告
第32章 “我懂你。”
对于乔鹭而言,母亲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听乔瑜莺说,当年她在酒吧里做驻唱歌手时与一个男人相恋,同居后怀了孕,原本已经说好要结婚,男人却在她将要临盆时抛下她,和上司的女儿结了婚。
于是生下他后,乔瑜莺便一个人艰辛地拉扯着他长大。
乔鹭遗传了母亲的长相,是个清秀漂亮的男孩儿,从小学的时候起,班上的男生就总说他长得像女孩子,不肯跟他玩,乔鹭本来也不爱和那些成天野来野去脏得像泥猴似的男生混在一起,也没觉得有什么,男生不跟他玩,他就跟女生玩。小学六年,倒还勉强过得去。
然而到了初中时,情况却截然不同了。同学们都进入了青春期,开始对两性有了一些了解,在周遭环境的影响下,也对性别产生了刻板的印象——男生要阳刚、要有男子气概,女生要懂事,要温柔婉顺。于是因为这张脸,乔鹭被男生们当成了异类。
最开始还只是背地里说他是娘娘腔、人妖,后来第一个大胆的人冒出来,撕烂了乔鹭已经写好的作业。乔鹭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学生,对于年少的他而言,交不上作业已经是天大的事,他蹲在地上捡那满地的碎纸,没忍住当场就哭了。可是他的眼泪却激起了其他人的作恶之心,后来,又开始有人故意撞翻他的午饭,把他的书包从窗户扔下去,编排他跟班上的女生早恋。乔鹭不是没有告诉过老师,可是带头的人是校长亲戚家的孩子,班主任根本就不敢管。乔鹭本不想让母亲担心,可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乔瑜莺。乔瑜莺心疼极了,去找校长讨说法无果,便干脆带着乔鹭搬了家,让他转去新学校读书,自己也换了一份更方便顾家的工作,母子俩暂时安稳了一段时间。
可是好景不长,上了高中后,因为偏女气的长相,乔鹭又惹上了事。同班的男生中,有个家里挺富的二世祖,叫莫俊锋。莫俊锋从开学第一天见到乔鹭时起,就看他不顺眼,明里暗里各种给他使绊子。乔鹭已经被人欺负习惯了,甚至有一些针对这些行为的对策,比如他会把写完的卷子复印一份,防止被人撕掉之后没东西交,会在午饭时故意找老师搭话,坐在老师那一桌吃饭,防止有人倒他的饭。他也已经习惯了不反抗,因为知道反抗只会激起这些人的霸凌欲,让他们下手更狠。
乔鹭原以为莫俊锋觉得没趣之后便不会再来招惹他,却未曾想这人竟然咬死了他不放,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乔瑜莺以前在酒吧工作过的事,然后就开始在学校里大肆造谣说乔鹭的母亲在酒吧里卖过,说乔鹭是妓女的孩子。乔鹭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把矛头指向乔瑜莺,他自己被怎么说都无所谓,反正他早已被人言语侮辱过无数次,可他唯独不能忍受母亲遭到侮辱。他从小就没有父亲,身边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乔瑜莺就是他的全部。
这一次,是乔鹭主动找到莫俊锋,要求他澄清流言,不准再对别人说他母亲是妓女。
“你竟然敢对我提要求?”莫俊锋看到乔鹭那双总是淡漠一片的眼眸里头一回流露出的愤怒,顿时兴致大发,“好啊,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你总得拿点东西来换吧。”
乔鹭听了他的话,还未及反应,就被莫俊锋一把攥住了手腕,从教室一路拽到了厕所,摁在了女厕所门口,吓得女生们尖叫着纷纷逃窜。
彼时乔鹭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不知道莫俊锋要对他做什么,这下是真的慌了。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的。”莫俊锋死死捏住乔鹭的下巴,“一张脸长成这样,还只跟女生说话,细声细气的,别真是个女的吧?”
乔鹭的嘴唇有些发抖:“我是男的。”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莫俊锋扯开唇恶劣地一笑,贴在他耳畔说,“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如果你不敢,就证明你心虚了,以后就只准你跟女生一起上厕所。”
周围都是围观看热闹的人,乔鹭当然不可能当众脱裤子,只能强忍着眼泪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不是女的。
莫俊锋说到做到,真的让他那群小弟把乔鹭围了起来,硬是把人拽进了女厕所里,还用凉水从他衣领里浇进去,扒他的衣服。
后来这样的事情又反复发生了好几次。高二的学生都知道莫俊锋厉害,不敢惹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乔鹭班上的女班长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某次去学生会开会的时候,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当时担任副主席的高三学长程昔。
程昔自知凭自己肯定处理不了这件事,正为此苦恼不已之时,却在某一天亲眼目睹了被羞辱后的乔鹭的模样。
教学楼安全通道的角落里蹲着一个少年,纤瘦的身体缩成了一团,校服外套被人泼了水,几乎湿透了,紧紧地黏在身上。他低着头,面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冻得发紫,却麻木得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你是……乔鹭吗?”程昔忍不住出声询问,“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要不我带你去宿舍换一件?我是住宿生。”
耳边陡然响起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乔鹭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来朝程昔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又低了下去。
程昔之所以能在学生会做到副主席,就是因为他身上有点“爱管闲事”的精神在。即便乔鹭没给他回应,程昔也依然没有放弃。
“你这样会生病的。”程昔干脆走近了乔鹭,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抱歉,你这个样子,我可没办法视而不见,我这人就是好管闲事。”
“你……”
然而乔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程昔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个脱了,你先穿我的吧。”程昔把乔鹭身上的湿外套扒了下来,把自己的披在他单薄的肩头。
乔鹭说:“今天挺冷的。”
“冻不死我。”程昔朝他笑了一下。
乔鹭立刻又不说话了,就这样安静地被程昔拉到宿舍里去换了身衣服。他平白受了程昔的照顾,看校服的样式知道对方是高三的学长,从宿舍离开的时候,就很乖地说了一句“谢谢学长”。
这声学长,一叫就是许多年。
乔鹭用湿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沉默地坐在病床上,望着自己的手掌发呆。过去的事,仿佛已经离他很远了,他早已不是那个饱受欺凌无力反抗的少年,他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是令人倾羡的明星,是为人造梦的偶像,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是谁为他披上了外套,是谁成为他努力生活的动力,是谁告诉他,你也可以试着站在舞台上。
——全部都是程昔。
程昔的背叛对他而言所意味着的,不仅仅是失去恋人,更是“学长”在他心中的倒塌。
这些天来乔鹭一直努力克制的情绪,终于还是在睁眼看到程昔的那一刻迸发出来。是程昔毁了自己心中的“学长”,他竟然还有脸像从前那样关心他。
——砰砰。
清脆的叩门声将乔鹭唤醒。他松开攥紧被子的五指,问:“谁?”
游鹤嘿嘿一笑:“你的狗。”
乔鹭没想到游鹤会来这么一出,先是一愣,而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故意的是吧?”
游鹤见人展颜,总算是放心了:“是啊,我哄你开心呢!”
“不枉我放弃自尊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门关好,“我刚刚看见你妈妈了,她好漂亮好有气质啊,你们两个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两句算是夸到点子上了,乔鹭最喜欢听别人夸乔瑜莺。他的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几分骄傲:“我妈年轻的时候比我好看多了。”
乔鹭的这副长相,曾令他在学校里受尽欺凌,可是他从来没有恨过自己的脸,因为这是他的母亲送给他的礼物。
游鹤听明白了,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你妈妈啊?”
几乎从来不正面表达自己喜恶的乔鹭,这次居然很肯定地回答:“是。”
然后又很认真地反问:“会有人不喜欢自己的妈妈吗?”
乔鹭较真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很有两年前那种纯真的感觉。游鹤望着他,一下子就不对劲了,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不、不会吧……”
“所以……你当时会去告那个造谣的女大学生,其实是因为她侮辱了乔阿姨?”
“是。”乔鹭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妈一个人把我从小拉扯到大,好不容易我能赚钱让她享清福了,她却还要平白无故地受这种侮辱,凭什么。”
游鹤挠了挠脸:“你倒是对自己被造谣的事一点都不在意。”
“很久以前是在意的。”乔鹭说,“听惯了就不在意了。”
“很久以前是多久?”游鹤在他床边坐下,“是你高中的时候吗?还是更早?”
乔鹭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探究之意。
“你是不是在网上看到了什么流言?”乔鹭若无其事地说,“那些人传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游鹤有点困惑:“那你这是否定的意思吗?”
乔鹭却不置可否。
“你来找我干什么的?”他问,“我知道我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夜,你今天没工作的吗?”
游鹤又被乔鹭敷衍过去,心里有些郁闷,便赌气似的说:“我救了你,没让你磕地上,所以来找你要奖赏还不行吗?”
“奖赏?”乔鹭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奖赏,说来听听。”
“呃……”游鹤噎住了。这个他暂时还没有想好。
乔鹭托着脸说:“我觉得我可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对于游鹤的心意,乔鹭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
若非游鹤对自己动了心思,就不会每次被他出言逗弄时都面红耳赤,不会明明受着他的威胁还对他关心,不会在他昏倒时用那样大的力道紧紧地抱住他。
在分手之际,有个人这样地喜欢他,接纳后者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经历了程昔的事之后,乔鹭很难再去相信天长地久。
他与程昔是年少相识相知,互相扶持着走过许多年,尚且有一拍两散的一天,更何况是与游鹤呢?
乔鹭不太清楚游鹤是为什么喜欢他,或许是因为他的脸,或许是太过纯情、上过一次床就生了情,可不管是哪种,游鹤的喜欢都太不堪一击了,而且他们之间别说志同道合了,对待偶像这个职业的看法也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但明知道和游鹤是不可能长久发展的,乔鹭却还是一次次地逗弄他、勾着他,看着他为自己脸红心跳、苦恼纠结。
这很自私,乔鹭明白,可他现在的确很需要一个人来填补他内心的空缺。这个人不可以是Lucien,因为他一直把Lucien当做弟弟对待,即便卖腐营业也只是点到即止,并未真的做过什么过火的事。但这个人可以是游鹤,因为反正他们都已经睡过了,彼此都有点不能见人的小心思,不如将错就错。
“我才不信你知道。”面前的游鹤咕咕哝哝地说,“你不懂我。”
“我懂你。”乔鹭笃定地说。
游鹤皱了下鼻子:“那你说说,我想要什么?”